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道:“叶氏父母一朝亡故,她不事母孝、不服父丧,反而千里奔袭来做人妾室。
此刻收了她,恐怕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林家不尊礼法。”
叶清兰闻言,娇躯摇摇欲坠。
林青昀搂她入怀,满目不悦:“长公主所言未免言过其实。”
我挑挑眉,就怕你不反驳:“你既坚持,便让表小姐当个通房吧,省得开宗庙,大张旗鼓地贻笑大方。”
确立侧室需开宗庙写族谱,通房则是最低等的妾室,是主家的奴婢,无人在意。
林青昀被我驳斥,心中愤懑,可转念一想,声名之事的确不容有失……叶清兰不可置信:“表哥……”我云淡风轻:“若无人刻意宣扬,通房是最不起眼的。
此时只看驸马心中,更重要的是美人,还是前途了。”
林青昀犹豫半晌,捏着鼻子哄叶氏,许诺孝期后即刻给她提身份。
我厌极看奸夫淫妇的戏码,继续道:“驸马既纳了通房,这便回你郡守府去吧,日后得了传召再过来。
公主府是内帑出资所建,拖家带口住在一处多有不便。”
我出降到林家,小皇帝送出了烫手山芋,忙不迭地将我们打包扔到偏僻的太康郡。
林青昀仗着我的势,没几年混到了郡守。
此处是边境,郡守府年久失修,林母就腆着脸同林青昀一直住在我的公主府。
我曾经为情所困,任他们趴在身上吸血,把持事务钱财。
现在,都麻溜的滚!
林母叶氏面面相觑,林青昀勉强咽下所有不平。
他即刻要回京述职,亟待三十岁前入中枢,令嘲讽他是“皇家龟”的小人都拜服在他脚下。
正是有求于我之时,不敢跟我撕破脸。
赘婿拖家带口走了出去。
正午阳光充足,我站在光与暗的分界线上,笑出眼泪。
原来我是,一叶障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