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双亲年迈,家中已无可食之物,大夫说再不喝些肉汤,老人怕挨不过一天,玉茹没有钱买肉,只能割肉烹煮,实在是无奈之举,如果民间无灾荒,家家有余粮,谁愿易子而食,谁愿背井离乡。”
长公主湿了眼睛:“虽然不礼貌,但是我可叫我府中太医为你看诊,用些药物,可缓解你的痛楚。”
当医女当着长公主的面掀起我的裙角,露出我的腿时,贵女们一片惊呼。
我腿上伤痕累累,满是坑洼不平的伤印,那是肉被割掉后留下的疤。
长公主缓缓点头,与内侍耳语了几句,长公主看着我,微微一笑:“沈姑娘你是个好人,顾大人真是没有福气。
不过不要紧,你和你女儿的福气在后头,好人总会有好报的。”
长公主府的客人极多,还有陪着夫人前来的官员,我抬头,居然还看见了顾行之和李妍儿,挤在人后,因为官职低微,只能在最外面一层。
看见我坐在长公主身边,他和李妍儿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不过一会,有内侍进来,拿着圣旨:“奉天呈运,皇帝诏日......兹念沈氏玉茹,孝心感人,贤良淑德,封为六品淑人,赐良田千亩,黄金百两,钦此。”
所有人跪在那里都听得呆住了,我嗑头谢恩,接下圣旨。
长公主微笑地看着我:“沈姑娘,我说过,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我带着玉儿坐了上长公主所赠的马车出发回家,顾行之在马车前拦住了我:“阿茹,你先跟我回家好不好?
你一个回去,我不放心,待我交代好事情,我陪你和玉儿一起回家。”
我看着他:“顾大人,孤男寡女,怕是不方便,而且,我要去看皇上赐给我的良田,怕是不同路。”
我放下帘子,不再看他一眼。
“出发吧。”
马车驶远了,顾行之还在后面喊着:“玉茹,我们是结发夫妻啊。”
不,早已不是了。
我被皇上新封为六品淑人的事一下传遍了京城。
顾行之兼祧两房,和李妍儿的事更是传得到处都是。
上朝时,皇上怒斥他毫无孝心,身为亲子,从未赡养双亲,不侍亲,不守孝,如果其身不正,如何能为官清正。
罚他回乡为双亲守坟三年。
其妻李妍儿和一对儿女全部随行。
李妍儿哭喊着:“为何要回去那个穷地方,还不让带丫环婢女,我们怎么活啊。”
明珠也在哭闹不休:“我要留在京城做贵女,我不要回乡下去。”
“乡下没有东西吃,也没有好看的衣服首饰,母亲说我是顾府嫡女,以后会是最尊贵的嫡女嫁入高门,才不会像那个土包子玉儿一样。”
顾行之红着眼睛:“闭嘴,如果不想回去,我可以一纸休书,你们娘仨自己过吧。”
顾家一行四人,还是回了洛城,奉皇命守坟三年。
那村里因为受灾早已无人烟,他们要在那里呆三年,又因为是皇命不可违,他们能不能活着守过三年,不得而知。
而我带着玉儿,去了封田,我在田地附近置办了宅院,和玉儿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我的田里,请的都是逃荒而来的村民,他们感恩有人收留给口饭吃,干起活来更是卖力。
而我更是花钱请了一位先生,教这些村民的孩子读书习字。
时间一晃而过,玉儿及笈那年,我亲自为她簪上了长公主所赐的宝簪,如今的沈玉茹已无人会看轻。
我和我的玉儿,活出了自己最喜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