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
这还是人吗？”
“拿人命关天的药去喂猫？
这男的脑子有病吧！”
“造孽啊……”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但我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如此。
“晴晴！
这……这可怎么办啊！”
姑姑急得团团转，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那药……那药不是说很难弄到吗？
现在去哪里找？”
是啊，去哪里找？
“龙须甘露”是爷爷的主治医生张教授耗费多年心血，根据一种极其罕见的深山草药提炼而成，产量极低，且对保存条件要求苛刻。
当初为了求得这一支，我几乎跑断了腿，托了无数关系，甚至给张教授的实验室捐了一大笔钱，才勉强拿到。
这是最后一支了。
张教授前段时间出国交流，短时间内根本联系不上。
我闭上眼，绝望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也许，这就是爷爷的命。
也是我的命。
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张教授的助手小王医生走了出来，脸色凝重。
“苏小姐，苏女士，老爷子的情况暂时控制住了，但非常不稳定，随时可能再次恶化。
‘龙须甘露’是目前唯一能彻底稳定病情的药物，真的没办法立刻拿到吗？”
姑姑泣不成声：“小王医生，药……药被我那没良心的侄女婿……糟蹋了！”
小王医生皱紧了眉头：“糟蹋了？
什么意思？”
我代替姑姑，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将林子涵把药喂猫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王医生听完，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简直是……简直是荒唐！
胡闹！
那是救命的药！
是张教授的心血！
他怎么敢……怎么敢拿去喂猫？！”
他气得在原地踱步：“这‘龙须甘露’的提炼工艺极其复杂，原材料更是百年难遇，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再制备出来！
下一批最快也要半年后了！
这……这不是要了老爷子的命吗？！”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听到了吧？
半年！
这下那老人家不是死定了？”
“这女婿是想谋财害命吧？”
“可怜这姑娘和她姑姑了……”姑姑瘫软在椅子上，捂着脸痛哭：“我苦命的爸啊……你怎么摊上这么个东西啊……”我扶着墙壁，感觉天旋地转。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到走廊尽头的垃圾桶旁，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吐出的却只有酸水和苦涩的胆汁。
林子涵，你好狠的心！
前世，你眼睁睁看着爷爷痛苦死去，无动于衷。
今生，你依然为了你那只畜生，断绝了爷爷最后一线生机！
手机又响了，是林子涵打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打开了免提。
“苏晴，你跟姑姑说了没？
别让她再烦我了！”
他的语气依旧恶劣，“我告诉你，雪球吃了那药好像真的好点了，刚才还主动蹭我呢！
我就说嘛，好东西就是不一样。”
姑姑听到他的声音，猛地站起来，抢过手机嘶吼：“林子涵！
你个天杀的畜生！
你把药还回来！
我爸快不行了！
你听见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