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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假妹妹?宅斗我手拿把掐!桑宁贺斯屿

笑语晏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小厅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原本戏谑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转为震惊,甚至,还有畏惧。小厅外,一行人恰好驻足。“嚯!这是哪家的姑娘,这么飚?”顾星辰忍不住低呼一声。懒洋洋走在前面的男人也随着巴掌声的响起停下了脚步,转头看进去,一双百无聊赖的眼睛难得多了几分兴趣。刚刚趁着围着给老太太拜寿的人多,他抽空就脱身了,正打算撤。没想到快走出去了,路过这小厅,被这猝不及防的热闹吸引,驻足。小厅内,南思雅被扇的捂着脸摔在沙发上,呆滞了好久才终于反应过来一般,顾不得体面尖叫着道:“谢桑宁你疯了吗?!”桑宁眼神冷冽:“长姐如母,你们在外面干这些丢人现眼的事,我教训你们有问题?”“你!”桑宁抬眼扫向小厅内其余的人,其余人都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隐隐僵持。桑宁...

主角:桑宁贺斯屿   更新:2025-04-08 21: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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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宁贺斯屿的其他类型小说《偏心假妹妹?宅斗我手拿把掐!桑宁贺斯屿》,由网络作家“笑语晏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厅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原本戏谑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转为震惊,甚至,还有畏惧。小厅外,一行人恰好驻足。“嚯!这是哪家的姑娘,这么飚?”顾星辰忍不住低呼一声。懒洋洋走在前面的男人也随着巴掌声的响起停下了脚步,转头看进去,一双百无聊赖的眼睛难得多了几分兴趣。刚刚趁着围着给老太太拜寿的人多,他抽空就脱身了,正打算撤。没想到快走出去了,路过这小厅,被这猝不及防的热闹吸引,驻足。小厅内,南思雅被扇的捂着脸摔在沙发上,呆滞了好久才终于反应过来一般,顾不得体面尖叫着道:“谢桑宁你疯了吗?!”桑宁眼神冷冽:“长姐如母,你们在外面干这些丢人现眼的事,我教训你们有问题?”“你!”桑宁抬眼扫向小厅内其余的人,其余人都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隐隐僵持。桑宁...

《偏心假妹妹?宅斗我手拿把掐!桑宁贺斯屿》精彩片段

小厅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原本戏谑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转为震惊,甚至,还有畏惧。
小厅外,一行人恰好驻足。
“嚯!这是哪家的姑娘,这么飚?”顾星辰忍不住低呼一声。
懒洋洋走在前面的男人也随着巴掌声的响起停下了脚步,转头看进去,一双百无聊赖的眼睛难得多了几分兴趣。
刚刚趁着围着给老太太拜寿的人多,他抽空就脱身了,正打算撤。
没想到快走出去了,路过这小厅,被这猝不及防的热闹吸引,驻足。
小厅内,南思雅被扇的捂着脸摔在沙发上,呆滞了好久才终于反应过来一般,顾不得体面尖叫着道:“谢桑宁你疯了吗?!”
桑宁眼神冷冽:“长姐如母,你们在外面干这些丢人现眼的事,我教训你们有问题?”
“你!”
桑宁抬眼扫向小厅内其余的人,其余人都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隐隐僵持。
桑宁嗓音清冷:“我弟弟妹妹不懂事,喝多了闹了笑话,还请大家不要见怪,等我回去,自会再好生教训他们,惊扰了大家,多有得罪,请多多包涵。”
一番话说的客气又得体,却又不卑不亢,反而气势镇压全场。
桑宁冷眼扫一眼还摔在地上的两个:“还不起来?爸还在找你们。”
然后利落的转身,走出小厅。
刚走到门口,对上一双散漫的眼眸。
他双手插着裤兜,西装外套的扣子已经解开,里面白衬衫的领口也扯开了两颗扣子,一身古板严肃的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反而透着随性。
他看着她,眉梢微挑,侧身让开一步,桑宁径直走了出去。
顾星辰还忍不住啧啧摇头:“牛逼,长这么漂亮力气竟然这么大。”
贺斯屿目光追随着她离去的方向,唇角微扬。
“哎,还走不走了?秦寒场子都热好了,等着咱们过去呢。”钟书念着。
贺斯屿抬了抬下巴:“不走了。”
“啊?”
“这场子不比那边热闹?”贺斯屿勾唇,抬脚又往回走。
-
“妈!桑宁疯了!她竟然当众打我,她还打阿晨!”
南思雅哭着找到温美玲告状,南牧晨也顶着个巴掌印子憋屈的要命。
温美玲都惊呆了:“这,这怎么可能?”
她实在不敢相信桑宁竟然敢当众做这种事!
“是真的!你看我的脸,都被打肿了!”
南牧晨咬牙切齿:“这个谢桑宁简直粗鄙,果然是乡下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这种场合她还敢......”
正说着,桑宁走回来了。
他猛一对上桑宁的眼神,心里莫名的爬起来一抹畏惧,讪讪的没敢再说。
南振明恼怒的瞪着桑宁:“这真是你干的事?!”
桑宁毫不躲避:“是。”
“你简直无法无天!”南振明气急,差点吼出来,又想到这是在贺家的宴席上,又不敢闹的太难看。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你竟然在这种场合瞎胡闹!刚刚贺家那边听说小厅出了乱子还来问,你简直把我们南家的脸都丢尽了!”南振明强压着声音的音量喝斥。
桑宁抬眸看着他,声音平静:“丢南家脸面的人不是我,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担,贺家那边,我去赔罪。”
说罢,转身就往贺老太太那边走。
南振明被震的反应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就发现桑宁已经走了,又急匆匆的追上去,生怕她在贺家面前闹事。
贺老太太那边也刚刚听说小厅那边出了事,这会儿也正担心。
桑宁从人群里走出来,走到贺老太太的跟前,声音沉静的问候:“贺老太太。”
温美玲忙追上来,态度恭维的赔罪:“是桑宁方才不懂事,闹了些笑话,还请老太太不要因此影响了心情。”
贺老太太看着桑宁,却见这女孩儿性子难得的沉静,气质也不俗,看着端方有礼,实在难以将她和扇巴掌打架这种事牵扯起来。
“刚发生什么事了?”老太太问。
桑宁微微垂着头,语气柔顺:“方才我弟弟妹妹喝多了酒,在席间说些难听的话,有损南家名声,老太太不知,我爷爷很是在意家族颜面,尤其重视小辈们的培养,我身为南家长女,自然有教育弟弟妹妹的责任,弟弟妹妹不懂事,我也不希望他们继续胡闹下去,砸了老太太的寿辰宴。”
桑宁说话不疾不徐,条理清晰,分明态度柔顺,却也不见半点谄媚。
老太太都怔了一下,有些意外,难得见这么端方有礼的小辈。
温美玲却觉得桑宁还在顶嘴,恼怒的道:“你还敢狡辩,还不快跟贺老太太赔罪!”
贺老太太沉声道:“这孩子说的是真是假你又没考证,怎么就非让她赔罪?”
温美玲僵了一僵,好像哽住。
桑宁是从乡下回来的,从小没人教养,书都没念几年,南思雅和南牧晨是她一手养大的,这种场合也是从小到大都在出席,她当然不信这件事是南思雅和南牧晨的错。
“刚刚到底什么情况,找个在场的人问问也不费事。”贺老太太倒也不是偏帮着谁,她就是看不惯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事。
“我作证,的确是南牧晨发酒疯。”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人群自觉的让开一条路,贺斯屿迈着长腿步伐散漫的走进来了。
贺老太太瞪他一眼:“你不是走了?”
“哪儿能啊?今儿是奶奶的寿辰,我怎么着也得陪完全程不是?刚就是出去透口气,谁知道恰好撞上了这场闹剧。”贺斯屿眼神清澈,语气诚挚。
贺老太太懒得听他胡诌,转头看向温美玲,语气责备:“问都没问清楚,就让她赔罪,冤枉了人,岂不是也叫人寒心?”
温美玲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难看,喏喏的应是。
桑宁语气诚恳:“妈妈也是关心则乱,我不会怨怪妈妈的。”
这话说的,温美玲更觉得无地自容。
“今天要不是弟弟妹妹把场面闹的实在难看,我劝阻不住,才第一次动了手,我只想着,贺家毕竟是东道主,再怎么也会给宾客几分面子,不好强势劝阻,贺家不好管,我这个亲姐姐若是不管,那岂不是不成样子?”
贺老太太听着连连点头,拉着桑宁的手拍了拍:“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委屈你了。”
桑宁眉眼低垂,小声道:“不委屈的。”
话是这么说,但声音闷闷的,却少见的显出几分小女孩该有的小情绪来。
更叫人心疼了。
贺斯屿歪了歪头,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却想到方才在小厅门口遇到她时的样子,她眼神清冷,目中无人。
怪有意思的。
这场闹剧就此结束,贺老太太拉着桑宁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南家其他人插不进去,也只能干看着。
南思雅挨了一巴掌,现在脸颊都肿的不像样,原以为能借此机会狠狠告桑宁一状,狠狠整她一顿,没想到反倒成全了谢桑宁出风头!
她气的肺都要炸了。
但南振明和温美玲现在都不敢说什么,更别提她和南牧晨了,脸色挂彩又难看,只能早早离场。
等到宴会结束,贺老太太也准备离开了,桑宁送贺老太太上车,便也准备自己打道回府。
一转身,对上那张玩世不恭的脸。
他步伐散漫的从宴会厅走出来,分明玩世不恭,一身板正的西装都被他穿出痞气来,偏偏又气质矜贵,有种复杂的冲击感。
桑宁直觉,这人并不好惹。
他视线也恰好落在她身上。
她走上前两步,态度诚恳的致谢:“多谢贺先生今天帮我作证。”

贺斯屿看一眼坐在南桑宁左边位置的一个女人,她忙不迭的起身让坐。
贺斯屿拉开椅子坐下。
桑宁愣了一下,第一次见这么明目张胆横行霸道的人。
便是她从前遇到的那些燕京城的纨绔,对姑娘家好歹面上都还端着几分客气,毕竟人家虽然纨绔,但也要面子的。
他竟然赶人家姑娘给他让座?
而南思雅看到贺斯屿竟然主动到南桑宁旁边落座,脸都青了。
这乡下来的贱丫头哪儿来的面子让贺三少青眼有加?不过是胡言乱语,还给她装上了!
陈铮脸色也不大好看,没想到这个南桑宁这么有手段,竟然还能攀上贺三少,他至今都还没能凑到贺三少面前说上一句话。
就在全场变幻莫测的脸色和窃窃私语之中,桑宁回神了,看着贺斯屿问:“贺先生想让我看哪样物件?”
贺斯屿微微抬了抬下巴,桑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台上已经推出了最后一样拍卖品。
“周朝赫赫有名的螺钿紫檀琵琶。”
一把琵琶被捧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琴架上,琵琶由上好的紫檀木做成,精工细作,琴面上还有十六朵小团花,花瓣镶嵌玳瑁,花蕊则用彩色的透明琥珀镶嵌,工艺极为精湛。
桑宁怔忪一下,这把琵琶在周朝就极有名气,是前朝先帝宠妃宁贵妃的琵琶,贵妃因琵琶而得宠,先帝亲赐这把琵琶。
桑宁五岁时,先帝还未驾崩,她在宫宴上便看到宁贵妃弹过这琵琶,艳惊四座。
“哇这琵琶好漂亮!”纪妍眼睛都亮了,又回头问桑宁:“怎么样怎么样?!”
桑宁看着屏幕里放大的细节图看了一会儿,有些犹豫。
陈铮冷嗤:“装不下去就别装了,又不懂还要强撑面子,你自己肚里多少墨水你心里不清楚吗?贺三少可千万别被她骗了,她书都没念几年,山里的一个野丫头,哪儿认得这些东西?”
纪妍阴阳怪气:“哟,我说哪儿来的狗乱叫呢?怎么?刚刚桑宁点出你心上人镯子是假的,你还在这怀恨在心?”
陈铮气急败坏:“纪妍你别胡说八道!我和宜君十多年的朋友,那你和贺三少也认识十多年了,怎么?你是不是也偷偷暗恋人家?!”
纪妍嗤笑:“我又不像你,成天围着人家当舔狗。”
“你!”
南思雅眼睛又红了,这回是真的要气哭了,她引以为荣的未婚夫,被当众说成是别的女人的舔狗。
还是在南桑宁的面前!
她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桑宁眉心跳了跳,那边两人骂的起劲,她忍不住转头去看一眼被牵连的贺斯屿的脸色。
贺斯屿却反倒优哉悠哉,睨她一眼:“看我做什么?你也暗恋我?”
桑宁:“......”
“贺先生多虑了。”
“哦,那就好。”
“......”
贺斯屿又扫一眼台上的琵琶,终于转移了话题:“你觉得这琵琶是真品吗?”
桑宁沉吟着:“我不确定,得试试才行。”
宁太妃的那把琵琶,她也弹过,宁太妃性子和善,见她也喜欢琵琶,便将琵琶给她赏玩。
南思雅立即道:“姐姐你没参加过拍卖会,不知道规矩,这拍卖品没有成交之前是不能碰的,不然碰坏了算谁的?你这样提要求让主办方都很为难,爸妈早说过让你多学点规矩再出门,你也不听。”
南思雅好容易找到桑宁的错处,恨不能借此机会将她踩进泥里。
贺斯屿语气随意的开口:“拿来,给她试,试坏了算我的。”
南思雅脸色瞬间僵在那里,几乎憋成了猪肝色。
贺斯屿都亲自发话了,谁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贺斯屿就是规矩。
拍卖方的负责人闻言毫不犹豫的亲自捧着琵琶走过来,送到了南桑宁的面前:“南小姐请。”
南思雅还着急的很:“姐姐你又不会你别乱试,这种古董藏品珍贵的很,你回头给家里惹乱子!”
桑宁都没抬眼看她,只是接过了那把琵琶,先调了一下琴轴,一手抱着琵琶,手指轻慢的从琴弦上划过,一道琴音倾泻而出。
全场都屏息凝神,不知是等着看笑话还是等着看热闹。
桑宁调好了,将琵琶抱在怀里,左手按弦,右手五指拨弦,轻挑慢拢,一曲疏阔的高山流水倾泻而出,原本嘈杂喧嚷的宴会厅,此刻都好似陷入空谷般的幽静之中,恬淡静谧,没有大开大合的起伏,却扣人心弦,让人沉浸其中。
忽然琴音停下,全场都还陷在那清幽的山谷秘境之中没缓过神来,宴会厅难得的出现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三秒之后,众人才回神,随后瞬间爆发出如雷贯耳的掌声。
南思雅惊的脸都扭曲了,她怎么,怎么还会弹琵琶?!
一曲清幽疏阔的高山流水,全场沸腾,那她精心准备,特意演奏的钢琴曲算什么?!
桑宁抬眸,看向贺斯屿:“这把琵琶是真品,只是琴弦换成了韧性更强的冰弦,如果用丝弦会更好。”
贺斯屿幽微的眸子看着她,带着几分探究。
桑宁目光坦然,并不回避他的打量。
两秒后,贺斯屿忽然勾唇,又恢复了先前随性散漫的样子。
“这把琵琶,我要了。”
负责人汪总忙弯着腰客气的道:“贺总,这把琵琶起拍价三千万。”
“我出一个亿。”
贺斯屿语气随意:“有人跟吗?”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然后陷入死寂,鸦雀无声。
拍卖师在台上开始喊价:“一个亿一次,一个亿两次,一个亿三次。”
然后小锤重重的落下,一锤定音。
这琵琶,归贺斯屿了。
纪妍都忍不住啧啧摇头,小声念叨:“败家子啊败家子。”
贺斯屿的助理跟着负责人去办交接事宜了。
拍卖会结束,气氛也都缓和下来,开始聊天用餐。
贺斯屿看向桑宁:“听说南小姐从小在山里长大,怎么会懂得辨认古董藏品?”
桑宁却反问:“贺先生也知道我在山里长大,兴许我是胡说八道,贺先生怎么就相信我的确懂得辨认藏品?”

“行了,既然回来了就好生安顿下来,有什么缺的短的,跟陈妈说。”老爷子此刻对桑宁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多谢爷爷。”
桑宁原本想福身行礼,但想起方才的观察,他们行为举止似乎没有这方面的礼数,便也只是轻轻颔首。
老爷子这才起身离开,围着老爷子的众人打量一眼桑宁,也都各怀心思的散去。
只留下南振明一家,南振明看一眼这个陌生的女儿,心里也是百味杂陈,弄丢她多年,对她始终是有些亏欠的,但又想到她这二十年来丢失在乡下,连大学都没念,还不是给他脸上抹黑?
还不知道他那二弟会不会拿这事儿当把柄往他身上栽屎盆子。
而南振明在犹豫纠结的时候,桑宁也在静静看着他。
南振明忽然一抬头,撞进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琉璃瞳里,有种自己被看穿的错觉。
怎么可能?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
南振明深吸一口气,才抬起父亲的架子,语气威严的沉声道:“你才回来还没适应,先休息一下,明天我让家庭教师来,南家不像乡下随意,规矩大,你得虚心学习。”
桑宁微微颔首:“是。”
语气似乎恭敬,却也疏离。
温美玲红着眼睛走过来,拉住桑宁的手:“宁宁,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能回来,妈很高兴。”
桑宁看一眼南思雅,温美玲便主动又牵着南思雅的手,和桑宁的手放在一起,对桑宁道:“思雅以后就是你妹妹了,思雅胆子小,你要多照顾她。”
温美玲又去拉南牧晨的手,南牧晨直接甩开,脸色毫不掩饰的不耐烦,他正在读高中,正是要面子的年纪,学校里同学知道他有个乡巴佬姐姐,还不知道要怎么嘲笑他。
南思雅被迫将手放在桑宁的手背上,心里有些嫌恶,面上依然有些害怕的看向温美玲:“妈......”
温美玲忙揽住她,给她安全感:“妈都说了,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别担心,你当了妈二十年的女儿,妈不会不心疼你的。”
南思雅心里得意,谢桑宁就算回来又怎样?爸妈还是心疼她的,毕竟是他们亲自教养了二十年的女儿,怎么能和外面捡回来的野丫头比?
南思雅暗暗的看向正在亲眼见证她们母女情深的谢桑宁,毫不掩饰眼里的得意,最好刺激的她跳起来大哭大闹一通,爸妈才会彻底厌弃她!
桑宁却弯唇,语气平和:“妈放心,以后思雅就是我亲妹妹,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
家里那帮庶妹庶弟她都收拾的服服帖帖,还差这两个?
南思雅都惊的脸色微变,谁让她照顾了?
温美玲也愣了一下,似乎也没料到桑宁会这么懂事。
“那,那就好。”
温美玲好像也没什么可交代的了,就吩咐陈妈:“快带小姐去看看房间吧。”
“好。”陈妈应下,又有些心有余悸的看一眼谢桑宁,然后给她引路。
桑宁跟着陈妈上了楼。
温美玲看着桑宁平静离开的背影,还红着的一双眼睛都多了几分疑惑。
“这孩子,看着也太冷静了些,像是没什么感情。”
虽然懂事是好事,可她懂事太过,又让她觉得,她好像没那么在乎她这个亲妈。
南牧晨冷哼:“第一次见面能有什么感情。”
南振明也皱着眉,倒不是因为什么感情不感情的,而是因为这个丫头总是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他心有戚戚。
-
桑宁跟着陈妈上楼,一路也在打探着这个陌生的宅子,天花板上垂下的巨大的水晶灯,蜿蜒而上的步梯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但过于空落,而且格调看着混乱,她看着并不顺眼。
陈妈暗暗留意身后的小姑娘四处张望,心里也暗暗鄙夷,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连个宅子都能看的眼睛发直,以后出去见人还不知道眼皮子浅成什么样儿。
“谢小姐,这就是你的房间了。”陈妈打开一扇房门,向桑宁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是一间打扮粉嫩的公主房,看着温馨却又吵闹。
陈妈道:“这是夫人特意为谢小姐准备的房间,和思雅小姐的一样,谢小姐先休息着,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桑宁走进这房间,打量了一圈,陈妈正打算离开,她就叫住她:“你站住。”
陈妈脚步顿了顿,心底里对谢桑宁这个语气很不满,但又莫名其妙的总是在她开口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服从。
桑宁转过身来,看着她,沉静的眼睛如古井一般,声音微凉:“给我把房间换成天青色的布置,床上不要堆放那些奇形怪状的娃娃,书案上的杂物也清干净。”
陈妈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对这间房有这么多不满?!
这房间怎么也比乡下的破屋子好一万倍吧?!她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挑三拣四起来了?
陈妈张了张嘴,下意识的就想教训她:“这都是夫人亲自安排的,毕竟是夫人的一片心意,谢小姐这般......”
桑宁平视着她,冷声打断:“我吩咐什么,你照做就是,如果你做不好,就换一个能做的人来。”
陈妈被堵的一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眼里藏不住的慌乱。
“我......我也是为谢小姐好......”
“还有,”桑宁冷眼看着她,“下次记得称呼我为小姐,爷爷都已经喝了我认祖归宗的奉茶,你现在这副不敬尊上的态度,让我怀疑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这样没规矩的奴才,真放在谢家,早被发卖了。
“我没有......”陈妈说话舌头都打结了,原以为这乡下来的丫头片子是个好打发的,没想到竟是个刺儿头。
陈妈当然也是爱惜自己这份工作的,毕竟豪门圈子都是相通的,她要是被南家赶出去,别家也不会再用她,以后她可进不了这么体面的豪门当佣人。
陈妈强行挤出笑来:“我这就帮小姐更换房间里的布置。”
桑宁微微点头,走到书桌后的转椅里坐下,等着陈妈收拾。
这转椅晃动一下,她倍感新奇的又摇了摇。
她认真复盘了一下这南家的情况,南家如今正儿八经的当家人还是老爷子,老爷子有三子一女,长子南振明也就是她爸,另外一子一女刚刚在客厅她也看到了,兄弟之间似乎并不和气,暗暗剑拔弩张。
也正常,兄弟阋墙是寻常事,毕竟家产就这么多,谁不想争一争?她已经司空见惯,而且她看得出来,她这个父亲外强中干,除了虚张声势还极要面子。
比她爸更要面子是老爷子。
她爸有一子一女,哦不,现在应该是一子两女。
南家情况复杂,但比起枝繁叶茂的谢氏一族来说还是差得远,不难应付。
更重要的是,重生一世,她还是嫡长女。
她摸了摸下巴,这个世界太陌生,她的确需要学习一下。
她眼睛扫到书架上满满当当的书,随手抽出一本来:民法典。
又抽出一本来,计算机速成。
再抽出一本,《建国史》。

“你说她在看什么?”
陈妈小声的汇报:“大小姐看了足足三个小时的建国史,又翻了两个小时的民法典。”
南思雅和南牧晨都惊呆了:“她看这个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小姐让我帮她把房间的布置全都换掉,我忙着给她收拾房间,然后她就一直在书桌那看书,我也是偷偷瞄了两眼,她看的全神贯注,根本没注意我。”陈妈脸上也写满了惊悚。
南牧晨冷嗤:“神经病。”
南思雅眉毛都拧起来:“大概是怕爷爷和爸爸嫌弃,所以才想努力学习。”
“爱学习看这些做什么?”
“......”
陈妈又立马告状:“我看着大小姐脾气也不大好。”
南思雅眼睛闪了闪,果然,这丫头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她犹豫着道:“真的吗?我看姐姐在爸妈和爷爷面前还挺乖顺的。”
“装呗。”南牧晨语气不屑:“再怎么装也换不了芯子。”
“阿晨,你别这样说,她毕竟是姐姐。”
南牧晨一听这话更烦躁了,他读的国际学校,同学几乎也都是权贵子弟,他在学校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感,要是让人知道他姐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他更抬不起头了。
“谁说她是我姐?!”
南思雅压了压唇角,心里踏实多了,谢桑宁虽说回来了,但过去二十年的经历到底太不堪,南家上下如何愿意接受一个这样不中用的女儿?
相比之前,她自小按着名媛精心培养,名校毕业,才貌兼备,她才是南家能拿得出手的千金。
谢桑宁这个乡巴佬又能算什么?
-
桑宁几乎一宿没合眼,生生熬到五点钟将那本建国史和民法典翻了一遍。
她彻底的了解了这个时代的由来,以及当下这个时代的规则。
合上书,她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再次翻开民法典,翻到继承法的那一页。
“遗产继承顺序:第一顺序:配偶,子女,父母。”
她再次确认了三遍,眼睛倏地发亮。
这家产,她也能争一争!
谁说南家不好?这南家可太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背,原本对南家上下的厌烦情绪消散了干净,有了干劲儿。
-
第二天九点。
家庭教师来的时候,桑宁还在睡觉,她昨天六点才睡,困的眼皮子都撑不开,就听到房门“咚咚咚”的几声敲门声。
桑宁有起床气,突然被砸门砸醒,很不耐烦的问:“谁啊。”
“大小姐,我是你的家庭教师,每天九点准时来给你上课,请你现在起床,不要耽误了进度。”
这人说话声音严肃又刻板,毫不留余地。
桑宁从被窝里翻出来,拉开门,看到一个年纪大概三十多的女人,戴着一个黑框眼镜,身材略显富态,一张方方正正的脸,严肃的看着她。
“你来教什么的?”桑宁问。
女教师抬了抬下巴,眼神倨傲:“我是南总请来,教大小姐一些基本的礼仪规矩的教师,毕竟南家是上流门第,难免会出席一些上流社会的活动,大小姐如果什么都不懂,出门会给南家抹黑。”
桑宁打量她一眼:“原来是来教规矩的,我还以为你是来跟我叫板的。”
女教师脸色变了变:“大小姐,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们上流社会是......”
“你如果是个懂规矩的,现在就该在楼下客厅等着,让佣人来通传请示我,毕竟我才是这里的主人。”桑宁面无表情的打断她。
“是南总让我来......”
“我爸是让你来教规矩的,不是给我当祖宗的,你要拿个鸡毛当令箭,也看看自己拿不拿得起,为人师尊,就要有为人师尊的样子,最基本的道德和教养都没有,你也配教书育人?”
女教师脸色惊变,气的指着桑宁的手指都哆嗦:“你,你简直狂妄!我是南总请来的家庭老师,你对我什么态度?!”
桑宁垂眸看着指到自己眼前的手指,语气冷肃:“哪里的规矩让你指着人说话?”
女教师吓一跳,立马将手指收回去。
桑宁斥责:“不成体统。”???
“你被辞退了。”
桑宁直接关上了房门。
她昨天还顺便翻了劳动法,女教师今天第一天上班,还没正式过合同,最多处于试用阶段,表现不佳可以直接辞退。
桑宁倒回被窝里,又睡了个回笼觉。
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十二点。
房门再次被敲响,是陈妈的声音。
“大小姐,先生和夫人回来了,让小姐尽快起床下楼。”
桑宁已经睡饱了,洗个脸,又到衣帽间,拉开衣柜看着里面挂满的裙子考虑了一会,挑了一条到脚踝的素色长裙穿上。
下楼,南振明和温美玲已经在客厅等着她了,两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桑宁走到客厅,已经熟练的开口:“爸,妈。”
南振明沉着脸:“我听说你把家庭教师气走了?你这性子真是野的不行,在乡下没规没矩惯了,连这种荒唐事也做得出来!”
他本来公司里的事就不顺,回来又听说桑宁竟然还气走了家庭教师,他一肚子的火气正愁没地方撒。
桑宁摇头:“我没有。”
“你还敢撒谎?!”
温美玲眼里也有些失望:“宁宁,撒谎可不是好习惯,蔡老师都跟我们说了......”
桑宁打断她:“她不是被我气走,是我把她辞退了。”???
桑宁眉心微蹙:“她竟然说是被我气走了吗?我明明白白告诉她她被辞退了,为人师表这么谎话连篇,的确不成样子。”
南振明终于缓过神来,恼火的道:“你还敢说!她是我给你请的家庭教师!你懂不懂尊敬师长?我让你好好学规矩是为你好,你这是根本没把我放眼里是不是?!”
“这个家庭教师道德和教养都有所欠缺,我考察了一下觉得不合格才辞退她的。”
桑宁顿了顿,语气诚恳了许多:“爸您还是得擦亮眼睛,严谨用人,连这种人都能入您的眼,难怪爷爷公司的项目被您搞砸。”
昨天晚上她下楼拿水喝,路过二楼书房的时候,恰好听到里面老爷子的喝斥声,斥责南振明把公司的两个大项目搞的一团糟。
南振明呆滞一下,然后就像是被踩了脚一样跳起来,暴怒:“你说什么?!你现在还教训起我来了?!”
温美玲拦都拦不住。
“吵什么?”老爷子从二楼下来,脸色也不好看。
成天吵吵闹闹的,他看着都心烦。
南振明气的脸红脖子粗:“这个丫头简直不服管教!一点规矩都没有!”
老爷子看一眼他,又看一眼端方沉静的站在一旁,落落大方的桑宁,狐疑的眯了眯眼。
“爸,您别生气,擅自辞退家庭教师是我不对,但我也是为了南家好,如果因为一个不成体统的家庭教师坏了爷爷苦心经营多年的南家家风,我也于心难安。”桑宁语气诚恳。
这话听着老爷子顺心的很,沉声道:“我看桑宁不是不懂规矩的孩子,那个家庭教师看来也不怎么样,你眼光的确也不好,不然也不会搞砸公司两个大项目。”
南振明:“......”
又提又提!
他憋屈的肺都要炸了!

贺斯屿狭长的凤眼微微一挑,低沉的声音调子却拉的很长:“我这个人,心思纯善,向来容易轻信于人。”
坐在旁边的顾星辰一口酒呛在喉头,捂着嘴巴剧烈的咳嗽起来。
桑宁:“......”
看出来了,这个人不但横行霸道,还不要脸皮。
桑宁扯出微笑来:“看出来了,贺先生是赤诚之人。”
贺斯屿不置可否,勾唇:“所以你这身鉴宝的本事哪儿学的?”
桑宁随口胡扯:“我之前在山里认过一个游方和尚做师父,他归隐山林,有几年时间恰好在我家附近住,我常送他些米面,他便认我做徒弟,教了我不少东西。”
“和尚?”
“他四方游走,去年已经离开,我也不知道他踪迹。”
照顾桑宁的奶奶在年初也已经去世了,正是因为奶奶要去世了,所以放心不下桑宁,这才登报了桑宁的信息,希望帮她寻找到亲生父母。
深山里的事,自然随她瞎扯。
这种话并没有什么可信度,一般人当然也不会轻信,但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也没法儿求证。
纪妍凑上来点头:“是的是的,我帮她作证,她之前连微信都没有,肯定没加上那和尚的联系方式。”
贺斯屿眸光沉沉,看到桑宁目光澄澈的看着他。
他也没再问,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贺斯屿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接听:“奶奶。”
电话里询问声:“怎么样了?这把琵琶拍下了吗?”
“拍了。”
“你也别乱拍,指不定是赝品,找人验过没有?”
贺斯屿看一眼桑宁,声音散漫:“奶奶放心,找专家鉴定过了。”
桑宁呆了一呆,专家?她吗?
“嗯,我这就给您送回来。”
贺斯屿挂断了电话,看向桑宁:“今天多谢南小姐。”
桑宁见他终于要走了,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微笑:“不客气,举手之劳。”
“作为回报,我也愿意给南小姐一句建议。”
桑宁眨眨眼,眼神难得纯粹的看着他。
贺斯屿这种权贵中的权贵,随口给的一句建议兴许都能价值千金。
贺斯屿对上她诚挚的眼睛,压低了声音:“你笑的很假。”
“......”
他勾唇,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转身离开。
桑宁终于回神,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眉头一皱。
宴会散场。
桑宁和纪妍一起走出宴会厅。
“我们微信联系,下次我约你出来玩。”纪妍今天也拍到了一对玉如意,怎么说也该答谢桑宁一番。
“好。”
纪妍拉开了一辆玛莎拉蒂的车门,上车,还冲着桑宁挥挥手,这才离开。
张叔也把车开出来了,桑宁正准备上车,便听到身后传来争吵声。
“思雅,你宁可信南桑宁那个贱丫头都不愿意相信我吗?!”陈铮恼火的质问。
南思雅红着眼睛甩开他的手:“那你说你为什么那么护着詹宜君?你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思雅,你别无理取闹了行不行?!”
南思雅瞪大了眼睛:“你说我无理取闹?”
“对!你成天疑神疑鬼的不知道在搞什么,真的很烦!我已经对你忍无可忍了!我今天可是为了你才安排这些,你现在还反过来怪我?!”
“你早就嫌弃我了是不是?那你分手好了!”
南思雅说着,泪珠子滚出来,哭的楚楚可怜。
陈铮看着也于心不忍,搂住她:“思雅,别这样,我会心疼的。”
“呜呜呜你不爱我了。”
“怎么可能?思雅,你放心,我不会跟你分手的,你要想要,我命都给你!”
“铮哥哥!”南思雅抱住他,感动的哭泣。
桑宁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看他们俩表演。
她也觉得蛮神奇的,怎么会有人在三分钟之内就能将一场吵架分手求和和好这么个流程轰轰烈烈的走完的。
南思雅这才觉察到桑宁的存在,擦了擦泪,又恨恨的瞪着她:“你看什么?还想挑拨离间吗?”
桑宁:“......”
“我要回家了,你自己回?”
她们坐的同一辆车出来的,出于礼貌,她只不过等了她一下而已。
陈铮温柔的搂住南思雅:“思雅别怕,我送你回家。”
南思雅瞪着桑宁:“你自己回去吧,我让铮哥哥送我,南桑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过就是嫉妒我,想要挑拨离间让我和铮哥哥分开,我告诉你,铮哥哥爱的只有我!”
桑宁:“......”
南思雅继续恶狠狠的输出:“你就算回来了费尽心思,也没人爱你!爸妈不会爱你,铮哥哥也不会爱你!”
桑宁:“......”
我要这些破烂玩意儿的爱干嘛?
陈铮在南思雅的渲染之下好像也恢复了莫名的自信,揽住南思雅的肩,冲着桑宁宣示主权:“不论如何,我娶的南家千金只会是思雅。”
桑宁微笑:“你俩确实挺般配的。”
陈铮,南思雅:???
“都有旺盛的表演欲,以及......”桑宁缓慢开口:“莫名的自信。”
南思雅愣了一愣,然后才破口大骂:“南桑宁你什么意思......”
桑宁已经懒得再废话,直接拉开车门上车:“开车。”
张叔一脚油门,飞速离开。
-
贺家老宅在紫藤巷的深处,一栋小洋楼,并不大,贺老太太念旧,不愿意搬走,一直住在这,儿孙们也只好依着她,不过常常回来看望她。
老式的铁艺门被管家拉开,一辆宾利在夜色中驶入。
“三少爷回来了。”
贺斯屿下车,拎着一个真皮长箱,径直上了楼。
贺老太太坐在沙发里看书,听到这散漫的脚步声就知道是他回来了。
“奶奶,琵琶给您带回来了。”
贺斯屿将箱子放在桌上,打开。
贺老太太放下书,捧着这琵琶拿起来,连连称赞:“这实物比图片要好看的多啊。”
“你花了多少拍下来的?”
贺斯屿又坐进沙发里:“一个亿。”
贺老太太瞪圆了眼睛:“你个败家子!”
“奶奶,我可是特意为了您拍的,算是补上给您祝寿的寿礼了。”他语气散漫。
贺老太太虎着脸:“难为你难得有这份孝心。”
贺老太太又有些爱不释手的摸了摸这琵琶:“要是真品,这钱花也就花了,你也得确认清楚,不然万一是个赝品,那岂不是冤大头?你找专家确认清楚了?”
“嗯。”
贺斯屿懒洋洋的开口:“奶奶要是不放心,把人请来再给您亲自鉴定确认一下?”

贺斯屿将手机拿近了一点,都顾不得刺进耳朵里的噪音,重新辨认了一遍。

确认无误,是南桑宁。

这就是她所谓的约会?

看男人跳脱衣舞?

奶奶还说她温婉端方,身上有着如今的女孩子没有的矜持和婉约,难能可贵,她眼珠子都恨不能黏那裸男身上。

他冷笑,按灭手机。

顾星辰还在群里发,手机屏幕不停的闪烁。

贺斯屿面无表情的重新按开手机。

顾星辰已经发了八条了。

卧槽我真服了,我简直有病泡妞带她来看时慕的演唱会,她眼珠子都恨不能黏他身上了,还他妈有我什么事儿?

简直世风日下,伤风败俗!

这都什么玩意儿?

怪诱人的,不怪她,我他妈都有点上头了。

“......”下面还带着一个新的小视频。

贺斯屿再次点开,舞台上的男人换上了一身红纱衣,黑色锦带蒙了眼睛,随着音乐的律动跳舞,一副妖娆做作的样子。

南桑宁坐在那一动不动,盯着舞台上的男人,嘴巴微微张开,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贺斯屿面无表情的按灭了手机。

他早知道她两副面皮,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她,呵。

莫名其妙,他管她做什么?

他闲得慌?

贺斯屿阴着脸丢开了手机。

演唱会一直持续到十点才结束。

等到散场出来,桑宁都还有点没回神,脑瓜子嗡嗡的。

纪妍还在兴奋的拉着她叽叽喳喳:“是不是很带劲?

我就说了时慕肯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他可是今年的禁欲之神!”

“什么是禁欲?”

“就是克制欲望,当然,不是没有欲望,而是隐忍,克制,最后喷洒而出!

你懂吗?”

纪妍十分激动。

桑宁呆呆的摇头。

纪妍翻了个白眼:“你多看两场就懂了。”

桑宁红着脸点头,这话说的有道理。

纪妍先送桑宁回了南家。

“下次再约!”

桑宁站在南家大门外冲着她摇摇手:“下次见。”

纪妍潇潇洒洒的扬长而去。

桑宁按了门铃,陈嫂看到是她回来,忙不迭的开了门,这次还特意站在大门口等着她进去,赔着笑脸:“大小姐回来了,老爷刚还问起呢,说大小姐回来没有。”

随着老爷子对桑宁的重视增加,陈嫂对桑宁也越发的殷勤。

桑宁走到玄关换了鞋:“爷爷在哪?”

“就在书房呢。”

桑宁就去了书房,她今天去了贺家,老爷子必定是要过问的。

正好,她也有事要找他。

她敲了三下书房的门:“爷爷。”

“进来。”

桑宁推开门走进去,发现南振明也在,正焦头烂额的陪着老爷子下棋,看到她来立马丢了手里的棋子,如释重负,又沉着脸斥责:“怎么这么晚才回?”

老爷子瞪他一眼:“桑宁出去办正事,你在这大呼小叫什么?”

南振明被堵的一梗,觉得很没面子,但也不敢反驳。

老爷子和蔼的冲着她招手:“桑宁回来了,快来坐,跟爷爷说说,今天去贺家,贺老太太可还喜欢你?”

桑宁在对面的沙发里坐下,弯唇:“贺奶奶让我给她弹琵琶,还夸我琵琶弹得好,还让我下次再去做客。”

老爷子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大了:“那你以后得好好表现。”

“贺奶奶人很好,她得知我没有车接送,还特意安排司机送我。”

老爷子眼睛都亮起来:“那看来贺老太太很赏识你。”

不然也不会特意派司机送她。

但是......老爷子忽然想到什么,问:“没司机送你?”

桑宁点头:“我现在还是用的思雅的车,只能思雅空闲的时候,张叔才会开车送我出门。”

老爷子拧着眉,瞪一眼南振明:“桑宁回来这么久了,怎么连辆车都没配?

还让她借思雅的车?”

南振明顿了顿:“我,我以为美玲会给她安排,这些小事,我没在意。”

谁会在意呢?

南家上下,没人提过一句要给她南家大小姐的待遇。

老爷子喝斥:“简直不像话!

这要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南家穷酸?

自家千金出门连辆车都没有。”

南振明擦了擦额上的汗:“爸说的是,我立刻让人去准备。”

桑宁懂事的道:“不用的,我不怎么爱出门,即便是出门,要么去贺家,要么陪纪小姐,贺奶奶事事关照我,纪小姐也会帮我买单送我礼物,我什么都用不上。”

老爷子愣了愣,拧着眉:“你爸妈没给你钱?”

桑宁茫然的看着他:“什么钱?”

南振明顿时觉得冷汗涔涔,连忙解释:“我明明交代了美玲,她什么记性竟连钱都忘记给你。”

当然是没有交代的,他们下意识的认为,桑宁这么一个乡下来的丫头,能住进南家这样的豪宅已经该感恩戴德,她能花什么钱?

老爷子脸都阴了,狠狠指了指南振明:“我能指望你什么?

非得让桑宁被别人看笑话,让人觉得南家穷酸到自家千金都没钱花?!”

桑宁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半分委屈,也没有半分责备,反而在老爷子生气的时候体贴的安抚。

“爷爷别生气,贺奶奶和纪小姐都不是浅薄之人,也没有因为这点事就质疑南家的实力,反而贺奶奶还说,我这样乖巧懂事,说明南家家风纯正。”

老爷子听着欣慰不已,连连点头:“贺家这样的权贵,当然不会浅薄,但是毕竟你是南家的大小姐,怎么也该得到你应有的体面,往后,给你配一辆车一个司机,另外再每个月八十万的零花钱,下次去贺家做客,也别空手去,备点薄礼,才更得体。”

南振明愣了一下,八十万?

南思雅一个月也才五十万,只有南牧晨作为男孙,才会有每个月八十万的零花钱。

桑宁甜甜的笑:“多谢爷爷。”

桑宁顿了顿,又主动开口:“我现在的礼仪课已经学完了,但是南家长女的身份太重,我又觉得实在有压力,学无止境,我还想再多多进修,以免以后必要的时候露怯,给南家丢脸。”

老爷子欣慰不已:“你能有这样的上进心,很好,那你想进修什么?”

“MBA”桑宁微笑:“商业课。”

她从前在家也管过账,商铺,田庄,家仆买卖,她了解了南家的商业模式,和周朝商业往来本质一样,但运行模式却大不相同,她要是不学习这套模式,无法摸透南家的家底,怎么争家产?

等着南家人施舍么?

南振明皱眉:“这得本科学历才能读......”老爷子直接打断他:“打个招呼让桑宁进去旁听就是了,孩子有上进心是好事。”

更重要的是,如今难得贺家看得上桑宁,老爷子当然要不遗余力的包装好南桑宁,让贺老太太更看得起她,以后随随便便的给南家一个机会,那南家都能一飞冲天!

毕竟在京市,贺家跺跺脚都能震一震。

现在桑宁提的要求,老爷子当然什么都愿意答应。

“谢谢爷爷,”桑宁满意的弯唇,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她也告辞,“那我就先不打扰爷爷了。”

“去吧,早点休息。”

桑宁起身,走出去,拉开门,趴在门上偷听的两个人吓的连忙往旁边躲过去。

桑宁看着南思雅和南牧晨微微挑眉,走出去,顺便带上了门,径直回房。

等到她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刚拉开房门,就听到身后忍无可忍的声音:“南桑宁,你别太嚣张!

故意在爷爷面前装模作样,不就是想要钱?!”

南思雅刚刚在外面偷听到爷爷决定给南桑宁每个月八十万!

她都惊呆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南家最受宠爱的小公主,而南桑宁,这个下贱的乡下丫头,她凭什么得到比她更多的钱?!

桑宁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她,语气随意:“是又如何?”

南思雅原本以为她会否认,毕竟要钱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南桑宁应该羞耻宣之于口才对!

可没想到,她这么随意的就承认了。

桑宁弯唇:“要没要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不要的到钱,你如果不服气,你也去要啊。”

南思雅咬牙切齿:“我可没你这么不要脸!”

桑宁诧异:“你这个假货这么心安理得的在南家待着,我以为你早就不要脸皮了。”

南思雅气急败坏:“你说谁呢?!

爸妈疼我爱我,我从始至终都是南家的女儿!

爸妈对我的爱是你永远都争不过的!”

桑宁勾唇,带着几分讽刺,她向她走近两步,南思雅才看清了她的眼睛,凉薄的刺骨。

她声音轻缓,一字一句却好似诛心:“南思雅,你该明白,你现在拥有的这点浅薄的爱,不是你争来的,是我不屑一顾,让你的。”


第二天一早,桑宁照例九点起来跟着家庭教师学习。

但她发现这位专门教习礼仪的家庭教师已经教不出更多花样了,其实当下的宴会礼仪和周朝差别并不大,要说差别在哪儿,大概就是没有周朝那么讲究。

桑宁不想再浪费时间学这些了,她想学点更有用的东西。

中午送走了家庭教师,桑宁也跟着下楼,想去找爷爷。

却看到南思雅和南牧晨还有温美玲正在客厅。

“桑宁,你今天学的怎么样?”

温美玲问。

家庭教师客气的道:“大小姐学的挺快的,一点就通,根本不需要重复,这几天我已经差不多能教的都教完了。”

温美玲有些诧异,没想到桑宁能学的这么快?

她以为她从乡下来,要接受这些完全陌生的礼仪得费好大的功夫。

南牧晨冷嗤:“一点表面功夫,装也得装会吧。”

可惜,表面功夫装的来,内里没有半点东西,也不过是个花架子,只会装模作样。

“那是林老师教得好。”

温美玲笑着道。

“太太客气了。”

温美玲忙让佣人送一下家庭教师。

桑宁看一眼南思雅和南牧晨那两个挂彩的脸,也懒得多呆,指不定她下楼打扰她这对亲爱的弟弟妹妹告状了呢。

“那我先上楼了。”

桑宁说着,就要转身上楼去。

“你等等。”

温美玲叫住她。

“妈还有事吗?”

温美玲眉头微皱,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生疏?

温美玲拉着她坐下:“既然你这宴会礼仪学的也差不多了,晚上有一场慈善晚宴,都是年轻人,你也一起去看看吧。”

桑宁眨了眨眼,她妈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关心?

“我自己去?”

温美玲笑着道:“别怕,思雅陪你一起去。”

桑宁看向南思雅,南思雅的脸已经冰敷过,消肿了大半,只是现在看着还是看得出痕迹。

南思雅注意到桑宁视线看过来,就扯了扯唇角扬起笑来:“姐姐回来之后一直独来独往,也没认识什么朋友,我想着带姐姐出去接触一下我们的圈子,也认识一些朋友,以后也不会太孤独。”

桑宁眉梢微挑,这南思雅怎么突然善解人意起来了?

昨天打了她一顿,把她脑子打坏了?

南思雅似乎看出了桑宁眼里的审视,便又低垂着头,瓮声瓮气的道:“昨天的事,我后来仔细想想,的确是我不对,我当时不该拦着姐姐教训阿晨,毕竟是贺家的晚宴,阿晨闹事,姐姐如果不出手阻拦,贺家指不定会教训我们南家。”

南思雅再次抬头,眼睛已经红红的:“姐姐虽然打了我,但我心里反而更过意不去,还希望姐姐也能原谅我。”

温美玲看着南思雅这么懂事,也是心软的一塌糊涂,将她搂进怀里:“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什么都为别人着想。”

桑宁冷眼看着这对母女情深,哦,她这个亲女儿成别人了。

温美玲再次看向桑宁,眼里多了几分怨怪:“思雅从小就是这样善解人意,哪怕受了委屈也要自己咽下去,她不计前嫌,带你去参加这些宴会,也能让你结交些朋友,开拓眼界,你别拂了她的一番心意。”

南思雅也眼睛红红的看着她:“我心里觉得亏欠姐姐,总想做些补偿,姐姐,你会去的吧?”

她会去吗?

她当然得去。

南思雅故意在温美玲面前邀请南桑宁,就是为了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昨天南桑宁打了她,她主动冰释前嫌,并且邀请她加入她的上流社交圈,她有什么资格拒绝她?

但南思雅内心还是有点忐忑不安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南桑宁越来越没把握,大概是因为她在她手里栽了两次,她现在隐隐觉得这个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南思雅担心她会不会看破她的心思,然后想方设法的拒绝。

桑宁沉默了片刻,南思雅神经紧绷,脑子里飞快运转着想着一切南桑宁可以拒绝的说辞,想好自己要如何应对逼她参加。

而片刻后,桑宁缓缓的开口:“好。”

南思雅微微一僵,她,直接答应了?

她以为南桑宁会对她有所防备,她以为,她至少会想办法拒绝。

可她直接就答应了?

桑宁看到南思雅脸色僵了一下,微笑:“妹妹怎么不说话了?

不会是突然要反悔了吧?”

南思雅立即回神:“当然没有!

我只是,只是没想到姐姐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桑宁笑容温和:“你都亲自相邀,我当然要去,我们是姐妹,本就该好好相处。”

温美玲看着她们姐妹这样和气,心里也熨帖多了,她一直担心桑宁回来会和思雅相处不好。

但还好,两个孩子都是懂事又贴心的。

南思雅心里冷哼,也是,在妈妈面前,南桑宁装也得装出姐妹情深的样子,她这是被架起来了,就算察觉到不对劲,也不得不去!

也无所谓她为什么去,反正到了慈善晚宴,那可她的主场,南桑宁休想好过!

晚上七点,南思雅就带着桑宁一起出门了。

她们两一起上车,坐在后排,南思雅路上还安抚她:“姐姐不要担心,今天的晚宴没那么正式,基本都是年轻人,也没什么拘束,大都是我的朋友,到时候我介绍你认识。”

桑宁轻轻点头:“好。”

桑宁转头看着车窗外,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霓虹灯璀璨生辉,夜幕下的京市,纸醉金迷。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她需要接受和学习太多新东西。

但,她觉得很兴奋。

劳斯莱斯停在了洲际酒店门口。

侍应生拉开门,桑宁和南思雅先后下车。

“走吧,我们进去。”

南思雅带着桑宁走进酒店一楼的宴会厅,里面晚宴已经开始。

今天的晚宴的确更随意,基本上都是年轻人,穿着各种礼服裙和西装,但比昨天打扮更随意大胆。

“铮哥哥。”

南思雅一进来就看到陈铮,开心的跑上去,挽住他的胳膊。

陈铮一手还拿着酒杯,笑着道:“思雅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也好去外面接你。”

“我又不是不认路,你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

南思雅撒娇。

陈铮伸手摸她的发,满脸的怜爱:“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

桑宁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对。

这个时代的男女之情,都这么恶心么?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太古里外面。

桑宁对贺斯屿诚恳的道谢:“多谢贺先生亲自送我。”

“不客气。”

贺斯屿应的敷衍。

桑宁也不在意,这个人脾气本来就古怪。

“那我先走了。”

桑宁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南桑宁。”

他忽然出声。

她顿了顿,回头看他,他声音淡然:“奶奶很喜欢你,以后有空多来陪陪她。”

桑宁眨眨眼,还挺有孝心?

“我也喜欢贺奶奶,会常去看望的。”

她说完,再次看向他,以为他该说告别语了。

但他停顿了片刻。

就在她有些没耐心,准备自己直接客气告辞的时候,贺斯屿开口了。

他淡淡的道:“你琵琶弹得不错。”

“嗯?”

桑宁愣在那里,险些以为自己耳鸣,她刚听到了什么?

眼前这位嚣张又刻薄的二世祖,夸她了?

好像也不是阴阳怪气?

贺斯屿转头来睨着她:“舍不得走?”

“......”桑宁毫不犹豫的下车,面无表情的撂下一句:“贺先生再见。”

然后“嘭”一声拍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贺斯屿看着被她拍上的车门,唇角微勾,还怪懂礼貌的。

“桑宁!”

纪妍坐在咖啡厅的落地玻璃窗边,看到桑宁便立即挥手。

桑宁看到她,然后推开了咖啡厅的玻璃门走进去。

“你可算来了,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耽误了。”

桑宁坐下。

“呐,给你点的咖啡。”

纪妍将一杯咖啡推给她。

桑宁捧着咖啡喝了一口,皱眉,有点苦,她不爱喝。

她从来不爱吃苦。

“演唱会是晚上七点开始,咱们先在这逛逛,你别说,昨天我拍回去的玉如意我爸很喜欢,说我难得办了件正事儿,奖励我的。”

纪妍拿着卡晃了晃,笑嘻嘻:“今天所有消费,本小姐买单!”

桑宁好奇的眨眨眼:“这是多少钱?”

“卡里存了三百万。”

桑宁眼睛亮了一下,这么一张小小的卡片,价值三百万?

她也要!

纪妍拉着桑宁起身:“走,咱们去逛街!”

纪妍拉着桑宁在太古里逛了一下午,三百万全部花光,她自己买了一条裙子,一个手镯,送了桑宁两条裙子,一支手镯。

“这对卡地亚满天星手镯是情侣款,作为定情信物,咱俩一人一个。”

桑宁晃了晃手腕上这个亮闪闪的镯子,唇角微扬,她很喜欢。

“等我拿到钱了,也送你。”

“拿什么钱?”

桑宁弯唇:“很快就会拿到了。”

既然回到了南家,不争不抢是不可能的。

她们还就近找了一家餐厅吃了个晚饭,然后在晚上七点,赶到了演唱会现场。

场馆门外早已经人山人海,桑宁一下车都吓一跳。

“这么多人?”

她知道是演出,但没想到会这么大场面。

“那当然了,时慕可是今年最火的顶流,这又是他办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门票都一票难求的,很多粉丝没买到票在门外也要听。”

纪妍拉着她往侧门走。

那边已经有工作人员等着,见纪妍出示了VVIP门票,就给她们开了专门的通道进去。

纪妍隐隐兴奋,冲着桑宁挤眉弄眼:“不过你放心,咱们这是前排,保准你大饱眼福。”

桑宁有些茫然,只是看个演出而已,她要饱什么眼福?

但等到演唱会正式开场,她终于明白了。

随着音响炸裂的倒计时开始,全场都开始跟着高呼。

然后一道追光打下来,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俊美男人抱着吉他站在舞台中央,他正用温柔的嗓音唱一首小情歌。

全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纪妍也激动的拉着桑宁的手:“我的天,第一次亲眼看时慕的舞台,果然比视频里更帅!”

桑宁眨了眨眼,盯着舞台上被聚光灯照耀的男人,原来这就是男明星。

好好看,好风光。

一曲小情歌结束,舞台上的灯暗了下来,全场又陷入一片死寂,好像在期待什么。

纪妍也两手握紧,眼睛死死的盯着舞台上黑暗的一团。

忽然,聚光灯全亮,桑宁被这刺眼的光芒刺的眼睛紧闭一下,随后就听到耳边发出尖锐的爆鸣。

她睁开眼,看到刚才那个温柔俊美的男明星在她眼前撕开了白色的衬衫......她瞳孔骤缩。

全场尖叫声炸响,男明星露出了健硕的身材,然后又拿起一瓶矿泉水在自己腰腹上狠狠一擦,瓶盖打开。

他扬手一挥,一瓶矿泉水撒出去。

纪妍疯了一样伸手去接。

桑宁:“......”桑宁从小到大恪守女则,和外男都没说过几句话,更没见识过这么大尺度的男人,没想到第一次见识,是和上万人一起......而她们的位置恰好在第一排正中间,和男明星的距离只有一米,这个半裸的健硕的身体冲击十足的出现在她眼前,震的她十八年来谨慎恪守的妇德七零八碎!

男明星随手扯下自己腰带上的丝巾:“今天第一场演唱会,决定送出一个小礼物。”

全场再次沸腾尖叫。

男明星一扬手,丝巾丢出去。

纪妍跳起来抓到了,兴奋的拿在手里扬:“啊啊啊我抢到了!

桑宁,你快看!”

桑宁看着那条被纪妍拿在手里的丝巾,脑子里嗡嗡的,这要放在周朝,可是秽乱苟且之罪......她一抬眼,看到舞台上满脸汗水的男明星赤着上半身冲着她温柔的笑。

这个时代,可真是......太爽了。

“卧槽,那疯女人是谁?

不会是纪妍吧?”

顾星辰坐在第二排,刚好看到纪妍在那抢丝巾,他今天带新女友来看演唱会来的,这炸裂的场面给他刺激的不轻。

顾星辰看着纪妍这副没见过世面上蹿下跳的样子就忍不住翻白眼,拿出手机拍了小视频,发到他们群里。

纪妍这个疯女人,我怎么走哪儿都能碰上?

而此时,辉耀的办公大楼顶层。

贺斯屿刚签完手头上的文件,百无聊赖的拿起放桌上的手机,靠回大班椅里,随手点开了顾星辰发的视频。

视频里窜出来的尖叫声让他眉心一蹙,要立刻关掉这个吵闹的视频,可下一秒,他扫到了视频右下角,上午还在他家弹琵琶的白裙乖巧少女。

此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舞台上半裸跳舞的男人,耳朵微红。


贺斯屿顿了顿,敛眸,语气散漫:“我看你比较感兴趣。”

“我是挺感兴趣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能文能武的,百战百胜,纯纯的无敌美女。”

顾星辰感慨的啧啧称奇。

贺斯屿转头看他,点漆的眸子辨不明神色,凉凉的掀唇:“阮晓棠应该也没见过,回头让她知道你好这口,也能学着这么收拾你。”

顾星辰脸色惊变,“不要吧大哥!

我随口说说而已,这么大喜的日子能不能别提那祖宗?”

贺斯屿转头看向落地窗外,散漫的眸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

宴会厅里。

桑宁走到纪妍身边坐下,弯唇:“多谢纪小姐刚刚帮我。”

“多大事儿?

我看不惯詹宜君很久了,难得看到有人把她治的死死的,我不帮一把当然说不过去。”

纪妍冲她伸手,挑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桑宁不置可否,伸手握住她的手。

纪妍有些兴奋:“其实在贺家寿宴上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扇你弟弟妹妹的时候我也在场,有两下子,给我爽到了。”

桑宁:“......当时我还打算帮你作证呢,没想到让贺三抢了先,啧,他从来也不是爱管这闲事的人呐。”

纪妍摸着下巴,面带狐疑。

纪妍也懒得费心多想,直接掏出手机:“咱俩加个微信吧。”

桑宁有些懵:“微信?”

她看到纪妍的手机,她想起来她也有。

从自己的小包包里将那块手机拿出来,按开。

温美玲得知她连手机都没有,就让人给她买了一台,但她到现在还没用过。

“你不知道微信?”

“不知道。”

“你们山里没通网吗?”

纪妍大为震惊。

桑宁眨眨眼:“好像是没通。”

“......”这是山里人还是山顶洞人?

纪妍直接拿过她的手机:“我帮你下。”

纪妍一通操作,麻溜儿的给她下载了个微信,还顺便帮她注册了微信号。

然后又把自己的微信给加上,笑嘻嘻的拿着手机给桑宁晃了晃:“呐,我是你列表里的第一个朋友。”

朋友?

桑宁弯唇,还蛮不错的。

而此刻,陈铮那桌气氛依然压抑。

詹宜君受不了这个气,直接拎着包走人了,而陈铮本来想去追,但一回头看到南思雅正盯着他。

他又咽了咽口水,生生坐下,只是还有些担心的看詹宜君的背影,面色犹豫。

直到詹宜君彻底消失在视线内,他才收回了目光,南思雅眼睛都红了。

陈铮又哄着南思雅:“思雅,你别多想,我和宜君是多年的朋友,你知道的,我和她什么也没有,是南桑宁故意挑拨离间。”

南思雅堵着气不想说话。

陈铮也有些烦了,今天本来是为了帮南思雅出气他才费那么多心思的,现在倒是搞得他里外不是人。

“我要是和她真有什么,我们早在一起了,怎么可能和你订婚?”

南思雅绷着脸,泪水还在眼睛里打转,又强忍着不能掉下来。

陈铮看着也挺心疼的,揽住她:“好了,别闹脾气了,今天可是你的主场,你忘了?

我还特意安排了让你弹开场前的钢琴曲,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未婚妻是多优秀,也让人知道,那个南桑宁就是个嘴皮子厉害的粗鄙乡下人!”

南思雅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她从小练钢琴,因为这是名媛标配,不但过了钢琴十级,而且还曾登上过罗马尼亚雅典音乐厅演奏。

这样的环节,对比南桑宁来说,她有碾压性的优势。

她就是要昭告所有人,她才是南家拿得出手的千金,而南桑宁,给她提鞋都不配!

一个侍应生走过来,对陈铮道:“南小姐,可以登台演奏了,拍卖会要开始了。”

陈铮拍了拍她的手:“思雅,去吧。”

南思雅深吸一口气,终于做好心理建设,挺直了腰背,站起身往台上走去。

台上早已经摆好了一架钢琴,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轻纱长裙,像个优雅的小公主一样走上台,然后在钢琴前坐下,十指抚上琴键,悦耳的琴音倾泻而出。

她弹了一曲肖邦。

纪妍注意到台上的动静,轻嗤一声:“真能显眼,什么时候都惦记着出风头。”

桑宁看向台上的南思雅,她优雅的弹奏着钢琴,整个人恬静美好,而桑宁脑子里却出现原主的记忆。

从小和收养她的奶奶相依为命,因为家庭生计,不得不在高中辍学,小小年纪,经历了世间疾苦。

在南家找到她的前三天,在过山涧的那条独木桥的时候失足摔进河里,偏还小腿抽筋使不上劲儿,生生溺死在湍急的河流里。

而南思雅,却占用着南桑宁的身份,享受着属于她的一切,活成了优雅又天真的小公主。

桑宁眸底发沉,垂眸,掩下眸底的些许躁郁。

一曲钢琴结束,厅内响起掌声。

南思雅站起身,有些害羞的笑着走下台。

而在路过桑宁的时候,刻意的挺直了腰背,像只骄傲的孔雀,眼神都带着得意的挑衅。

即便南桑宁回到南家,这些风光,也只会属于她!

纪妍压低了声音:“你也别见怪,这圈子是这样的,时不时地有人要装一下,你提前适应适应,以后你就会发现,他们一个比一个能装。”

桑宁眨了眨眼:“哦。”

“哎哎哎,拍卖会开始了!”

纪妍拍拍桑宁的胳膊,“我刚听你好像挺懂行的,帮我看看!”

南思雅落座之后,又刻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南桑宁,想要看一看她嫉妒的扭曲的脸色,可没想到,她正笑盈盈的和纪妍说话,云淡风轻,好像全然没在意刚刚她的亮眼表现。

南思雅刚刚骄傲起来的脸又难看了几分,南桑宁她,凭什么不嫉妒她?!

她总是这般云淡风轻,什么都不放眼里。

南思雅害怕她回来抢爸妈,抢她的未婚夫,抢走她南家千金的身份。

可南桑宁却什么也没抢,她就用那样一双漠然的,看似平静实则高高在上的眼睛,睥睨着她,睥睨着她在意的这些东西,仿佛不屑一顾,让南思雅更窝火!

而此刻,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第一件藏品被捧出来“晋朝鸳鸯莲瓣纹金碗”。

纪妍转头问她:“怎么样?”

桑宁盯着台上显示屏放大的细节图像看了一眼,微微摇头:“是金碗,但不是晋朝的。”

晋朝没有这种样式的花纹,连后期的周朝都没见过。

很快有人拍下。

纪妍冷哼:“看到没有?

这帮人真假都分不清就装上了。”

桑宁却思忖着,这些人真这么好打发,那岂不是很好赚?

第二件“和田暖玉玉如意一对”。

纪妍又忙问:“怎么样怎么样?”

桑宁点头:“这个不错,玉很通透,质地也不错,但里面有些冰丝,没有特别纯粹,如果是肉眼看一般看不出来。”

纪妍立马举牌竞拍。

第三件,大画家苏念的画作,百鸟朝凤图。

画卷被打开,纪妍眼睛都亮了,这画也太漂亮了!

这幅画起拍价就是一千万!

“怎么样怎么样?”

纪妍好像复读机。

桑宁摇头:“假的。”

“你都没认真看,这画很有名,而且画上百鸟栩栩如生,上面还有专家团鉴定,我看不像假的呀。”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竞拍了。

价格很快被叫到了三千万。

纪妍着急的很,她也很想要这幅画,热切的看着桑宁。

桑宁却很坚定:“这幅绝对是赝品。”

“为什么?”

因为真迹,她印过章......苏念毕生只作了一幅百鸟朝凤图,这画的落款题字日期都准确无误。

但这幅画曾经在谢家的藏书楼里,是苏念曾经献给祖父贺寿的寿礼,她七岁那年无意间在藏书楼发现这幅画,惊为天人。

祖父得知她喜欢便将这画送给她,她得到这画欢喜的抱着画一宿没睡,占有欲作祟,她拿自己的小印章,在画卷的角落里,落下了自己的印章。

但这幅画上,并没有她的小印。

“眼前这幅画虽说同样栩栩如生,但笔锋走势明显不是苏老惯用的,而且有些地方颜色也有细微差别,比如苏老画小雀的羽毛用的葱绿,而这幅画却用的翠绿,一定不是真迹。”

桑宁道。

纪妍都震惊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桑宁顿了顿,因为,真迹在她手里放了十年,她已经看了无数遍。

但她此刻还没想好合适的答案应付纪妍。

“南小姐这么厉害,不如帮我也看看?”

低沉的声音响起,桑宁一回头,是贺斯屿。

他此刻看着她,狭长的凤眼难得没有那股子散漫,反而漆眸幽深,带着几分探究。

贺斯屿的突然出现,让整个宴会厅都引发了一阵低低的躁动议论。

“贺三少竟然也来了?”


老爷子冷眼扫向南振明:“你有这功夫在家和小辈大呼小叫,还是多用点心在公司的事上,你要是实在干不好,我也该考虑考虑是不是换老二来挑大梁。”

南振明脸色一僵,方才还暴怒的气焰瞬间消散,反而多了些仓惶。

温美玲忙出来打圆场:“爸别生气,振明也是一时着急,他为了公司的事都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宁宁这边他也担心她出去丢南家的脸,毕竟马上就是贺家老太太的大寿,桑宁如果出席,不学好规矩,万一给南家丢脸也不好。”

连一向横天横地的南牧晨这会儿都小心翼翼起来:“爷爷消消气,别把身子气坏了。”

毕竟南振明的家产也是他的家产,老爷子真的拿了南振明的权,那他们这一家子谁也别想好过。

桑宁却淡定的很,以她多年的宅斗经验来看,眼下局面越混乱对她越有利,如果南家一家子当真和和顺顺,抱成一团,她很难攻破。

毕竟她是外来者,哪怕是亲孙女,但毕竟才见面没两天。

老爷子也只是警告一下,南振明毕竟是他长子,他还是寄予厚望的,现在不给他上点劲儿,他还真能可着他辛苦打下的基业随便霍霍了。

南思雅也出来劝:“爷爷别生气,爸也是为了姐姐着急上火,爸一心想着让姐姐尽快融入名流圈,但到底还是操之过急,家庭教师可以慢慢找,以后再慢慢教,贺家的寿宴太正式,姐姐就先不去了,再迟一点再在人前露面,也不用急,给姐姐多一点时间适应。”

桑宁眯了眯眼,她如果不到人前露面,怎么将南家大小姐的身份过明路?

不过明路,反倒像她是假的。

老爷子正在考虑这个可行性。

“妹妹为我着想,但我也担心我不露面,外人还不定怎么揣测,指不定要编排南家没有礼数,参加寿宴连长女都不去,怕不是有什么丑事。”

桑宁客气的道。

老爷子眉头紧锁,的确,南家找回孙女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反而藏着不让人见,外人指不定得编排些什么话来。

老爷子沉声道:“我看桑宁也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明天再找个家庭教师教一教简单的礼仪,应该没什么问题。”

到目前看来,桑宁还是让他觉得满意的。

如果真的不堪,他当然宁可外人编排也不把她放出去丢人现眼,但明明很上的了台面嘛。

桑宁微微点头:“是。”

南思雅脸色隐隐难看,桑宁如果也出席贺家晚宴,她的身份岂不是会尴尬?

老爷子上了楼,南振明狠狠瞪了一眼桑宁,拂袖而去。

“桑宁,你怎么能这么气你爸?”

温美玲责怪道。

桑宁柔顺的垂下睫毛:“妈,对不起,我没想到辞退一个家庭教师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如果早知道这样,蔡老师说我没教养的时候,我就不顶嘴了。”

桑宁眉眼低垂,声音却落寞:“我也不想的。”

温美玲原本责备的眼神怔忪一下,微薄的母爱好似被唤醒,是啊,这怎么能是桑宁的错?

是她把她弄丢了二十年啊,如果她没被弄丢,在南家好好的长大,一定也是名媛淑女,怎么可能是山里的野孩子?

温美玲拉住她的手,有些疼惜:“桑宁,是妈不好。”

桑宁抬眼,一双琉璃瞳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妈,你原谅我了吗?”

“妈怎么会怪你?

妈明天再重新给你请个家庭教师,妈一定让你大大方方的在贺家晚宴露面,让所有人知道你是南家的大小姐!”

“谢谢妈。”

桑宁弯唇笑。

南思雅脸都有些扭曲了,这一无是处的野丫头就知道博同情!

“那我先上楼了,妈。”

桑宁道。

“去吧。”

温美玲拍拍她的手。

桑宁转身上楼,便听到南思雅那声毫无安全感的“妈”。

桑宁没有回头,只是拿手在自己的裙摆上擦了擦。

“妈。”

南思雅有些焦灼,“你让桑宁去参加贺家晚宴吗?

贺家是京市数一数二的名门,万一桑宁去丢了脸......”贺家,京市顶级豪门,若不是因为今年是贺家老太太整寿,贺家大摆宴席,宴请了几乎京市所有名流,南家都迈不进那宴会厅的门。

南思雅早盼着这场晚宴结交贺家,最好更上一层楼,这大好的机会,如果桑宁去,她身份不尴不尬的......温美玲拉着她的手安抚:“让家庭教师好好教一教,到时候让她少说话就好了,你和桑宁都是妈的女儿,都是南家的千金,不分彼此,对外南家也都是两个女儿。”

虽说如此,但两个女儿,她私心还是更偏向自己亲自养大的思雅,一个标准合格的名媛淑女,所以她才让桑宁当姐姐,她就是希望桑宁能尽责的照顾好弟弟妹妹。

南思雅这才稍稍定了心。

接下来的两日,新的家庭教师上门了,这次的教师对桑宁态度客气多了。

这帮人本来就是看人下菜碟,以为桑宁不受重视,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她头上拉屎,收拾一顿之后,桑宁在南家日子舒服多了。

连陈妈都乖顺许多。

桑宁也简单的学习了一些基本的宴会礼仪,和大周还是有些差别的,但她学得快,适应也快。

三天后,贺家老太太过寿,包了整座海晏河清。

桑宁今天被化妆师特意打扮过,柔顺的发分成两股,前面一股编发,后面微卷的发披散在肩头,看着乖巧端方。

这次,她尝试着穿了一条到小腿的黑色刺绣裙,露出了纤长的天鹅颈和纤细的小腿,她已经开始适应这些露骨的裙子。

很漂亮,她喜欢。

只是高跟鞋她还不怎么习惯,这次选了一双三厘米的细跟鞋,但她个子高,比例也好,穿三厘米都比南思雅穿八厘米看着高挑。

一下车,南思雅往她旁边一站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思雅!”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南思雅眼睛亮了亮,往前快走了两步:“铮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穿着银色西装的年轻男人走过来,笑着道:“我刚到,正好就看到你了。”

南思雅声音都娇了许多:“我正想去找你。”

陈铮注意到南思雅身后的女人,桑宁那张脸很难不被注意。

“这是,你姐姐?”

陈铮问。

南思雅扯出笑来:“是。”

温美玲跟桑宁介绍:“这是思雅的未婚夫。”

南思雅脸色肉眼可见的紧绷,好像生怕桑宁抢走她的未婚夫,因为这是她占着桑宁的身份才得到的婚约,她害怕谢桑宁想要使手段抢回去。

桑宁只微微点头,便移开了视线。

南思雅看到桑宁这么冷淡的表情,心里又有些不痛快,她怎么半点也不羡慕呢?

陈铮可是陈氏集团的公子,名校毕业,年轻有为,谢桑宁有什么资格用那种漠然的眼神看待她的未婚夫?

老爷子已经进去了,温美玲也忙道:“那我们先进去。”

桑宁便也跟上了温美玲的步子。

陈铮视线跟着桑宁的背影看了一会,南思雅拉着他的手瓮声瓮气:“铮哥哥。”

陈铮收回视线,看到她脸上的委屈,忙问:“怎么了?

是不是你姐姐回来欺负你了?”

南思雅垂下头,有些怯怯的:“姐姐她,很好。”

陈铮拧着眉,她这样子分明就是受欺负了!

那个桑宁看着温婉漂亮的,原来是个白莲花。

也是,这种乡下长大的丫头,肯定是粗鄙又刁钻的,哪里是思雅这种从小在象牙塔里长大的小公主应付的来的?

南思雅抬眼看他,眼里好像有了雾气:“姐姐回来,爸妈也更关心姐姐......”陈铮心疼的揽住她:“有我呢,我护着你,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真的吗?”

“当然,你是我认定的未婚妻,不论怎样,都不会改变。”

陈铮言之凿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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