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话砸下来,钟泰山像是被抽了魂,瘫在地上抖个不停。
钟婉秋却突然出声,语气冷冽:“夫君,不必管他们,我巴不得看着他们一败涂地!”
钟婉宁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声音有气无力:“对啊姐夫,让他们完蛋,最好死绝了。”
我挑眉,这姐妹俩唱的是哪出戏?
我瞥了陆震山一眼,低声道让他清场。
随后,我带着钟婉秋和钟婉宁,转身进了老宅后院的静室。
我请她们落座,熟练地烧水沏茶,像从前伺候她们那样,边忙边问:“夫人,我有点摸不透你的心思,能不能给我个说法?”
钟婉秋凝视我半晌,眼底波光闪烁,才接过茶盏,低叹一声。
“当年我在北疆街头被泼皮围住,是你一拳一个打跑了他们,才救我脱困。”
“那时候我还是个小丫头,最崇拜英雄,你又生得俊朗,从那时起,你就住进我心里了。”
“后来你护我四年,日夜不离,我的心早就被你填满,再容不下旁人。”
“到我学成归家,爹娘早给我订下了裴凌舟这门亲事。”
“遇见你之前,我被他们灌输得死心塌地,觉得自己生来就该为钟氏卖命,嫁谁都无所谓。”
“可有了你,我再也看不上别人。”
她说到这,眼泪如断线珠子淌下来,湿了衣襟。
我呆住了,脑子一片空白:“那你咋不早说清楚?”
她猛地抬头,瞪着我,眼里满是委屈:“我暗示过无数次,可你总当耳旁风,还说什么情爱误财,我没办法,才想了这么个法子嫁给你!”
我脑子轰的一声,像被雷劈了。
别这样,我是奔着银子来的,感情这玩意儿我玩不转啊。
她抹了把泪,继续道:“你想想,若我真是那种轻浮女子,新婚夜怎会是初次?
我若只拿你当挡箭牌,怎会夜夜对你投怀送抱?
可你倒好,我主动献身,你还伸手要银子,说什么再来一次打折,我真是…”她气得咬牙,硬生生憋回一句脏话。
我叹了口气,无奈道:“婉秋,你知道我这人,感情上跟块木头似的,你不挑明我哪懂啊,我满脑子都是银子,你跟裴凌舟走得近,我还以为你乐在其中。”
说到最后,我自己都觉出一丝酸味。
她冷哼一声:“他倒是想占便宜,可每次都被我揍得鼻青脸肿,不然你以为他一盏茶工夫就跑了?”
我心底一乐,却小声嘀咕:“那你多揍一会儿多好,一盏茶五十两呢。”
“你个混账!”
她气得要骂,末了却笑了,笑里带着几分甜意,知道我最重银子,能跟银子并重,她还有啥不满足的。
我又问:“你爹娘和你弟确实不是东西,可你们姐妹俩这架势,是真想他们死?”
她深吸一口气,脸色阴沉如暴雨将至:“他们为了逼婉宁联姻,往她饭里下了不少迷药。”
我在北疆长大,那地方鱼龙混杂,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见多了。
“就因为他们想拿她换个靠山,可婉宁死都不肯。”
她咬牙切齿,眼里燃着恨意。
我点头:“你们想明白了就好,若真要他们死,我让陆震山动手便是。”
钟婉宁忽然咯咯笑起来,笑得疯癫:“姐夫,你若帮我除了他们,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钟婉秋抬手拍了她一下,皱眉道:“别胡闹,给我像个人样!”
钟婉宁捂着脑门,哼哼唧唧闭了嘴。
后来,我借口商路勘察,把钟泰山、李氏和钟云泽打发去了北疆。
从那之后,他们再没回来,像被风吹散的尘埃。
钟氏的家业,全落在了钟婉秋姐妹俩手里。
我慢慢适应了婉秋的深情,也试着学着回应她的爱。
可肩上的担子重了,她有了身孕,所有的买卖都得我一人扛。
一想到我攒下的银子要留给那没出世的小东西,我心疼得直抽抽。
可每日清晨,看她睡颜如花,我又觉得这日子甜得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