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他的手上出现了裂口,指甲缝里尽是洗不掉的污垢。
他不再抱怨,每天默默完成工作,回来倒头就睡。
护工工作极其繁重。
清晨五点起床,为老人更换尿布、擦洗身体,准备早餐,一勺勺喂无法自理的老人,中午要翻身、拍背、防止褥疮;傍晚陪他们散步、聊天,晚上还有无数突发状况……张毅迅速消瘦下来,眼睛凹陷,但奇怪的是,眼神变得平静而坚定。
一天,他到了晚上才来看我,衣服上沾满呕吐物,手臂上有几道抓痕。
“怎么了?”
我问。
“王爷爷又吐了,”张毅疲惫地说,“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医生说可能熬不过这个月……”他脱掉脏污的外衣:“他挣扎时抓的,不是故意的。
他很怕死,每晚都要我陪着,怕睡着就再也醒不来……”我观察到他眼中的关切,不像是假装的。
“听说他儿女都在国外,三年没回来看他。”
张毅忽然说,声音带着愤怒,“这么对待父亲,他们还是人吗?”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指出他话中的人也包括他自己。
“王爷爷给我看他儿子小时候的照片,”张毅继续说,声音哽咽,“他把儿子抚养长大,省吃俭用供他出国。
现在儿子事业有成,却连个电话都不打……”他停顿一下,抬头看我:“妈,我以前就是这样的人,对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递给他一杯热水。
“明天我要去看望王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