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母闻言愣了一下,没想到她改变主意了。
“晚婉,你之前不是一口就拒绝了吗?
这次怎么改变主意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
不要勉强自己。”
之前母亲和她提过联姻的事,但当时她满心都是陆瑾明,没有犹豫就拒绝了。
现在就连这个理由都没有了,她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何况比起让她留在这里,她更愿意远离。
“妈,我想好了,没有勉强。”
离开前,迟听晚顿了一下脚步。
“妈,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哥哥。”
离开母亲房间,迟听晚向自己房间走去。
路过陆瑾明房间的时候,他正好推门出来,见到门口的迟听晚,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没等迟听晚反应过来,他就一把将她抱了进去,按在门背后。
陆瑾明低下头吻住她,散发着沐浴香气的白皙脖颈,黏腻地说。
“这才多久就又想哥哥了?
真是个小粘人精。”
再次听到这样的情话,迟听晚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以往的心动了,只有彻骨的寒。
脖颈间的触觉明显,迟听晚无动于衷的推开他的脑袋,“我累了,不要了。”
陆瑾明也没有生气,转而把她像抱小孩一样抱起来,往床边走去。
“那你今天晚上陪哥哥睡吧,现在哥哥不抱着你都睡不着了。”
迟听晚手虚虚的放在他的肩膀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虚空,语气淡淡。
“那如果我以后离开了,你是就不需要睡觉了吗?”
陆瑾明脚步顿了顿,“晚晚说什么呢?
你一天是哥哥的,那永远都是哥哥的。
你要是逃跑,哥哥一定会把你抓回来。”
听着这个披着虚假外皮的称呼,迟听晚心刺了刺,她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叫谁了。
陆瑾明没有注意到她的沉默,把她放在床上从身后紧紧抱住她。
嘴里说着,“等过几天我们还是搬出去吧,在家里怎么都不方便。”
迟听晚依旧沉默,过几天她的确是要搬走了,但不是和他。
身后的呼吸声渐渐的轻了,腰上的手也松了力道。
她轻手轻脚的爬起来,起来的时候身后的人无意识的呢喃的一声,“婉婉……”他在叫谁,迟听晚分不清,也不想分清了。
她下了床,没有离开,而是去了里间的书房。
一进去,里面尽是关于皮炎的医疗书籍。
迟听晚在他的书桌上看到了试验笔记,一翻开里面写满了字。
药已经研究了一批,就差一个试验体了。
三年前迟听晚发病的第二天。
我找到试验体了!
婉婉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让你可以随心的走在阳光下。
接着后面是一条一条的记录。
试验体吃药后无副作用,在午后烈日下行走半小时后才有微微红疹。
试验体每次吃药后都出现轻微休克,形容凄惨。
婉婉,幸好受罪的不是你,要不我该有多心疼啊!
一条又一条,直到最后一条:婉婉,我就要成功了!
等你回来我就可以治好你了!
迟听晚看着上面冰冷的文字,心如刀割。
在听到他们说试验体的时候,她还没有太大的实感。
而现在这个笔记暴露在她面前,她才体会到彻骨的寒。
她是那么的信任他,所以才会吃他给的任何药。
但自己在他眼里只代表着三个字:试验体。
她甚至都能想象得到他在写下这些字时,冰冷的脸庞。
或许只有在写下婉婉两个字,才会露出笑脸。
眼泪无声的落下,滴在试验体三个字上,像是三年来的痛枳汇聚成了这一滴泪。
最后她擦干眼泪,颤抖着手把笔记本放回去,离开这个充满虚伪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