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念完了功课就来找我,寻得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会第一时间跑来跟我分享。
十二岁时,他曾送我一块他寻了好久的珍贵布料。
后来每逢节庆,他都会送我一颗小小的珍珠或玛瑙,仔细藏在红布包里递给我。
他说:“等攒够了,就把它缀成一顶盖头,我来娶你。
千万等我!”
他一颗颗送来珠宝,我也一针一线绣着嫁衣。
攒了十年的心意,终究不敌王府郡主一见倾心。
次日清晨,满头珠翠的沈家妹妹挽着沈母走近。
“姐姐,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我们全家都开始忙着给小郡主准备聘礼了呢。”
她扶着头上的鎏金雀翎簪,眉眼满是嘲弄。
从前她没什么好东西,经常黏着我,惊艳地捧着我的东西翻来覆去看。
我从不吝啬分享。
也由着她戴着我的项链耳环,兴高采烈地出门炫耀。
如今她有了郡主撑腰,立马换了副嘴脸。
她径直走到妆台前,将我的首饰一股脑摔在地上,冷笑道:“我哥同郡主浓情蜜意,在揽月居喝了一夜酒呢。”
“你还神气什么?
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吗?
你能比得过堂堂郡主吗?”
“人家生来富贵,你的银子和首饰还不知道有多脏呢。”
我气极反笑:“眼巴巴盯着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
嫌脏是吧,那你怎么还不肯还给我!”
沈母轻嗤一声:“真是小门小户的不知礼数,给出去的东西,还有再要回的道理吗?”
顿了顿,她又说:“晏辞的定亲玉佩,你什么时候归还?
不要面皮的赖着也不是事儿吧?”
下人正为我端来参汤,她一把夺过,反手泼在我脸上。
她还扯着嗓子叫嚷:“我早该想到,你们孤儿寡母的,却有这么多仆人伺候,一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外室。”
“等郡主查到你们的身份,把当家主母叫来,你娘要被浸猪笼的,你这个私生的贱蹄子也要被打死。”
下人都被这声响吸引过来,缩着脑袋围在一旁。
护卫从前院赶来,试图上前,她双手叉腰高喊道:“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可是王府郡主的未来婆婆,小心你们的狗命!”
众人对视一眼,默默退在一边。
“若不是你娘用你的嫁妆哄骗,我怎么可能与你们这种人家结亲?
我是上当了!”
“来人,翻箱倒柜也要把玉佩给我找到!”
她身后冲出几个大力妇人,抄家似的又摔又砸。
那嬷嬷恶狠狠盯着我:“玉佩想必是被她藏在身上了,我看得搜身才行。”
沈母挥挥手,我被捆着带到院门口。
那嬷嬷将袖口的粗布狠狠从我被烫伤的脸上擦来擦去,直到鲜血留下才肯停手。
她甚至将我外衣剥开,朝我怀里一个劲的乱摸。
我紧紧咬着牙,任由屈辱和痛苦如泥沼般将我吞没。
一道久违的声音终于响起:“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慌忙将衣服拉好。
沈晏辞一手握着风筝,一手牵着郡主漫步而来。
他们身后,还站着不少贵族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