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乔夏定好的闹钟准时响起。
她记挂着喜儿的情况,和周晔约好一起去看看那位专家有没有好的治疗意见。
周晔前脚刚来接她,后脚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就提着礼品,登门拜访了。
开始乔夏甚至都没认出来,两人一开口,她才认出是昨天晚上试图对她动手动脚的两个混混。
两人把礼品放下,就开始对乔夏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
“对不起,我们昨天不该对你那样,都是我们的错,乔夏,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们计较了。”
“对,以后我们看到你肯定绕道走,绝对不会随意出现在你面前,希望你能够原谅。”
周晔在旁一脸懵,看向乔夏,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乔夏也觉得纳闷。
她明明记得,昨天顾宴时并没打两人几下,他们就吓跑了。
怎么第二天变成这个鬼样子?
乔夏还来不及说什么,两人就以为她不肯松口,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求求你了乔夏,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随便出现在你面前,你就放过我们吧。”
乔夏回过神,不动声色道:“你们不惹我,我自然也不会跟你们继续计较,都回去吧。”
两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离开。
看到他们把院门关上,周晔才说话:“昨天他们找你麻烦了?”
“嗯。”
乔夏顿了顿:“顾宴时当时正好在,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来找我,就把他们赶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居然会带着礼物过来找我求饶。”
“可能是顾宴时又去找他们,好好警告了一通?”周晔猜测。
乔夏抿紧唇,听到这话也没什么反应。
她并不觉得,顾宴时会再帮她出手警告,哪怕真的这么做了,也只是不想他前未婚妻被欺负的事情传出去,丢了他的脸面。
顾宴时不爱她不在意她,当做一个随时可以拿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替身而已。
他随便出手,这点教训人的事情,根本不必费时费力,也没有什么好值得她感动的。
乔夏避而不答:“咱们还是先走吧,反正不管他们之后会不会再欺负我,我办完奶奶的事情,等墓地转移的手续下来后,就离开这里租房子。”
清水镇确实偏僻,住在这儿不安全。
换个地方也好。
离李老师办的培训班也近。
到时候她找个摄影方面的工作,在培训班也多多精进学习,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充实。
说不定再过两个月,顾宴时和她的生活轨迹完全没有重叠,他们就再也没有接触的可能了。
两人没再提刚才的事,直接前往那位专家的家中。
李菁已经带着孩子让专家检查了。
时隔三年,再见到喜儿,乔夏当场愣住。
记忆中那个扎着双马尾,总是笑眯眯的小女孩,如今瘦骨嶙峋,光着头,憔悴虚弱的不成样子。
即便如此,喜儿也还是在看到乔夏的一瞬间,眼眸亮起来,露出灿烂的笑容。
乔夏连忙也对喜儿笑笑,心中说不出来的酸楚,和周晔站在旁边安静等待。
过了十分钟,专家才结束检查,神色凝重地站起来。
“让孩子休息吧,咱们大人到外面说话。”
李菁点点头,心事重重地走出去。
几人来到外面,关上房门。
李菁迫不及待道:“专家,我孩子的情况怎么样?您也看到了,她现在身体非常虚弱,需要有个有把握的医生动手术,不然再稳定病情拖下去,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这些话,医院里已经和她说过很多次了。
可她只是个大学摄影系的教授。
除了认识些老师之外,没有什么能力去帮助自己女儿找到可靠的医生,或是专家教授来为她做手术。
专家沉吟:“医院那边说得对,孩子身体非常虚弱,现在只能勉强满足动手术的条件,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很好的医生动手术。
但是抱歉,我对细胞瘤的研究不透彻,并不是真的能够百分百有把握帮忙治病。”
他摊摊手:“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容不得没有把握的手术,我无能为力,只能帮你拿到能够稳定住病情的特效药,除此之外就......”
专家接下来,没有忍心把话说完。
李菁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眼底也失去了光芒。
她苦笑。声道:“连您都没有办法,那我还能够去找谁呢?”
医生沉吟:“你可以去问问一些有人脉资源的,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能够给你介绍到可靠的医生。”
听完这话之后,李菁下意识地看向乔夏。
乔夏抿紧唇,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等离开这里之后,她欲言又止。
在李菁开口之前,乔夏才道:“李老师,我看现在也没有其他人能够帮这个忙了,我去找找顾宴时吧,也许他那边有办法帮你介绍到可靠的医生。”
听她主动提起这个,李菁心中说不出的感动。
她抓住乔夏的手,感激道:“我知道你和顾宴时取消婚约是不欢而散的,其实你内心还是抗拒因为这件事情找他,不然你也不会先帮我介绍这个医生,对不对?”
乔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菁叹气:“我也想这个医生能够救喜儿就再好不过了,可事实证明医生没有这个办法,你能够主动提起帮我,不让我为难,我很感激。”
乔夏不以为意地笑笑:“我能够帮喜儿做点什么,也会很开心的,再说我本来就都答应你了,无论如何都是要去找顾宴时一趟的。”
周晔在旁听了,忍不住沉吟:“如果他想方设法的为难你,你也不要太委屈自己,咱们再重新想办法。”
“为了喜儿,不管怎样我都不会退缩的。”
乔夏下定决心。
刚才看到喜儿的样子时,她就已经绷不住了,暗暗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让这个孩子免于受苦。
就算她去找顾宴时被羞辱,亦或是尴尬丢人,又怎样呢?
只要能够让孩子好起来,她没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
周晔眼里划过一丝不忍,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好,我送你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