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冷冰冰的，十年了，还跟当初一样，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凌可心见我不接话，咬着牙道：
“你这套把戏，不过是欲擒故纵！”凌可心见我不吭声，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声音尖锐，“口口声声说不争，让我逼你走，你却赖着不肯动！骗子！”
“凌可心。”
凌瑞楠低沉的声音传来，只唤了她一声。凌可心立刻像只被顺了毛的小猫，委屈地缩进他怀里。
哪怕五年前我为凌瑞楠诞下可人，他眼里也只容得下凌可心。
他怕我不用心照顾凌可心。我拼了命才生下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就被他第二天送去了老宅。
分娩的剧痛撕扯着我的身体，可这远比不上骨肉分离的锥心之痛。
然而，为了家族的荣光，也为了远在海外、鞭长莫及的父母，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重新去获取这对父女的欢心。
但是，十年了。
我真的累了。
我第一次没对凌瑞楠问好，只是直直地看着他。
“我，林菁菁，对不起可心，也没照顾好凌可人，我愿意搬去老宅。”
凌瑞楠慢慢走过来，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你在跟我闹脾气？”
“可今天本来就是你对不起可心。”
我缓缓跪在地上，低下了头：“是我的错，请您把我送去老宅吧。”
这是我第一次给他下跪。
凌瑞楠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可心还在气头上，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也离不开你。”
“你去哄哄她，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凌瑞楠以为我会像以前那样，低头求他们原谅。
可我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凌可心怒火中烧，攥紧了小拳头冲过来，像个小炮弹一样，一拳接一拳地捶在我身上。
“你就是想抢我妈的位置！为什么不认错！”她尖声质问，声音里满是愤怒和委屈。
“你当初信誓旦旦地说，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孩子，结果呢？是你背弃诺言，是你亏欠了我！”
半个月前，为了救从滑滑梯上摔下来的凌可心，我受了伤，她正好打在我受伤的位置，疼得我脸都扭曲了。
可凌瑞楠却有些不耐烦：“可心才十岁，能有多大劲？”
直到我手臂上的伤口开始渗出血迹。
凌瑞楠的脸色才变了，他伸手抓住凌可心。
凌可心愣住了，盯着我渗血的伤口，却依旧倔强地扬起下巴：“是你自己旧伤没好，少在这儿装可怜！”
我自嘲地看向凌可心：“你说得对。”
我不想和一个孩子争辩，我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对父女。
我的确答应过凌瑞楠，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每次和他在一起后，我都会按时吃药。
可五年前，凌瑞楠不小心被人下了药，那天晚上，他和我纠缠了一夜。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虽然我马上吃了药。
可半个月后，我还是被查出怀孕了。
凌瑞楠虽然当时没说什么，但眉头却一直紧紧地皱着。
那时候，集团里暗潮涌动，似乎酝酿着一场大的变革。
凌瑞楠担心董事会那帮老的以凌老爷子的遗嘱威胁他。
我只能把怀孕的事情传出去。
凌瑞楠没有儿子，这对一个集团来说是最要命的。
所以，当我怀孕的消息传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凌氏集团后继有人了。
而我的父亲和哥哥也从国外赶回来给凌瑞楠撑腰。
不用凌瑞楠出面，爸爸和哥哥一举打败了那些董事会搞事的老头，还把人提出了集团永不的录用。
从那时候起，凌瑞楠他们父女就觉得我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即使后来我生的只是一个女儿，也被立刻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