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尖锐的警报声在急救室内骤然响起,原本还算规律的心电监护仪,此刻瞬间拉成一条笔直的线。
我的身躯在除颤器的电击下猛地一颤,随后又无力地瘫软下去。
心电监护仪上,依旧是一片死寂的直线。
“再来一次除颤!电流加强!”
急救室外,贺晋年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病人家属呢?怎么还不见人影?病人情况危急!快想办法联系他!”
医生急切的呼喊,好似从幽远的深谷中传来,断断续续地飘进我的耳畔。
我感觉自己仿佛悬浮在一片混沌的黑暗里,浑身软绵绵的,连一丝力气都使不上。
想要睁开眼,却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怎么也睁不开。
刹那间,一段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就在前几天,我无意间在贺晋年的手机里看到一条预定顶级邮轮和绚烂烟花的短信。
时间,正是今晚。
还有那一千朵娇艳欲滴的玫瑰,以及那座精致的三层蛋糕。
落款的名字,是任雪儿。
原来那些所谓的加班、忙碌,不过是他为了和另一个女人花前月下的借口。
一阵彻骨的寒意,从心底缓缓蔓延至全身。
我拼尽最后一丝气力,艰难地对医生说:
“医生,麻烦您转告我婆婆,我愿意离婚。”
病房外,贺母紧紧攥着离婚协议书,听到我松口,兴奋地大叫起来,
“太好了!快!让她赶紧签字!”
那张冷冰冰的纸,被硬生生地塞进我颤抖的掌心。
我耗尽全身力气,一笔一划,艰难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我再也支撑不住,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外滩边。
那艘奢华至极的邮轮,正慢悠悠地驶出码头。
贺晋年立在甲板上,眼睛紧紧盯着手腕上的表。
“十、九、八……”
他嘴里倒数着数字,伸手轻轻蒙住了身旁任雪儿的双眼。
“三、二、一……”
“轰”
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墨色的夜空中炸开,把整条江面照得亮堂堂的,就跟白天似的。
海风轻轻撩动着任雪儿的长发,她紧紧依偎在贺晋年的怀里,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晋年,太感谢你啦,我真的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