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绣沈淮的其他类型小说《折绣林绣沈淮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独步寻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淮之有七八日不曾见过林绣,心中想得发紧。他草草擦拭了林绣身上的水珠,都等不及去床上,便抱着人在一旁的榻上先痛快了一回。林绣刚洗过的澡,如今又像被水泡过。犯懒倦怠,似朵风吹雨打的娇花,沈淮之揽着她,一下下吻她的唇。林绣微微发着抖:“冷了些,玉郎给我穿衣服罢。”沈淮之动情之下没有计较这个称呼,抱着林绣去了外面,内室的门关着,屋子里静悄悄,只剩下烛火的噼啪声。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林绣心里舒坦,搂着沈淮之不撒手。年轻夫妻,感情正浓,真是经不住一点儿撩拨,更何况林绣兴许是在青楼受到了太多调教,即便是刻意不去用那些个手段,骨子里也带着媚。他从来抵抗不住林绣的诱惑,失忆前自不必提,如今以为能淡些,可却因为怜惜林绣近日的惶恐不安,这种想要安抚她的冲...
《折绣林绣沈淮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沈淮之有七八日不曾见过林绣,心中想得发紧。
他草草擦拭了林绣身上的水珠,都等不及去床上,便抱着人在一旁的榻上先痛快了一回。
林绣刚洗过的澡,如今又像被水泡过。
犯懒倦怠,似朵风吹雨打的娇花,沈淮之揽着她,一下下吻她的唇。
林绣微微发着抖:“冷了些,玉郎给我穿衣服罢。”
沈淮之动情之下没有计较这个称呼,抱着林绣去了外面,内室的门关着,屋子里静悄悄,只剩下烛火的噼啪声。
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林绣心里舒坦,搂着沈淮之不撒手。
年轻夫妻,感情正浓,真是经不住一点儿撩拨,更何况林绣兴许是在青楼受到了太多调教,即便是刻意不去用那些个手段,骨子里也带着媚。
他从来抵抗不住林绣的诱惑,失忆前自不必提,如今以为能淡些,可却因为怜惜林绣近日的惶恐不安,这种想要安抚她的冲动更浓。
沈淮之头回觉得,在温陵也不错,最起码外面不会站着满院子的丫鬟仆妇,等着给他们送热水。
他重新俯下身去吻她。
林绣软了身子,沈淮之便很快就不再想些有的没的,专心侍奉他的小妻子。
折腾了不知多久,林绣才听到沈淮之哑着嗓子喊人进来。
她抬眼看过去,沈淮之穿了外袍,隐隐露出肌肉轮廓,不用人伺候便去了里面梳洗。
两个小丫鬟眼观鼻鼻观心,伺候林绣起身,又收拾换上了新的床褥,屋里的气味儿散不出去,让林绣面红耳赤。
她裹着外袍开了条窗缝,才觉得脸上没那么热。
等到沈淮之迅速冲洗出来,林绣便低着头也进去收拾,沈淮之当她是害羞,笑了笑没管,拿着本书翻看,等林绣出来后便歇息。
林绣多洗了会儿,出来时沈淮之已经在揉着眉心犯困,见到她便扔了手中的书。
“怎的洗这么久,身上都泛红了。”
“泡着舒服,多泡了会儿。”林绣靠在他怀里,仰面好奇道:“在看什么书?”
沈淮之揉着她身上被自己弄出来的痕迹,心不在焉道:“没什么,尽是些你不懂也不感兴趣的东西。”
从前在温陵,林绣哪里有钱给他买书,也就是后来沈淮之伤愈,不想她抛头露面操劳,便去县里府衙寻了个差事,银钱多了些,常买书回来看。
他惊才绝艳,没多久就受到了赏识,若不是在县里太招眼,也不会惹来那么多关注,更不会被寻仇的和寻人的找到。
林绣心中叹气,面上不显,柔顺地靠在他怀里:“从前你都会说些县里好玩的事给我,现在却只诓我不懂,哼,你肯定是变心了。”
撒娇的语气,嗔怪的话,沈淮之听了低低地笑,压过去亲了亲。
“今时不同往日,圣上嘱咐的事情,连我母亲都不知道,你操这些心作甚,我的嫣儿只需要侍奉好为夫,像今日这般便好......”
他说了些浑话,和在温陵时一样,谦谦君子皮下也是浸了坏水的骨头,林绣耳朵尖都红了,扭过身子去不理他。
沈淮之愈发喜欢她这副小女儿娇态,熄了灯把人抱进怀里,柔声细语地哄。
天色已经很晚,林绣听着熟悉的话语,心中逐渐平静,翻身眷恋地趴在沈淮之怀中,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沈淮之在她发顶轻吻,顺着林绣后背拍了拍。
好嫣儿,再给他些时间。
......
荣华堂。
一早,华阳就收到消息,昨日沈淮之宿在明竹轩,折腾了大半夜。
她早有预料,一时半会儿的,儿子不可能放手,这些都不重要,反正无名无分的下贱胚子。
只别在正妻过门前,先生出个孩子。
华阳正要让人送碗避子汤去,门帘一掀,蒋梅英走了进来。
“母亲,”华阳起身,亲自扶了蒋梅英,“您怎么过来了,什么事打发人来说一声便是。”
她和蒋梅英婆媳关系尚算不错,主要是府里清净,没有烦心的妯娌和小姑子,也没有姨娘之类。
蒋梅英轻拍华阳手背:“闲着也无事,人上了年纪,多走动反而舒坦。”
她坐在正位,也不绕弯子,直接说明来意:“这避子汤,以子晏的名义送过去,免得那姑娘不懂规矩,起了倔脾气不肯喝。”
华阳蹙眉:“本宫赏她一碗避子汤,自该是感恩戴德地谢恩,哪有不喝的道理。”
蒋梅英失笑:“公主何必将自己与子晏的母子情分置于这般境地,子晏他虽孝顺听话,但一身的反骨,你若压着,必然跟你犯倔。”
“昨晚试探一番,子晏心里对那个女人还有几分情分,不过是少年贪色,第一个女人,总是格外优待些,又是个惯会讨男人欢心的狐媚子。
子晏一时惦记,情有可原,只公主可明白,这世上,向来只有弱者博怜惜,哭一哭,闹一闹,子晏就站在了你我的对立面。”
蒋梅英眼底有鄙夷之色,最是看不惯这等靠着哭和示弱博同情的女子。
“子晏不肯放人,咱们太强硬了,实在伤情分,倒不如换个法子。”
彻底绝了他们的感情,绝了子晏怜香惜玉的心。
蒋梅英笑笑:“子晏身边干净,一朝被那狐媚子诱惑而已,新鲜几天便也罢了,待以后经的人事多些,难不成还会惦记些粗糠?”
华阳心里一动,她千娇百宠长大,没学过这些手段,看不过的打杀了便是,从没想过会得罪谁。
但婆母的话有道理,何必非要和子晏闹得不愉快,她毕竟就这一个儿子。
不过是个身份卑贱的娼妓,先留在府里做个给儿子暖床的玩意儿,保不齐三五日,子晏就倦了。
华阳细想过后,决定进宫一趟。
她招来身边丫鬟嘱咐一番,又亲自送了蒋梅英出去,这才重新上妆换了衣服进宫。
此时明竹轩内,林绣刚起不久,浑身酸软得没力气。
早上沈淮安捂住她嘴,轻手轻脚地不让出动静,缠得她烦,等沈淮安放纵完了出门,她才能歇息片刻。
用罢早膳,林绣正准备再睡会儿,问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进来。
“姑娘,世子爷吩咐您将这药喝了。”问月垂着头恭声道。
林绣没注意,皱了下眉:“什么药,我不曾生病。”
剑伤都好了,浅浅的伤口,也不曾伤到根本。
“姑娘,世子爷嘱咐,您现在还不宜有孕,免得传出去对您名声不好,更惹了府里公主和老夫人不悦,为了今后,还请您受些委屈。”
沈淮之今日心情不错,与父亲母亲和祖母一道用饭,没人再提林绣一事。
母亲从宫里回来,听祖母说是被太后她老人家责骂了,指责她不懂事,将恩人放在府里不管不问。
也不曾赏下些恩宠,哪有天家的宽容大度。
沈淮之看母亲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也是失笑,虽不松口让林绣进府,但好歹承诺,不会轻易赶人。
是个好开端,沈淮之便和父亲多饮了几杯。
回到明竹轩,进屋看到多出来的丫鬟时,也没有好奇多问。
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琳琅和绿薇一眼,沈淮之便大步撩开帘子进了内室。
林绣转头,烛火映照下,小脸白嫩精致,巴掌大,俏生生地眨着大眼睛看过来,美得不似凡人。
沈淮之蹭的,窜出一股火。
他目光幽深发暗,缓步过去揉了下林绣的小脸,手指在她的唇上捻来捻去,口脂化开,徒增一抹荼蘼。
林绣伸手欲挡,腕间玉镯撞上他手骨,温润的触感,沈淮之笑了笑松手:“外祖母她老人家倒是舍得,这镯子我母亲想要都没能要来。”
质地倒是一码事,难得的是上面花纹,能雕出这般精致的师傅可不多,这镯子世间就一个。
林绣一惊,赶忙就要摘下来。
沈淮之拦了,打横抱着人往榻上走:“拿着便是,长辈赏赐,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不曾见过林绣这般打扮,很是新鲜,原来他的嫣儿盛装也不输京中贵女,若不是出身,在这京城,想求娶的还不踏破门槛。
沈淮之颇有些急,剥了她衣服,重重吻上去。
林绣都没顾上和他说几句话,果然如琳琅所说,她的意义,就是取悦世子,在床榻上哄了沈淮之开心,荣华富贵自然源源不断。
良久春意方歇,林绣累得没力气,沈淮之抱着她进了净室洗漱。
出来时,琳琅和绿薇已经收拾好屋子,拿着干净衣物在外候着。
沈淮之见林绣实在绵软无力,便没让她服侍穿衣,只着里衣张开手臂,琳琅低垂眉眼,恭恭敬敬给沈淮之套上外袍。
林绣心里不是滋味,看沈淮之这模样,从前应该也是习惯了被丫鬟伺候。
虽知他从没有过别的女人,但心里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这般出尘俊逸的男子,身份贵重,人品斐然,将来会甘心只守着她一个吗?
林绣正想着,听到沈淮之的笑声。
“原是你,我倒没想到,外祖母她老人家舍得把你赏下来。”
林绣抬眼看去,发现绿薇正含着笑给沈淮之端茶,沈淮之和她有几分熟悉的模样,接了茶在一旁坐下。
“太后娘娘心疼世子爷,哪还能舍不得奴婢,知道世子爱听奴婢唱曲儿,特派了奴婢来逗您和姑娘开心呢!”
沈淮之失笑,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年少常住宫里,拜见太后时,听到绿薇在唱江南那边的小调,多听了会儿,就被太后记在心里。
还常拿出来打趣。
绿薇比他还要大三岁,都该放出宫了,竟然又被派来伺候林绣,沈淮之不能驳了太后面子,闲着也无事,随意道:“那便唱来听听吧。”
林绣呆愣愣看过去,沈淮之拨弄着茶碗,不曾注意她的情绪。
绿薇声音清脆婉转,江南小曲唱出来并不显俗气,词也大方文雅,让人听了真是心中愉悦。
林绣想,她也会唱曲儿。
可这辈子,都不想再唱,取悦人的手段,不值一提。
林绣心中酸涩,待不下去,主动起身绕过屏风,沈淮之抬眼看到她背影,长眉一挑,想起在温陵那会儿。
伤好后,便不满足于牵手亲吻,沈淮之素来霸道,想了便做。
林绣起初是不肯的,但经不住他的缠磨,还是半推半就。
突破那一层障碍,自然浓情蜜意,恩恩爱爱。
沈淮之与她在海边跪拜天地,结为夫妻,立下誓言,此生不负。
年少夫妻夜里能做什么呢?自然是变着花样的取悦彼此。
林绣就曾唱过一支曲儿,声线是极美的,钩子似的往他心里钻,只词太粗鄙,甚至有些不堪入耳。
那时沈淮之还没恢复记忆,但骨子里是不喜的,不过夫妻恩爱时,哪能责骂,只说了句从今往后莫再唱这些,便在林绣怔愣伤心的视线里吻上去,堵住她所有的委屈。
沈淮之后知后觉,林绣兴许是不高兴了。
小醋坛子。
他挥挥手,绿薇立即停下,和琳琅退了出去。
沈淮之轻手轻脚绕进去,看到床帐已经放下,隐约还能听到林绣压抑的哭声。
他心里一软,轻咳一声,死皮赖脸从后面把人抱住,林绣挣了挣,身后纹丝不动,反而缠得更紧。
“温陵的醋,比京城的可酸多了,”沈淮之在她颈间闷声笑,“不过是个丫鬟,你和她争哪门子风,吃哪门子醋?”
林绣泪水更止不住,她的身份,尚不如一个丫鬟。
心里酸得快要把她的心腐蚀掉,抽噎着问:“难不成从前你在这府里,过的就是这般日子?成日里有漂亮的丫鬟伺候你,哄着你开心?”
沈淮之打趣:“哪有咱们嫣儿姑娘漂亮,我倒没觉出来。”
林绣气得拧他,被沈淮之攥住小手亲了亲。
“你不喜欢她们近身,今后便学着伺候我穿衣,这总成了吧?”
林绣不满地蹙眉:“又不是没长手没长脚,自己还穿不了衣服?”
沈淮之未跟她计较这些,凑过去犯浑,三下五除二又脱了她身上的里衣:“自然长了,不然如何伺候我的嫣儿?”
林绣没好气地推他,咬了咬唇问道:“玉郎,太后今日赏你奴婢,明日赏你妾室,你可都会收下?”
沈淮之叹口气:“既是赏赐,便没有不收的道理,拒绝岂不成了抗旨?嫣儿只管放心,收了不用便是,无非就是公主府多供养几个人,我自当只守着你一个。”
林绣不知该不该信。
这府里连个小猫小狗兴许都瞧不上她,日后就算排除万难进了门,身边恐怕也要被公主塞满女人。
再生不出孩子,那更有理由让沈淮之纳妾。
沈淮之见她不信,好脾气温声去哄,总算哄得林绣信了几分。
林绣咬了咬唇,摸了下小腹:“玉郎,我什么时候能不喝避子汤?”
沈淮之回来时,从问月那听说了,母亲和祖母先斩后奏,他实在无奈。
但也的确是为了规矩脸面,沈淮之紧了紧胳膊:“等日后名正言顺,嫣儿,再等等。”
林绣闻言便知这避子汤,不喝是不行的。
没有办法,只能听他的,又不甘心,林绣一遍遍问:“你会娶我的,对不对?”
沈淮之极有耐心,亲着哄她:“会的,我的嫣儿,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
林绣想,沈淮之夹在中间不易,她该信任的,不可这样任性。
“夫君,我信你。”
林绣主动吻上去,沈淮之掐着她下巴回应,低低求她:“今日听了这曲儿,倒觉得谁都不如我的嫣儿唱得好,嫣儿,再给为夫哼几句?”
林绣心尖一颤,摇头不肯。
沈淮之有手段,也不强求,只缠磨她。
不多时,帐子里就传出隐隐约约的唱曲声。
压得极低,传不出去,只在二人的唇齿间溢出。
琳琅和绿薇守在外间,什么都没听到,不过片刻的工夫,里面又传来些响动。
她们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低下头去。
太后娘娘吩咐过,等世子爷倦了,才有她们的好前程。
临近除夕,沈淮之又遭遇了几次刺杀,皆是有惊无险。
不过到底受了点儿小伤。
倒也不必沈淮之费心隐瞒胳膊上的伤口,如今大大小小,右臂上都是棉布。
华阳看着儿子身上伤口,心疼地皱起眉头:“可还是温陵伤你那拨人?幕后主使怎的还没查到。”
沈淮之宽慰母亲:“大概有些眉目,母亲不必担心,儿子心里有数。”
他手下的人在蜀地找到盐税贪污一案的涉事官员,只不过困难重重,线索时断时现。
那幕后之人想必也是急了,才想杀他以绝后患。
华阳甚少过问政事,知道儿子不愿多说,也就没有追问。
“后日便是除夕了,你也总算能好好歇歇,”华阳饮了口茶,“府上哪哪都不顺,趁着过节好好热闹热闹,你身边的琳琅,不若提为妾室,也算是件喜事冲一冲。”
沈淮之心下一急,“母亲,儿子还未迎娶林氏,怎好先抬个妾室,不如......”
华阳微笑:“怎么,本宫这做娘的,给儿子安排个妾还不成?莫说林氏尚未过门,就是真有这造化成了本宫的儿媳妇,也没资格管本宫的事。”
沈淮之不敢忤逆,后背都急出了汗。
别看琳琅是个通房丫鬟,林绣勉强能忍下,但若在她进门前,琳琅先一步有了名分,林绣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沈淮之凤眼满是焦急之色,恳请道:“母亲,您何苦这样逼儿子?”
华阳柳眉一挑,已有怒意,“本宫这是在逼你?谁家的男儿不是三妻四妾,为的是绵延子嗣,使家族兴盛,本宫已为了你忍耐林氏的出身,现在连个妾,你都要拒绝不成?”
沈淮之心道父亲就不敢纳妾,甚至通房都不曾有,身边连个贴身的丫鬟也不敢使唤。
可母亲是长公主,这的确没法子说理。
沈淮之放缓语气:“母亲,儿子不是不愿意纳妾,只是想先娶妻,名声也好听些不是?”
“母亲不是对林氏也放下了成见,考验了这么久,可能准儿子娶她进门?”沈淮之思来想去,还是试探一番。
华阳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的好儿子,“这才考验到哪儿,眼前这不是就有一关,若林氏愿意你纳琳琅为妾,本宫倒能再考虑一二。”
沈淮之怔在那,利用人妒忌的天性,算什么考验。
若林绣不吃醋不生气,那他才该着急了。
可要是吵闹不愿意,母亲又有现成的把柄。
他无奈道:“母亲,您到底对林氏还有什么不满,她如今不是都听您的话,受再多委屈也没.......”
华阳不爱听这话,气得一拍桌子:“如今还没过门,倒哄得你为她说尽好话,本宫这个当娘的难道就不委屈?”
“你可知外面的人都在戳本宫的脊梁骨,说本宫日后的儿媳妇是个满身鱼腥味的农妇!将来要是带她参加个宴会,本宫都怕别人背地里捂着鼻子看笑话!”
华阳出身高贵,眼高于顶,寻常官员家的女儿她还看不上,别说林绣。
“如今不过是看你的面子上给几分机会,你倒先推三阻四起来,本宫不妨告诉你,就算她将来进门,本宫也要给你多纳几房贵妾,若有那好人家的姑娘不嫌弃,娶作平妻又何妨?”
说着,华阳便气得胸膛起伏。
沈淮之担忧母亲,忙上前拍了拍华阳的背。
“儿子不孝,让母亲蒙受世人眼色,”沈淮之心中叹息连连,还是妥协,“儿子纳妾就是,但平妻一事还是算了。”
纳妾还能劝劝林绣,平妻是绝无可能。
华阳没好气道:“若你不是本宫儿子,一并打杀了算了,还敢挑三拣四!”
沈淮之扶着母亲坐好,笑笑:“但谁让母亲只子晏一个儿子,您的委屈为难,儿子都记在心里,日后和林氏定会好好孝敬您。”
华阳略勾了勾唇:“林氏答应了再说罢,这一关都未必过,若是闹得太难看,可别怪本宫没给你们机会。”
“再有,你少阳奉阴违地糊弄本宫,本宫将琳琅给你,可不是让你放在屋里当摆设的。”
沈淮之面色一僵,心思被母亲一眼看穿,他迟疑着没能答应。
林绣在某些方面,异常执拗,兴许与她在青楼见惯了负心薄情汉有关。
她执着于夫君的身心唯一。
沈淮之也没有和其她女人生儿育女的心思,哪怕是纾解欲望都没兴趣。
但母亲这......
华阳嘴角微扬:“琳琅是你外祖母赏的,本宫抬举她,允她在自己院子里摆一桌酒席,热闹过了,晚上你就过去住。”
这便是明摆着非要沈淮之纳了琳琅不可。
沈淮之两下里为难,想再说什么,低头就看到母亲鬓边的白发。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应下:“儿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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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明竹轩。
沈淮之到的时候,林绣手腕上正束着几个布袋,里面装着砂石,沉甸甸坠在腕子上,好方便练字。
今日已经抄了三遍《妇则》,林绣手腕酸痛。
见到沈淮之,她就偷偷露出些委屈的神情。
有几日不见他,林绣有些想念。
沈淮之眼神躲闪了下,走过去看她练的字。
进步很快,虽说不上风骨,但瞧着大气很多,沈淮之站在她身后,执她的手一起。
“沧海无垠水连天......”林绣轻声念出来,“怎么写这首诗?”
林绣不通这些文人墨客的诗词,只会些青楼粗鄙不堪的淫词滥调,但这首诗她记得。
沈淮之在失忆的时候,与她在海边立下誓言,就是念的这首诗。
最后一句,此情岂敢与卿绝。
是男子向女子承诺情意的诗,沈淮之曾抱着她,深情地许诺,今生唯她一人。
沈淮之放下毛笔,解了林绣手腕上的束带。
“酸不酸?”他轻轻揉着,怜惜至极。
林绣摇了摇头,“习惯了觉得还好。”
沈淮之心下愈发愧疚,低低叫了声嫣儿。
林绣柔声一笑:“怎么了这是,怪怪的。”
沈淮之从后紧紧抱住林绣,在她颈间流连,声音发闷:“没什么,想你了,嫣儿。”
林绣心里一甜,手放在他右胳膊上,“轻点儿,小心伤口,我在这又不会离开你。”
沈淮之不喜欢“离开”二字,抱得愈发紧,将林绣转过来,抵在桌前亲吻。
犹觉得不够,又与林绣十指交握,唇在她嘴边纠缠,“嫣儿,我爱你,我是爱你的。”
无论他被迫纳谁做妾,沈淮之都只会爱林绣一人。
林绣身子后仰,都快倒在刚刚才写完的字上,想问什么,还未出声就被密如雨点般的亲吻堵住。
沈淮之急切地排解满腔愧疚,动情之际想做什么又意识到这是大白日。
他吻顿在她脖颈,喘着气停下。
坦白的话几次涌上喉头还是被生生咽回去。
沈淮之吻了吻林绣嫣红的唇,“晚上不能来陪你,早点儿休息,嗯?”
林绣眼睛亮亮的,微喘气说好。
快除夕了,她还准备了新年礼物,差最后一点儿就可以完工。
沈淮之心里一波波的酸涩涌动,最后还是默默叹息,离开了明竹轩。
出院门时,沈淮之还是嘱咐问月道:“看紧了院子里的人,暂且先瞒着。”
过完年,他再好好与林绣商量,省得大过节,再生出是非,惹了母亲不快。
温陵一年时光,不仅是林绣与沈淮之朝夕相处,春茗自然也在。
甚至这两人平日也是熟稔的。
春茗性情耿直,常被沈淮之戏称呆头呆脑,若还在十里村,他们也能算得上朋友。
可如今身份骤然转变,沈淮之不再是平易近人的玉郎公子,而是贵不可言的世子爷。
春茗险些脱口而出的顶撞,硬生生压了回去,学着规矩跪下:“请世子恕罪。”
林绣脸色煞白,从床边站起,去扶春茗时眼里已经含了泪,春茗不肯起,林绣又急又觉难堪。
“春茗你别跪,咱们回温陵去,跪天跪地不必看这劳什子贵人的脸色!”
说出口的话已然是赌气之语,沈淮之本就心底烦躁,这下更是苦闷,捏了下眉心,还是挥挥手让春茗起来。
“在我跟前也就罢了,出了这院子,你们主仆二人莫要任性,我总有顾之不及的时候。”
惹了母亲不开心,当场打杀,悔也来不及。
沈淮之侧目看向身后束手静立的问月:“带春茗下去,若再让我听到院子里有任何挑唆之言,我只拿你问罪。”
问月心里一紧,这几日世子不回,底下人松散了些,在林姑娘面前说过几句闲言碎语,到底是被世子猜到了。
她赶紧应下,领着春茗退出去。
沈淮之近前去,高大的身影罩着林绣,低声无奈哄她:“也是为了春茗好,这样莽撞的性子,早晚惹了祸事,是脸面重要,还是命重要?”
林绣自是知晓这里不比温陵自在,她扭头不语,纤细的脖颈弯出倔强的弧度,一不高兴,就是这样梗着。
沈淮之抵着她在床架上,捉住林绣的腕子别在身后,霸道地吻下来。
林绣不肯,但从来拗不过沈淮之,无论是失忆还是现在,这人都强势的不得了。
若在从前,这会儿早就压着林绣在床榻上胡来,管他白日还是夜里,只有沈淮之想的份儿,没有别人管的道理。
但现在是晚膳时间,沈淮之只吻了吻林绣,又拭干她眼角的泪。
“莫哭了,嫣儿要适应这种生活,从今往后你是主子,不再是十里村那个捕鱼为生的渔女,明白么?”
“回温陵的话,记得别再提。”
林绣吸了吸鼻子,心里装的都是未知惶恐,从温陵到京城两个多月的水路,她一遍遍问过沈淮之,今后该怎么办。
沈淮之只有一句话,让她安心等着。
林绣将脸埋进沈淮之胸口,掩住那一丝倦:“吃饭吧,我饿了。”
沈淮之淡笑,揽着她去外间坐好,问月已经提点好了院子里负责各项事宜的管事嬷嬷和丫鬟,这会儿看到主子落座,立即让人把饭菜端上来。
两个人吃饭,就摆了满满一桌,林绣看这菜色,比沈淮之不在的时候,好了岂止一点半点儿。
她从今往后在这长公主府,也许都要靠着沈淮之的恩宠过活。
沈淮之夹了菜给林绣:“京城的口味你可还适应?若吃不惯,就让下人寻个福建那边的厨子给你。”
林绣不挑食,吃不惯适应几天就好,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挑什么挑。
不过想到刚认识沈淮之那会儿,他就吃不惯福建这边的口味,一吃东西就皱眉头,吃相又极其文雅,吐东西都不显得粗俗。
林绣是极爱看沈淮之吃饭的。
这会儿却没心思,小口吃着菜,心思却飘远。
不知道家中如何了,二牛哥有没有替她看看院子里的菜畦,缸里那尾鱼都忘了放回大海。
走得太匆忙了,她的剑伤刚养好,沈淮之就迫不及待要回京,还不让她收拾,说是京城什么都有。
林绣兀自胡思乱想着,都没听到沈淮之唤她的声音。
沈淮之声音大了些:“嫣儿,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林绣才像回神了似的,脱口而出:“在想二牛哥......”
说完便意识到不对,林绣赶紧改口:“还有隔壁的于婶子他们,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沈淮之眯了眯眼,这几个名字提起,让他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像蒙了层纱罩,恍恍惚惚的不真实。
沈淮之攥住林绣的手,摸到上面细细的茧子,并不光滑柔嫩,他语气冷淡:“日后也见不到了,想他们作甚,难不成嫣儿还惦记着......二牛?”
这是个觊觎林绣美色的呆头鹅,傻兮兮只知道冲着林绣笑。
林绣知道沈淮之这人骨子里霸道至极,一次二牛哥来送些小吃食,沈淮之还生了好长时间的气。
成日里绷着脸不说话,说话便是阴阳怪气讽刺她和二牛哥。
林绣想起这些,心情好了不少,嗔了沈淮之一眼:“原来京城的菜也这般酸啊。”
这一眼,脉脉含情,眼波流转,端的是妩媚风流。
沈淮之捏着她手,眼底暗色翻涌,笑意挂在嘴角,直勾勾盯着她,林绣不陌生这种眼神,脸微热,甩开他默默用饭。
用罢了饭,沈淮之便去前院处理些政事,林绣寻了春茗,问她是否愿意回温陵去。
春茗摇头:“姑娘,你在哪,我就在哪,入京以来,我心里总是不踏实,就算回去,也夜夜睡不着觉担心你,还不如陪着呢。”
林绣心中一暖,握紧春茗的手:“那咱们就在一处,走一步看一步,姑娘我肯定不会丢下你的!”
春茗傻笑,重重点了下头。
林绣跟她说了好一会儿话,就回了正屋,问月迎上来:“姑娘,奴婢着人伺候您梳洗,世子留了话,今晚留宿您的院子。”
明竹轩并不是沈淮之自己的院子,林绣的好心情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又消了个七七八八。
她点了点头,进净室梳洗,外面天寒地冻,屋里烧了地龙,温暖如春。
林绣泡在浴桶,花露味道很淡,她也不知晓是哪种花,总之很好闻便是了。
她脑子有些发沉,晕晕乎乎犯困,伺候的两个小丫鬟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直到唇上落下一个堪称是啃噬的深吻,她才猛地惊醒。
一睁眼就被沈淮之从水里捞起。
“嫣儿,想我么?”
匆匆忙忙赶到荣华堂,林绣一进去院子便看到春茗被绑在一张长凳上。
春茗奋力抬起头朝着她呜咽,林绣心下着急,强镇定摇了摇头,示意春茗别慌。
林绣吸了口气,带着梁如意进去。
华阳神色冷肃,手边的桌几上摆着几张纸,还有一摞绣品。
林绣立即就认出那是她闲时所绣,让春茗拿去,托后街守门的婆子卖掉。
听府里的小丫鬟说,她们都是这么做的,后街常有走街串巷的小贩,专做大户人家丫鬟的生意。
林绣心里一跳,跪下去请安:“民女见过公主。”
华阳扫了她一眼,蹙眉拿起那几张纸扔到林绣脚边,纸张轻飘飘的,上面字迹很熟悉,林绣一眼便认出是春茗写的。
“你的好丫鬟倒是忠心耿耿,”华阳冷笑,“怎么,觉得本宫好心教你规矩是在苛待你?”
林绣忙说不敢,展开那几张纸细细读了,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又窝心又无奈,春茗竟然给沈淮之写信诉苦,还被人抓个正着。
“回禀公主,春茗她性情耿直,不懂规矩,这般做也是心疼民女,民女回去定好好教导,求公主网开一面......”
华阳不语,一旁的王嬷嬷上前打断:“林姑娘此言差矣,往小了说这是做奴才的心疼主子,往大了说,咱们公主好心好意提点林姑娘,你们不领情便罢了,还四处说咱们府里苛待。”
“传到外面,公主的颜面何在?世子若误会了,与咱们公主的母子情分受损,林姑娘可担待得起?”
林绣知道春茗绝对没这个意思,有苦难言,只一个劲赔罪,“公主息怒,民女再不敢了,今后定谨言慎行,好好跟着梁妈妈学规矩,再不敢有一句怨言。”
王嬷嬷淡声道:“林姑娘不知情,充其量是个教导无方之罪,公主宽宏大量,念在林姑娘近日学得不错的份上,可以不罚你,但是春茗,须得重罚,不然这府里的规矩,都成了摆设!”
她指了指那摞绣品:“还有这些,春茗私卖绣品,林姑娘的手艺若是流传到外面,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坏了姑娘的清白,又该如何?”
“咱们公主府又不是养不起姑娘和一个丫鬟,所幸底下人机灵,及时上报,不然传出去真是丢人现眼!”
林绣做这些的时候还没学规矩,只想着靠自己赚些银钱防身,这会儿悔也晚了,让人抓住把柄。
“民女知错,这都是民女让春茗做的,实在与春茗无关,求公主饶命!”
华阳低头睨了林绣一眼,见她露出来的手掌和腕子都红肿青紫一片,知道最近林绣吃了不少苦头。
倒是能忍,这般磋磨都能熬下来。
华阳心中不喜,存了出气的念头,“底下人做错了事,一味求情包庇,那人人都能欺负到主子头上来,林氏,本宫听闻你规矩学得不错,依照家规,春茗该如何处置?”
林绣心里一凛,公主府规矩极严,按照那家规,这两罪并罚,春茗要杖五十。
这般打下来,命都没了!
林绣深深跪拜下去,声音都在发抖:“公主,春茗并非卖身与我的丫鬟,只是因着世子落难一年,对世子也诸多照顾,世子这才想着带春茗一道回京好有个照看,所以所以......”
华阳一听这话,板着脸将手边绣品拂在地上,打断了林绣的解释,“所以本宫要念在你们对世子的救命之恩上,坏了规矩,处处忍让,对吗?”
“民女不敢,”林绣咬牙,“民女是愿代为受过,只求公主息怒!”
挨顿打这事能过去最好,林绣不想犟到最后,公主起了杀心。
希望这府里的人能看在她和沈淮之的关系上,动手时留些情面。
华阳最不喜林绣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下人一犯错就要代受,当真自找苦吃,自甘下贱。
“既你愿做个仁慈的主子,那本宫便成全你,”华阳残忍道,“这打板子是拿来惩罚下人的,你终究与世子有些情分,本宫给你留脸面,便针刑吧。”
林绣听了浑身一抖,什么针刑?
华阳似笑非笑:“这般不留伤痕也不留疤,只让你长点教训,林氏,你可愿意?”
林绣想起幼时在青楼,年岁太小,看到那些折磨人的刑具,打心底里害怕,死活不肯学东西,让那妈妈好一顿抽。
是春茗趴在她身上,不知道拦了多少下。
从六岁到十四岁,整整八年,她和春茗是同甘患难的好姐妹,不就是针刑,林绣愿意。
“民女跪谢公主。”林绣定了定神谢恩。
华阳勾唇,看向梁如意:“梁妈妈亲自行刑,拖出去吧。”
说完,华阳施施然离去,只留下几个粗使婆子看着。
林绣对上她们森然的视线,心下就是一抖,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人拖着胳膊拽到院中。
正是快晌午,日头暖洋洋,林绣看着丫鬟手中托盘,一排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码着,她浑身发凉。
林绣见过青楼的姐姐们挨罚,拿了银针扎手,指甲缝里,手指肚上,扎几下教训。
但也就是几下而已,可看着梁如意等人架势,林绣知道没那么简单。
她强自镇定,勉强朝一旁还在趴着挣扎流泪的春茗笑笑,就跪在了地上。
梁如意嘴角笑容冰凉又残酷,命人捏住林绣双颊。
林绣惊恐地睁大眼,本能要挣扎,但很快双手双脚都被按住,再也动弹不得。
梁如意捏起一根最细的银针,在火上细细烤了。
“姑娘忍着点儿,左不过十根针,这已是府里最体面最轻松的惩罚,咱们公主还是心存仁慈,念在姑娘对世子爷的救命之恩上,不舍下了重手,待会儿疼起来,姑娘可忍着别哭,免得扰了公主清净。”
林绣已怕得眼里含着泪,畏惧地看着眼前针尖儿,梁如意不为所动,举起手狠狠扎进林绣下唇。
林绣惨叫一声,忍不住发抖。
梁如意板着脸又是一针,这次扎进了林绣的口腔。
林绣细密的贝齿疼得都在打颤。
她竟不知道这高门大户里的手段,比青楼还要狠上百倍,折磨人的方法层出不穷。
林绣在梁如意手下这几日,都不曾见过她重复的花样。
她忍不住眨了眨那双漂亮又温柔的眼睛,流露出祈求来,可梁如意脸上的笑更残忍几分。
梁如意将针一根根扎进林绣口腔柔软的嫩肉,仿佛没看到林绣唇角溢出的血迹。
也听不到她的哀泣和呻吟。
梁如意冷冰冰道:“拿几碗盐水来,给姑娘漱漱口中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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