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陆凭风又发来消息，让我过去。
其实就算他不找我，我也会去的。
曾经在我面临绝境的时候，陆凭风不顾一切的帮过我。
我知道这次合作的陈总绝非善类，所以我来帮他规避掉风险，以后就是互不相欠。
推开酒店包间的门，陆凭风正亲昵逗弄着着耳畔绯红的何清灵。
抬眼看到我，他脸色迅速沉了下来。
“不是告诉过你不用来了吗？”
“对不起陆总，是我用你手机给沈经理发消息的，我知道我能力不足，帮不到你还只会给你添麻烦。”
何清灵的声音里带了些哭腔，让陆凭风分外心疼。
无视这两个人，我径直走向早已起身迎接的陈总，他与我握手寒暄，诚恳的请我坐上主位。
“这次合作多亏沈经理垂青，只要您满意，条件随您开！”
听到陈总的话，陆凭风皱了皱眉。
可能他终于意识到，这些年做出来的成绩，背后都少不了我的运作，自以为能够独立完成的项目，对方也是因为我的名声而来。
他握着酒杯的手暗暗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我想起十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也带他参加了一个酒局。
那时的陆凭风是暑假实习生，入职信息忘记填写紧急联系人，我顺路通知他去重新填写提交。
高高瘦瘦的男生站在我面前，似乎有些紧张，耳廓泛红，却一直看着我，不肯偏移半分视线。
助理发语音说提前来了生理期，我回复她好好休息，不用跟我去应酬，一抬头，陆凭风正满脸期待。
“我能跟您去吗！”
晚上的客户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
他一杯接一杯为我倒酒，我一次又一次与他碰杯。
陆凭风在旁边欲言又止，直到服务员送上第二瓶酒，他坐不住了，站起来挡在我的身前。
客户脸色一暗，我连忙低声呵斥陆凭风，让他出去。
他沉默的僵持许久，低着头退出了包间。
很快第二瓶酒也见底，客户的神色越发迷离。
我拿出准备好的合同，他没有犹豫签了字，然后试探着向我伸出了手。
就在这时，陆凭风突然从门外闯进来，一言不发的拉住我，直到走出酒店大门，我才得以甩开他。
“谁让你擅自给我挡酒的！
你知不知道这个单子我谈了多长时间！”
陆凭风也生气。
“可是那个男的看你的眼神明显有问题啊！
他想干什么，我也是男人我比你清楚，为了一个单子至于以身犯险吗！”
我冷冷的看着他，拿出一张纸巾，吐掉了口里的解酒含片。
这样的酒局我经历过几百次，观察对方的状态控制在断片之前签合同，早已驾轻就熟。
陆凭风说不出话了，红着眼睛偏过头。
看着他莽撞行事却又不服气的模样，我心里竟生出几分柔软，最终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思绪渐渐回到现实。
陆凭风正在无微不至的照顾何清灵吃饭，挑鱼刺，剥虾壳，面面俱到。
我平静的举起酒杯，若无其事一般咽下心底的酸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