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春桃是我陪嫁丫鬟,这些日子我日日惦记着她们。
“春桃姐姐死了……”我如遭雷劈。
春杏哽着声说了前因后果,原来春桃在我下诏狱那天,想回尚书府求我母亲,被沈清月拦住活活打死了。
裹了草席,扔到了乱葬岗,连一坡黄土都没有。
主院传来刺耳的欢声笑语,铁锈味在口中蔓延开。
夜里,裴少淮来了我的房间。
郎朗少年,功名赫赫,为裴少淮心动也不见怪了。
可我已然没了当年心境。
他冷冷注视着我,“明日,父亲母亲就要归家了……”裴父是礼部侍郎,前年去江南治理水患,裴母也跟着随行。
“你与阿月好好相处,她只为平妻,将军府的主母还是你。”
“还有……诏狱之事莫要告诉父亲母亲,闹着玩的事,就别叫他们忧心了。”
一年前,裴少淮突然说要娶沈清月为平妻。
我无法接受,拿出簪子逼他,兑现成亲时的誓言,说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沈清月哭哭啼啼地来拦我,拉扯间,簪子不小心划破了她的脸。
裴少淮怒不可遏,将我拉去了诏狱反省。
今时今日,我只求解脱。
“将军说的是,我定不会在裴侍郎面前胡言乱语。”
他眉头微皱,不悦地看着我。
“将军,我想求休书一封,回家伺候母亲病榻,如此,沈姑娘也不必委屈平妻之位。”
说完这些,我的心跳到嗓子眼里,忐忑地攥着帕子。
“哐当”,桌上那套漂亮的青花瓷茶具被他一把掀翻。
我吓得抱着头跪倒。
“沈清梦!
你还不长记性!
还敢闹!”
“我没有……爷别生气!”
我不断呓语。
“你这个样子演给谁看!
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大小姐!
一个平妻之位你跟我闹一年了!”
他将我从地上扯起来,我小脸惨白。
“我只想要一封休书,不是同沈姑娘争什么名分……你少在我面前装什么以退为进!”
他捏着我的肩胛骨生疼,“还是说,你在教坊司跟别的男人勾搭上了,急着跟人厮混去!”
说着,他伸手来撕扯我的衣服。
我对上他漆黑的深眸,那勾缠的火色,我太熟悉了,麻木已经刻在我骨子里了,便任由他去了。
在教坊司,遇上喜暴的客人,便要乖乖地上前讨好,才能少些疼。
我主动攀上他的身,去解他腰间的束带。
他只要见到我腰上的字,就不会如此了。
他动作一僵,冷哼道:“你在教坊司还学了这些妖媚之术?
简直不知廉耻!”
我薄唇轻启,“爷,动作轻些,梦娘怕疼。”
他并未停下,还有继续的意思。
这时,门外小厮来喊:“将军,月姑娘头疾犯了,喊您去瞧!”
裴少淮清醒了几分,从我身上起来,又恢复清冷之姿。
他大步离去,门重重合上,我释然地跌坐在地上。
直到春杏进来抱着我,替我擦干脸上的凉意。
她替我愤愤地骂了两句沈清月狐媚子,我忙捂住她的嘴。
隔墙有耳,我不能再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