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卿的面色刷得惨白,还想硬着头皮解释,却被元稹一剑削掉头顶发冠,吓得不敢动弹。
皇后吓得踉跄扑上前,苦苦阻拦:“不!
元稹你冷静!
宁渐草没死!
不要伤害曼卿!”
元稹不可置信:“什么意思?
那渐草……”皇后疲倦揉了揉眉心,将李曼卿护在怀中:“本来在昨日的计划里,是那群人杀死宁渐草,可……可奇怪的是,本宫派去的探子回禀,那群人不知怎地被……被反杀了!”
“本宫怕事情败露,别无他法,只能找来具女尸伪装成宁渐草,原想着先将你骗过去,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话音刚落,元稹不自觉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此刻的元稹面色煞白,哪里还有半分叱咤沙场的将领模样?
他挣扎着爬起来,用手死死攥住皇后衣领:“你的意思是渐草……还活着?”
皇后斟酌道:“本宫猜测许是宁渐草被人所救,至今下落不明。”
元稹得知这个消息,几乎欣喜若狂。
但他到底是头脑清楚,即便是刚经历情绪大起大落,还是当即做出决断。
他吹起暗哨,四周很快围上一批侍卫,押注了李曼卿。
“你将渐草害得那么惨!
本将军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可你这么死实在是太便宜你了,渐草受过的罪,你要千百倍偿还!”
“本将军要你在乞丐窝里待一辈子,日日在蒸笼里受酷刑!”
李曼卿听到这里,再次感到绝望,浑身哆嗦地爬上前,跪在元稹面前不断忏悔。
“夫君,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求你网开一面,去那种地方我会死的!
我可是高贵的公主啊!”
“夫君,求你看在儿子的面上,绕我一次行吗?
我只是因为太爱你了,就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我以后一定安分守己。”
可向来纵容她的元稹,这一次却毫不心软,甚至一脚将李曼卿踹翻。
当初渐草委曲求全,也一定这样苦苦哀求过吧。
可是,谁都不曾心软放过她!
回想起自己对渐草的所作所为,元稹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不停扇自己巴掌,泪如雨下,一遍又一遍忏悔着。
李曼卿哭着挣扎了一会儿,动弹不得,眼见事情没有转圜余地,她便冷笑出了声:“元稹收起来你那假惺惺的眼泪吧,你可别忘了是你亲手把宁渐草扔进了乞丐窝。”
“是你伤宁渐草最深,是你害死了你的孩子!
不妨摆明告诉你,宁渐草腹中有孕,三个月大的胎儿被你亲手杀死了!”
“我只是推波助澜的人,真正将宁渐草推向深渊的凶手是你!”
“是你不相信自己所爱之人,你甚至不相信自己对她的爱,你可笑不可笑?”
这些嘲讽似是一把尖刀,狠狠扎进元稹的心中,痛得他无法呼吸。
巨大的悲痛感席卷而来,元稹近乎站立不住。
元稹没有反驳,只是命人将李曼卿拖了下去。
又一纸诉状向世人揭发了皇后母女的种种恶行。
皇帝大怒,将皇后打入冷宫,将李曼卿贬为庶人。
处理好一切后,元稹快马加鞭赶去军营:“十万将士听令,全部给本将军出动!”
“命人发布告示务必要快,有夫人线索者,赏黄金万两。”
“上天入地,势必要把夫人找回来!
要是找不到人,就给本将军提头来见!”
从那天起,元稹命人满世界张贴寻人启事,跋山涉水,势必要寻回宁渐草。
可宁渐草此人仿佛在世上消失一般,再无任何痕迹。
那座山崖上上下下,甚至方圆万里都被元稹掀翻个遍,也不见宁渐草踪迹。
而李曼卿不仅被元稹扔进乞丐窝,日日受尽折辱,还被斩断四肢,用尽酷刑,审问了一遍又一遍。
可得到的答案永远都只有一个。
宁渐草消失了,再也不见了。
恍惚间三年已过,这期间每个人都在和元稹说,宁渐草怕是已经死了。
宁渐草许是跌入山崖,尸骨无存,又或许是被山间野兽啃食殆尽了。
否则怎么可能毫无痕迹,人就凭空消失了?
元稹在一次又一次怀抱期望,搜寻无果,再次绝望后,他多了心悸的病症。
他变得夜不能寐,还痛苦不休,甚至梦中都是宁渐草凄惨死状。
他日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借酒消愁,再也提不起刀剑,甚至因为玩忽职守,被罢免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