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三个人的感情我不要了。
自从挑明,孟怀安一连几天都陪在那边没回来。
姐姐和大外甥回来跟我说了调查的情况。
听着外甥义愤填膺的叙述,我的心如坠冰窖。
孟怀安给柳文枝买了三处门面,还有一个大院子。
以孩子名义投资了一座游乐场。
柳文枝在市里是以孟太太和孟怀安出双入对,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才是夫妻。
羡慕他们郎才女貌,夫妻伉俪情深。
尽管这几天我已经哭干了眼泪,可听着姐姐外甥说的温馨日常,我的眼泪还是一滴一滴落下来。
我不明白,人怎么可以这么冷血,二十年感情,他怎么可以说变就变。
孟怀安回来时,看见坐在沙发上哭到失声的我。
他抱过我时,身上还有淡淡的栀子花香,那一定是个素雅温婉的女子。
他轻轻擦着我的眼泪,吻着我的额头。
有那么一瞬间,我恍惚觉得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时候我们最相爱。
我们跑川城,因为客户拒不承认收货,说我们伪造收条。
那压着我们全部的家当,包括借亲戚朋友的钱。
我们只能堵着老板,从据理力争到哀求。
我们一天只舍得吃两个馒头,渴了喝井水。
晚上睡在桥洞里,冻得瑟瑟发抖。
那天老板找流氓打断了孟怀安的腿。
我也是这样哭。
想着放弃吧,回去吧。
再这样,孟怀安命都没有了。
孟怀安也是这样紧紧抱着我,擦着我的眼泪,“淑梅,别哭,我们一定能要回钱。”
“就算倾家荡产也我自己承担。”
当年的眼泪和今年的眼泪重合,苦涩的味道一直蔓延到喉咙。
“淮安,不要再见她好不好?”
“现在有了新的技术叫试管婴儿,我们去做试管好不好?
我不怕受罪,我才四十五,一定可以……”孟怀安的身体僵硬起来,目光瞟向门外,顺着他的目光,我才发现回来的不止他自己。
这是我第一次见柳文枝。
正如我猜想的那样,温婉素雅,穿着月白色的旗袍,盘着发,耳边插了一个珍珠发簪。
整个人散发着女性的柔和母性。
而我,这么多年的操劳,眼角堆满了皱纹,常年是一套中性西服。
眉骨处的疤痕,虽然淡了很多,可也狰狞着面目。
实在逊色的很。
柳文枝的目光紧紧盯着孟怀安紧搂我的手,眼里闪过受伤。
她还是得体的走过来,柔声称呼我一声姐姐,“淮安说,明天是婆婆六十大寿,让我早点过来帮忙招呼,你不介意吧?”
说着委屈地看向孟怀安,“今天我是不是不该来,惹姐姐伤心了。”
“都是女人,我知道姐姐心里不好过。”
说着红着眼眶低下头。
孟怀安应该很疼她,毫不犹豫地松开我,站起身把柳文枝搂在怀里。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吻着她额头。
这一刻我彻底清醒了,终于死心了。
一切是该解决了。
我自己擦干眼泪,缓缓站起身,“来了就住下吧,迟早要住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