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言脸色骤变。
“沈总，这是我做的。”
所有怒火瞬间哑然。
沈若溪看着红了眼眶、一脸委屈的李泽言，心中首次生出无力感。
他擦泪，楚楚可怜：“对不起沈总，是我错了……也许像您说的，我根本干不好这职位，只会给您添乱……”说完，他转身欲走。
沈若溪下意识拉住，却在对上他可怜眼神时愣住。
陆晨从不会这样。
他骄傲。
无论何事，他总想办法解决，而非像李泽言这般……即便面对她怒火，陆晨也会冷静说：“李泽言做事马虎，不适合做你秘书。”
所以每次李泽言出错，都是陆晨收拾。
所以后来，她习惯把陆晨推出去。
所以……想到这，安慰的话卡在喉咙，她手缓缓松开。
“你先出去。”
李泽言脸色红了又白，未得安慰，几欲落泪。
沈若溪不耐揉眉心：“这合同重做，没问题再交。”
李泽言咬唇，不甘离去。
熟同事拍下这幕，发我手机：沈总，那总抢功的小秘书今天被轰了，哈哈，活该！
办公室里，沈若溪一遍遍拨我号码，始终不通。
她不断安慰自己，可看到我空荡工位，烦躁难抑。
连处理公务都心不在焉。
空位加重她不安，她终按捺不住叫来人事总监。
“沈总，有何吩咐？”
“陆晨今天请假了？”
她看文件，似漫不经心。
人事总监一愣，疑惑看她。
“陆总监离职了。”
“什么？！”
沈若溪签字的手猛顿，纸张被笔尖划破。
“何时的事？
谁同意的？
我怎不知？”
人事总监疑惑：“昨晚提的，您今早批的啊！”
这话如雷劈下，她当场愣住。
她打开电脑，扫过邮件，颤抖点开唯一离职申请。
看到落款陆晨，巨大恐慌席卷心头。
“立刻撤回！
马上！”
人事总监擦汗，颤声道：“沈总，流程已走完……”门外，李泽言拿文件进来，眼里无刚才委屈，反有些得意：“沈总，您的传真。”
她目光扫过纸上“离婚协议”四字，跌坐椅中。
许久才缓过劲。
她掏手机给好友打电话，声音沙哑：“帮我查，这发件ID在哪？”
挂电话后，她在办公室待到下班未出。
最后，她进我办公室，坐我位置，看桌上合照，脑海闪过回忆。
九年前，我与沈若溪在大学辩论赛初遇。
我意气风发，舌战群雄，几句驳得对方无言。
她也不例外，成了我手下败将。
可她与众不同。
赛后，别人视我强势霸道难缠，她却说我理性睿智果决。
此后，她对我展开猛烈追求。
相识到相恋，两年。
相恋到结婚，又两年。
她至今记得求婚场景。
我红脸点头的激动，比签十亿合同更令她狂喜。
可后来，感情生隙。
问题何在，她不确定。
只觉彼此距离渐远。
老同事察觉变化，多次提醒。
可她已成公司老总，高高在上，劝告半点不听。
如今想想，若听一句，也不至如此。
九年感情走到尽头，谁不觉可惜？
思绪纷乱，电话回音：“地址查到了，可你要去？
得坐飞机。”
沈若溪父母死于空难，从此飞机与天空成她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