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书也被眼前这景象骇得不轻,手里的灯笼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了。
他心里发毛,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所以没跟着跑。
“好你个贱婢,居然没死……胆敢装神弄鬼骗我……嗷!”
不等他骂完,我猛地蹿起来,二话不说,对着他两腿中间那要命的地方便是狠狠一脚。
沈万书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疼得当场弓成了虾米,蜷在地上抽搐,瞬间没了反抗之力。
我顺手抄起旁边的矮凳,对着沈万书的脑袋就用力砸了下去。
“杀千刀的!
老娘就想挣点辛苦银子,你他娘的居然想害死老娘!”
用凳子砸完仍不解气,我又冲着他那脆弱之处狠狠跺了两脚。
沈万书身子猛地一僵,这下彻底晕死过去了。
眼看两个恶人都躺平了,我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冰凉的地上。
萧卿逸冲我竖了个大拇指,眼神里明晃晃写着:姑娘,你可真够彪悍的!
等我们缓过劲儿来,找了粗麻绳把沈万书捆得结结实实。
可回头想去捆宋春娥的时候,却发现那女人竟然不见了。
真不知道她是刚才吓晕了自己醒过来溜了,还是压根就没晕,一直搁那儿装死呢。
要是后者,那这婆娘的心机可就深了去了!
不过眼下不是琢磨她的时候,赶紧报官才是正经事。
我从沈万书身上搜刮一番,除了个瘪钱袋,没找到能证明身份的腰牌什么的,只好先想办法通知官府。
衙役们很快就赶到了,一进门看见这屋里的惨状,也都吓了一大跳。
毕竟我们俩浑身是“血”,地上还五花大绑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大男人。
捕快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惊天命案。
等我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解释清楚,带头的捕快大哥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惊奇和佩服。
“小娘子,真没看出来啊!
你们这法子可真够绝的!”
“不单自己逃出生天,还反手就把绑匪给擒了,有勇有谋,实在难得!”
最后,沈万书被套上枷锁,直接押送大牢。
他这辈子估计是得在牢里过了,至于那个逃跑的宋春娥,官府也发了海捕文书,她跑不了多远。
我跟着衙役去了趟衙门,录了详细的口供。
萧卿逸因为受了伤,被送去了城里的医馆疗伤。
只是在录口供的时候,负责记录的书吏板着脸通知我,沈万书给的那笔“彩礼”银子,属于不义之财,按律法必须全部上缴充公。
虽然心疼得直抽抽,但看着人家那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我只能忍痛把银票和碎银子都交了出去。
结果就是,忙活了大半夜,什么好处没捞着,反而白白搭进去一天功夫,还受了一场惊吓。
等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从衙门出来,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我在街边的食摊上胡乱吃了碗热汤面垫了垫肚子,才回了暂住的客栈。
一进屋,我便对着空屋子把沈万书和宋春娥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才算出了口恶气。
过了几天,衙门那边派人传来了消息,说那个逃跑的宋春娥已经被抓捕归案了。
还说这对夫妇是江湖上流窜作案多年的悍匪,人称“雌雄双煞”,手上背负着好几桩大案。
而且还犯下过命案。
敢情我们之前待的那院子,根本就是他们杀了原主人,硬抢来的。
官府的人已经在院子里挖出了原主人的骸骨。
刚听完衙役传来的消息,正心有余悸呢,忽然听到有人敲我的房门。
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的竟然是萧卿逸!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月白长衫,身上的伤似乎好了许多,整个人显得格外俊朗挺拔,那模样,简直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