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随安谢南笙的其他类型小说《渣男忘恩负义,嫡女重生送他下地狱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采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南笙刚回到雁榭轩坐下,松闹撩开珠帘走了进来。“姑娘,二姑娘来了。”“让她进来。”须臾,一个身着竹青色抹胸襦裙,头戴同色珠花的女子盈盈走到谢南笙的跟前。谢清若眉目如黛,双瞳剪水,鼻子小巧精致,性情温柔谨慎,一颦一笑皆是大家闺秀的典范。谢老夫人膝下有二子,长子谢鹤平是她所出,也就是谢南笙的父亲,次子谢鹤鸣是庶子,谢老夫人可怜其生母早逝,便将其养在膝下。谢鹤平一房住在东边,谢鹤鸣一房则住在西边,谢鹤鸣前两年已经官升至太常寺少卿,乃是正四品京官。谢清若是谢鹤鸣的嫡女,只比谢南笙小半岁。“姐姐。”谢南笙抬眼,勉强挤出一丝笑,拉着谢清若在一旁坐下。“你今日怎有空过来?”自从谢清若及笄后,其母赵氏给她请了好几个教导礼仪的嬷嬷,故而谢清若这一年鲜...
《渣男忘恩负义,嫡女重生送他下地狱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谢南笙刚回到雁榭轩坐下,松闹撩开珠帘走了进来。
“姑娘,二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
须臾,一个身着竹青色抹胸襦裙,头戴同色珠花的女子盈盈走到谢南笙的跟前。
谢清若眉目如黛,双瞳剪水,鼻子小巧精致,性情温柔谨慎,一颦一笑皆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谢老夫人膝下有二子,长子谢鹤平是她所出,也就是谢南笙的父亲,次子谢鹤鸣是庶子,谢老夫人可怜其生母早逝,便将其养在膝下。
谢鹤平一房住在东边,谢鹤鸣一房则住在西边,谢鹤鸣前两年已经官升至太常寺少卿,乃是正四品京官。
谢清若是谢鹤鸣的嫡女,只比谢南笙小半岁。
“姐姐。”
谢南笙抬眼,勉强挤出一丝笑,拉着谢清若在一旁坐下。
“你今日怎有空过来?”
自从谢清若及笄后,其母赵氏给她请了好几个教导礼仪的嬷嬷,故而谢清若这一年鲜少出门。
“我听闻圣旨已经下了,特意过来恭喜姐姐,姐姐如今觅得如意夫婿,以后的日子定会恩爱美满。”
所有人都认为傅随安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他们若是知道傅随安上辈子对她做的那些事,必然会心寒不愿相信。
谢南笙压下心口的难受,并未同谢清若说实话,等她摘下谢随安虚伪的面具,他们自然会知道。
“我也祝你觅得佳婿。”
谢清若白皙的脸蛋微微发红,耳根染上羞涩。
“清若还小,且等姐姐成婚,清若再考虑自己的婚事。”
谢南笙拉着谢清若的手,眼底的笑变得苦涩。
“清若,如果你将来遇到一个欢喜不已的男子,定要多方打探他的家世人品,切不可头脑一热就做出糊涂事。”
谢清若疑惑的看着谢南笙。
“姐姐怎的突然说这些?”
谢南笙缓缓摇头,低头藏起眼底的情绪。
“许是最近太累,不时多思多想。”
“清若明白姐姐的心情,听说待嫁的女子都这般。”
谢清若安抚地握着谢南笙的手,满脸温柔。
“听说傅家明日上门下聘,姐姐可想好穿哪套衣裳了吗?”
提及此事,谢南笙的思绪又不由得飘远。
上辈子她穿了一身浅蓝色衣裙,可不知为何,腰带突然断裂,在众人的面前出了丑。
进府之后,李氏时常提起此事,为了让李氏舒服,也为了堵住李氏的嘴,她给了李氏两个铺子和一副头面。
谢南笙眼底不自觉覆上一层冷意。
“姐姐,怎么了?”
思绪回笼,谢南笙缓缓吐出心口的浊气。
“父兄新丧,素些即可,便穿那套月白色襦裙。”
“姐姐的姿色超绝,不管穿什么,都能俘获未来姐夫的欢心。”
谢南笙低头抽出手,拽着手中的帕子,视线一转,瞥到谢清若的荷包。
谢南笙瞳孔霎时放大,眼底闪过惊诧,手中的帕子已经变了形。
这个香囊,她死前见过。
不,更准确来说,是她见过类似的荷包。
自从她被软禁后,傅随安腰间就换了荷包,浅青色荷包右下角有一朵绿梅。
谢清若现下佩戴的荷包,相同的位置,有同样的绿梅,针脚差不多。
谢南笙努力压下心头的震惊,咽下愤怒,缓缓抬眸。
“清若,你的荷包真好看,可是你亲手绣的?”
谢清若笑着将腰间的荷包解下。
“没错,姐姐若是喜欢,我可以给姐姐绣几个。”
谢南笙喉间一片腥甜,满肚子的疑问和愤怒快要喷涌而出。
“如此就要麻烦你了。”
谢清若盈盈一笑。
“自家姐妹,何必太过生分,况且姐姐平日待我极好,能替姐姐做些小事,清若高兴还来不及。”
谢南笙指尖在掌心掐出一条又一条的痕迹,可是仍旧觉察不到疼痛。
“我记得你后院中有几株绿梅,听说是二叔特意为你栽种的。”
“十岁那年,父亲知道我喜爱绿梅,送我的生辰礼。”
谢南笙伸手撑着脑袋,快要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好在谢清若下晌有事,并未在雁榭轩久待。
谢清若离开后,谢南笙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回想上辈子的事。
她被软禁之时,曾有个女子站在她窗前,她那时候心灰意冷,完全不想理会门口的女子,故而也没有深想。
可如今仔细一比较,那女子的身形倒是有几分像谢清若。
还有,谢家人的尸首中不曾有二叔一家的身影,只有他们大房一家。
谢南笙咬唇,喉间溢出腥甜。
她嫁到傅家后,谢清若倒是每年都会过府找她,只是她跟傅随安从不单独见面,更不会跟傅随安有任何的眼神接触。
因着父亲跟二叔的感情极好,两人从未红过脸,二叔事事都听父亲的,故而大房对二叔一家并不设防,她也从未怀疑过二叔一家。
如果傅随安口中指的那人是二叔,那父亲和兄长的死,是否也有隐情?
谢南笙一想到有这种可能,身子就止不住发抖,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滚落,掌心划出血痕浑然不觉。
“姑娘快松手。”
竹喧小心的掰开谢南笙的手,急切唤了好几次。
“姑娘。”
谢南笙回过神,眼底是骇人的冷意和恨意。
“姑娘,你的手。”
谢南笙一把握住竹喧,嘴唇微微发颤。
“竹喧。”
谢南笙在竹喧的耳畔低语几句,竹喧眼睛登时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谢南笙,又忍不住看了眼院中。
“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小心。”
谢南笙深深吸了一口气,希望谢清若明日不会让她失望。
这一夜,谢南笙睡得并不安稳,辗转反侧,一晚上都是谢家人的尸首,在脑中一遍一遍徘徊。
“不要。”
谢南笙猛地坐起来,额上沁出一层水珠。
“姑娘又做噩梦了?”
竹喧和松闹听到声响走进来,担心地看着谢南笙。
谢南笙口舌干燥,抬头看了眼窗外,天已经亮了,再有半个时辰,傅家人就来了。
“替我梳妆。”
谢南笙看着竹喧拿过来的衣裙,痛苦闭上眼睛。
“换那套纯白的。”
这辈子两套衣服都不选,她倒要看看腰带还会不会断裂。
不多时,谢南笙带着婢女到了前厅,谢南笙慢慢呼气,带着婢女绕过屏风。
看到到厅中端方有度的男子,谢南笙的脚步蓦然顿住。
上辈子,他并没有来。
谢南笙戴着帷帽离开,不知过了多久,傅随安和孟听晚一前一后离开雅间,而这一切都被对面的二人尽收眼底。
傅知砚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动作顿了一瞬,他的身体越来越弱,这两年只能坐在轮椅上,鲜少出门。
没想到今日会遇到这样的事。
“知砚,那不是你二叔的儿子吗?”
苏珩看着傅随安的背影,他经常到安国侯府去,想来不会认错人。
“今早陛下的赐婚圣旨刚下,他们二人就迫不及待见面了,看来感情不错。”
傅知砚将茶盏放下,目光落在傅随安的背影,眼眸冷淡。
“那不是谢家姑娘。”
苏珩双眼瞪得滚圆,不可置信地看着傅知砚,张了张嘴,好几次才不确定问出声。
“不是谢家姑娘?傅随安接下圣旨,还同人苟且?”
苏珩一巴掌拍在傅知砚的腿上,越想越震惊,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
“你这位堂弟,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眼也不是一般瞎,虽然我不知那姑娘的容貌,可是我认识谢家姑娘,那可是真真的美人。”
“你怎么想的,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傅随安那个浑蛋作践傅家姑娘吧,怎么说傅随安也是你们安国侯府的人。”
傅知砚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嘴角勾出一丝自嘲。
“我连自己都顾不了,又怎能救人于水火,而且安国侯府当家做主的也不是我。”
苏珩瞪了傅知砚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
“又不是治不好,小爷都没放弃,你不许放弃,你不想管,我们不理会就是,何必说丧气话。”
苏珩轻轻叹气,心中不免替谢南笙惋惜。
“谢家姑娘命不好,碰到这样的烂人,圣旨已下,我虽然不懂朝政,但是陛下这封圣旨为的是什么,我心里还是有数的,谢南笙没有选择的机会。”
傅知砚沉默,似是在思考苏珩的话。
“好了,你身子要紧,本来拉你出来,是想让你放松心情,谁想到遇到这样糟心的事。”
傅知砚深深叹了口气,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轮椅,有些泛白,抬眸看向微微愠怒的苏珩。
“人各有命,旁人无法干预。”
苏珩白了傅知砚一眼,不是为着傅知砚无情的话语,而是因着他话中的颓然。
不过眼底到底心疼,曾经那个风光霁月的才子终究被病压垮了脊背。
不知过了多久,苏珩悠悠开口。
“知砚,我觉得你们挺配的,都长得跟妖孽一样。”
“不配。”
马车上,谢南笙一直在想傅随安说的话,他说还有一个人帮他,那人是谁?
谢南笙回神,轻声开口。
“姑娘,老夫人跟夫人那里?”
“先瞒着,我怕母亲和祖母受不住。”
她也怕她们露出端倪,让傅随安母子起疑心。
圣旨没下来之前,谢家人都认为她未来的夫君会是谢随安。
她们见过傅随安对她温柔写意的模样,知道陛下赐婚,祖母和母亲十分欣慰,热孝期出嫁,她不用为父兄守孝等三年。
只是,她们都被傅随安骗了,她只要想到祖母跟母亲知道真相后的模样,心中的石头又重了些。
思索间,谢南笙已经到了谢老夫人的晚香堂,蔺如之红着眼眶,她这一个月来,泪水就没有停过。
“祖母,母亲。”
“南笙。”
“坐下。”
谢南笙在蔺如之的身旁坐下。
“南笙,婚期在一个月后,虽然仓促,但是母亲跟你祖母已经商量过大体流程,绝对不会委屈你。”
说到此处,蔺如之没忍住,眼眶又湿润了。
谢南笙心疼地伸手替蔺如之拭去脸上的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
“母亲,我不觉得委屈。”
蔺如之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压下心头的酸。
“明明是喜事,可是这眼泪一点都不听话。”
“母亲是挂心我,才会如此。”
蔺如之心疼地看着谢南笙,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她的女儿自当高高兴兴出嫁,可是热孝期出嫁,南笙又怎能欢喜。
“好在随安是个不错的孩子,年纪轻轻,已经是二甲传鲈,将来必定有一番作为,他也是你兄长的朋友,想来会好好待你,如此,母亲也就能稍稍放心。”
“你祖母已经让人备好礼物,明日就上门请全福夫人,嬷嬷今日已经去定下妆娘,是给世家千金画出阁妆的娘子,保准让你以最美的样子出嫁。”
“圣上赐婚,嫁衣是由礼部的人送来,但是母亲怕不合身,已经让人按照你的身量,让丝轩的绣娘都替你缝制嫁衣,到时候你喜欢哪一件,就穿哪一件出嫁。”
丝轩是蔺如之的私产,也是京中最大的绸缎庄,丝轩养了三十多个绣娘,如果都用来替她缝制嫁衣,那丝轩这段时间的经营必然会受影响。
“南笙,你不用考虑太多,丝轩都是熟客,她们会明白的,掌柜也会跟客人商量好,丝轩的店契,母亲放在你的嫁妆箱里,你一并带到傅家去。”
谢南笙听着母亲的话,她们准备得越多,她的心就越难受。
“母亲,你已经给我准备了不少东西。”
“成亲是女儿家的大事,嫁妆怎么都不算多,母亲不许你拒绝,有银钱傍身,在哪里都能走出一条大道。”
蔺如之没有婆母的气度跟学识,但是她有钱,她是富商之女,光是铺子就有上百个,良田千亩,满库房的首饰字画,金银珠宝。
她所做所求,只愿女儿余生欢乐,幸福美满。
谢南笙瞥见蔺如之的神情,到底没有多说,低头将眼底的恨意藏起来。
“南笙,你安心待嫁,谢家有我跟你母亲撑着,再过十年,临川必然会成为你的倚仗。”
上头的谢老夫人终于开口,接连丧子丧孙,原本身体健朗的祖母,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谢南笙忍着心酸点头,祖父早早撒手人寰,祖母一人将孩子拉扯长大,父亲许多次在她面前提及祖母的眼界,没有祖母,父亲不会有如此作为。
“南笙相信祖母。”
谢老夫人缓缓摇头,浑浊的眼底带着悲戚。
“南笙,你的性情品貌祖母都知晓,若是在婆家受了委屈,不要隐忍,谢家虽不是从前的谢家,但也能替你撑上一撑。”
谢南笙低下头,鼻尖酸涩,眼眶已经绪满泪水,就像有人用刀雕刻她的心,痛得她抬不起头。
“南笙知道,祖母放心。”
老夫人轻轻叹息一声,声音比方才还要疲惫。
“傅家明日上门下聘,你回去准备一下。”
谢南笙咬着唇,一想到李氏母子的嘴脸,没来由恶心。
谢南笙等了片刻,就在她以为谢南笙傅知砚不会回答之时,傅知砚清洌的声音传来。
“老师于我有恩,行舟亦是我的朋友。”
原来是为了报恩。
谢南笙有些怔愣,许是太过久远,她都快不记得幼时的事了。
傅知砚五岁启蒙,父亲是他的第一个老师。
傅知砚来来往往谢府七年,少时傅知砚确实跟兄长相处不错。
因着他生得实在好看,她也曾跟在他屁股身后,甜甜地称呼他一声知砚哥哥,彼时哥哥还时常嘲笑她。
十二岁那年,傅知砚身子愈发不好,自此就没来过谢府。
后来他文笔卓然,才情横溢,名头很快响亮盛京。
只是身子不争气,傅知砚这两三年鲜少出府,便是同一府中住着,侯爷夫妇也很少见到傅知砚。
谢南笙眼底浮现一抹怜惜,正好落入傅知砚的眼里。
傅知砚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扣着轮椅把手。
“我虽不良于行,可到底有几个能用之人,你若需要,但请开口。”
谢南笙敛去眼底的情绪,到底没有拒绝傅知砚的一片好心。
“世子,若我有需要,定会相告。”
“世子,多谢。”
谢南笙看着傅知砚,眼眸沉沉,是为着今生的出口相帮,更是为着前世的施以援手。
傅知砚抬头回望,苍白的俊脸上无甚表情,只眼底多了丝疑惑。
他又看到了谢南笙露出的神情,只是他还是没能想明白。
难道是因为谢家一月两门丧,昔日往来亲友态度的转变?
因为尝过人情冷暖,所以谢南笙对于他无甚帮助的一句话,感慨良多?
可仔细一想,傅知砚又觉不对。
若是如此,她早上见到他露出的情绪,又该作何解释?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我之间,无需客气。”
谢南笙没有解释,也无从解释。
“世子若有需要我的地方,也请开口。”
谢南笙双手交握,努力将泪意憋回。
傅知砚愣然一瞬,待回味过后,心中蓦然生出一丝欢喜。
凉亭中再次安静下来,竹喧走过来,轻轻朝着谢南笙点了点头。
谢南笙看向傅知砚,声音带着一丝歉意。
“世子,我要失陪片刻。”
傅知砚点头,看着谢南笙的背影,忽而松了一口气。
花园的假山后,蹴鞠掉落在谢清若的跟前,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
“小姐,没事吧。”
谢清若笑着摇头,眉眼中并无任何愠色。
“无事,这应当是临川弟弟的蹴鞠。”
谢清若弯腰捡起蹴鞠,此时傅随安走了过来,看到假山后面的少女,竟一时有些晃神。
“二小姐。”
傅随安认得谢清若,谢家二爷的嫡女,傅随安退了半步,避开眼眸,一副端庄君子的模样。
“傅二公子,你是来寻蹴鞠的?”
“没错,临川不小心将蹴鞠踢到树上了,我方才用棍子将蹴鞠弄下,不知有没有吓到二小姐。”
谢清若将蹴鞠给一旁的婢女,婢女将蹴鞠递了出去。
“不曾,傅二公子如此体贴细心,姐姐真幸福。”
傅随安闻言,眉眼欢愉,果然在外人眼里,他千好万好,故而他足以配得上谢南笙。
“二小姐谬赞了,南笙近来情绪不高,我只是想让南笙高兴。”
谢清若绞着帕子,面上仍旧噙着淡淡的笑。
“傅二公子才华过人,谦恭有礼,姐姐貌美无双,当真相配,想来姐姐往后的日子必定欢心。”
傅随安嘴角弧度越发明显,心中止不住点头。
谢清若是继听晚之后,第二个如此懂他的女子。
“二小姐温柔写意,日后也能寻一如意郎君。”
傅随安说着,挺直胸膛,赞赏地看了谢清若一眼。
谢家的女子个个都好,只可惜谢清若的身世略逊色一筹。
“借姐夫吉言,婚期已定,清若盼姐姐姐夫琴瑟和鸣,恩爱到白头。”
“多谢清若妹妹。”
傅随安拿着蹴鞠离开,谢清若只看了一眼,跟着转身离开。
谢南笙从假山另一边走出来,看着二人背道而驰的方向,眼底戾气多了两分。
“姑娘,瞧着二小姐同傅公子并无别的交集。”
“嗯,确实没有。”
竹喧不解的看着谢南笙。
“既如此,姑娘为何是这般神情?”
“竹喧,你觉得清若是个怎样的女子?”
竹喧皱着眉,看着谢清若的背影。
“温柔、谨慎、内敛,循规蹈矩,从不与人争辩,亦不会同人红脸。”
谢南笙轻叹一声。
“是啊,谨慎小心,处处以规矩约束己身,你可曾见过清若有如此逾矩的一面?”
昨晚临川过来之时,她特意提及院中的那棵歪脖子树,依着临川的性子,必然想瞧瞧能不能将蹴鞠踢到树上。
傅随安为了在她跟前表现,必然会主动替临川拿下蹴鞠,树朝着在假山这边歪,蹴鞠必定会落在假山里面。
至于谢清若,她心里要是真的有傅随安,她必然会想法子见一见傅随安。
而假山就是最好的选择,往外两步就能看到凉亭中的情况,凉亭上的人还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竹喧沉默了,姑娘跟傅二公子的婚事瞧着是板上钉钉,可只要一日不成亲,姑娘就还是谢家女。
若是从前,二姑娘决不会草率改称谓,更不会称呼傅公子为姐夫。
正常中透露出一丝异样。
“姑娘,二小姐?”
“竹喧,鬼终归会暴露在烈日之下,世子还在凉亭中,我们回去吧。”
谢南笙心中的恨意翻天,主仆二人刚走出假山,谢清若主仆迎面走过来,眼底快速闪过一抹诧异。
尤其当谢清若瞥见谢南笙身上的衣裳。
“姐姐,傅二公子已经将蹴鞠拿走了。”
谢南笙咽下心头的浊气,勉强挤出一抹笑意。
“是吗?”
“嗯,梳春亲手给傅二公子的。”
“清若,你怎会在此?”
谢南笙直直看着谢清若,不想错过她眼底的任何情绪,乃至她脸上的微小变化。
“我在屋中烦闷,故而出来走走。”
“既如此,何不到凉亭中坐一会?”
谢清若眉头轻蹙,闪过一点纠结。
“今日傅家上门下聘,二婶知晓其中的原委,歇息片刻,定然不会怪你。”
“那我随姐姐走一趟。”
越是试探,谢南笙的心越是寒凉,正是因为了解,所以谢清若的一丝反常,她都能感觉到。
心脏密密麻麻的痛意,喉间一阵腥甜。
两人并肩而走,谢清若终究没忍住,轻声开口。
“姐姐,你怎不穿昨日那套月白色的衣裙?”
谢南笙站在书房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叩门。
谢鹤鸣和善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谢南笙眼底的墨色又浓了两分。
“进。”
推门走进,谢南笙低头。
“二叔。”
太师椅上的谢鹤鸣抬头,慈爱地看着谢南笙。
“南笙,快坐下。”
看着递到跟前的茶水,谢南笙竭力压制住内心的烦闷。
“二叔找我,可是有事?”
谢鹤鸣起身从后面的博古架搬来一个紫檀木箱子。
“南笙,打开看看。”
谢南笙抿唇,打开箱子,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字画。
“转眼间,你已经长成大姑娘,婚期将至,这是二叔给你准备的嫁妆,只盼你将来顺遂,得偿所愿。”
谢南笙看着谢鹤鸣,瞥见他眼底的疼惜,心中情绪翻涌。
上辈子,她也收到了谢鹤鸣给的嫁妆。
那时她几番推拒,让谢鹤鸣将字画留给谢清若,可谢鹤鸣却坚决摇头。
“清若的嫁妆,二叔另有准备,这些字画,寄托了二叔对你的期盼,更是二叔的一片心意。
你父亲没了,可你还有二叔,谢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受了委屈,不必隐忍,二叔能替你撑着。”
谢南笙闻言,满心感动,眼眶绪满泪水,抱着箱子哭了许久。
可再来一次,谢南笙却听不出谢鹤鸣话语中的怜爱,唯有恶心。
谢鹤鸣余光不时瞥向她,想探清她的眼底的情绪变化,可上一辈,她却没能看出。
许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死过一次,她这个‘当局者’已然成了‘旁观者’。
“南笙,你可是不喜欢?”
思绪回笼,谢南笙缓缓摇头。
“我很喜欢,多谢二叔。”
谢鹤鸣心里有点打鼓,可到底不曾多想,一月失去最疼爱她的父兄,痛苦悲戚才是正常。
“南笙,二叔知道你难过,二叔同样心如刀绞,二叔始终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怎就天人永隔了?”
说着,谢鹤鸣轻叹一声。
“这一月来,二叔日日夜夜祈求,可你父亲却不肯入我的梦,他可去找过你?”
谢鹤鸣直勾勾看着谢南笙,眼眶有些发红,就像一个思念兄长的幼弟。
谢南笙抬眸,对着那双炙热的眸子,身体里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奔腾。
谢鹤鸣,当真无耻,也当真会唱。
她都不知父亲的印章,傅随安不过是谢家的女婿,更不会知晓,是谢鹤鸣亲自将印章送到傅随安的手中,谢家大房的死皆是他主导。
“父亲夜夜入梦,看到父亲那张脸,我不曾有一夜安眠。”
谢鹤鸣看着谢南笙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握紧。
“大哥都跟你说了什么?”
“父亲小气,一个字都没说,只慈爱地看着我,眼底有我读不懂的情绪。”
谢鹤鸣松开手,轻轻拍了拍谢南笙的肩膀,仍旧是那副慈爱的模样。
“南笙,一切都会过去的,大哥也不希望你困顿其中。”
谢南笙一瞬不瞬看着谢鹤鸣。
“二叔,一切,真的会过去吗?”
谢鹤鸣坚定点头,心疼地揉了揉谢南笙的头。
“会的。”
谢南笙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多言,心中的火越烧越旺。
不会。
破镜难重圆,覆水不可收,亡羊补牢白费功,木已成舟再难改。
做过的孽不会磨灭,她的仇恨也不会消磨。
“二叔,父亲殁的那日,他曾与你详谈了一个时辰,父亲都跟你说了什么?”
谢鹤鸣心蓦地一沉,他倒不是怀疑谢南笙知道什么,只是那日的谈话着实让他气恼。
谢鹤平生来是嫡子,不管大事小事都压他一头。
才华学问、人品样貌、谈婚论嫁,哪一样都比他强,甚至生的儿子都比他优秀。
谢行舟年纪轻轻就是状元,入朝三年,收了不下百封示好的帖子,一路顺畅,官至户部侍郎。
可他摸爬滚打十几年,不过太常寺少卿,好不容易得到皇子的青睐,谢鹤平凭什么要求他抽身?
绝对不能够。
还说他一意孤行会害了谢家,简直笑话,他只会带着谢家派上高位。
谢鹤平不过是怕他超越他,届时他再不能装模作样教训他,这才恼羞成怒逼迫他。
伪善至极。
如果不是他态度强硬,他还能容忍他再活一段时日。
可谢鹤平非不自量力。
他该死。
正好,他大发善心,将谢鹤平的儿子也送下去了,让他们父子在黄泉有个伴。
所以,谢鹤平该感激他。
谢鹤鸣双手握紧,他会撑起谢家的将来,以后世人只知他谢鹤鸣,无人知他谢鹤平。
谢鹤鸣心口同样燃着一团火,熊熊燃烧。
“二叔。”
谢鹤鸣回过心神,眼底立即露出悲痛。
“提及此事,我也懊悔,大哥像是有预兆一般,一遍遍提醒我要好好照顾谢家上下,我当时只以为大哥要进宫几日才能回府,故而没有放在心上。
若是知晓那是最后一面,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也绝对不会让他进宫,更不会让他挂心。”
再次抬眸,谢鹤鸣的眼眶已经发红。
“南笙,二叔是不是很没用?”
谢南笙心中发笑,豺狼虎豹伪装成兔子,一个两个三个······
“二叔也不知情,不是吗?既是不知情,何谈怪,二叔你说呢?”
谢南笙眼底一片清明,谢鹤鸣点了点头。
“南笙,你说得对。”
“二叔对南笙的厚爱,南笙一辈子都不会忘,若无旁的事,南笙先行回去。”
“嗯,你回去休息。”
谢南笙转身瞬间,眼底情绪再也藏不住。
辜负真心之人要吞万根针,那背信弃义、出卖兄弟之人呢?
自然是生不如死。
竹喧将箱子放在桌子上。
“姑娘,这箱字画?”
谢南笙细白的手拂过一卷一卷整齐的字画,再过几年,其中有些字画价值千金。
上辈子她还卖了几幅,不过好处全给了傅随安那个人渣。
谢鹤鸣要是知道,想来也不会送出手。
“留着,送上门的银钱,不要白不要。”
“情况如何?”
竹喧缓缓摇头。
“姑娘,二老爷谨慎,他们不敢冒进,怕打草惊蛇。”
谢南笙皱眉,不过倒是可以理解,谢鹤鸣本就是狡猾的老狐狸。
“做得好,可以没有进展,但是不能白送把柄。”
“姑娘,我们的人近不了身,外面的人不敢轻信,可怎么办才好?”
谢南笙看着竹喧,脑子立即浮现一个身影,嘴里轻声呢喃。
“可信之人?”
“傅随安,若是有来生,我要饮汝之血,啖汝之肉。”
马车里,女子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血色,进气比出气少,声音跟破碎的风筝一样,疼痛穿过她的四肢百骸。
谢南笙的左眼已经被剜掉,十指也被削去一半,身上没有一件衣裳,没有一块好皮,全是烧红的烙铁留下的疤痕,丑陋可怖。
这一切都拜她相伴十年的夫君所赐,面前的男子一身藏青色锦袍,周身矜贵的气度都掩盖不住他眼底释放的恨意和冷意。
“哈哈哈,来生?你看看那是什么?”
说着,傅随安一把揪着谢南笙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拖出马车,谢南笙重重摔在地上,身下的地却没有想象中坚硬。
“你父亲以权谋私,私收学子贿赂,偷卖考题祸乱朝纲,前日陛下已经下令斩杀谢家上下。”
视线往下,谢南笙瞳孔皱缩,整个人瞬间被定住。
她正躺在母亲的身上,旁边是祖母、弟弟、弟媳的尸体,弟弟的一双儿女躺在弟媳的怀里,眼睛都没能闭上。
视线一扫,周围皆是谢家人的尸身,谢南笙崩溃地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跪在地上搂住母亲。
母亲的头跟身子只有一层皮相连。
“母亲,祖母,临川。”
“你有错,谢家人同样有错,要不是你的家世比她好,听晚不会想不开,更不会丢下我,你们全部都该死。”
“谢南笙,拜你所赐,我才能轻松拿到你父亲的印章,我模仿他的笔迹伪造账本,一箱一箱银子从谢家抬出来,陛下脸都青了。”
“不过除了你,还有一个人帮了我,但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人是谁。”
“傅随安,你不得好死。”
傅随安大笑出声,毫不留情地贬低。
“谢南笙,你不会以为我娶你是因为心里有你吧?如果不是为了谢家的人脉,为了踩着谢家往上爬,为了给听晚一个名分,我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谢南笙眼底已经没有任何求生的迹象,就如同一个破碎的娃娃,嘴角沁出鲜血,她好恨。
他十年隐忍不发,为的就是让她从天堂滚到地狱,为他的心上人报仇。
成婚后,她尽心尽力为傅随安筹谋,散了半数嫁妆替他打点,利用父亲留下的人脉助他登上首辅之位。
人人都道他是文曲星转世,再无人敢提及他卑贱的过去。
外室婆母被册封为诰命,被京中夫人奉为座上宾,世家主母争着询问她如何教养儿子。
可轮到她,等来竟是长达一个月的凌辱和谢家满门的性命,她如何能不恨?
“谢南笙,我已经给你正妻之位,只不过想让听晚做平妻,是你容不下听晚,是你以权压人逼死听晚,一尸两命,谢南笙,你死十次都不足惜。”
谢南笙空洞的眼中多了丝情绪,又是孟听晚,鸿胪寺卿的庶女。
傅随安的心上人,孟听晚在他们大婚那日上吊身亡,留下一封血书将矛头指向她。
可是她跟孟听晚一共见过三次,这一个月,这个名字快把她的耳朵磨起茧了。
傅随安娶她,对她好,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体面的妻子,他不想被人轻视,他要借助谢家往上爬,成为人上人,再把心爱的女子娶进门,她就是这场骗局里的傻子。
“傅随安,我眼瞎看错你,可你同样心盲,她死了活该,你忘恩负义,薄情无义,更该死。”
“咳咳!”
傅随安一把掐住谢南笙的脖子,面目狰狞。
“你不配指责听晚,都是你抢了她的位置,谢南笙,你在床榻上舒服吗?那是我给听晚的喜乐,你背上的小衣也是听晚的。”
谢南笙眼中划过痛苦,泪水混着血水滑落,从未有过的屈辱,难怪傅随安每次都会在她背上放上一件小衣。
她以为那是夫妻情趣,原来是折辱,胸腔被难堪和愤怒填满。
傅随安厌恶地丢开谢南笙。
“傅随安,逼死孟听晚的人是你母亲,半个月前她亲口说的,她怕孟听晚阻了你的前程,哈哈哈哈,傅随安,你杀错人了,你该去杀你的母亲。”
“不可能。”
趁着傅随安愣神的间隙,谢南笙不要命地朝着傅随安冲过来,死死咬住傅随安的手臂,身上的伤口全部裂开,温热的鲜血从伤口渗出。
傅随安吃痛抬脚将人踹出去,谢南笙硬生生扯下傅随安一块肉。
满口鲜血,喉头发紧,全身的血液停止流动,实在太痛了,她好像看到母亲在朝她招手。
谢南笙好恨,恨自己眼瞎心盲,错信渣男,更恨自己害了整个谢家。
“傅随安,我诅咒你们生生世世都棋差一步,永生永世都不可能美满,生前遭人唾骂,死后被开棺鞭尸。”
傅随安脸色大怒,上前死死掐着谢南笙的脖子。
“毒妇,你敢诅咒我们,我杀了你。”
破空而来的箭矢从谢南笙的眼前飞过,傅随安被箭矢带飞,不可置信地看着迎面而来的人。
“傅知砚,你没死?”
“咻!”
傅知砚又补上一箭,傅随安睁着眼睛,再没了生气,双眼瞪得滚圆,他不相信。
傅知砚从轮椅上下来,脱下外袍罩在谢南笙的身上,小心翼翼将人抱起来,嘴唇微微发颤。
“对不起,我来迟了。”
谢南笙想挤出一丝笑,可她做不到,看着眼尾猩红的傅知砚,宽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她太痛了。
“我会替你安葬他们。”
一滴热泪滴在女子的眼皮上,谢南笙缓缓闭上眼,她这辈子,错得太离谱。
若是有来世,她一定要做刽子手,杀了那对狗男女和外室婆母,再好好补偿对她好的人。
男子大手小心翼翼抚着女子瘦削的脸,眼尾猩红一片。
——
“姑娘,圣旨到。”
谢南笙猛然惊醒,额上一层汗水,窒息的感觉仍旧在胸前萦绕。
“姑娘,可是又做噩梦了?”
谢南笙瞳孔放大,看着竹喧那张娇嫩的小脸,鼻尖一酸,伸手将人揽入怀里。
她的眼泪有温度,她回来了!
上辈子竹喧为了逃出去找人救她,被傅随安那个浑蛋活活打死,松闹则是被傅随安卖到最下等的窑子。
许是老天见她上辈子太蠢,给了她一次恕罪的机会,眼底遍布寒意,映着仇恨二字。
“姑娘,没事,奴婢在。”
一刻钟后,谢南笙带着婢女往前厅去,想起上辈子种种,谢南笙的眼底又多了丝恨意。
父亲是当朝太傅,一个月前在宫里授课时突发恶疾,没能救回来。
兄长谢行舟是户部侍郎,运送赈灾银子的途径中被洪水卷走,消息传来已有二十天,谢家一月两丧。
陛下念及父亲和兄长为国操劳,为免他们地下挂心,特意为她赐婚。
只是这究竟是为着谢家,为着她,还是为着安陛下的那颗心,只有陛下最清楚。
可谓君恩不可辞,而且赐婚对象是跟兄长交好的傅随安,谢家人和她并不反感。
傅随安每次过府,总会给她带些小玩意,兄长时常打趣,他亦没有反驳的迹象,甚至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她以为傅随安心中是有她的。
可她没想到,她会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指尖嵌入掌心,刮出红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谢家嫡女谢南笙,品行端庄,貌若天仙,聪秀毓明。二甲传胪傅随安才华出众,温文尔雅,青年才俊之典范。朕感念二人才貌相配,盼两府结两姓之好,特赐婚,愿二人琴瑟和鸣,绵延子嗣。婚期定在一月后,婚事已由礼部操办,钦此!”
谢南笙跪在地上,双手微微颤抖接过那道明黄的圣旨。
“恭喜谢小姐跟傅大人。”
宣旨的太监笑得见牙不见眼,谢南笙紧紧咬着嘴唇,回想上一世的种种,一颗心像是被一双手紧紧揪住,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难道重来一世,她还是要跟傅随安相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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