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青瑶贺盛年的其他类型小说《将军冲喜纳贵妾,和离全家悔断肠谢青瑶贺盛年小说》,由网络作家“皮皮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什么?”月嬷嬷险些没反应过来,怀疑是自己耳朵出错了。贺将军没事?怎么可能呢。方才在府中,太医亲自诊断过的,贺家夫妇更是哭的快成泪人了,更别说郡主那满脸悲恸的模样了。谢青瑶一扫哀容,淡淡出声,“贺盛年在外三年,早已经有了新欢,如今那女子已经怀孕三月,他做这出戏是为了以冲喜的名头将人迎进府中。”毕竟当初贺盛年曾当着太后的面立誓,这辈子要与谢青瑶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他想纳妾,根本是无稽之谈,这也是秦氏为何要特意叮嘱她别去太后面前多言的缘由。让祖母知道了,哪怕他当真明天就要死,也绝不可能让纳妾之事成真。“什么?!”月嬷嬷震怒,“他竟然如此欺辱于你,老奴这就找他们算账去。”谢青瑶拉住月嬷嬷,“嬷嬷且慢。”她望着虚空,眼前是前世的桩桩件件,“...
《将军冲喜纳贵妾,和离全家悔断肠谢青瑶贺盛年小说》精彩片段
“什么?”
月嬷嬷险些没反应过来,怀疑是自己耳朵出错了。
贺将军没事?
怎么可能呢。
方才在府中,太医亲自诊断过的,贺家夫妇更是哭的快成泪人了,更别说郡主那满脸悲恸的模样了。
谢青瑶一扫哀容,淡淡出声,“贺盛年在外三年,早已经有了新欢,如今那女子已经怀孕三月,他做这出戏是为了以冲喜的名头将人迎进府中。”
毕竟当初贺盛年曾当着太后的面立誓,这辈子要与谢青瑶一生一世一双人。
所以他想纳妾,根本是无稽之谈,这也是秦氏为何要特意叮嘱她别去太后面前多言的缘由。
让祖母知道了,哪怕他当真明天就要死,也绝不可能让纳妾之事成真。
“什么?!”月嬷嬷震怒,“他竟然如此欺辱于你,老奴这就找他们算账去。”
谢青瑶拉住月嬷嬷,“嬷嬷且慢。”她望着虚空,眼前是前世的桩桩件件,“这件事,我要亲自处理。”
她要贺家满门抄斩,要贺盛年一无所有,更要安琳儿......血、债、血、偿。
“郡主。”月嬷嬷察觉到她周身迸发的恨意,担忧的握住她手背。
这些年,郡主到底在贺家经历了什么?
谢青瑶收敛好情绪,朝月嬷嬷安抚的摇摇头。
车架很快停在宫门前,谢青瑶拒了月嬷嬷提前备好的肩舆,硬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朝慈宁宫走去。
她说自己如今既然已经下嫁贺家,就该遵守规矩。
月嬷嬷心疼地直抹眼泪,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深宫内苑向来没什么秘密可言,不过盏茶时间,谢青瑶入宫的消息便长了翅膀似的传遍整个皇宫,而她形容委顿、像是刚刚大病一场的模样,也传进了各宫主子耳中。
联想到今日刚刚归朝却重伤昏迷的贺盛年,大家心中都有了数。
等谢青瑶到了慈宁宫,里头伺候的人已经早早候在外面。
他们看着谢青瑶如今憔悴消瘦的模样,纷纷抹起眼泪,从前郡主在慈宁宫时,向来是金尊玉贵的养着,哪会吃这等苦头。
谢青瑶朝琴嬷嬷笑笑,“琴嬷嬷,祖母呢?”
琴嬷嬷低声道,“太后正在屋里歇着呢。”话落,她无奈道,“说是歇着,其实是跟郡主你赌气呢,你进去后好好哄她两句,便也过了。”
她侧身推门,又担忧道,“郡主有什么话跟太后好好说,切莫跟前些年那般,太后心底还是疼你的。”
三年前,谢青瑶不知何故突然被太后申斥,还遏令她闭门思过。
谢青瑶却跟太后大吵一架,放言以后再不用她管,太后气怒攻心,当晚就缠绵病榻,而就在她养病期间,皇上突然赐婚谢青瑶和贺盛年。
虽说他们俩从小青梅竹马,是众人眼中的金玉良缘,可太后却向来不看好这桩婚事。
因此谢青瑶求着皇上隐瞒了消息。
等太后终于听说消息的时候,婚事已经板上钉钉,她震怒不已,彻底恼了谢青瑶,从那天开始再没有搭理过她。
京城里的人都说谢青瑶失宠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上辈子祖母直到死都在护着她。
谢青瑶心底像是被无形大手紧紧揪着,“嬷嬷放心,我晓得。”
她说完,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
屋内燃着安神香,袅袅青烟升起,谢青瑶一眼就看见躺在榻上休憩的太后,她看着似乎比从前苍老了,眼角眉梢好像都挂着倦怠。
谢青瑶走过去,缓缓蹲下身将脑袋靠在太后胳膊上。
“祖母。”及至此时,谢青瑶心底翻涌的恨意、怨憎全化作了委屈,她眼泪簌簌而下,“瑶儿不孝,回来看您了。”
原本躺着没有动静的太后悄然睁开眼。
她原先就是在装睡。
谢青瑶进宫的消息早就传进她耳朵里,太后挂念她多年,哪里还睡得着,她也气恼这丫头的倔,索性借口休憩想着晾晾她。
可那眼泪落在她手背上的时候,灼灼热意简直要烫进她心里去。
“没良心的东西,你还知道回宫!”太后哽咽着骂出声。
谢青瑶低头认错,太后看着当初捧在手心里珠圆玉润的丫头,如今竟然瘦的身形伶仃,再多责备的话也骂不出来了。
她拉住谢青瑶的手,“你且放宽心,回头哀家就下旨广招天下名医,到时候必能治好你夫婿。”
听到祖母直到此刻也还是先关心她的事情,谢青瑶心底更是被揉成一团。
她摇摇头,将贺家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听得太后连连震怒,恨不能当场下旨杖杀了那对狗男女。
谢青瑶好说歹说总算是将其劝住。
但离宫前她跟太后讨要了月嬷嬷跟着,月嬷嬷跟在太后身边多年,除了操持事物是一把好手,更要紧的是她还会药理,后面的计划少不得要她帮忙。
太后哪有不答应的,不仅如此,还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消息传出去,众人便知道谢青瑶又复宠了。
众人如何想的,谢青瑶并不关心。
她出了慈宁宫立马就去了御书房给皇上请安,在里面约莫待了一刻钟,这才告退出宫,等回到贺家已经是天色擦黑。
秦氏迫不及待的叫人喊她过去,刚要询问她是否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却在看见谢青瑶身后的月嬷嬷后卡住了。
“瑶、瑶瑶,月嬷嬷怎么跟你回来了?”她隐约觉得事情有些失控。
月嬷嬷主动上前回禀,“贺将军重伤昏迷,太后心疼郡主,特命老奴过来陪着,日后便要叨扰了。”
秦氏没想到半路还能杀出个程咬金。
可这是太后的人,她哪敢说半个“不”字,只能讪笑道,“月嬷嬷哪里的话,太后挂念瑶瑶,是我们的福气。”
月嬷嬷唇角微勾,眼底没什么情绪,“听说府中打算给贺将军纳妾冲喜?”
秦氏脑袋“嗡”的一声,煞白着脸抬头,她没想到谢青瑶居然会将这件事告诉太后,以她的性子,不应该担心太后怪罪贺盛年将其死死瞒住吗?
她怎么回事,脑袋被驴踢了不成?!
“什么?”月嬷嬷听到他们的话语,做出震惊的表情。
她立刻追问着,完全不给贺盛年开口的机会:“少了多少银子?若是数额巨大,那我们现在就可以报官了!”
“一万金!那可是足足一万金!”秦氏没听明白是个圈套,张嘴就来,愈发怨恨的瞪着靠在贺盛年怀里的谢青瑶。
月嬷嬷将这些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她眉眼冰冷,还带着一丝怨怼。
她们家小郡主在皇宫的时候,从未曾因为金银俗物而发愁。
对于皇室众人而言,银子不过是一笔数目罢了,若是能够还得人真心高兴,那就算是付出再多也无所谓!
“那是商行有事情来这里支取的,娘,他们听了我的命令,我们贺家难道还缺这些银子不成?”
贺盛年气的有些头疼,立刻开口阻止着。
他们表现得越是富裕,太后到时候能够给出的银子就越多。
若是再让秦氏纠缠一番,别说是从太后娘娘那里搞到银子了,他们不赔钱就罢了。
他也没想到周数居然有这样的胆子,他都已经说明白了,结果这些只顾着眼前利益的小人还敢过来拿走银子!
“我们不缺吗?”秦氏顿了片刻,才不免有些纠结的问出了这句话。
贺家处处都漏风,以前还能够借着谢青瑶手中的银子撑一撑,谁知道她手里也没多少金银,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当然不缺了,月嬷嬷,青瑶的身子有些不舒服,你还是先扶着她回去休息吧。”贺盛年立刻开口,直接把谢青瑶推了出去。
他这样随意的举动,明显是把谢青瑶当做一个不重要的货物。
好在,现在谢青瑶已经完全不在意他的举动,神色平静且傲气的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里。
“月嬷嬷,既然将军府不缺银子,那咱们正好一起出去买些新的首饰衣衫,我身上的这些已经是旧年之物了。”
谢青瑶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心里本就郁闷的想要吐血的秦氏被儿子的眼神制止,等到她们走远了一些,才迫不及待道:“你疯了不成,咱们府中哪里有银子了?”
那些贼人抢走一万金,若是这几日没有东西填补上来,那他们全家最近都要考虑喝西北风了!
“娘,太后给郡主准备的嫁妆,足足有二十万金。”
贺盛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彻底压垮了心中不满的秦氏。
她的郁闷一扫而空,瞬间眉开眼笑:“那银子在哪里呢?”
这下,不自然的变成贺盛年了,他勉强的咳嗽了一声,低低的开口道:“还在太后娘娘的宫中。”
“没到手的东西,就算不得是我们的,你此刻让她打着将军府的旗号在外面招摇,到时候我们哪里有银子能够付得起?”
秦氏的笑意消失的干干净净,极其犀利的追问着。
太后就算是给谢青瑶准备了一座金矿,那也要能够挖出金子才算是能用的。
除了他们这些人的话以外,一点银子都没有,那都是子虚乌有,做不得真的东西!
“要不了几日,我便能够让太后把这些东西还给我们的。”
贺盛年冷哼一声,言语里却带着几许笃定。
此话一出,秦氏自然是不愿意相信的。
太后在后宫那样的地方尔虞我诈数年,才一步步走上今日的至高之位,当年的那些女人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而如今,太后的眼神更比之前更加老辣。
听说,就连陛下有时候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都要去找太后娘娘商议呢,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地给贺盛年银子?
“她自然不会给我,但有谢青瑶在,便不会遇到问题的。”贺盛年说着,黑眸里便带着几分笃定,还有一丝鄙夷。
无论如何,太后年纪都大了,这样的人心肠软,只要谢青瑶在她面前一哭二闹三撒娇,总能够制住太后的!
“你若是能做到,那就做吧,府内这些日子的开销怎么办?”
秦氏听着他勾勒的美好未来,冷哼一声,却把如今的危机摆在了眼前。
“娘,那就烦请您变卖一些嫁妆,暂时撑几日,等到那些钱财到账,我一定双倍给您填补上去。”
贺盛年说的笃定,仿佛已经拿到了这些钱似的。
他在战场磨炼了那么久,又在安琳儿的帮助下,几次带领军队取得胜利,难道还比不上那个老婆子慧算计?
“还要我自己倒贴?”秦氏的表情顿时就变了,有些不快,但在思虑片刻以后,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大不了,她再把谢青瑶的首饰变卖几件呗。
反正那些小玩意儿,谢青瑶自己不需要,也用不上!
正被念叨着的谢青瑶这会儿已经出现在了首饰铺子里,眼前琳琅满目的东西,看着就让人眼花缭乱。
“夫人,您不如来这里看看?”铺子的其中一个侍女笑着开口,领着谢青瑶转到了另外一侧。
那些黄铜簪子看上去极其的精致漂亮,但还是改变不了其本质,黄铜永远也不可能变成黄金。
这个侍女也是好心,谢青瑶身上穿着不合时宜的服装,都已经是前几年流行的款式、布料了,八成是别人卖出去的旧货物,其本身的价值又大打折扣。
更何况,谢青瑶身上的视频也不大珍贵,素银的簪子,唯有头上那颗珍珠头饰看上去才显出一丝贵气。
“不必,我既然来到这里,就要去那边买东西。”谢青瑶苦笑一声,才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
她跟着过来,是以为这里还会有什么好东西。
曾经,她跟在太后娘娘身边时,京城最好的玩意儿都要先过了她的眼。
她随便的衣服首饰都足以引领京城的风向,许多人争相模仿。
谁又能想到,曾经的天之骄女,能够沦落到这一地步呢?
除了那次发疯一般的乱买了一堆东西以外,谢青瑶便没有出过府邸,就连京城贵女们举办的宴会,她都很少参与。
还有往日的那些姐妹,渐渐地关系也淡了。
“那里的东西,随便一件就几百两白银了,上千两也是寻常。”
侍女好心的开口解释。
可另外一道尖锐的声音却响起:“哟,咱们堂堂郡主,如今已经沦落到看这里的低劣的货色了?”
声音响起的瞬间,在场所有人纷纷扭头看去。
只见原本应该在床上重伤昏迷的贺盛年竟神奇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只不过面色苍白,是由小厮扶着过来的。
谢青瑶见状,心中冷笑,他还真是在乎安琳儿,一听说她有事都顾不得装昏迷了。
这样也好,只有贺盛年足够在乎,日后她送安琳儿去死的时候,他才会足够悲痛。
“年儿?”秦氏有些没反应过来,不是说好要装昏迷的吗,怎么......她猛地反应过来,狠狠看向安琳儿。
肯定是这贱人趁机叫丫鬟去通风报信了。
安琳儿劫后余生,后背生生惊出层冷汗,她看向贺盛年下意识就想喊人,但是被他一个眼神暗暗阻止。
她咬住唇,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盛年!”谢青瑶一声惊呼打断了他们的对视。
贺盛年循声回头,就看见她站在不远处,一身浅碧色的长裙穿在身上衬得她瘦削单薄,眼底莹莹含泪的模样,实实在在的戳中了心底的柔软。
他是喜欢谢青瑶的,从小长大的情分岂是说没就没,但他同样不能辜负琳儿。
征战三年,是她陪在自己身边,跟着她出生入死,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所以只能暂时委屈谢青瑶了。
思及此,贺盛年朝谢青瑶露出抹笑意,“瑶瑶,我回来了。”
谢青瑶啜泣出声,她快步走到贺盛年面前,很快又止住脚步,“盛年,我还以为你要醒不过来了。”
贺盛年朝她温和的笑道,“怎么会呢,我答应过你,要回来陪你去明春楼看戏的。”
他说着,朝谢青瑶张手。
谢青瑶没动,她怕自己再上前半步就会忍不住心底恨意,前世今生,她都恨不能将抽骨扒皮,送进阿鼻地狱!
她掩去情绪,庆幸道,“幸亏你醒的及时,否则爹和娘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人糊弄。”
贺盛年来的路上已经听完前因后果,但这会儿还是装作茫然,“怎么回事?”
月嬷嬷直接上前将整件事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然后淡淡看着贺盛年,“贺将军,此事关乎郡主和贺家血脉,你应当知道该如何处置吧?”
贺盛年心头一紧,抬眼间已经有了想法,“此事按说应当严厉处置这女子,但......”他话锋一转,“她刚进府,本将军便从昏迷中转醒,说不得真是她起的作用。”
秦氏闻言,顿时知道自家儿子心意,于是也跟着为难起来,“年儿说的有理,若真是如此,那随意打杀了这女子难保年儿不会出事。”
贺盛年道,“但她故意隐瞒怀孕之事罪不可数,要不这样,暂时先拨个破旧的院子安置她,等确定我身体无碍再行处置。”
秦氏道,“我看可以,到时候派些人看着,保管她生不出事端。”
母子两人一唱一和,直接将安琳儿的去留和贺盛年挂钩。
这会儿谢青瑶若是强行要处置她,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月嬷嬷眼底涌过怒气,她刚要说话,就被谢青瑶暗中压住,她侧目看去,就见自家郡主面露犹疑之色。
她说,“母亲说的有道理,那就听你的,先将人安置在府中吧。”
秦氏没想到事情这么顺畅就能过去,她长松口气,“好,那这事儿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你今天也累了,赶紧回去好好歇息。”
谢青瑶面上露出疲惫,她朝秦氏点点头,随月嬷嬷回院子去了。
今晚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谁都没有想起来贺盛年和谢青瑶这对夫妻应该同住。
秦氏将安琳儿安置在府中最偏远的院落,这边常年无人居住,院子也破旧的很,哪怕她临时叫人打扫过,也只是看看能住人的状态。
安琳儿被抬进院子,府医匆匆过来替她保胎,但最终还是摇着头出门了。
她躺在床上,摸着平坦的腹部,眼泪不由得顺着眼角滑落,“阿年,孩子,我们的孩子......”
贺盛年坐在床边,面色沉痛的握着她的手,“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当务之急,是先好好调养身体。”
安琳儿心底悲愤,将这次的事情记在了谢青瑶头上。
要不是那个女的推三阻四,她早该好好地在院子里养胎,思及此,她哭着道,“都怪她,要不是她我们的孩子也不会出事,阿年,为我们的孩子报仇!”
贺盛年原是不忍心的,可看着安琳儿如此悲切的哭着,也不由得软了心肠。
“好,明天我就给你出气。”他说。
只是对谢青瑶小惩大诫一下,对她造不成什么损失,也能安抚好琳儿。
......
隔天。
谢青瑶难得睡了个懒觉,才刚刚起身梳洗,就听到外面隐隐传来动静,没过片刻,月嬷嬷推门进来。
她面色凝重,“郡主,前院出了些乱子,他们遣人想叫你过去一趟。”
谢青瑶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簪子,起身道,“走吧,过去看看。”
月嬷嬷提议说,“不如你再拖延片刻,等奴婢先去前面探听了消息再说。”
“不必。”谢青瑶缓声道,“我知道他们所为何事。”
如果不出意外,是冲着她嫁妆来的。
前世贺盛年在军中的时候,曾暗中挪用将士们的抚恤金万两之多,用作给安琳儿当聘礼,因为他说安琳儿是个孤女,自己要给足她安全感。
他本想回府后再将银子凑足添补回去,没想到贺家早就是个空架子,多年来都靠着谢青瑶的嫁妆过活。
贺盛年没了办法,索性将主意打到她嫁妆上。
他联合商户,伪造自己欠债的假象,口中的说辞是军情紧急,所以迫于无奈征调了他们的粮食,但总归不能让他们承担。
贺盛年满脸愧疚的跟她承诺,等日后封赏下来,必然会双倍补偿。
事实上,她的那些嫁妆最后都成了安琳儿的傍身之物。
谢青瑶眼底晦暗,她刚带着人走到前厅,贺盛年就眼睛一亮,他匆匆上前,“瑶瑶,你嫁妆何在?”
“您若是不提,我倒是忘了,之前我便有许多东西都交给了您暂为存放,这些日子,我缺钱了。”
谢青瑶主动说着,眼中露出一丝无辜的渴望。
她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本就是天经地义。
就是不知道秦氏能不能给的出来了,想到这里,谢青瑶神色晦暗,又带着一丝攻击性。
等到秦氏看的时候,那些情绪便又被她压了下去。
“你的那些东西,我自然都是在好好存着,等着过些日子给你或是你的孩子。”
秦氏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将话题转移,还挑小姑娘必会害羞的东西。
为的,就是转移谢青瑶的思绪。
可,经历了那么多的谢青瑶早已经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生儿育女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再成为她的桎梏。
“生子的事情还远着呢,但我最近便需要银子,这些好东西,可都是公主赏赐的。”
谢青瑶抢过贺婷婷手中的那些首饰,一一放好。
在她露出不满的神色之前,便开口训斥:“ 这是福光公主特地送给我的东西,你有几个胆子把东西拿走?”
在谢青瑶为了贺盛年而在京城销声匿迹以后,满京城的贵女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福光公主。
她是帝后嫡出的女儿,本就是被千娇百宠着长大的,行事肆意,更不会顾忌别人的脸面。
昔日里,便有一个贵女只因为戴了与她一模一样的发饰,便被她生生毁去了容颜!
贺婷婷的手一哆嗦,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既然知道自己没福气碰这些东西,便老实些,否则,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
谢青瑶低声开口,黑眸里却带着几分警告。
秦氏的眼珠子却在滴溜溜的转着,带着遮掩不住的算计。
毕竟,一开始,他们愿意接受谢青瑶,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她的身份能够让将军府更上一层楼!
若是尚公主,那贺盛年便没有高升的机会了。
娶了这位郡主,既能够得到太后的青睐,还能继续青云之路,这本是好事一件。
谁知道谢青瑶在成婚以后便闭门不出,等到贺盛年离开,便更沉闷。
除了她背后带来的那些嫁妆,贺家便不能占什么便宜!
这对于秦氏而言,是极其恼怒的,她想要的,可是借着郡主的声势,为儿子打通京城的人脉。
好在,最近贺盛年回来了,这昔日的锯嘴葫芦不仅知道想法子讨好太后,更知道学会去外面交际了。
虽迟了几分,却不失为一件好事。
“瑶瑶,你也不必吓唬妹妹,若是有帖子,你带着妹妹一同出去走走,反而是好事一件呢。”
秦氏收敛心思,主动握着谢青瑶的手,眸光中还带着几分温柔,俨然是打定了主意,让女儿同她一起出去走走的。
贺婷婷脸色难看的哼了一声,摇头拒绝了。
她可不想跟着谢青瑶一起出去,每次都要自己费心交际,难受死了!
即便是她已经尽力用一些值钱的物件,但对于真正的贵族来说,这些东西算不得什么。
“我如今只有这些素衣,首饰也是市面上的通俗之物,哪里还有颜面去与人应酬交际?”
谢青瑶知道秦氏想要什么,她随手扯了扯衣角,满不在意的开口。
要知道,以前的谢青瑶可是这京城权贵之中最为闪耀的新星。
可成婚以后,她便再不曾出去过。
“不如......我给你找些好料子,做些新衣服 ,正好盛年回来了,有许多事情都是需要你这个主母跟着一起张罗的。”
秦氏一想到自己即将拿出去的东西,便觉得心如刀绞,一时之间,心底甚至有微妙的恨意浮动。
可她如今所做的,不过是把本属于谢青瑶的东西还回去罢了!
谢青瑶勉强的点了点头:“记得送到绸庄,那里的师傅做出的衣服才算有几分模样,我平时不大出门也就罢了,既然要出去,总要做的最好。”
秦氏的心尖都在发颤,绸庄,乃是京城最好的制作衣服的地方,其中的工匠,与宫中的那些绣娘比起来都不逊色,也有一衣千金的说法。
“若是没事,那我便先回去休息了,这几日总觉得精神不大好,不会是府中来了什么小人,与我相克吧?”
谢青瑶又故作倦怠的揉了揉眉心,刻意说出这种话。
既然贺盛年假借鬼神之说,能够请来安琳儿,还想把人纳入府中。
那她也能够用同样的话术。
秦氏咬了咬牙,却因为她这话,心底种下了怀疑的影子。
自从安琳儿来到府中,她们想做的事情都未曾成功,这也就罢了,还害得她额外的送出去好大一笔银子!
一想到这些事情,秦氏的心中便发颤。
“看来,过些日子,也该请一些法师来这里驱逐妖孽了,郡主的身子为重,老奴先扶您回去休息。”
月嬷嬷立刻过去搀扶着谢青瑶,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宫中的大法师法力深厚,他们所说的话,便是陛下都深信不疑!
“我没事的。”等到了无人的地方,谢青瑶才笑着摇了摇头,她挑眉看这安琳儿休息的地方——
一个不怎么打扫过的偏僻的院落。
原本应当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住在这里,可是却有许多奴婢带着各色珍贵之物从那边走了过来。
她们俨然没想到会这般凑巧的遇到谢青瑶,纷纷行礼,低垂着脑袋。
“如此稀罕的夜明珠,应当是本郡主嫁妆之中的物件吧?”
谢青瑶随手拿了起来,语气却是冷冰冰的,不带有半分感情。
“郡主恕罪,奴婢们都只是听从老夫人的吩咐,才把东西送过去的。”
一众丫鬟们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月嬷嬷眼底也有一抹不满,她本以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曾想到,他们竟然能够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
拿着郡主的东西去给外面的小娼妇脸上贴金,她见过郡主的屋子,里面已经没什么值钱的物件了!
“你们何罪之有?”谢青瑶冷冷一笑,却不知道是在训斥谁,眼底只带着几分冷意,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小院。
“既然有人如此诚心对她,那我也该去看看,究竟是那个下贱的奴才,有这样大的胆子!”
“我正要向夫君要银子呢。”谢青瑶压住眸中的暗色,低低的开口道:“这些日子,府内上下全靠我的金银撑着,如今......”
她说的断断续续的,又忍不住叹气。
如此姿态,让贺盛年眼底略过一丝惊诧,忍不住道:“怎么可能?”
当日她嫁入贺家的时候,十里红妆,极为富丽堂皇。
太后对谢青瑶一向偏宠,怎么可能会让她委屈?
“夫君也知道,我那时候与祖母闹了矛盾,我家中并无依靠之人,嫁妆也几乎都是祖母安排的,她不愿意给,难道要我不嫁给你吗?”
谢青瑶说的合情合理的,眸光中更添了一丝委屈。
她素白的手指紧扣着掌心,压抑着心中喷薄而出的恨意。
想要盘算她的嫁妆,做梦!
贺家这些年花费了她不少金银,她权当是为彼此数年的情谊殉葬,往后,这一大家子吸血虫休想从她手中拿走一文钱!
“当然不是,只是你的十里红妆,这就不剩什么了?”贺盛年按捺不住,撕开了自己的假面一角,眼神急迫。
他要给安琳儿体面,自然要给她足够的金银。
“十里红妆都是虚抬,再加上这些年爹娘也花费不小......”谢青瑶说的犹豫。
她是郡主,从小被太后捧在掌心中疼爱着长大,说句不夸张的话,她从小的待遇与皇伯父都是一模一样的!
可来到这里以后,过得还不如寻常的世家小姐,还要节衣缩食,尽量把好的送给贺家二老。
成婚三年,谢青瑶不曾做一件新衣,太后为她准备的那些布料也被秦氏搜刮走,填补给自己的女儿。
就连珠宝首饰也是有借无还。
“难道你现在一点银子都拿不出来吗?”贺盛年的语气更重了几分,猩红的眼眸落到谢青瑶身上,语气里满是怀疑。
见他这样,谢青瑶垂眸冷笑,口中却是无比自责的话语,想了片刻才道:“既然夫君没银子,那我去找祖母借一些也好。”
她善用挡箭牌,拿出太后,贺盛年顿时就没了什么性子。
他吃瘪一般的抿着唇,被边塞黄沙吹得发黑的脸这会儿涨的通红,再没有了昔日那样的好容颜,虽多了几分坚毅,可眉眼间的算计却让谢青瑶厌恶。
“不必了,只是如今借债的商户上了门,我手中却拿不出银子,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同这些人交代罢了。”
贺盛年叹了一口气,继续诉苦。
也就在他话音刚刚落下,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没经过通传,那穿着褐色布衣的男人就大摇大摆的过来了。
他也不在乎贺盛年的脸面等等,伸手就把签订的契约拍在了桌案上。
“贺将军,你不会不打算认账了吧?”周数说着,还忍不住看了一眼谢青瑶,惋惜的摇了摇头。
贺盛年的脸色愈发的尴尬,只得如求救一般的看向谢青瑶。
她必然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如今不愿意拿出来罢了,却不代表他不能逼一把!
“不经通传就擅自进府,来人,直接把上门的贼人打死!”
谢青瑶眼神微动,立刻选择了一个最好的处理办法。
死人永远都不会开口要账的!
周数的脸色变了变,而贺盛年也立刻对着那些人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苦涩道:“青瑶,的确是我欠了他们银子。”
“你这些年在外征战,吃住都在军营之中,有什么需要银子的?”谢青瑶张口询问,说的理所当然,又补充道:“况且,你的俸禄也都在你手中,我们又没拿走。”
贺家还时不时补贴给贺盛年一部分呢,如今他倒是有很厚的脸皮,张嘴就说自己没钱!
“那些银子......”贺盛年早就已经想好要怎么说了,犹豫一番才道:“那些银子都投入了军队之中,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这么快的回来见你。”
说话间,贺盛年还握住了谢青瑶的手,那双黝黑的瞳仁里糅杂着点点深情。
他的视线向下偏移,就看到了她手腕上那一双价值不菲的和田玉镯。
这玉镯都不止万两黄金了!
贪婪的有些灼热的目光,让谢青瑶的心底多了一丝警惕,她暗自冷笑。
贺盛年只看到了她手腕上价值不菲的玉镯,却未曾看到她如今身形消瘦,手腕都细了许多,往日正好能够戴上的镯子,这会儿松松垮垮的挂在手上。
“既然如此,那我再想想法子好了,他用了你们多少银子?”
谢青瑶松了口,周数便迫不及待的把东西送到了她的眼前。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贺盛年假借军需之名,足足捞走了一万两黄金!
这一笔数目,让谢青瑶眼底的震撼更浓,她紧紧的抓住那张欠条,毫不客气道:“夫君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军需,那索性便让我把这张欠条送到皇伯父面前!”
军需装备皇帝会亲自过目,并且让户部与兵部联合办事。
如今政治清明,即便是有贪官污吏,也没几个胆大妄为的,只要这张条子送到皇帝跟前,一切都清清楚楚。
周数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有些着急了,连忙道:“这本是你们贺家欠的银子,几番推辞到如今,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如今得知大将军回来,身子渐渐好了,我们上门来要钱,你们居然还想用陛下作为借口推辞!”
“我们不过是小老百姓,一年辛辛苦苦也赚不到多少银子,难道你们要拖死我们吗?”
他说着,直接坐在了地上,哭天抹泪的。
而身边的那些跟随而来的仆从们也跟着一起嚎啕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哭丧呢。
贺盛年被他们吵嚷着,心却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他摇头道:“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不能够让陛下知道!”
若让皇帝知晓他擅自挪用军饷,事态暴露,对他而言,无异于是死路一条!
“可你是为了朝廷,为了军队才这样付出的,难道不让别人知道你的功绩吗?”谢青瑶忍不住追问,心底却满是鄙夷。
分明是自己做了亏心事,还给自己找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真是不要脸!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