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拭了拭泪,“青梅竹马十几年,可惜,你给我留下的全剩痛苦。
我为什么还要记得你呢?”
“沈晏辞,我已经为你死过两次了!
灵魂一次,肉体一次。”
他浑身剧烈颤抖着,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当年,我绝望咬舌,却因服了软骨散而失败。
那些人像饿狼一样狠狠扑过来时,我心如死灰。
危急关头,一锦衣男子带着侍卫冲过来,跳上台子,“要跟我走吗?”
他附在我耳边悄声道:“你是遥儿对不对?
我是你珩表哥啊,我来接你了。
跟我回江南,我永远照顾你好不好?”
我呜咽了几声,用尽全力点了下头。
他将外袍脱下盖在我身上,抱起我转身离开。
可我的情况实在不好,又饿又惊,很快发起了高烧,不少名医都直摇头。
他为我跑到陛下跟前,求院首和稀缺的紫雪丹。
我外祖家乃是江南大族,儿女大多跟皇室盘根错节。
表哥他文武兼修,曾在宫中做过太子伴读,太子被废后,他也回了江南。
陛下同意他的请求了,可代价是,他必须为宁王所用,将来全力辅佐宁王登位。
于是,他为了我,从招猫逗狗的富贵公子,立誓卷入激烈的夺嫡之中,供人驱策,争权夺势。
我病入膏肓那三日三夜里,他几乎不曾合眼。
梦中的我头疼欲裂,那股始终环绕在旁的松柏幽兰香却让我放下了紧蹙的眉头。
想到他,我不自觉笑了笑,就听他正好在叫我。
“遥儿,我今儿回来晚了,那家烧鹅卖完了,我弄烤鱼给你吃好不好?”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发现了一墙之隔的沈晏辞。
萧奕珩咬牙切齿:“是你啊。”
他身手极快,直接跳下去将沈晏辞从那边扑通一声扔了进来。
沈晏辞瘫在地上小声哀嚎时,他神清气爽的掸了掸袖子。
“怎么不走正门呢?
来找我切磋啊!”
儿子正好跑过来,见此拍着小手高喊道:“爹爹真厉害!”
我戳戳他胳膊,“可别带坏孩子了。”
他哼哼几声,吩咐人搬来椅子坐下。
又嫌弃地瞥了眼沈晏辞,“多年不见,你还是一样没用!”
沈晏辞撑着脑袋打量他许久,终于认出,王爷正是当日救走我的那人。
他脸色通红,挣扎着坐起:“原来是你救的遥儿,你有什么企图?”
萧奕珩一脚踩下去,“你个小小弼马温,也敢直呼我夫人的闺名?
是想进宫当太监吗?”
我咳嗽两声,萧奕珩扭头看了看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儿子,停了动作。
沈晏辞吐出一口血来,眼中满是委屈和不甘:“你不过比我有权有势而已,可我们青梅竹马……”他用无助的眼神盯着我,渴望得到一丝同情。
小时候他摔破点皮,我都会心急如焚,哭得比他还大声。
可今日,我眼里再没有丝毫动容。
萧奕珩嗤笑:“好一个青梅竹马,你就是这么害她的?”
他慢条斯理捏着我的手指把玩:“若论相识时间,当初我可是看着遥儿生出来的,你比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