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清漪贺震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她摆烂不嫁,国公爷急红眼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巫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贺兄。”沈知砚突然起身,朝贺震拱手:“想不到贺兄酒量如此之好。”虽心中愤懑,却也没失了礼数。贺震这才把视线从顾清漪身上挪开,看向沈知砚。他抱歉的说:“沈兄勿怪,刚给你喝醒酒汤时,不慎把汤撒在你身上,衣服我已给你换了。”沈知砚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不是原来的书院白袍。纵使心中不快,却也连忙道谢。“顾夫人,是我等失态了!”对于醉酒一事,沈知砚几人特别懊恼。顾大郎歉意的向齐氏解释:“不关他们的事,是我太高兴,硬拉着大家多喝了几杯,都是我的错。”说完,忍不住用余光瞥了贺震一眼。都是这家伙,在中间拱火,害得他们不喝也得喝。他自己倒好,一点事都没有,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出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此时,不只是顾大郎怀疑上了贺震,就连顾清漪...
《重生后她摆烂不嫁,国公爷急红眼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贺兄。”
沈知砚突然起身,朝贺震拱手:“想不到贺兄酒量如此之好。”
虽心中愤懑,却也没失了礼数。
贺震这才把视线从顾清漪身上挪开,看向沈知砚。
他抱歉的说:“沈兄勿怪,刚给你喝醒酒汤时,不慎把汤撒在你身上,衣服我已给你换了。”
沈知砚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不是原来的书院白袍。纵使心中不快,却也连忙道谢。
“顾夫人,是我等失态了!”
对于醉酒一事,沈知砚几人特别懊恼。
顾大郎歉意的向齐氏解释:“不关他们的事,是我太高兴,硬拉着大家多喝了几杯,都是我的错。”
说完,忍不住用余光瞥了贺震一眼。都是这家伙,在中间拱火,害得他们不喝也得喝。
他自己倒好,一点事都没有,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出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此时,不只是顾大郎怀疑上了贺震,就连顾清漪都觉得今天的贺震有点反常。
就算贺震不会伺候人,为何喂其他人就是打碎了碗,偏偏把醒酒汤撒在沈知砚身上?
心中的不安愈发的浓郁。
她现在只盼着和沈知砚的事早点定下,以免夜长梦多。
下午申时左右,雪停了。
沈知砚三人告辞离开。
他们都离开了,贺震再没任何借口留下,只得回去。
等家里再没了外人,齐氏迫不及待的向顾大郎打听,沈知砚对顾清漪的看法。
虽然心中有数,她却还是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顾大郎看了自家二妹一眼,笑着对齐氏点头:“看得出沈兄对二妹比较满意。想来,明日山长夫人就会给阿母答复。”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家二丫头,要貌有貌,要才华有才华,只有她看不上别人的份。”
齐氏傲娇的一拍手:“等你们阿爹回来,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第二日上午,母女三人在家等了没一会儿,山长夫人就来了。
山长夫人的年纪比齐氏要大一些,人很福态,笑起来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
她来时还带了镇上最红的媒人。
“齐家妹子,我早说知砚那孩子和你家二丫头天生一对。若是听我的早早相看,说不准婚事都办完了。”
齐氏笑的眉眼舒展:“如今也不晚!”
山长夫人姓张,齐氏和她关系还算不错,平时齐氏喊她张姐姐。顾清漪也是张夫人从小看着长大。沈知砚自十岁在白楼镇求学拜在山长门下后,山长夫人就有意给两人订下娃娃亲。
多年前张夫人有向齐氏提过这事,但那时候顾清漪性子倔,有自己的主意。齐氏担心早早订亲,日后以顾清漪的性子若不承认这门亲事,结亲不成反结仇,就没直接应下。只和张夫人商量,等孩子长大再撮合。但齐氏也是把这事放在心上的。
顾清漪十五岁及笄后,张夫人又提起两人的亲事。齐氏偶然在顾清漪面前提了一嘴,就遭到顾清漪的拒绝。说是不愿意嫁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事就一直拖到现在。
好在,现在是真的不晚。
“那孩子昨儿下午一回书院就找到我,说是要向书院请几天假,回家亲自置办定礼。还请我帮忙找书院和顾夫子关系好的夫子一起,说是三日后来你家下定。”
张夫人一边说一边笑的合不拢嘴。
足见她对这门亲事有多满意。
齐氏没想到沈知砚这么上心,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真切。
“那我们就在家静等着沈小郎君上门了。”
张夫人带着媒人从顾家离开时,和胡嬷嬷撞个正着。
一开始胡嬷嬷并没多在意,可媒人的穿着打扮,一眼就能认出来。
胡嬷嬷走了老远才猛然想起,刚刚遇到的可不就是她前几日正要寻的镇上那最红的媒人王婆。
“大郎,不好了。我刚刚看到媒人王婆去了顾家。”
胡嬷嬷急得不行。万一顾家二娘子被人捷足先登了,她家大郎怎么办?
这么些年,她家大郎还是第一次有喜欢的人。
贺震从书房出来,得知疑似有媒人去顾家向顾清漪提亲,心里一慌,脑海里立即闪过沈知砚,秦学仕和卢凌云三人。难道......
不过很快,他就把秦学仕给排除掉。这人打小和公主就有婚约,为了不那么早和公主成婚,才跑到这偏远小镇求学,断然不会再求娶顾清漪。
沈知砚和卢凌云倒是有可能。但到底是谁,他还要弄清楚。
“嬷嬷,你现在就去镇上联系我们的人,让他们查清楚是谁要和顾家结亲。查到后,再把那人的详细情况也查明回来告诉我。记住一定要快。”
贺震的心有些乱。
上辈子他指挥三十万大军攻打敌人,都没如今这般心乱如麻。
他本以为,这辈子也会如上辈子般,他能轻易的娶到顾清漪。却忘了,上辈子顾清漪是因为跳进冰里救他,若不嫁他就会失了名节。而这辈子,救他的人不是顾清漪。
他和顾清漪之间除了顾大郎是他的救命恩人,就再无关点关系。
再加上他现在的身份是猎户,连向顾家提亲的资格都没有。
夜里,刚过亥时,贺震就听到三长两短敲门的声音。
待他起来时,胡嬷嬷已经把人带进了屋。
“主子,您让小的查的事,小的已经查清了。和顾家要结亲的是白楼书院,山长的弟子沈知砚。昨儿,沈知砚就是来顾家和顾二娘子相看。相看完,沈知砚回了趟书院后,就连夜回家准备定礼去了。这沈知砚虽是名门之后,可惜家道中落,双亲早已故去,家中只他一人。他的亲事,还是山长张夫人替他在操持。”
贺震眸子微眯:“沈知砚吗?”
昨儿他还在为自己把醒酒汤不慎撒在对方身上感到抱歉,今日一想,那很可能就是天意。
敢觊觎他的女人,连老天都看不过眼。
只是这个人,上辈子他没见过。想要让对方主动放弃和顾清漪的亲事,显然有些棘手。
可贺震是谁?那是活了两辈子,在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在朝堂上,连皇子都敢骂的大将军,定国公。
对付一个无权无势的秀才,他有的是办法。
“二丫头,你和四丫头一起出来,见过几位兄长吧!”
齐氏十分无奈。这四丫头最近越发不像话了。
“二姐,要出去吗?阿母不是说要回避的吗?这么出去阿母会不会打我?”
顾四丫怕怕的缩着脑袋。随即又兴奋的问:“二姐刚刚可看到未来姐夫了?”
顾清漪无奈的敲她脑袋:“别乱说话,八字还没一撇呢!”
虽然同来的有三人,她也并未见过沈知砚。但她却在三人中一眼就知道哪个是沈知砚。并不是沈知砚有多出色,相反另外两个也各有千秋。
她之所以能认出对方,是因沈知砚的眼神和另两位单纯来家里温书的不同。
那两位是好奇,沈知砚则是带着目的。
虽匆匆一瞥,确是没让她失望。
“走吧!再不出去就显得我们家没规矩了。”
顾四丫做了个鬼脸,跟在顾清漪身后走出了房间。
门帷掀开的那一瞬,外面的人齐齐看向两人。
顾大郎看了齐氏一眼,上前正准备给顾清漪先介绍沈知砚,想着先让两人认识一下,又担心太过刻意。就先朝着距离他最近的卢凌云伸手:“这位是先我一年考中秀才的卢秀才,字凌云,日后二妹和四妹若见着便可唤他声卢大哥。”
顾清漪和四丫朝卢凌云微微福身。
卢凌云连忙回以一礼。他身上披着一件黑色大氅,领子和袖口也镶嵌了一圈厚厚的白色狐毛,竟是和顾清漪身上的有点交相辉映。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顾清漪相看的人是他。
齐氏和顾大郎对视一眼,多少有点尴尬。
“这位是秦学仕,是和卢兄同一年的秀才。二妹四妹日后见到唤他秦大哥即可。”
顾清漪和四顾丫再次福身。
秦学仕笑着回礼,多看了顾清漪一眼。
顾清漪低垂着眸子,仿若未觉。
这人穿着银色的狐淾,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不是小地方能培养出来的,倒似像是世家公子。
白楼书院虽在大盛朝负有盛名,却位置偏远。一般世家子弟,宁愿选择去上京的国子监,也不来这种地方吃苦。
能真正静下心来此读书的世家子,将来成就自然不凡。
顾清漪心中不由一动,她突然记起,上辈子在朝堂上风头无两,让陛下都开了先例的人,可不就是姓秦,名学仕吗?
秦学仕的家族十分的庞大,他又是秦家最优秀的小辈,上辈子就算是尚了公主,也活跃在朝堂上。
只可惜,所娶非人。秦学仕一心为民,公主却视人命为草芥,恶毒之极。夫妻二人不合,一个住在秦家,一个住在公主府。直到顾清漪死,秦学仕和长公主都在分居,也没有任何子嗣。
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她大哥的同窗。
上辈子她记得这人可没来过家里。
一想到这人日后的结局,顾清漪少不得心底升起一丝怜悯。
“二妹四妹,这位是今年同我一起考中秀才的沈知砚沈秀才,你们可唤他沈大哥。”
顾大郎故意大了点声,双眼在顾清漪和沈知砚两人脸上扫过。
顾清漪和顾四丫连忙给沈知砚见礼,对方彬彬有礼的回以一礼。
顾清漪抬头看向沈知砚时,却见对方清隽的脸上一片绯色,就连耳朵尖都微微泛红,似是害羞了。
顾清漪忍不住朝他微微一笑,又福了福身。
心想着,倒是个很纯粹的人。
长相不差,又温文尔雅,和贺震如同两个极端。
一想到贺震,顾清漪就暗自懊恼。这个时候她怎么会想到那个人?
沈知砚愣了几息,却是臊得脸热心跳的厉害。
之前的惊鸿一瞥,已让他怦然心动。真正面对时,浑然望我。
面前的少女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饱鬓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指如削葱根,口如含丹朱。青衣素裹,盈盈素靥。美眸顾盼兮,巧笑倩然兮。
更让他欣喜的是顾清漪那端庄温婉又灵动狡黠的气质,以及她在外男面前都能镇定自若的姿态。
一眼定终身,或许就是他现在的写照。
“噗嗤!”
顾四丫见沈知砚愣愣的看着自家二姐,没忍住笑了起来。
笑出声后,她连忙捂住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齐氏。
“哈,我不是故意的。”
顾四丫丧着脸想解释,被齐氏给拉到一边。
“这丫头有些失礼,让你们见笑了。”
齐氏狠狠瞪了顾四丫一眼。
卢凌云哈哈一笑:“四娘子是率直可爱。”
他和秦学仕都发现了沈知砚的异常,故意出声打圆场。
沈知砚自觉是自己失礼,又不好表现的太过,只收回心神,不敢再看顾清漪。
殊不知,他的表现,被顾家人看在眼里。
“这天看着也不早了,若你们不嫌弃,午时就在家里用饭吧!”
齐氏嘴角的笑意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她看得出来,沈知砚和他们家二丫头应是看对眼了。
“顾夫人客气了,我等叨扰了。”
顾大郎带着三人进了他书房。
齐氏把顾清漪和顾四丫一起喊进灶房里。
“二丫头,怎么样?”
一进灶房,齐氏就忍不住问了起来。
原本还以为进了灶房会挨揍的顾四丫,顿时又活跃起来。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让二姐说什么?”
齐氏:“......”
她指着门外:“去柴房抱点柴火进来。”
顾四丫哦了声,不情愿的挪了出去。
她一走,齐氏就看向顾清漪。虽然心里明了,她还是想让顾清漪亲自确定。
顾清漪朝她点头。
齐氏笑着拍拍顾清漪的手:“好,好,我一会儿让四丫把你大哥叫过来,让他确定一下沈家小郎君的意思。”
此时,顾清许的房间里。
秦学仕随手在书桌上拿起一张字贴,惊疑的问:“顾兄,我记得你和顾夫子都擅长小楷,这行书是谁写的?如此功力,怕不是哪位大儒吧!”
沈知砚和卢凌云一起凑过来,看到秦学仕手里的字贴,卢凌云露出惊艳之色。
沈知砚脑海里划过什么,却没让他抓住。
顾大郎伸手就把字贴抢了回来,洋洋得意的说:“什么大儒?这是我二妹写的。”
沈知砚先是惊讶,后又震惊的似是想到什么,眸光一动:“顾娘子不会就是曾被山长点名过,在白楼镇传的神乎其神的顾才女吧?”
白楼镇,仁心堂。
贺震如从梦魇中惊醒般,骤然睁开他那双,如猛虎般锐利又令人不敢直视的双眸。
“贺大哥,你总算是醒了!”
顾清许欣喜的朝门外喊:“刘大夫,您老快来看看,人醒了!”
似曾相识的一幕,赫然在贺震脑海中浮过。
他望着面前年轻清隽的少年,沉声问:“你是顾清许,顾清漪的大哥?”
少年回眸:“贺大哥竟然识得我们兄妹?”
贺震神色一变,死死的盯着顾清许,环顾四周。
片刻后他猛然坐起身,不顾刘大夫的阻挠,如同疯魔了般,瘸着腿连鞋袜都未穿,冲出房间。
顾清许急忙小跑着跟出来,却见贺震立在仁心堂门口,神情恍惚,如同魔怔了般望着街上的行人。
“贺大哥,你没事吧!”
贺震回望着顾清许,嘴里喃喃:“不,不该是你,应是,是......”顾清漪三个字,他如何也说不出口。
想到那个女人,贺震脸色难看之极。
他实难料到,有朝一日,向来不信鬼神之说的自己,会重活。
成为定国公后的第十年,他因在战场上多次重伤,旧疾突发,缠绵床榻不足一旬,最终病逝。
贺震本以为死后会前往地府,可他却不知是何缘故,魂魄困于府中多日。
他看到他的妾室通房和庶子庶女们被妻子安排的妥妥当当。看到国公府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大乱。
等到所有来吊唁的亲朋和挚友都离去,他看到亲心培养的嫡子,端着一碗毒药,递到妻子顾清漪面前,逼她喝下,让顾清漪为他陪葬。
他看到他宠了一辈子的贵妾朱氏,竟和他庶弟在他的灵堂前眉来眼去。对他嫡子所做之事,冷眼旁观。
他看到顾清漪红着眼眶质问嫡子:“非儿,为何要这么对母亲?”
他那即将袭爵的好儿子一改往日的温顺,露出尖锐的獠牙:“你根本就不是我母亲,我身生母亲是朱姨娘。”
顾清漪如遭雷击,急问:“那我的孩儿呢?”
朱氏凉凉的答:“当年你生的是死胎。这么多年,让你活着,本就是为我养儿子,让我儿占据嫡子位置。如今国公爷去了,你就该殉情,跟他埋在一起,也算成全了你们夫妻。”
顾清漪挺直的腰背忽然弯了下去,仿佛瞬间被抽空了精气神,变得垂垂老矣。她从非儿手里接过药碗。贺震以为她真的要殉葬。
谁知顾清漪喝下毒药后却说:“我不愿与国公爷葬在一起。我只求死后,把我的棺椁送回小河村,把我葬在村后的山顶上。”
贺震愤怒的飘到顾清漪面前,想要抓住她的肩膀问她为何如此绝情。他们是夫妻啊!死后本该葬在一起!他自问他从来没对不起过顾清漪。可身体却穿过顾清漪,什么也抓不住。
贺震怔怔的望着顾清漪,仿佛第一天认识她。
这个女人,他力排众议,把她从小山村带到上京,从一个普通的村妇,一步步做到国公夫人。这一世的荣宠,无人不羡,无人不慕。可她宁愿葬在孤山上,也不愿受后世子孙供奉。一种被枕边人背叛的屈辱和怨愤,久久盘桓在心头。
他很想知道为何?
“夫人真是绝情呢!这么多年,国公爷为了让你坐稳正妻之位,煞费苦心。到头来,你却不愿同穴。还以为你们之间多有情呢!没想到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也罢,你的要求我应了便是。”
顾清漪大口大口的吐着毒血。看着她倒在地上,贺震有一瞬间的不忍。
可朱氏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牙呲欲裂。
“二爷,现在贺震和顾清漪都死了,国公府以后就是我们一家三口的了。等非儿袭爵后,整个国公府就是我们说了算。”
一刹那,贺震只觉得五雷轰顶,刚刚对顾清漪的愤怒消弭于无形。比起朱氏的背叛,只觉得是他对不住顾清漪。
震怒之下,贺震眼前一黑,等他再睁开眼,竟是回到十八岁,他还没回侯府,还是猎户的这一年。
他清楚的记得,他狩猎被野猪咬伤大腿,回来时掉进冰窟窿里,是去冰面上抓鱼的顾清漪救了他。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以及顾及顾清漪的名节,他让胡嬷嬷找媒人上顾家提亲。
当时顾清漪的父亲不仅是秀才,还是镇上白楼书院的夫子。虽同住在小河村,以顾清漪的门楣,他这种身份顾家定然会再考虑。
可据回来送信的媒人说,是顾清漪自己应下了婚事。他一直以为,是顾清漪早就爱慕于他,才会跳下三尺寒冰,舍命救他。
如今重来一回,救他的人竟是换成了顾清许,顾清漪的大哥。
“贺大哥,你要是不喜住在药堂,我让刘大夫开好药,赶了驴车来,送你回小河村!”
今日本是书院休沐,他在家正看书,二妹不知抽哪门子风,硬使唤她去后河,砸冰捕鱼烤着吃。虽他们兄妹几个没少干这种事,但今儿个他总觉二妹有古怪,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他刚到后河就看到栽倒在冰窟窿里的贺震。他着急忙慌的跳进冰水里,把人救起,背到镇上药堂。
“劳烦,大......顾......兄弟了!”
贺震差点喊顾清许大哥。他猛然想起,这时间他和顾清漪还没谈婚论嫁。和顾清许也只是同村的点头之交。
一阵忙活后,顾清许拉来驴车,把贺震送回了家。
胡婆子再三对顾清许说着感谢的话,硬是塞给他一篮子鸡蛋带回家。
顾清许拉着驴车到家时,天已擦黑。
顾清漪望着换了身衣服回来的大哥,心里已有了计较。
上辈子她虽容华一世,成为别人羡慕的国公夫人,可她却活的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本以为熬死了夫君,她儿子继承爵位,她成了老夫人,便可高枕无忧。谁能想,她从小养大,放在手心里悉心培养的孩子竟是小妾所生。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的天塌了。
那个薄情寡性的男人,除了给她正妻的位置,带给她的都是伤和恨。她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他。
这辈子,她只想过平淡的生活,那泼天的富贵她不要了。
在发现自己重回十五岁,救贺震这一日时,顾清漪果断把救贺震的机会让给了自家大哥。
毕竟,贺震以后可是国公爷,就算她不稀罕了,可这样的恩情和人脉不能错失。
要知道,上辈子,大哥要是没有国公府这门亲戚,官路也不会如此畅通。
她不想因自己的重新抉择,让大哥的官路走的不畅。
看大哥的样子,应是事成了。
进了堂屋,果然,大哥把今日发生的事和家里人说了一遍。
阿爹赞许的夸着大哥,小弟用崇拜的眼神望着大哥。继母齐氏和继妹顾四丫一个给大哥盛饭,絮絮叨叨说着危险之类的话。一个从大哥手中接过鸡蛋篮子,忙着给大哥拿汤婆子暖手。
看着温馨的一幕,顾清漪眼底氤氲出一股泪意。
倘若上辈子她没和继母齐氏唱反调,非要嫁给顾震,或许她就不会过得不幸福,不会和家人分开。
上辈子离开小河村后,即便阿爹过世,她也因锁事缠身,无心顾及,到死她都再没回来过一次。
这辈子既然重新来过,她一定不会再让自己做任何后悔的事。
“阿母,之前你提到的沈家公子,我应下了。”
顾清漪突如其来应下婚事,打的齐氏措手不及。
她苦苦相劝数月,本以为这么好的婚事要黄了,谁知自家这个心气儿高的闺女就这么突然的答应了。
其他人则像是集体突然失声了般,齐齐看向顾清漪。
“我就是觉得以前的我太过于狭隘。其实嫁给读书人没什么不好的。”
顾清漪只能这么解释。
往日她认为,家里阿爹是读书人,大哥是读书人,就连小弟也每天之乎者也。她若是嫁给读书人,以后就和齐氏一样,过着一眼望到头的日子。
她顾清漪要嫁,就嫁给一个文能赋诗,武能安邦的大英雄。对嫁给读书人十分排斥。
上辈子她倒是嫁给了她理想中的丈夫。可后面的日子,并不是她想要的。
“二丫头,你可想清楚了?阿母不希望你以后会后悔。”
齐氏虽是继母,却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和母亲。对待他们兄妹三个,如同亲生,因而整个家除了她这个刺头,家里十分的和谐。
上辈子,她救下顾震后,齐氏劝她,如果不想嫁,不要因为名声而担心。就算没人上门求娶,她也会一直养着顾清漪。
顾清漪却毅然决然的选择嫁给顾震。
究其原因,齐氏的事占一部分。
齐氏曾经也和顾清漪有着相同的经历。她不愿嫁给她救的那个人,因名节受损,谈好的亲事黄了,后来再没人上门提亲,这一拖就拖到二十岁成了老娘子。
后来顾清漪的亲娘生老三难产去世,有人介绍了齐氏的情况,顾晋感怀齐氏的不易,找媒人上门提亲。
顾清漪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齐氏,再加上在顾清漪眼里,贺震长相英俊,体格健硕,和家里三个文弱书生完全不一样,她当着媒人的面直接点了头。
这辈子她之所以选择沈知砚,是因上辈子她答应贺震的求娶后。齐氏把娘家侄女嫁给了沈知砚。那位表姐嫁到沈家后,不久就怀孕生子,后难产亡故,独留一子。沈知砚家道中落,双亲早已逝世。他边读书,还要照顾孩子,不过几年便因病没及时治疗,撒手人寰。可叹他和大哥顾清许一样优秀,若没早早成婚,或是娶了别人,他后来的成就不会比顾清许差。
顾清漪这辈子就想找一个上无公婆族亲,下无弟妹小姑,关上门过自己小日子的普通生活。
沈知砚是她如今最理想的选择。
“阿母,明日就给媒人去信吧!”
顾清漪担心夜长梦多,这么好的夫婿人选,要是被那齐家表姐截胡,想要再找下一个同样家世的男人,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齐氏颇为惊讶的瞥了顾清漪一眼,怎么感觉这二丫头突然开窍后,性子也变得急切了些!
不过她倒是乐见其成。毕竟想嫁给沈知砚的娘子太多,媒人都快把山长家的门槛给踏破。要不是她与书院山长夫人交好,哪还让人家等这么久?
然而,第二日一早,阿爹和大哥三弟都去了书院。齐氏还没出门,贺震竟带着胡嬷嬷提着一堆谢礼亲自上了门。
顾清漪最后一次见贺震,他还是棺椁中的一具尸体。乍然见到鲜活,且年轻俊朗的贺震,还有些恍惚。
虽同住一个村子,但这么多年,两家也都只是点头之交。要不是昨日顾清许救了贺震,两家估计都不会有来往。
上辈子,贺震伤好后才找了媒人上门提亲,这辈子顾清漪没想到贺震这么急的上门。倒是让她看不明白了。
她看贺震的时候,贺震也在看他。
再一次见到顾清漪,贺震都有些记不起,年轻时的顾清漪是何等模样。上辈子,他只看得到她的端庄得体,聪明能干,却从没在意过她的容貌。
没想到,十五岁的顾清漪,竟生得一副好样貌。皮肤白皙如玉,双眼扑闪着灵光,脸圆嘟嘟的,好似还没退去孩童的稚嫩。长发随便挽着个髻,只插着一根木雕的簪子,看起来灵动活泼。菱形樱红的唇,微微嘟着,给人一种倔强感。她今日穿一身红袄,脖子处一圈白色的狐毛,衬得顾清漪愈发的娇俏可人。
贺震看着这样的顾清漪,心没来由的一跳。
他今日本只是上门道谢。必竟是救命之恩,这样的恩情最难还,他也不想日后因这种事的慢待,被人攻坚。
没料到,顾家父子这个时间会那么早去书院。
这辈子,他本不想再与不愿和他同穴的顾清漪扯上关系,打算放她自由,她的婚嫁也不会干涉。
可刚刚那惊鸿一瞥,却又让他改变了主意。
顾清漪那些上辈子曾经被他忽视过的过往,突然被他记起。
年轻时候的顾清漪也曾是白楼镇有名的才女,是多少才子梦寐以求的对象,最后却便宜了他。
确实是便宜了他。想到上辈子的事,贺震看顾清漪的眼神里带着愧疚,欣喜,带着一种让顾清漪莫名有些毛骨悚然的东西。
顾四丫突然天真的问:“这位大哥哥,你盯着我二姐,莫不是早就认识她?”
陈县令来长宁县两年,自然认识白楼书院的山长。别看山长不是官身,却也是进士出生。两人之前也有几面之缘。
陈县令没想到沈知砚找来提亲的长辈竟然是吴山长和他的夫人,不由客气了很多。
双方寒暄过后步入正题,很快沈知砚和陈露莹的婚期就定在腊月二十三小年这日。
张夫人不得不把这残酷的现实告诉沈知砚。同时也在提醒他,既然他们来了,这事就定死了。
既然已经选择这条路,就不要再做其他不理智的事。
从陈府出来,坐上回白楼书院的马车,沈知砚一语不发。
吴山长和张夫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毕竟这种事有两面性。往好的方面想,沈知砚这是走了狗屎运,攀上陈县令,仕途定会一帆风顺。不好的就是负了顾家二丫头。但其实两人都还没正式议亲,也算不上辜负不辜负。
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缓缓前行,车厢内的气氛异常沉闷。沈知砚望着车顶,眼神空洞,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吴山长和张夫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不安。
好一会儿,张夫人忍不住开口:“知砚,事情已经定下了,你就别再想太多,陈县令家的女儿应该也不差,你和她成婚后,定能相敬如宾。”
沈知砚依旧沉默,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吴山长见状,叹了口气:“知砚,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但你要明白,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并不是我们能完全掌控的。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如好好想想如何面对未来。”
沈知砚终于转过头,声音低沉:“我明白你们的苦心。只是......我心中总觉得对不起顾家。”对不起顾清漪。他肯定让她失望了吧?
吴山长打断沈知砚,神情严肃:“知砚,事出有因,我想老顾不会怪你的。再说,顾家二丫头虽然很好,但你娶了陈县令的女儿,对你未来的仕途更有帮助,你要为长远考虑。我们读书人不就是冲着科举考功名去的吗?这么些年,你看有多少如你这般才气过人,最后却因为上面无人照拂,最后碌碌无为的?你能有如此机遇,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沈知砚听着吴山长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吴山长说得不无道理,科举功名,仕途前程,这些都是他多年来努力的目标。然而,心中那份愧疚和无奈却始终挥之不去。
他低声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只是对顾清漪的那份执着,让他怎么都无法释怀。
马车继续前行,车厢内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沈知砚掀开帘子,望向窗外的雪,心中虽然依旧有些沉重,但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迷茫。他知道,自己必须面对现实,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好孩子,回去后整理一番,我带着你去顾家赔罪。”
张夫人长叹一声。如果是她年轻的时候,她定然会劝沈知砚不娶知县家的千金,坚持心中所想,和命运斗一斗。
如今她年岁已大,很多东西早已看透。
男人要的是前程。或许年少时会很轻狂,等老了后,定会为他的轻狂选择后悔。
当年,他夫君考中进士,被京中一四品官的千金看中。如果他没有拒绝对方,而选择坚持娶她,现在也不会只是个书院的山长。
虽然她从没听他抱怨过,但她心里清楚,他肯定后悔过。
从他看到沈知砚的那封信,到他眼里火热的光,以及他那么快就应下婚事,足以看出,他心中所想。
他是想让当年自己的遗憾,让沈知砚来弥补上。
罢了,总归二丫头也就和知砚有两面之缘,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没那么深厚。这亲事不成,往后她再介绍更好的。
到白楼书院时,已经下午酉时初,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沈知砚换了身衣服出来时,雪已经没过小腿。
张夫人带着他坐着回来时的马车,冒着风雪前往小河村。
一路上,沈知砚坐立难安,心中忐忑。两次的失约,他自知无颜面对顾家人,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清漪,她会怎样看他?
顾家这边。
原本今日是和沈知砚约好下定的日子。
顾晋父子三人,早早和书院告了假,等着沈知砚上门。
一家人像是过年似的,全都穿上了新衣,满心欢喜的期待沈知砚的到来。
然而,还是如上次一样,左等右等,到了午时,也没等到沈知砚上门。只等来一封吴山长亲笔写的书信。
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
“老顾,别等了,知砚与你家二丫头无缘。”
顾家人一个个脸色难看。
特别是齐氏和顾四丫,想起前几日她们见到的那一幕,眼里满是怒气。
请来的族亲和亲朋们,意识到这次他们又被男方给耍了,一个个气愤的要让顾晋去要个说法。
齐氏安抚好大家的情绪,把他们送走后,一脸担忧地望着顾清漪。
这亲事是她一直在张罗,好不容易让二丫头松了口,最后男方那边却出了问题。
她只觉是自己对不起顾清漪,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对顾清漪的名节会有损。
齐氏气的心窝子疼,却不敢在顾清漪面前表现出来。
顾清漪看到信上所写,心下一沉。看来,她和沈知砚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只能有缘无分了。
看来,事情肯定是与那日和沈知砚纠缠的女子有关。
顾大郎一拳头打在桌子上,气得咬牙切齿。
“沈知砚这家伙,真是欺人太甚!我早就警告过他,他却还是失了约。我顾清许的妹妹不能任由他这样欺负。”
齐氏连忙上前安抚:“大郎,你先别急。我明儿去找张夫人,我定让她给我个交代。”
既然沈知砚已经私下里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又何必一直惦记着她家二丫头?
顾晋长长叹了口气,把手中的信纸丢进火盆里烧了。
酉时二刻,天快要黑时,门口传来马蹄声。
顾四丫机灵地跑去打开大门。
见到是张夫人和沈知砚,顾四丫扭头就往回跑。
她一边跑一边喊:“阿爹,阿母,张伯母和沈郎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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