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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一笑也倾城无删减+无广告

兔仓仓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我要怎样才能在这个被年轻语言充斥的时代,某些不文明话语不可避免地流行着。亦或者说,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性用语,简短直接地就发挥了一串排比句骂人的功效。不过一百个人骂同一句话也有一百种味道,如果同样的话让景郁讲,听起来绝对很嚣张暴躁,但安静却偏生讲出了一种“我想吃糖,不给不行”的底气与镇定。听到安静骂景郁,刚才还杂音嘈乱的YY,一瞬间安静下来,连鼠标和键盘的声音都没了。下一瞬,一顿爆笑。“哈哈哈,景郁你…我真是要笑死了。”“哪儿来的妹子啊,真带感!景郁你这丫天天狐假虎威的,终于有个人来收拾你了!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哈哈哈,妹子你把刚才的话再讲一遍,我要录下来,以后这丫的再恃强凌弱我就拿录音diss他!”“哎哎哎!我有手快保存录像,我要...

主角:安静江凉   更新:2025-04-04 14: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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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安静江凉的女频言情小说《静静一笑也倾城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兔仓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要怎样才能在这个被年轻语言充斥的时代,某些不文明话语不可避免地流行着。亦或者说,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性用语,简短直接地就发挥了一串排比句骂人的功效。不过一百个人骂同一句话也有一百种味道,如果同样的话让景郁讲,听起来绝对很嚣张暴躁,但安静却偏生讲出了一种“我想吃糖,不给不行”的底气与镇定。听到安静骂景郁,刚才还杂音嘈乱的YY,一瞬间安静下来,连鼠标和键盘的声音都没了。下一瞬,一顿爆笑。“哈哈哈,景郁你…我真是要笑死了。”“哪儿来的妹子啊,真带感!景郁你这丫天天狐假虎威的,终于有个人来收拾你了!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哈哈哈,妹子你把刚才的话再讲一遍,我要录下来,以后这丫的再恃强凌弱我就拿录音diss他!”“哎哎哎!我有手快保存录像,我要...

《静静一笑也倾城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我要怎样才能
在这个被年轻语言充斥的时代,某些不文明话语不可避免地流行着。
亦或者说,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性用语,简短直接地就发挥了一串排比句骂人的功效。
不过一百个人骂同一句话也有一百种味道,如果同样的话让景郁讲,听起来绝对很嚣张暴躁,但安静却偏生讲出了一种“我想吃糖,不给不行”的底气与镇定。
听到安静骂景郁,刚才还杂音嘈乱的YY,一瞬间安静下来,连鼠标和键盘的声音都没了。
下一瞬,一顿爆笑。
“哈哈哈,景郁你…我真是要笑死了。”
“哪儿来的妹子啊,真带感!景郁你这丫天天狐假虎威的,终于有个人来收拾你了!哈哈哈哈!”
“我不行了哈哈哈,妹子你把刚才的话再讲一遍,我要录下来,以后这丫的再恃强凌弱我就拿录音diss他!”
“哎哎哎!我有手快保存录像,我要去直播里放,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名字打上码,放心愉快地嗨起来!”
“……”
景郁没笑,林望北嘚啵嘚啵的海狗笑也没传过来,全程就听队里另外俩队友密密匝匝地一唱一搭。
景郁终于忍不住:“你俩够了!”
“妈的智障别说话!”
“哈哈哈哈……”
YY里还在各种调笑景郁,YY外,制造了这一轰乱的当事人却慌得不行。
她明明没麦啊!也不会用YY讲话,怎么打个游戏就念叨了这么一句,好死不死地就被他们听见了!
安静闭上嘴,不敢再发出声音,向队长求救。
怪我太安静:我没麦呀!怎么讲出话的!!!
林望北那边好一阵没有回复,急的安静恨不得直接退出的时候才得到回复信息。
怪我太想你:不好意思,笑岔气了,才看见。
敢情这厮麦没声,不是没笑,而是闭了麦放心大胆地笑到放纵?
安静心里飘过一排省略号,她都快被气死了,这个没良心的还幸灾乐祸!
怪我太想你:你是不是用的笔记本,有内置麦克风。可能是切出游戏的时候按到F2了,这个快捷键和游戏里有冲突,改一下就行。
接着安静听到一个水滴声,接着林望北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过来。
“现在你讲话吧,我把你拉到别的房间里了,就我们俩,他们听不到。”
安静捂脸,低低道:“啊,丢死人了,我不活了……”
林望北噗地一声喷笑:“没事没事,你不丢人,丢人的是上面的智障。”
这货,还提!
安静:“小北,你把脑袋伸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话音落,对面的笑声骤止,过了片刻,传来一句略微低沉的反问。
“你叫我什么?”
——
林望北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别人这么叫他了。
在役时,他是队长,虽然只是个刚成年的稚嫩少年,已经被一群比他还小的成员老大老大地叫。
公司里的其他人要么叫他小林,要么称呼全名。
帮助队伍连续拿到几次好成绩之后,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大家开始北神北神地叫,开始还觉得怪不好意思,后来已经习惯,连现在在公司,大家还是这么叫他。
小北?
记忆有点模糊而久远,似乎只有爸妈才这么喊过他。
“小北,你自己去玩,妈妈要忙。”
“小北,钱不够问爸爸要。”
“小北……”
“小北……”
“林望北,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不能哭,要笑。”
“林望北,好孩子,你一直都这么懂事,妈妈就放心了。”
“林望北,有事给我们…给我打电话。”
从小北到全名的过渡,喊的人没变,感情却淡了。耳边隐约有尖厉的嘶叫,玻璃破碎声,重物撞击的余颤,以及,夹杂着泥土的血腥味。
雨水里,将名字中最后一点情感泯灭。
支离破碎。
他是真的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过人这样称呼他了,像从彩虹上取下来的颜料,简单两个字,就绘出了色彩。
安静听到他反问,怔愣片刻,也不知道心头泛起来的是种什么滋味。
从进到YY,她听到他笑,听到他音调飞扬的闲聊,也听到他从容不迫的指挥,明明也就一个副本的时间,合起来也没有多少句话,可刚才他那个反问,偏生让人听出来一种苦涩的滋味。
那种藕丝般半连不连轻牵即断的飘忽,混合着音调下压的颗粒感,碎碎地,粘着耳膜擦过。
好听到人口舌发干,却不忍心再听第二遍。
安静取过桌上的杯子,压了口水,解释道:“我就是觉得光叫北有点干巴巴,不能这么喊吗?”
林望北马甲前的绿灯闪烁,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半晌,低低一句。
“没,这样挺好。”
——
自打那天之后,景郁就对安静彻底转变了态度,安静还是天天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林望北,景郁天天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她。
这天,他们三个加江凉和Plan一起组队玩,中等难度本,之前刷过,套路安静懂的,大家还有空公屏闲谈。
Net:静静!副本完我教你打排位吧!
怪我太安静:(~ ̄△ ̄)~我不跟智障打排位,我们很熟吗,别叫那么亲热。
Net:那你想干什么,我带你!
怪我太安静:带我?就凭你?手下败将[中指]
景郁平时要是被这样挑衅早气的跳脚了,今天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的样子。
Net:来YY骂我嘛,敲字骂多不刺激。
怪我太安静:……你想干嘛,有毒的吧,自虐倾向请咨询心理医生。
Net:^_^看不出来吗,我想追你。
安静看他打完这排字,没急着回复,而是去看林望北的反应。
他这两天异常沉默,虽然一上线就喊她过来刷本,但除了指挥,别的话很少,大部分时间都闭的麦。
不知看没看见。
林望北没反应,不禁让安静想起他之前的话。
还不熟,先了解一段时间。
可这一段时间究竟是多久啊,安静嘴上不急心里急啊!这人天天带她,又不表态,还不结婚,到底是追没追上啊!
安静不好意思再直截了当地问。
那边江凉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也在挂机,回来看到公屏上的字,疑问。
怪我太凉薄:???她不是队长未婚妻?
Net:真的吗老大?
Net:老大说话!
怪我太想你:我有点事,挂机,谁当下队长。
踢出去的球出界了,安静暗掇掇想借机得个明确回答的期待又落了空。
有点儿郁闷。
可她终归是没耐心的,既然主动过两次,那么第三次还难么?面子里子早就没了不是。
副本结束,安静点开好友栏,给林望北发信息。
怪我太安静:我到底追没追上你哇,给个准话,追上了我们去结婚,没有我再努努力。
林望北可能真的有事离开了,好久都没回复,安静跟着江凉又下完一个本,出来看到他的角色还在原地站着没动过。
时间已经晚了,安静索性也不动,角色挂着,洗漱去了。
回来看到好友信息闪烁。
怪我太想你:你觉得我闲的天天带你?
安静心头一喜,却强装镇定。
怪我太安静:那Net那样讲你又不回应!
怪我太想你:他追的人多了去,你还当真了?
怪我太安静:你过来,我真的真的保证不打死你!
怪我太想你::)
怪我太安静:[棒槌]就你皮:)
有时候气氛促使冲动,行动克制理智,安静组队,邀请林望北加入,取出仓库里快发霉了的玫瑰,直接飞去月老祠。
一口气丢完,看着达到结婚资格的情缘度,安静干脆果断地点击月考,申请结婚。
对方迟迟没同意。
安静想了想,确实有点仓促,吓到他了吧?
可这种事就要趁热打铁,万一他清醒以后反悔怎么办!
怪我太安静:同意,你一大老爷们别磨磨唧唧。
三秒后,漫天花雨,系统公告,界面里穿上凤冠霞帔的小仙女恭恭敬敬地同新郎行结婚礼,对拜之后,名字上多了一个称谓。
怪我太想你之妻。
道晚安,溜下线,不管好友们得知讯息后的各种恭喜,钻进被子里,后知后觉地乐起来。
安静心想:我有毒……

:风也乱晃
老板看林望北的视线在角落里停留,也跟着看过去。
“哦,那个姑娘啊,她来的比你还频,有时候一日三餐都在这里吃。”
说到安静,老板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滔滔不绝的跟林望北八卦起来。
“你别看她挺瘦的,可能吃了,爱吃肉,不过不挑食。”
“大碗面,她能把汤都喝的一滴不剩。”
“偶尔会有个小伙子过来和她一起吃,年纪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对象。”
注意到自己盯着她的时间有点久,林望北收回目光。
突然,老板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稍显激动:“看,就是那个小伙子!”
林望北抬头,看到江凉,他穿着一件驼色的修身款毛呢大衣,手抄在口袋里,气质突兀,与小店格格不入。
林望北看着他径直走向角落,掀开那个姑娘的围巾和大衣,坐到她旁边,一抬头,视线与自己撞上。
林望北刚想扬起嘴角和他打个招呼,就见他脸色一变,拉起那个姑娘就走。
“江凉你丫的脑抽啊!撒手,疼!”
“我的面还没吃完!里面还有肉!”
“我的肉啊!”
清亮的声音在外间铺开,混在嘈杂的人声里,待传到林望北这边,已经听不真切。
——
“靠!江凉你又哪根筋抽了?”
摸摸自己红了一圈的手腕,隔着毛衣都能捏成这样,多大仇!
“你还有没有人性了啊,我不就出来吃个饭嘛,难道我画稿画到晕过去才算敬业?你个万恶的资本家吸血鬼!”
被她骂,江凉脸更黑了。
“都出来了,走吧。”
一把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安静把围巾和外套乱糟糟地捧在怀里,冻得原地跺了跺脚。
“你自己走吧,我要回去,肉还没吃完。”
“钱都付了,你还吃什么,回去人都已经收拾完了。”
死劲儿瞪了他一眼,安静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你不懂,我不跟你讲。”
也知道安静的牛劲儿一上来,拉也拉不住,如果现在强硬阻拦,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静静。”
缓下语气,江凉突然冒出一句:“我有个朋友,特别招女孩儿喜欢。”
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蹦出这一句,安静往回走的脚步一顿,回头。
“嗯?长的很帅?”
“嗯。”
“虽然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不过没事,你也很帅,我也没喜欢你,可见我不是那种肤浅的人。”
“……”
看着她重新回到店里,江凉攥了攥还留有余温的手心,也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就是有种预感,不能让他们两个人见面,总觉得林望北不是适合她的人。
话说,她喜欢谁关他屁事?
咬咬牙,江凉犟脾气也上来了,管他呢,发小而已,谁要替她操家长的心,又不是闲!
那边安静几乎是冲回店里的,正好看到服务生要收拾她刚吃的那碗面。
“手下留碗!!!”
一边喊着一边狂奔过去护住碗,安静腆着脸把围巾和外套往旁边的座位上一丢,人又坐回去了。
义正言辞地把碗扯回面前:“虽然我交了钱,但我还没吃完。”
林望北把外卖打包好递到外卖员手上,往外不经意地扫一眼,视线在经过角落时固定。
她怎么又回来了?
老板也看到,笑笑地拍拍林望北的肩:“我说的吧,她喜欢吃肉,肉没吃完,她不会走,感觉和你一样,都是个固执的孩子呢。”
一样么?林望北笑,面上没反驳,心里却不认同。
不一样的,她是固执,而他,是偏执。
——
林望北知道这家店的时候是小学,放学路,会从这里经过,妈妈很喜欢这里,经常会带他过来吃,和老板的关系也很好。
老板的丈夫因车祸去世,便用仅有的资产租下了这家店,开始的时候赚的不多,无力支付住房的租金,便和女儿直接住在了这里,就这样艰难又顽强地生活着。
这些都是妈妈讲给林望北的故事,那时候还是林望北被妈妈称为小北的时候。
林望北还能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妈妈总用拉面店老板阿姨的故事教育他。
“你看阿姨都可以微笑着面对生活的艰苦,我们条件比她好太多了,有什么理由不多笑笑呢?”
那时候,林望北的笑还是出自真心,是有温度的,而不是出于礼貌或习惯。
可是那样教育着他的妈妈,自己都没做到这一点。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爸爸妈妈开始吵架,爸爸夜不归宿,妈妈每日都很冷漠。
没有人会再喊他小北,这两个人对他说的话都成为推拒他的托词和借口。
林望北不是没有抗议过,也不是没有和他们静下心来谈过,得到的只有一句。
“你还小,不懂。”
冷漠的话讲的多了,就成为了叛逆的导火索,那段时间,林望北沉迷游戏,无心学习。没人约束,放飞自我,网吧通宵成了家常便饭。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终于在林望北高中的时候爆发了。
车辆的引擎轰鸣,理智崩溃的呐喊,犯神经一般的疯笑。
林望北难得回家,就在自己家门口看到那样疯狂的一幕。
母亲坐在车里,车灯大开,对照着站在家门口的那俩个人,神情惶恐。
是爸爸,还有一个被他拥在怀里的女人,那个女人他认识,以前常来自己家做客,和妈妈关系很好,大概是用闺蜜形容的那种程度。
极其讽刺。
喇叭示警,重物碰撞,大灯晃的人眼睛疼,却无法移开视线。林望北就那么呆呆地站着,亲眼目睹了母亲歇斯底里的全过程。
车子的报警声,还有分不清的急救和警笛,就像回声一样,多重回荡在林望北耳边,压迫着他的脑神经,也不知道是他撞到了人还是人撞到了他,肩膀一疼,就站不住了。
妈妈最终没狠下心,或者说,心死了,车子撞在墙上,自暴自弃那样,由于距离近,车速没有提起来,虽然看起来很惨烈,最终诊断人只是轻伤,养几天就好了。
暴雨之后的天空,重归平静。
出院以后,他们迅速办理了离婚手续,后来,爸爸和那个女人结婚那天,林望北去机场送妈妈。
“抱歉,小北,妈妈不能带你走。”
久违的称呼,却不再觉得温柔。
林望北记得妈妈看他最后那一眼,瞳孔中映着他强作欢笑的脸,明明不想笑的,可对事情的第一反应已经习惯了这个表情。
接着,是她一字一句割在心上的话。
“要怪就怪你长了一双和你父亲一模一样的眼睛,勾人心魄,可我现在看了却只觉得恶心,所以你不要怪我,好吗?”
那时候林望北心很疼,却奇怪地,并不觉得悲伤,就只是觉得自己不太走运,全中国那么多人,这种低几率事件怎么就偏偏发生在他身上了呢?
“走好,再见。”
微笑着说完这句话,林望北率先转身,妈妈以后的生活怎样,他不关心,爸爸和那个女人怎样,他也不关心。
在这个世界上,爱情和亲情也不过尔尔。
都没有什么可在意的。
林望北考上大学前就阴差阳错地进了战队,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候补,没有出场机会,也没有Sweet战队,团队意识?更是没有的事儿。
推动他最终成为人们心中的北神,不过是他想站到最高峰,让那些抛弃他的人看看,没有他们,自己会过的更好!什么为国争光之类的,他没想那么多,只是执着于目标为此努力罢了。
也只有那段时间是Sweet人心最齐的时候,大家都向着一个目标使劲,每个人都很努力,可惜站上巅峰之后就分崩离析。
所以IF他们背叛自己的时候,林望北并不愤怒,一方面是因为他本就不信任人世间这些飘忽又浮华的感情,一方面也觉得自己没有付出真心,多公平。
可心底还是会失落,毕竟他是人,不是真的神。也许,心底还是对感情这种东西怀有希望的吧,但却不是主动去抛橄榄枝的人。
景郁是个例外,心情全部表现在脸上,包括喜怒哀乐,不用去猜,和他相处很舒服,虽然脾气不好,但他的确算是自己承认的唯一一个朋友。
回忆被口袋里的铃声打断,来电景郁,林望北拍拍手里的面粉,铃声断掉,便不着急,洗了手想去门后拿毛巾擦一下再回电话。
擦完,注意到后厨的不锈钢玻璃门是开着的,顺手一拨,门合上,却没注意到端着碗冲过来的那个人。
“嘭——”非常响亮的一声,安静的脑门干脆利落地又一次和玻璃亲吻。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好在安静吃的干净,碗里汤都没剩,不然可能要被洒一身。
正常人这时候可能会立马上前道歉,关切地问候一声,如果按正常的情况,林望北一般也会这样做。
可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上次在电梯里看到她撞上玻璃隔墙的场景,这会儿又撞,跟玻璃杠上了似的。
林望北想笑,同时道德也在谴责他这样不道义,可就是忍不住。
拿走她手里的空碗,林望北的第一反应是关门,上锁,用口型跟她说了声“对不起”,接着转过身,背靠门,蹲下。
憋不住了,捂着脸,笑的欢。
安静有点懵,脑门上钝钝的疼逐渐蔓延开,看不懂这个人的反应。
他转的太快,安静只来得及看清他的口型,还有视线自动捕捉到的眼睛。
之前在电梯里他戴着棒球帽,阴影遮挡看不清,现在他把帽子摘了,才看清他长了一双多么漂亮的眼睛,冷黑清亮,摄人心魄,像藏了满满一兜星星。
这是安静第二次看到他正脸,没上一次看的全,但这样的一双眼睛,只一眼,就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脸不红心不跳
安静这几日游戏玩的风生水起,工作上就懈怠了许多,回家也不记录灵感了,笔电打开就登游戏。
如此导致的后果便是白天多数蹲在办公间里发呆构思,画都没画几笔。
这么懒散,理所应当地被催稿判官盯上。
“安老师,今天……稿子能给我吗?”
韩丢丢一脸无辜地从上往下俯看她,眼睛里含着水波,一副战战兢兢的怕怕模样,披肩长发被她别了一绺在耳后,瀑布般垂落。
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安静已经看透她了!
“我——”
“装肚子痛是不行的哦,您的大姨妈上上个周刚刚过去呢,不准骗我啦。”
“那个——”
“今天的早点我买的呢,大家一起吃的,别人都没事哦,也不存在吃坏了肚子的可能。”
“韩丢丢……”
“嗯,我在我在,安老师,您还想编造什么借口试图蒙混过关呢?我等着……”
安静噎然,捂脸,声音闷在手心里,语气颓丧。
“你变了,你已经不是我一开始认识的小可爱了。”
韩丢丢委委屈屈的模样收敛了些,蹲下,轻柔地拍了拍安静脑袋,带着些诱哄的意味:“那就乖,下班之前我来验收画稿哦!拜拜!”
说罢,一甩长发,踩着粉嫩嫩的萝莉鞋,一蹦一跳地走了。
催命罗刹!
就说呢,江凉这种精明的吸血鬼资本家怎么可能养闲人!
安静一边愤愤地撕着手里的小纸条,一边念念嗦嗦,相较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安静与韩丢丢现在所处的地位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上周末,安静忘了手稿来公司取,结果看到韩丢丢戴着耳机在游戏的排位赛上将对手堵在角落里打到毫无还手之力,她就知道,自己被她的纯真纤弱的白兔假面欺骗了。
扮猪吃老虎!性质恶劣!不可饶恕!
是人都有点儿小毛病,像景郁这种,喜欢狐假虎威欺凌弱小却屈服于强者,而安静则是二性子,良心常年不在线,你别跟我对着干,逼急了,跳楼给你看!反正就是不让你如愿!
趁撕着小纸条的小动作,安静观察了一下周围局势,看大家已经没人注意这边,打算悄默声翘班。
想要稿子是么?就不给!看韩丢丢怎么办!
猫着腰蹲在打卡台旁,安静在外出记事本上签上名字,内容处的字迹圆润中透着张狂:寻找灵感。
翘班翘得明目张胆!
——
楼下,大厅,江凉和林望北正好遇上,一边闲聊一边等电梯。
“你不是说打算万年单身么?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结婚了,游戏里结的婚就不是婚了么,安静说她是你未婚妻时我还以为在开玩笑。”
江凉斜靠着墙,垂头看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拨弄,眼神却不经意地扫向林望北。
看他神色淡淡,在回应自己的时候习惯性轻弯唇角:“嗯,顺其自然就这样了。”
他没说,是某人自己急不可耐,给她留点面儿。
接着几句工作上的闲侃,有一搭没一搭,江凉明显能感觉到林望北今天心不在焉,讲着讲着话,眼神就凝固,发起呆。
转眼,电梯到了。
门打开,安静和正面对着她位置的江凉撞了个正着。
上班期间的偷溜被正面抓包,衰的一批。
安静在内心大骂自己点儿背,面上却不动声色,脑袋飞速旋转,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才张口,就被江凉捂住了嘴。
“唔——”
江凉的速度太快,林望北回过神只看到他整个人半压在一个女子身上,绕过她肩的手环了一个圈,捂着了她的耳朵,直接地,连嘴巴和另一个耳朵也堵上了。
不算温柔地将她整个人半拉半拽地从电梯里拖了出来。
由于站位的缘故,隔着江凉,林望北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连声音也只听到一个浅闷的含糊支吾。
没多管,站进电梯,林望北手按住电梯的开门按钮,看被江凉半梏在怀里的那个人脚底下磕绊了一下,将将站稳。
“你不上?”
江凉没回头,直接背身冲他摆了摆手:“不了。”
手指从开门的按钮上撤下,林望北选择了楼层,视线无意识地扫了一眼门外还黏在一起渐行渐远的两个人。
江凉怀里桎着的那个女子,扎的高马尾,末尾的发卷随走动在江凉胳膊上蹦跶,让人失神。
或者说,让他失神的不是眼前,而是游戏里的那个人,仅仅一个带着色彩的称呼,就让他头脑发热,又仅仅因为一个游戏里的结婚,就让他不住失神。
九楼,电梯门开了又关,静止下来。
——
“你大爷的!撒手!每次都来这一招,我脖子断了你负责给我接上啊!”
被强行拖出大厅,安静趁着江凉回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的间隙,把自己的脑袋从他的胳膊里解救出来。
想发脾气,又理亏,腆着脸心虚道:“我没想偷懒哦,就是出来转一圈,搜集下灵感。”
江凉压根没功夫想她出来干嘛,电梯门打开,甫一看见她,满脑子就是不要让她说话,也不要让她听到林望北说话的荒唐想法。
因为知道他们常上YY,对彼此的声音都很熟悉了,所以……
江凉应激性地眨了一下眼。
他这是在干嘛?怕他们俩认出来?脑子慢半拍地反应到安静刚才的话上,作答。
“嗯,去吧,别老闷在工作室,多出去转转也好。”声线平稳,语气寡淡,很好,没有泄露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安静转了个身:“我就知道你丫的又要说…嗯?”
本以为他会呲她的,然后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把她绑回去,安静连回怼的词儿都准备好了,开了个头,发觉不对,刹住,话拐了个弯儿。
“你说真的?”
安静这人是有点欠的,硬碰硬,越挫越勇,就是喜欢跟人对着干!但是一旦遇到顺毛捋的,就蔫了,没辙了。
就像现在。
“嗯,真的。”
说完,江凉把她往外推了一把,看她一步两回头地下台阶,板着脸冲她招招手,接着毫无停留地往里走。
两部电梯,一部停在九楼,一部停在一楼,江凉自然选择了停一楼那部。
看林望北进去了,安静埋头往外又走了几步,停下,鞋子搓搓脚底下的理石,感受脚底阻力沉黏的摩擦。
内心不安。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江凉这么反常,是有诈?反正他戏弄自己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犹豫再三,安静决定打道回府,没办法,谁让她天生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呢?
重回大厅,看着那部还在上升中的电梯,安静在另一部门前站定,打算乘原电梯怎么下来的还怎么上去。
眼前的数字开始一个数一个数往下掉,停在1上。
电梯门打开,露出里面一个秀颀的身影,那人双手环胸,脑袋侧贴墙壁,一头漆黑的发,在光洁的壁面上打下倒影。
他整个人轻轻靠着冰凉的电梯壁墙,睫眸微垂,视线固定在眼前的数字按键上,手里攥着白字黑底的棒球帽帽檐,轻搭在臂肘上,似在发呆。
是那个人!
细数起来,好像每一次见他都是在电梯,却是头一次,安静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脸。
坚毅的眉,笔挺的鼻梁,薄析的唇,睫毛纤长;灯光透过额发打下的阴影细腻均匀,衬得他五官格外立体,是那种秀偏冷的长相。
看了一眼又一眼,好看的人就是有让人看不腻的魔力,那人完全没注意到,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安静擅自给他下了定义。
——这人大概是那种不适合笑的帅气。
排立到他旁边,安静看电梯门合上,那人还没有动作,忍不住再次抬眼,他穿的和之前两次相似,都是一身质地舒适的宽松版休闲服,安静扫了一眼牌子,心里啧了一声,需要数零的那种。
对比之下,他那个磨边泛白、丝线粗糙的棒球帽实在显的格格不入,但他似乎很喜欢,每次遇到他都见他随身带着。
也不知到底是人好看还是衣服更好看,反正他就那么随随便便靠着发呆也很有味道,安静是不介意多看一会的,只是觉得承过人家的情就要还,即使是帮助开电梯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按下开门键,安静侧过身,在闃静的密闭空间内轻咳一声,见他依旧没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摆了摆。
那人一惊,反射性往后避让,眸中模糊的焦点开始变的明晰起来,怔愣了大概一眨眼的简短时间,侧头礼貌地对安静点了下头,匆匆出去了。
电梯门慢慢合上,安静看着视线内外面的场景一点点变窄,像简约款相框,将眼前这个人的利落背影以一种平面形式框了起来。
安静抬起胳膊,两手的拇指和食指直角对抵,形成框中框,脑袋已经将眼前这个画面分解成线条状。
灵感来的猝不及防。
电梯外,林望北看着熟悉的一楼大厅,无语。
他是在表演溜电梯么……

:请你告诉我
大概因为景郁作为兄弟的仗义偏护,又或者是景郁那个邻居的怕死便利贴,林望北本来有些沉郁的心情慢慢转好,连带新换的油腻ID都变的顺眼起来。
那边江凉的组队邀请抛过来,见他没同意,好友信息询问。
怪我太凉薄:不双排,还不能赏个脸下本?
看了眼时间,正好九点,林望北回复。
怪我太想你:我这两个人。
江凉那边回了个ok,林望北加队,好友信息还没给安静发过去就眼尖地在人群里看到那个忽扇着翅膀的小仙女角色。
直接邀请,被拒。
一脸莫名。
——
安静申请加了队,半天没反应,心里有些不安。
该不是刚才拒绝了他,所以生气了吧?
这时,好友提示闪烁起来。
怪我太凉薄:我队人满了,你自己玩去。
嗯?她刚才只申请了大神的队伍啊,怎么是江凉问她?
不过转念一想,大神加了怪我家族,还改了名字,和江凉一队玩也是情理之中的嘛。
怪我太安静:那个想你是不是在你队里,他邀请我的!
过了半分钟,江凉大概是求证去了,才把安静加进队里,有些好奇。
怪我太凉薄:你们认识?
毕竟江凉跟林望北私下刚通过电话,知道他号今天新建的,怎么就认识了安静?
紧接着,他看到安静在公屏上一字一字敲出信息。
怪我太安静:我是他的未婚妻!
江凉内心:……
有一种自家养的猪把花圃拱了的悲凉感……
一边刷本一边聊天,江凉出于对哥们的担忧,深度八卦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在了解到安静只是游戏里认识林望北,并不知道他和她自己就在同一个写字楼里办公,稍微放下心。
安静不关注电竞圈,自然也不知道林望北,北神那响当当的名号摆着,少女心泛滥的一堆,其实没几个敢追。
对于她游戏里的追求,林望北默认,却没明确表态,江凉自然也不会主动暴露他的真实身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组队下本。
这一下,就是好几天,安静这个拖油瓶,一当也是好几天。
鉴于林望北每天都邀请安静,江凉也不好打他脸,过了几天,看林望北终于拿到排位赛资格,江凉忍不住了。
怪我太凉薄:双排一把过过瘾?
怪我太想你:不了,我现在只对下本上瘾。
而此刻,安静正在为林望北对自己的态度而纠结着。
告白后他回复随意,本来以为就是同意了的,可按这几天的进展看来,安静又疑惑了。
不…结婚吗?
包里躺着朵玫瑰花,作用是增加异性善缘的,异性间要达到1000点情缘度才有结婚资格。
连续几天本下来,善缘才可怜的只有几十点,这到够资格要多久嘛!
犹豫了半晌,安静试探性地把玫瑰丢了过去,界面上出现道具使用提示,大神带队的脚步一顿,头上一片血花。
解决掉偷袭他的那只怪,林望北发信息过去。
怪我太想你:你钱多?
安静:……
不该是这种反应吧!都这么明显的提示了!
但是!她怂啊!
怪我太安静:我点错了。
怪我太想你:哦。
安静看他回完信息,冲进怪堆,继续风骚走位,没了下文,趴桌。
这个哦是代表他相信她的话了?要知道给东西要单独操作,偏巧给错到他,还偏巧给错的是玫瑰花,这几率低的得和中彩票有的一拼了吧!
安静觉得,她需要好好解释一下。
怪我太安静:你别想多,我真的是不小心点错了。
没一会,对方回复。
怪我太想你:我本来没多想,毕竟以你的手残操作,给错东西很正常。
安静看完这一段回复,保持趴桌姿势,顺势直接把脸埋臂弯里。
有点丢人,又有点小气愤。
这厮和她印象里善良的高冷气貌似有点儿冲突啊。
再抬头时,看到他新的消息已经发过来了。
怪我太想你:毕竟我们都还不熟么,先了解一段时间吧,别急。
怪我太安静:嗯,同意,我也觉得,是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了。还有…我!一点!都不急的!!!
安静打最后几个字时把键盘敲的噼里啪啦响,最后还咬牙切齿地狠狠敲了一下回车!
怪我太想你:你想多了,我只是在单方面知会你:)
“卧槽!这货!!!”
安静一把键盘按的聊天框里满是乱码,不文明语言瞬间飙出。
末了,又不知道回什么,愤愤地敲了两下桌子,趴回臂弯里了。
什么狗屁大神!她可能是瞎了。
气卒。
——
江凉没什么耐心,耗了几天的副本,忍不住排位去了。
当晚,安静照常上线,稿子画得很顺利,便比前几天登的早了一点,习惯性的往npc那一站,有点想吃东西,起来去削了一个苹果。
回来的时候看到怪我太想你就站在她的人物旁边,组队邀请静静地横在屏幕上。
安静点了确认,邀请已经过期,没反应,打开好友信息,开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正常是不是应该喊一下名字,显得比较礼貌一些。
喊什么呢?怪我太想你?
太长,又疏离。
那喊…想你?
安静这会纠结地特别想敲开他脑袋看一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居然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明目张胆占人便宜!
思考良久,对方也没有回神,白衣少侠依旧衣袂飘飘地站在她旁边。
斟酌再三,安静终于作出决定,在键盘上敲出一个字:喂。
过了一会儿,对面才回过来。
怪我太想你:叫我北吧。
北?什么恶趣味?
怪我太安静:北大爷你好,我是东南西:)
怪我太想你:炖了你:)
看到这句,抱着热水杯坐在电脑前的安静,不自觉咧着嘴笑开,通过这两天的相处,发现这人熟了以后还挺好说话的,没有看起来那么高冷,倒是挺喜欢开玩笑的还。
虽然,玩笑有点冷。
组队邀请很快再次抛过来,安静点了接受,发现队里还有一个人不认识的。
Net:卧槽!老大你要搞事情啊,情侣名?
怪我太想你:你的脑子呢?
Net:我…间歇性失忆!
怪我太想你:滚。
安静不关注电竞,自然也不知道Net这号人物,曾经叱咤风云的Sweet队长林望北,就是在世界赛上顶着这个名字,拿到了最后的绝杀!
全场观众的厉厉欢呼依旧还回响在耳迹,这个名字的再次出现,开启了人们封锁在记忆里的热血回忆。
周围不知不觉就围了好几个人,看见这个名字都要打出一个疑问。
“北神?”
Net号的主人不直接回应。
Net:嘘。
林望北心里一长溜的省略号排过,景郁这个冒牌货居然还当着正版的面搞神秘,这样的回复和承认有什么区别?
怪我太想你:你要是不想活了,直接跟我说,我成全你:)
Net:我是假的,北神一生粉……
围观众人反嘘他一口,鸟兽状散去。
安静看着他们俩在公屏上扣字,没注意队里什么时候人已经满了,开启副本的提示突然蹦出来。
也没注意看是什么副本,就直接点了同意,等到证实以后,才发现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翻了下副本名字,是个难度本,难度程度:中级。
安静吓了一跳,以她的手残程度,下这种本不是等于送死么?队长居然还好意思问别人的脑子?她还想问问他的脑子呢!
当然安静没直接这么问,怀着一丝侥幸心理,敲字。
怪我太安静:进错副本了?
Net:开玩笑!像老大这种骚操作的人会犯进错副本这种低级错误?
怪我太想你:你闭嘴。
Net发出来一个委屈表情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安静趁副本还没正式开始,刚打开网页搜攻略,怕自己拖后腿,就看到好友私信发了过来。
怪我太想你:没点错,别挂机。
怪我太安静:=。=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谁不会犯错误呢,说实话嘛,我又不会笑你。
怪我太想你:说实话?我只是看你太安逸,带你找刺激:)
安静,复卒……

:一遇见你呀
“我在网上看到这样一句话,说社会心理学中有一个理论叫自证式预言,就是你不停地发射愿望波长,就越来越接近实现!”
“所以呢?”
“所以妈,你就别给我安排相亲啦,我每天都有很努力地许愿遇到真爱,而不是抠脚大叔……”
说最后一句话时安静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委屈巴拉撒娇般黏糊。
安妈妈扬了扬眉毛,不为所动地继续挑选着货架上的蔬菜:“嗯,天天宅在家,你的真爱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安静:“……”
——
作为一名待业在家全职创作漫画的呃……暂时还不算大龄的女青年,安静日复一日地惨遭母亲大人数落。
玩手机被嫌弃,玩电脑被嫌弃,看电视还是被嫌弃!
母亲大人语:眼睛不要啦!
好吧,那她就乖一点,勤快一点,结果……
搞卫生被嫌弃,不搞卫生还被嫌弃,连掉根头发丝都要被嫌弃!
母亲大人又语:自个儿房间都乱成狗窝了就别出来瞎嘚瑟,弄的东西我都找不着了!
行吧行吧,她错她错,老老实实呆着,顺毛捋可以吧?结果……
晚睡晚起被嫌弃,早睡早起还被嫌弃,反正没有什么是不被嫌弃的!!!
安静决定不再安静。
“妈!你到底要干嘛啊!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呀!”
安妈妈叉着腰抖抖鸡毛掸子:“哼,不是亲生的我管你?等你嫁不出去那天别来找我哭!”
安静:“……”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这时候还是安爸爸疼闺女,扶了扶眼镜,说了句公道话。
“孩子大了,你也别管太紧,小心引得她叛逆,到时候领个比你大的老头子女婿回来,就真有的哭了。”
安妈妈手里的鸡毛掸子登时就从手里飞了出去,以一道完美的弧线自由落体,正中安爸爸手臂。
“哎哟,我手机差点让你给砸掉咯!”
“让你成天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在这段吵闹又不失烟火气的家常中,安静充分发挥光脚的优势,猫一样悄咪咪溜回房间里。
世界终于清静了。
被随意搁在床上的手机呼吸灯正一闪一闪地亮着,安静也不看。
打开电脑,换上家居服,慢悠悠从柜子里掏出包开心果,惬意的一天从追剧开始!
只可惜,总有些没眼力价的,电视剧最新一集才播了个头,手机就响了。
“喂,安老师,您什么时候能…能把稿子发给我呀。”
安静长的细嫩白净,少女感满分减龄,让别人喊老师感觉有点怪,但还是承的起的。
吧唧一口开心果肉塞进嘴里,听着电话里小萌新战战兢兢地等候她回应,安静不疾不徐地单手又剥开一颗。
“下周吧,卜卦上说我这周不宜动笔,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哦,对了,卜卦上还说要是有除我以外的第三者泄露此天机,泄露者也会遭受血光之灾的。”
电话里战战兢兢的小萌新一听,顿时哭腔都出来了,但还是忍住憋出了一句:“那安老师,您千万别忘了画啊,我…我过两天再联系您。”
“嗯。”
挂了电话,安静对着尚未熄屏的手机默了两秒,果断选择关机。
“享受当下的快乐,明天的烦恼明天再说?”
对着灭掉的屏幕,安静自我安慰式疑问了一句,下一秒,手机已经被痛快地丢到了犄角旮旯里。
完美!
只可惜,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这件事直接导致她被母亲大人提拎着行李扫地出门。
——
A市。
傍晚的云暮带着异乡的热情染红了半边天,安静一下飞机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拉着行李下电梯,安静刚一抬头就看到出站口一位穿着时尚的男子挨着玻璃幕墙松松垮垮地站着,正低头玩手机,精致的侧脸吸引了几位路过的小女生不住流连。
有胆子大的上去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位男子只是冷淡地一摆手,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下一秒,却突然感应到什么似的,一个旋身,精准握住了试图从背后偷袭的爪子。
“卧槽你大爷的,看我不打死你,居然敢给我妈打电话阴我唔——”
安静的粗口还没爆完,就被反扣着胳膊捂着嘴巴按到了旁边的玻璃幕墙上。
偷袭失败,狼狈的一逼。
“不好意思,我没打算用武力迎接你,这属于正当防卫。”
男子凉飕飕的语气跟他的名字一样,带着寒意,运了人一脑门子寒气儿。
“江凉你唔——”
安静挣扎着还想发泄一下自己憋了一肚子的愤懑,奈何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死紧,让她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江凉就着姿势把她往后半梏在肩弯里,揣起手机,伸手直接拉上她的行李把杆,干脆利落地连人带行李打包拖走!
走了两步他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瞥了一眼刚才搭讪他的姑娘。
“还要微信么?”
壮着胆子上前搭讪的姑娘看到这个架势吓的猛摇头,眼睁睁看着他怀里那个在泪眼中持续挣扎着的姑娘,被拖着强行掳走。
简直惨无人道,一点也不温柔!
被江凉捂着嘴巴勒着脖子走了一路,直到到达停车场前,某人才松开手,安静得空停下来蹲地上喘两口。
“继续叫唤?”
安静:“……”
眼冒金星中待她再缓上一缓,恢复战斗力。
江凉也不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阳光漫下来,江凉背光站着,阴影将他的脸庞笼罩起来,平添一丝压迫感。
“卜卦上说你这周不宜动笔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安静仰着脖子,揪了一眼江凉的黑脸,咬了咬牙,没吭声。
“你那看大门的临时工作明明已经辞了还密而不报?”
安静:“……”
见地上那一只气势渐弱,越缩越小,江凉却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
“撒谎拖稿,威胁监制,还规避责任?说吧,你想怎么死,嗯?静静。”
他最后那两个字念的缓慢又极具念着力,让被唤到名字的人宛若等待凌迟一般毛骨悚立。
在这种情况下,安静也不知道怎么脑抽了,居然胆肥装傻道:“我规避什么责任了?!”
认识二十多年,和江凉穿着一条开裆裤长大,安静却总是记性不好,忘记自己每次都是怎么死的。
对此,江凉对于自己这位忘性大的发小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毕竟顺竿爬可是她的拿手本领,有多高她就能爬多高,自然,摔下来就是一个死。
于是当晚,没有观光游,没有洗尘宴,作为安静现在的顶头上司,江凉将她关进了小黑屋,抱着笔电和数控板痛哭一整晚。
“明天我来验收画稿。”
“不行不行,熬夜会加速衰老的!”
“你熬夜追剧看小说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安静:“……”
简直丧心病狂到极点!
好在,江凉到底还算有点良心,给她安排的小黑屋环境不错。
一个平方不大两室一厅的小高层,拉开窗帘,透过巨大的落地窗,视线能清晰地捕捉到小半个城市的夜景,街上的车流像衔接起来挂在圣诞树上的彩灯,一闪一闪,熠熠生光。
晚上十点,换作前两天,窗外早已是夜寂寥寥,行人稀疏,而在这里,人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安静是领教过A市的繁华的。
两年前,抱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态,安静拉着江凉跟她合开一个漫画工作室,在工商局注册了的,本来是冲着A市对文化产业的扶持政策,提供办公地点,一年免租金,谁知真开起来那么繁琐。
那时候安静已经是一名小有名气的少女刊漫画家了,却没空画稿子,日日为工作室和人际关系跑前跑后,忙的焦头烂额不说,还要接受当时连载漫画的编辑夺命连环扣,被追在屁股后面讨稿。
A市很大,夜晚的灯很亮,亮的她把自己弄丢了,吹着江边的风,等着江凉来捡。
她还记得那天江边的风,氲热。
江凉拿着两个甜筒坐到她旁边,无视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吃吧。”
安静接过去,咬了一口。
“累吗?”
听到江凉问,安静心中的委屈顿时泛滥成灾,辛酸的情绪还没来得及酝酿成泪水滚落下来就听他又道。
“跑错手续,找不到路,弄丢钥匙,现在居然还敢给我迷路?当初是谁给你勇气忽悠我过来的?”
泪水顿时干在肚子里,安静木然地啃了口甜筒,望着远方,幽幽道:“大概是A市的繁华让我迷了眼吧。”
那天的夜景和今时的慢慢重合又分离,安静回过神来,从记忆中挣脱,忍不住啐了自己一口。
“什么繁华什么梦想,矫情的要死,还不是A市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谈钱让人俗。”
说着,安静打开手机翻出自己的账户,看着上面的数字,满足地啧啧两声:“我俗。”
其实江凉虽然在生活上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或者由于太熟了,压根儿没把她当女的对待,但从朋友间的义气上来讲,他真是顶顶称职的朋友。
自从江边走丢事件之后,工作室的事大部分都是江凉自己扛下来的,安静想帮忙,总被江凉赶开,嫌弃她没这方面的才能,越帮越乱,就专心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就好了。
招到的人来了又走,没有多久停留,工作室慢慢稳定些时,正赶上安妈妈做手术,安静便回家,一边照顾妈妈一边画稿,两人一内一外,不知不觉竟也打下了一片天空。
当工作室踏上正轨之后,安静就十分舒坦地放赖了,江凉这边也没什么其他需要她干的活,便找了个清闲的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画稿,仿佛要把那段没日没夜黑白颠倒的日子补回来似的。
三天,四天……直到拖稿时间拉到两三周,面对安静毫无底线的顺杆爬,江凉终于忍不住爆发。
安静虽然对于他添油加醋地向母亲大人控诉自己的事不满,但想想曾经那段艰难坚持过来的辛酸岁月,革命友情的光辉顿时横扫了阴霾。
思及此,安静转了转手里的数位笔,决定大人有大量地放他一马。
当然,主要是看在他赚钱能力一级,让自己钱包迅速鼓起来的面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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