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泽的话音刚落,宾客们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哄堂大笑。
有人掩嘴窃笑,阴阳怪气道:“我看他不过是借了钟氏的东风,魏老板还当他是个角儿呢。”
另一个端着酒盏的贵人嗤了一声:“一个上门赘婿,能有多大能耐?”
“还装模作样说什么老交情,真是叫人反胃。”
那些习惯踩我一脚的人,从不放过任何机会让我难堪。
裴凌舟慢悠悠踱步过来,眼神冷得像寒冬腊月的冰碴,瞥了我一眼:“庄阳舒,做人得有点自知之明,你这点家底全是婉秋赏你的,别想着独吞好处。”
岳父钟泰山也凑上前,先朝魏长富微微颔首,随后转头对我沉声道:“庄阳舒,你是钟氏的女婿,虽是个男人,可既入我门,便是半个钟家人,你的东西自然归钟氏,懂吗?”
岳母李氏跟着附和,语气里透着理所当然:“可不是,你进门时两手空空,这利权就当你的陪嫁吧。”
我扫了他们一眼,眼底涌起一阵笑意,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群人贪婪的嘴脸暴露无遗,像饿狼盯着肥肉。
自命清高的钟氏豪门,为了魏长富的利权,竟连脸皮都不要了。
这三成利权,怕是比他们想的还要值钱。
我勾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你们把我当牲口使唤我认了,可要抢我的银子,那我可不干,我入赘为的是钱,要是连钱都给了你们,我这买卖不是亏到姥姥家了?”
裴凌舟上前一步,声音尖锐如刀:“你别忘了,没婉秋撑腰,你连魏长富的门槛都摸不着!”
我点头,语气平静:“这话不假,可我和婉秋成亲时就说清楚了,她拿我当挡箭牌,抵御那些她不想要的婚事,我借她的势赚银子,这人脉本来就是交易的一部分,我拿得心安理得,有错吗?”
这话掷地有声,噎得他们哑口无言。
裴凌舟沉默半晌,才冷冷开口:“你那商队的买卖是我牵的线,那些门路也是我给的,你救魏老板侄儿用的是我的关系,这利权我不争,归婉秋便是。”
我失笑摇头:“裴公子,别逗了,你塞给我的不过是些市井泼皮,救魏老板侄儿的路子可不是你给的。”
他眯起眼,嗤笑一声:“我知道你靠的是谁,不就是铁鹰镖局的陆震山吗?
他今夜也在我请来的宾客里,我跟他交情深厚,他帮你不过是卖我个面子。”
我挑眉,诧异道:“陆震山今夜会来?”
裴凌舟冷哼:“怎么,你慌了?”
我摆摆手,笑得轻松:“不是慌,是纳闷,铁鹰镖局是我一手撑起来的,他回宛州怎不先知会我一声?”
这话一出,满场笑声如雷,震得酒盏都颤了颤。
“吹牛也得有个边吧,你当自己是谁?”
“铁鹰镖局可是北疆商路上的铁腕霸主,没他们的护送,谁敢走那条道?”
“这宴厅里半数商贾,都得靠铁鹰吃饭,你算哪根葱?”
钟云泽笑得前仰后合,指着我嚷道:“庄阳舒,你要是铁鹰的幕后东家,我当场把这酒坛子吞了!”
钟泰山怒喝一声:“够了,别在这丢人现眼!”
李氏也皱眉挥手:“滚出去吧,别再踏进老宅半步,真给我们钟氏抹黑!”
这时,小姨子钟婉宁慢吞吞走过来,瞪了我一眼,却咬着唇没吭声。
我心底冷笑,她对我这副态度,真是莫名其妙,要知道当初若没我出手,她早被山匪糟蹋了。
钟婉秋却突然开口,声音清淡却坚定:“我信我夫君说的。”
这话如平地惊雷,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投向她。
裴凌舟脸色一沉,咬牙切齿:“钟婉秋,你当我面喊他夫君,是存心让我难堪?
你钟氏是打算自毁前程了?”
钟氏有前程要毁?
我看向钟婉秋,她却神色如常,只是对我微微一笑,眼底藏着几分温柔。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宴厅门口涌进一群人。
为首的是个身形魁梧的汉子,满脸风霜,气势如山,正是铁鹰镖局的总镖头陆震山。
“陆爷到了!”
裴凌舟忙不迭迎上去,满脸堆笑,其他人也一窝蜂跟了过去。
钟泰山和李氏跑得最快,脚下生风,活脱脱一幅恶狗扑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