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杀人放火必然事出有因,误打误撞救了很多人。
所以上天给了爱她的家人和晏为卿。
江昭深吸一口气,努力咧开嘴笑,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父皇,就按阿昭说得那样做吧。”
“你曾经还夸晏为卿是可塑之才,朝堂栋梁,晏为卿靠得住的。”
若是叶千机真要狗急跳墙,那她也与江家不再有关系,更牵扯不到宫里。
到时候只要她一死,死得尸骨无存,死无对证。
又有春花作证,她是男子。
叶千机即便是铁证如山,也不会有人相信。
皇室便再无污点。
一室寂静。
良久,齐闻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指尖泛白,强撑着自己直起身子,不敢回头去看江昭。
他声音低沉中透着一丝颤抖,朝着殿外的大太监喊道。
“传朕旨意,江昭冲撞圣言,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沈青词是被晏为卿派人找到的。
他在净恩寺后山躺了半日,后脑遭受重创,倒也无甚大碍。
只是被晏为卿以独自外出,以下犯上的由头,被罚去净恩寺后厨打杂三日。
端端正正的公子哥换上粗布麻衣,虽也是芝兰玉树,但在同窗看来,好不滑稽。
江时叙就是第一个笑出声的,他将自己的木碗放在沈青词面前。
“来,给表兄我打个菜。”
沈青词冷笑连连,举着大汤勺作势要往他头上扣,而后再晏为卿冷冷地注视下,收回了手,在江时叙碗中添了一大勺青椒。
末了,还不忘恶意告诫。
“食勿暴殄,既取之,则尽食之。”
江家人都知道,江时叙最厌恶青椒。
江昭倒是爱吃。
江时叙苦哈哈一张脸,捧着木碗朝前走去,还不忘嘀咕。
“可惜江昭那傻子提前下山,否则都给她吃得便好了。”
他这么说着,还不忘用胳膊肘去戳身旁的江凌言。
江凌言这几日状态不对,总是痴痴地望着某处,目光一瞬不瞬,江时叙甚至能从他那张面瘫脸上看到几分笑意。
大白天,看得人瘆得慌。
江凌言垂下目光,他好似无知无觉。
“江昭…她定然不会吃你剩下的东西。”
江时叙被落了面子,他清了清嗓子。
“我可是江昭她哥!况且…也不是什么吃剩下的,她喜欢吃青椒,都留给她还不行?”
两人端着木碗,并排朝膳堂走去。
晏为卿听着他们的谈话,只觉刺耳,他面无表情,眉眼冷淡,瞥了一眼江时叙离开的身影,很快移开视线。
他心生厌恶,面上不动声色。
江昭的兄长,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人。
等江时叙二人坐下,江凌言已经未回过神。
他如同石塑,进食的动作都十分僵硬。
江时叙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不回神,干脆手执竹筷,把碗中的青椒统统夹到江凌言碗里。
若是寻常,江凌言定是要连碗一起丢开。
江时叙就坐在他对面,想看看他的反应。
在江时叙的注视下,江凌言无知无觉,夹起碗中的青椒送入口中,竟是完全不在意,或者是,未曾发觉。
江时叙:“……”
他倒吸一口凉气,恨不得当场抱头撞墙。
完了完了,他真有两个傻弟弟了!
与近乎崩溃的江时叙不同,江凌言垂下眼睫,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他在心中咛喃。
江昭不是他弟弟,更不是妹妹…
他们,并无任何血亲关系。
……
众人下山是在三日后,江时叙吃了五天素,他自认为已经是面黄肌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