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羡宋隋珠的其他类型小说《让我替身顶罪?我干脆上位掀翻全家!:林羡宋隋珠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晏昭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嘭!”“姑娘!姑娘!”阿桃惊吓地出了声,这样摔了下来,万一摔到哪里怎么办?宋府的人是地狱中的恶鬼吗?她顾不上自身的疼痛,赶紧抱起自家姑娘。被这一摔,宋隋珠闷哼了一声,她从昏昏沉沉中疲惫地醒了过来,睡梦中似有一个又一个囚笼把她生生困住,让她醒不过来,可这一折腾,疼痛却让她促醒。她疲惫得睁开眼,阿桃感受她的动静,满是泪痕的脸上不由多了一丝笑意,“姑娘,你醒了!”她真怕姑娘就这样昏死过去!宋隋珠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到上方凉凉的笑声,“哟,清醒了?不装了?”宋隋珠抬了抬眼,没有搭理他,喘着气道:“阿桃,扶我起来!”阿桃闻言,忙扶着她坐在床边,宋隋珠那瘫软无力的身子一直靠在自己身上,阿桃心疼的舍不得推开,就这样陪着姑娘站在边上。“宋景玉。”...
《让我替身顶罪?我干脆上位掀翻全家!:林羡宋隋珠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嘭!”
“姑娘!姑娘!”阿桃惊吓地出了声,这样摔了下来,万一摔到哪里怎么办?宋府的人是地狱中的恶鬼吗?
她顾不上自身的疼痛,赶紧抱起自家姑娘。
被这一摔,宋隋珠闷哼了一声,她从昏昏沉沉中疲惫地醒了过来,睡梦中似有一个又一个囚笼把她生生困住,让她醒不过来,可这一折腾,疼痛却让她促醒。
她疲惫得睁开眼,阿桃感受她的动静,满是泪痕的脸上不由多了一丝笑意,“姑娘,你醒了!”
她真怕姑娘就这样昏死过去!
宋隋珠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到上方凉凉的笑声,“哟,清醒了?不装了?”
宋隋珠抬了抬眼,没有搭理他,喘着气道:“阿桃,扶我起来!”
阿桃闻言,忙扶着她坐在床边,宋隋珠那瘫软无力的身子一直靠在自己身上,阿桃心疼的舍不得推开,就这样陪着姑娘站在边上。
“宋景玉。”宋隋珠眼神淡漠地看着他,语气听不出什么情感,“你浑够了?”
宋景玉似是有些讶然,她竟敢这般跟自己说话?“装成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被我拆穿了开始现原形了。”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凉凉地看着他,“离府前,我借了你三百两银子,你是不是该还我了?”
宋景玉那盛气凌人的气势忽而间就微微转换了,他面色一时阴晴不定,微微尴尬,“我......我什么时候找你借钱了?”
“那日......那醉红楼的翠柳在后门......”
“停!”宋景玉假装咳嗽了两声,“行行行,还你还你!都还你行了吧!”
他没有再听下去,无非是什么不光彩的事儿!
宋景玉不学无术,年纪轻轻,却迷上了烟花之地,还在里面玩起了赌博,生生吃了亏,又不敢告诉家里人,被人催债催到门上了,得亏那时宋隋珠正好经过后门时留意到了,便借给了他自己这几年存下的全部家当。
那时她还妄想着,怎么与这一家人和睦相处,她不想离开侯府,这三年她已然把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对于一个在外流浪的人来说有一个避风的港湾已是不易,再者,只要她还在侯府,曾随自己一起流浪的那些小乞儿也可以继续得到宋知舟的接济,所以她只是一心想着怎么让大家都多喜欢她一点儿,她视他们为家人,因此也没有别的什么怨言,如今想来,这钱自己留着干什么不好!
“我可以不要你还。”宋隋珠看着他口上说着还,手上却未有任何动作,知道他也拿不出来。
宋景玉闻言挑了挑眉,眉目间多了一丝得意,“好吧,看在你那么识相的份上,今天就放过你了!”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毕竟这些事儿他也不想再摊开谈。
“等等!”宋隋珠虚弱的声音传来。
“又怎么了?”宋景玉颇有些不耐烦。
“三百两就换不来一声道歉吗?”她的声音倍显寒凉。
宋景玉原本平息的心情又开始怒气渐长,“道歉?”
他似乎觉得好笑,“宋隋珠,我没让你去给阿姐道歉,就算给你面子了,你别太过分!”
“既然如此,那就还钱吧!”宋隋珠淡淡地回应。
宋景玉面色铁青,握紧了拳头,二人僵持着,半晌,终是出了声。
“不就是道歉嘛!对不住!”他盯着宋隋珠狠狠说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道个歉算什么!他自个儿安慰自个。
“还有阿桃!”
“你说什么?”宋景玉感到难以置信,不由瞪大了双眼。
“我让你给阿桃道歉!”宋隋珠只盯着他说道。
阿桃闻言似是有些发愣,原本停止哭泣的面容上又多了两行清泪,原来姑娘知道她受的委屈。
“凭什么?她一个丫鬟,打就打了,骂就骂了,哪有要主人道歉的理儿!”宋景玉十分不服气。
“丫鬟就不是人吗?就得任人欺凌吗?”这些天来,她一直想问这样一个问题。凭什么?这三个字该她来问才对。
“丫鬟,贱民而已,我宋府收留她,给了她一条活路,她就该伺候好主人,她伺候不好,打骂是应该的,没有把她打死贱卖了她都该感恩戴德!”宋景玉叫嚣着。
“感恩戴德?”她冷笑了一声,从前她也这般觉得,别人给了她生路,她确实该感激,可贱民也是人,她可以报答,她可以做任何事,但不是别人任意欺凌发泄的工具,她也有自己的思想情感啊,她也会难受、会心痛。
“阿桃忠心护主有什么错?就算真的错了,她的主人是我,即使错了也是我来惩罚。”宋隋珠没有与他多说什么,跟他们这类人是说不通的,他们哪能体会到底层百姓的苦痛,“现在,你无缘无故打骂了我的丫鬟,我要求你给她道歉。”
“宋隋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宋景玉狠声吼道,似有想动手的趋势。
“你可以继续打骂我们,但如果今天你打死了我们,你是不是也惹上人命官司?阿桃你可以不在乎,但我如今顶的是谁的名字,我若死了,至少大理寺肯定会怀疑的,毕竟陆少卿亲自送了我一程,好端端地回了宋府,人却没了,他会不会觉察其中有什么阴谋?”
宋隋珠喘着气继续道,“你若没有打死我们,明儿我便告诉宋侯爷,你流连烟花之地还有赌博欠钱之事,你看看你会不会少一顿打骂!”
“宋隋珠,你好狠毒的心啊!”宋景玉气的指尖发颤。
“道歉或者还钱,你自己选择!“她再也不会一味地忍让了。
宋景玉的眸子里似要喷火一般,倔强地拧着头闷声道,“阿桃是吧?对不住了!”
阿桃愣愣地看着一幕幕,姑娘的模样还是那样温温柔柔的,可说出的话儿再也不似从前那般忍气吞声了,她知道姑娘一定吃了好大的苦,才会连性子都变了。
“小爷我记住你们了!”宋景玉走时不忘留下狠话。
“姑娘,为难你了!”阿桃心疼地说道,“快躺下歇歇吧!”
她看了看宋隋珠面带潮红的脸色,忍不住探了探她的额头,“呀!已经发热了!这可怎么办呀?”
姑娘发着热还跟玉公子唇舌大战了一场,如今自己又该去哪里求医才能帮姑娘。
“阿桃,莫怕,去弄些温水,让我泡一泡。然后再给我准备一些姜茶水,如果我再睡着了,你就帮我用温帕不停地擦拭,去吧!”她强撑着精神说着,她知道仅凭阿桃请不来大夫,而宋府的其他人根本不会在意她,可眼下她已无力再想还能如何了。
这些年来,她一直不记得自己究竟从哪里来,究竟如何失忆,如何成为乞丐的?老乞丐捡到她时,也没有昧了她的玉佩,甚至还花了身上仅有的讨来的钱给她治病。
老乞丐曾说这玉佩可能和她身世有关,因而让她一直保管好。可她自遇上宋知舟后,心底便多了一种情绪。从前压抑着不敢言明,而后来真正的宋家小姐回来了,她便以为他们有了那么一丝可能,这块玉佩是唯一真正属于她的东西,所以她将这玉佩送给了他。
如今生死场中走一遭,迷迷糊糊的她竟在梦中看到了自己的过去,或许,她也要寻回自己的来处。
“难不成你是想和宋家断了关系?”宋知舟的声音忽而拔高了几分,眸中竟多了一丝怒火。
宋隋珠竟不知哪里惹到了他,不过让他还个玉佩,他竟说得这般严重,“若是如此呢?”
她一时没忍住,问出了声。
她迟早是要和宋家断了关系的。
“你想都不要想。”他目光冷然,语调冰凉,“从你三年前踏入宋府大门的那一刻,你就注定只能是宋家人。”
她当然知道,顶了宋隋珠的身份,犯下了这欺君大罪,宋家哪有那么容易会放过她,除非她死了。
她现在都还没想明白,宋家为何愿意舍下丹书铁券救她?既然要救,为何一开始不直接用这权力救他们的亲女儿亲妹妹,难不成是怕那女子背上不好的名声?
总不可能是为了她,她早就不指望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情谊了。
她本来病着,嗓子就疼,还要与他争执一番,实在没意思。
“阿兄莫恼,我不过一句玩笑话,若是阿兄不愿意归还便先留着吧!”她疲惫地回了一句,便侧过身,似是不想再搭理他。
既然是她的东西,她再找机会拿回来就是了!宋知舟不给,难道她还不能自己去取吗?
宋知舟也不知道自己怎的,好端端地突然发起火来,明明她是这样心平气和地与自己交流,可他总觉得她不是她了!
从前的那个女子只会笑意盈盈、红着小脸目光缱绻地望着自己,哪里像她现在这般淡漠,连送自己的东西也要要回去。
可是,看着她羸弱的样子,他又不能拿她如何。
“隋珠,阿兄屋里还有一些有趣的玩意儿,明儿我便让人送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阿桃却突然莽莽撞撞地跑来,“小侯爷,大小姐她......她跪在澄园门外,说是要给我们姑娘赔罪!”
宋知舟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她还病着跑来做什么?”
眸中是难以掩饰的关心,正想走,却见宋隋珠转过身来,他的面色似又多了一丝不自在,“珠珠她也昏睡了一天,她本来就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你,想过来跟你赔罪,只是一直病着,估计这会儿觉得自己好点了就跑来道歉了。”
顿了一下,见宋隋珠并无任何反应,他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隋珠,你替珠珠顶罪,是我和父亲母亲决定的,要说亏欠,也是我们的错,她并不欠你什么,而且你如今也占了她的名字,一回来还气晕了她,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他的眼里是说不出的心疼,到底是他的亲妹妹。
宋隋珠只觉得十分可笑,难道他们以为她稀罕这个名字不成吗?是他们逼她成了宋隋珠,现在反而说是自己占了他妹妹的名字。
“阿兄的意思是......以后我就是宋府的嫡小姐宋隋珠吗?”她的目光锁定着他。
宋知舟一时哑然,黑眸渐沉,似在隐忍什么,“是,以后你就是华阴侯府的嫡小姐宋隋珠。”
除了名字、还有身份现在都是她的了。
“那外面的那位就是我们的远房表亲,父亲母亲新认的义女宋今禾了?”她目光瞟向院门外的方向,意有所指地继续问道。
“隋珠。”宋知舟沉声喊了一下她,语调中带着一丝不满,“这事父亲母亲自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的。”
大家?那个大家可不包括她。
“好,”宋隋珠只懒懒地回了一句,再争辩已无意义,“既然她还病着,也不用过来了,阿兄,还是带她回去好好休息吧!”
若真有心,还不如进来给她赔礼道歉,这会儿跪在院子外面,不就是想让众人指责她吗?
“你先好好休息着,等我安抚好了珠珠再来看你。”
宋知舟只放下这一句便匆匆离去了。
安抚?真是个好词啊!
宋隋珠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雪霁初晴,层云渐散。
她一连歇了将近十日,方才恢复了点精神,或许是那日她与宋知舟之间闹得并不愉快,所以这些时日,他只是让人来送些东西,并未亲自过来看她。
也好,她也懒得再去应付他。
“小姐,奴婢知错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降香跪在一边伏在地上求饶道。
宋隋珠倚在窗边,目光落向院子里的梨树,白雪皑皑,挂在枝头,像开花了一般,并未注意房中的人说了什么。
降香原本还打量着宋隋珠的神色,只当她会像从前一般,赶紧扶起自己,还会安慰自己,不敢给自己脸色看,可如今却是当自己不存在一般,全然不搭理,她心下有些慌乱,这些时日她一直被关在柴房里,偶尔有人来给她送些食物和水,纯粹是把命吊着,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惹恼了小侯爷,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可不想再被关进去了。
“小姐,奴婢当时确实是去烧水去了,可是......可是后来云锦阁那边也要水,奴婢就被叫去帮忙了,奴婢确实不是故意的啊,这都是主子们的命令,奴婢也做不了主啊!”降香仍试着解释道。
“既然云锦阁的人才是你的主子,那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找你的主子!”阿桃已愤愤不平地怼了她一句。
降香不满,此时却不敢发作,只继续哭诉道:“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因为照顾大小姐而误了差事,请小姐责罚。”
宋隋珠这才转过头,淡淡地瞥她一眼,“大小姐?降香,这府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大小姐?”
降香愣愣地抬头,目光对视的那一刻她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明明宋隋珠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可是竟多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是从前不曾见过的。
“这......云锦阁的那位才是......”她一时竟摸不准该如何回答。
宋隋珠只轻笑了一声,微微勾起唇角,“说得不错,宋府的嫡小姐确实是住在云锦阁的,阿桃,收拾收拾,我们搬过去。”
“好哇你,你竟敢针对我!”宋景玉早就气得跳脚,“你竟然还敢唆使阿兄惩罚我!”
宋隋珠只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却不搭理,宋景玉那暴戾的脾气却似乎控制不住,上前两步,拳头已经挥了下来。
哪知宋隋珠并未有所动,只是不着痕迹地把脚向前一伸,宋景玉脚下一滑,挥着的拳头竟向另一边而去。
眼看的宋景玉的拳头就要向自己砸下来,珠珠吓得面色苍白,不由惊呼一声,宋知舟哪里还顾得及其它,直接把宋景玉推了一把,一脸紧张地凑上前问着自己的亲妹妹,“珠珠,你没事吧?”
又是满脸怒色,眉宇骤紧,“景玉,你看你在干什么?”
宋景玉倒在地上,痛得委屈,“阿兄,明明是这个小贱人踢了我一脚,我才差点砸到珠珠阿姐的!”
宋隋珠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着,闻言,只是微微勾起唇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你以下犯上,想要打自家堂姐,自己绊倒了,还冤枉别人动手,这理可不是这么讲的!”
她说完,转眸望着宋知舟,“阿兄,今儿你可亲眼瞧见了,景玉堂弟刚才那架势,若不是阿兄出手,怕是义姊今天就被打着了,那一拳头下来,少不得得吐几口血吧!”
宋知舟压着声音,眸光不满地盯着还卧倒在地上的宋景玉,“好好地说着话,怎么就动起手来了,景玉,我看你是真的还想再关一阵子!”
宋景玉哪里还想再被关起来,忙求情地望向珠珠,“阿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珠珠早已泪眼朦胧,捂着自己的心口,喘息道:“阿兄,莫怪景玉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惹得妹妹生气了,妹妹对我不满意,想要借景玉的手来惩罚我,说到底都是我不该回来的。”
宋知舟忙收了神色,温声安慰道:“珠珠,你胡说什么?你能回来我们都很开心,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有多着急吗?还说这样的话来故意气我们。隋珠她......”他停了停,似在思量如何说下去。
“我只是个替身而已。”宋隋珠已接了他的话,“阿兄,想说这句话是不是?”
那声音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
宋知舟一怔,目光中不知多了一抹什么情绪,心口似乎觉得涩涩的,“隋珠,你又何必再提此事?从你一进府你不是就知道了吗?珠珠那时离府了,父亲和我都在升职的关键时期,家中还有几个妹妹,不能因为此事连累侯府的名声,所以也是被逼无奈才让你代替珠珠,可我们从来没有欺骗你,你不是也心甘情愿吗?为什么现在......”
“现在我不还是宋隋珠吗?我依然在顶替着她的身份、她的罪名,你们又有何不满?难道说我只能替她受罪,可侯府女儿该有的权利却是一点儿都享受不到吗?”
宋隋珠静静地继续说道,“借阿兄刚刚说的那些话,那我也想问一下珠珠小姐,那时候你离开京都的时候可有想过你的行为会连累家中长辈及兄弟姐妹?我确实生气,若非因为你,或许我根本就不会遇上你们一家人,也不会遭遇这些事。”
珠珠睫羽一颤,语音不觉颤抖了几分,“阿兄,我......我当时并未想多了,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我只是被骗了,被恶人拐走了,我也不想连累大家的。对不起,阿兄,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大家,我......我就不该回来,不该再活在这世上。”
她忽而哭哭啼啼地说了起来,说到激动处,竟直接站起来冲向了一旁的柱子,得亏宋知舟眼疾手快,一下拉住了她,“珠珠,你这是做什么?”
他从来没有这般生气,眸中压抑着滔天怒火,“这里所有人都可以死,你都不可以,阿兄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说完,他冷冷地盯着宋隋珠,眸中一片森寒,“这下,你满意了?”
宋隋珠愣愣地看着突然发生的这一幕,她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珠珠会这般决绝,她的心情一时跟着起伏,可当看到宋知舟眸中的寒意时,她的心似乎沉到了谷底,手指不自觉地蜷曲在一起,她嘲讽一笑,“我有什么不满意的?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死,我死得,就她死不得,这世上怎么就她的命最金贵?”
“宋隋珠,你不要觉得觉得你替珠珠顶了罪,我们所有人都欠了你。若没有我,你三年前就死在那个风雪夜了!”
他终于道破了这残忍的事实。
宋隋珠只觉得心中一片悲凉,她好不容易振作的精神在这一刻终于被击垮,眸中竟沁出泪来,可她竟生生忍住,瞪着眼睛不让它掉下来,咬着牙关道,“可这三年的救命之恩我早已还了,无论是除去背后的伤疤,还是替阿兄挡的那一箭,以及日夜辛劳地为母亲侍疾,抑或是这次替珠珠小姐去顶罪,难道这桩桩件件还不能抵了那份恩情吗?即便阿兄收留了我,若我卖身到哪户人家做一个丫鬟,凭我做过的这些事,也总能养活自己吧!”
宋知舟早已不知不觉间握紧了拳头,他似乎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感,他看着她如此倔强的模样,既愤怒又心痛,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可是......可是这一次也是阿兄救你回来的啊!若不是阿兄苦苦哀求父亲用了丹书铁券,你或许早已经......”
早已经死了!
宋隋珠知道女子没有说完,她望向女子,见她瑟缩在宋知舟的怀里小心翼翼地说着这些话儿,宋隋珠只觉得可笑。
她有什么资格同自己说这些?毕竟自己之所以差点儿死了也是因为替她顶罪。
“我早已解脱了!”宋隋珠似乎不想再争辩,只是这样回了一句。
望着她死寂的目光,宋知舟只觉得心脏似乎被一只手握住一般,让人觉得窒息、难受,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用那只手不断地撕扯着他的心,此时忽而反应过来,或许他刚刚说的话太重了。
重到再一次刺痛了她,也刺痛了自己。
路上行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这些话若是不想听,就不必在意。”他的声音冷冷的,说的却是安慰之语。
她点点头,“我知道。”
国公府与宋府实则并不远,但中间隔了几条街,加之宋隋珠此时又处于病弱之中,所以走起来极为漫长,一路上,二人就隔着一小段距离,脚步一深一浅、一前一后地走着。
日暮西沉,不知不觉间,竟已到了宋府门前。
陆砚修回过头来,“宋姑娘,宋府到了!”
却微微一愣,他见宋隋珠一步一步小心地踏在他走过的脚印上,心中说不上来多了一丝什么感觉。
宋隋珠闻言,停了下来,见他的目光在自己脚上,随即低垂了眉眼,解释道:“风雪较大,路有些滑,所以......”
陆砚修回过神来,神色缓和了几分,“无事,宋府到了,我就送到这里了。”
宋隋珠张了张嘴,正欲再道谢,陆砚修已抬手阻止,“谢字说多了,可是要用行动来还的。”
“宋姑娘,好自为之。”
说完他正欲离开,许是府内门房听到动静,便开了门,探出一个头来,发现是宋隋珠,随愣了神。
陆砚修眸色又冷了几分,“你们小姐,本官给送回来了,还不去通知你们家主人!”
门房忙转身跑去通知前院的人。
陆砚修看着宋隋珠,眸色多了一丝沉重,“去吧。”
他知道,接下来她还会面临很多复杂的情形。
如此弱小的女子,短短数日却经受了多般折磨,还能这般坚韧地活着,已是不易了。
直到门房返回,她才踏入宋府的大门,随着接引的门房走向前院大厅。
她立在其间,不多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传来,华阴侯宋博远和他的妻子宋李氏漫步走进大厅内。
一进屋,宋李氏神色多了一丝不自在,脸上硬挤出一个笑容来,“今禾,快,让娘看看你。”
随即加快几步,走到宋隋珠面前,似是一脸关切的望着宋隋珠。
“母亲。”宋隋珠客气而疏离地行了一个礼,曾经那份对于亲情的期待早已没了,如今她只想借着宋隋珠这个身份好生活着罢了。
“父亲。”她继续对着走上主位坐下的宋博远行礼。
宋博远脸上并无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回来了就好。这些时日,好生在府里待着,就不要外出了。”
“听说是陆砚修亲自送你回来的?你没与他多说什么吧?”他一边喝茶一边审视着面前的女子。
宋隋珠摇了摇头,“陆大人与我并无什么交流。”
宋博远放下手中茶杯,嗯了一声,“那陆砚修不过就是陆相府中的一个私生子而已,你少与他有过多牵扯。”
宋隋珠点点头,并未多言,关于陆砚修,她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他是当朝宰相的孩子,曾是太子殿下的伴读,如今在大理寺任职。
其它的就不知道了,毕竟这三年她基本不外出。
大厅一时又安静了下来,宋李氏随嗔怪地看了宋博远一眼,“孩子刚回来,说这些做什么。”
宋博远随起身道,“罢了,你们母女俩说会儿话吧。”
说完便离开了,独留下了宋李氏与宋隋珠二人。
宋隋珠原本就不指望他能关心自己,对于这个“父亲”,她一向是尊敬的,可直到这次他们让她去顶罪时,她才明白这三年所谓的亲情,都是虚假的。
“这些时日,辛苦你了。”宋李氏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道,“娘知道你受了诸多委屈,你放心,娘和你父亲、兄长都会补偿你的。”
宋隋珠没有错过宋李氏看到自己手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嫌弃,所谓的关切是真,可看着她这副落魄的样子,却又只会觉得自己登不上台面,就像从前每次她讨好般地替宋李氏捏脚捶腿,敬茶侍奉,她却只会觉得自己像个丫鬟一般,全然无视自己的一片真心。
所以宋李氏才会迫不及待地说,“快,送小姐去洗漱!”
怕是这副脏兮兮的模样确实惹人生厌吧。
可面对消失三年后刚回府一脸落魄的亲女儿时,宋李氏的眼中除了心疼就是难受,可如今对着自己,却竟然嫌弃。
难道她忘了自己是因为谁才会受这么多罪吗?
宋隋珠心底只觉得从前得自己是有多傻,竟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捂暖他们的心,成为宋家真正的女儿。
她曾有无数次的期待,可一次次她的希望落空,到如今她终于看清这一家人的面目。
只是她面上没有多说,她现在十分难受,身子似在发热,头脑昏昏沉沉的,确实需要收拾一番,好好休息,所以她暂时也不想与他们对峙什么,可他们并不想这般放过她。
“隋珠,你回来了!”宋知舟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在眼前,他面上露出一丝喜色道,仿佛真的为她的归来而高兴。
可宋隋珠只觉得可笑,他那虚伪的面容从前自己怎么就没有看清呢?竟还真觉得他是那世间的谪仙公子,只敢默默地放在心底,虔诚乞讨,神的爱怜。
她只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一句也不愿意多说。
宋知舟却像是意识到什么,眸色极为不善,“你身上的大氅哪里来的?”
宋隋珠只觉得他莫名其妙,自己回来了,这副落魄的样子不曾惹他注意,可身上唯一一件华服竟然让他怒不可遏,难道在他心中自己就该是那副凄惨的模样吗?
“陆大人送的,他可怜我快要冻死了,所以送了这件大氅,还亲自送我回来。”她故意这样说着,是为讽刺这一府邸凉薄的人。
“陆砚修?”宋知舟脸色一沉,“景玉呢?你怎么没有跟他回来?我让他去接你了!”
宋隋珠目光凉凉的看着他,“我在国公府外等了许久,并无一人前来,阿兄,你可还记得你那日说过什么?”
宋知舟的面色变得有些僵硬,却仍试着想掩饰,“我......我确实走不开,而且我已经让景玉去接你了,你多等一会儿,或许你们就遇上了。”
他苍白的解释只会让宋隋珠心中更多了一丝怒火。
多等一会儿?他难道不知自己的凄惨吗?
若是真的有心安排人,又怎会不知时辰?
“阿兄,既然承诺的事情做不到,以后就不要随意许诺了!”她只是淡淡说道,原本,她对他就再无情谊可言。
“隋珠......”宋知舟喃喃。
“姐姐莫怪阿兄。”一阵咳嗽声后,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浅蓝衣服的女子出现在视野内,面色苍白,似是随风飘摇的柳枝。
“都怪我不好,阿兄本是亲自来接姐姐的,只是因为我生病了,所以阿兄才不得不留下来照顾我。”
宋隋珠知道,眼前这个与自己长相相似的女子才是这个名字的前身,她说着这些话儿,无非就是为了证明她在宋知舟心中比自己更重要。
可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珠珠,你还病着,怎么出来了?快回去休息。”只见宋知舟和宋李氏皆是一脸心疼,忙走过去扶住她。
“我怕姐姐误会阿兄,娘、阿兄,我没事的,你们莫担心。”说完又咳嗽两声。
二人目光更加心疼她了,连带着看向宋隋珠时都多了一丝不善。
宋李氏不客气地道,“今禾,你妹妹还生着大病,娘知道你委屈,我们又不是不管你,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让大家都伤心呢?”
宋隋珠闻言,心口只觉得闷闷的,像是有一块石头堵在心头,虽说她并不奢望他们的情感,可听到这种倒打一耙的语言,更觉人心千奇百怪,难以言语。
没犯错的是她,受苦受累的也是她,到最后反倒是她错了?
可此时她顾不得其它,宋隋珠迫使自己冷静,只盯着面前的女子道,“今禾,母亲说你错了,你听到了吗?今后再说话莫要说这些挑拨之言了,免得让大家都不开心。”
宋隋珠只觉自己的世界一片昏暗,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躺在一个破庙的草堆上。
“孩子,孩子!”有人轻轻摇动着她,“快醒醒!”
她睁开眼,眼前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看着她道,“孩子,快......快逃,他们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人的......”
她愣愣地张着嘴,想要问眼前的这人是谁,可她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快,听话,你赶紧走,我已身中剧毒,撑不过片刻,出去也是死,若你带着我,那些人迟早会追来,你便逃不了了。”那个人靠在一边艰难的喘着气道,明明自己嘴里不停地流着鲜血,关心的却是她的性命。
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人要害我们?他们究竟是谁?是宋府的人吗?
她想她要死了,终归要问个明白,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急得舞动着手指,可仔细一看,这是一双娇小的手,竟还是个小孩子!
自己究竟是谁?
“逃?逃到哪里去?你们哪里也逃不了。”一个狞笑的声音传来,几个黑衣人闻声走了进来。
一刀便刺中了自己面前的身影,她吓得想要尖叫,却仍是发不出声音。
“跑!”那人死前只留下这样一个字,腥红的眸似是不甘。
她奋力地想要逃走,还未走远,一刀划了过来,她跌倒,后脑勺也撞在了破庙的案桌上,她就这样昏昏沉沉进入了一片黑暗。
“可怜的小丫头!”
是老乞丐的声音,她有些激动,想要睁眼,那是她记忆中的救赎,她的乞儿生涯中唯一的温暖!
“爷爷~”
眼角无声无息地流出两行清泪,多日以来,她那强撑的坚强在这一刻如同一颗破碎的琉璃,彻底四分五裂,她放肆地纵容着自己的泪水无声地流下。
“不要离开我,带我走吧!”她乞求着。
老乞丐似是叹了口气,“傻孩子,要好好活着呀!”
说完那慈祥而温和的声音也随着风渐渐消散。
“不要走!不要走!”她发了疯地想要留住他,她挣扎着,奋力地睁开眼睛,打破了这无边无际的黑暗。
手中感受到一丝暖意,耳边是温和而又熟悉的声音,“我不走,我会陪着你的!”
他的嗓音带着一丝儿沙哑,是那样难过而又心痛。
宋隋珠似是意识到什么忽然醒过神来,灯火辉映,床幔轻舞,她微微转眸,如玉似的面庞印入了眼帘,憔悴的面容上挂满了担忧,见她醒转过来,宋知舟的眼中浮现一丝喜色,“隋珠,你醒了。”
宋隋珠没有回应他,只是眸光转向了自己那只被他握紧的手,他似是愣了片刻,随即缓缓松开了,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放入锦被中。
“做噩梦了是不是?阿兄在这陪着你,莫怕。你昏睡了两天了,可要起来吃点东西?”他温温柔柔地说着,嗓音似流动的清泉一般动人心弦。
可听在宋隋珠耳里,却总能想到那日牢狱里的情形。
温柔刀,刀刀要人命。
她想开口,嗓子却疼得慌,“桃花巷的那群孩子如何了?”
宋知舟眼睫一颤,眸子里似是闪过一丝不安,他知道他那日的做法必是伤了她的心,她是如此在意那群孩子。
那日,她被大理寺带走前,她也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阿兄,我此去后,万望你一定照顾好济安堂的那群孩子。”
可自己却不得不用他们要挟她。
“济安堂最近新请了武艺师傅,将来这些孩子也不至于沿街乞讨,都能混口饭吃。”他的面上挤出一丝安抚的笑容,“隋珠,他们都好好的,等你养好病,我带你去看他们。”
听到他们安好,宋隋珠安心了不少。至少,听着宋知舟话里的意思,他并没有真的伤害他们。
“我让府医调制了活血化瘀和养肤的药,阿桃会帮你日日涂抹,很快,这些痕迹都会消失的。”
她的脸色忽而一白,整个人也忍不住颤动了一下,指甲嵌入肉心,记忆深处的一股痛感迅速走过全身。曾经他也说过这些话,那时她刚入府,他们说宋家娇生惯养的女儿身上怎么能有那么一道长长的刀疤呢?为了让她更像宋侯府的真千金,他们竟生生地剜去了她后背留下的那道长长的难看的刀疤。
那数十日的疼痛还让人如此难忘,她忍不住转眸看向面前的男子,如玉似的面庞上带着一丝和煦,可他的心却那样残忍。
是了,他们又怎会知道她的痛呢?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合格的宋家嫡女,而如今,真的回来了,她这个假的本来就该退场了。
可她已经生死场上走了一遭,他收留她的恩情,她早已还了,可他们欠她的呢?
“前几日,母亲还特意去寻了一根百年人参,原本是给珠珠用的,母亲知道你病得厉害,所以让人拿过来了,等你好些了,再让阿桃炖给你喝。”
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宋隋珠偶尔敷衍的嗯声回应。
宋知舟似是看出了她的敷衍,他的眉眼间多了一丝黯然,“隋珠,你是不是还在怨阿兄?”
室内一时寂静无声。
难道自己不该怨吗?宋隋珠想着,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无端的祸事却找上了她,她甚至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死得不清不白。
“阿兄知道前段时日委屈了你,等过些时日你休息好了,阿兄便带你出去散散心。我都听阿桃说了,景玉那个不成器的又跑来找你麻烦,我已经罚他这一个月不准离开院子。还有降香这个刁奴,你生病了她人却不知道哪里去了,昨儿个我已让人把她绑了关在柴房里,她毕竟是你的丫鬟,看你想如何处置?以后这府里谁再敢欺负你,你来找阿兄,阿兄会帮你出头的!”
闻言,宋隋珠抬起眼睫看着他,眸色清冷,“若那个欺负我的人就是阿兄你呢?”
宋知舟神色发紧,一时怔然。
宋隋珠无声地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是我说笑了,多谢阿兄这两日的照料。降香的事,我会自己处理的,有劳阿兄了。另外,我想找阿兄要一件东西。”
宋知舟本觉得有些压抑的心情忽而雀跃了几分,她还愿意寻求自己的帮助,看来还没有太过生气。
“你想要什么?只要是你喜欢的,阿兄都为你寻来。”他展颜说着。
“阿兄可还记得我曾经送过你一块柱状的玉佩,可否将它还给我。”
宋知舟那原本期待的目光瞬间凝滞,黑眸微沉,“隋珠,阿兄已经这样低声下气了,你还要阿兄如何?”
你看,不过是让他还个东西,他竟觉得他委屈得不行。
宋隋珠微微转眸,懒得看他,“阿兄说笑了,只是我忽而想起这玉佩与我身世有关,人总有来处,还是想留在身边做个纪念罢了。阿兄若在意,改日我再寻了别的礼物送给阿兄,这玉佩便还我吧。”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定定地看着他,似是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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