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味道像是刻在肌肤上，尽管已经洗净但还是闻得到，她走到浴霸下，热水从头淋到尾连同着她的头发都打湿了。
她低垂着头，撑在白瓷砖上的双手慢慢地捏成了拳。
听到浴室里倾泻的水声，宋序拿起烟盒往阳台走。
远景是耸立的山，风刮过来像刀刮一般的疼，说不出是冷还是后怕，宋序从烟盒里拿出烟的手有些轻微地颤抖，他伸出手掌搂着风，用打火机点燃了烟。
一缕烟从薄唇间吐露出来，宋序才感觉到这复杂到说不出的情绪有了一些舒缓，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满是周芙站在那的画面。
她的眼尾泛红，好似下一秒就会落泪，却又没有一滴眼泪，她的双眼如同一潭死水的平静，在那一刻像被打碎的玉，再也拼不齐。
宋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周芙却什么都不肯说。
不知过了多久，和田玉质的烟灰缸已经盛了三四支燃尽的烟支，水声停了。
推开浴室的推门，周芙穿着浴袍走了出来，看着镜子里苍白的面容，周芙试着勾了勾唇，却感觉笑比哭难看。
她拿起吹风筒吹着头发，可这机器的声响却无端让她升起烦闷。
吹的半干，她叹了一口气，搂紧了浴袍往外走去，房间开了暖气，视线扫了一圈周遭，定睛落在阳台的方向。
男人背对着坐在阳台，左手还夹着一支未抽完的烟，光是看着背影都感觉到超强的压迫感。
宋序想事想的沉入迷，听到了推门的声音，他眸光微动，侧目望去。
“洗完了？”
“嗯。” 周芙走了进来，“你不去洗澡吗？”
宋序眉眼倦倦，语气也是如此，“不急。”
“好。”平日里舌战群儒的周芙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去处理这个情况，她知道他还生气。
可宋序从未这样冷冰冰的态度，这种感觉令她有些不舒服，心头刺刺的。
她低着头地走到了玻璃窗边缘，搭在窗边的十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心潮已然升起了起伏。
酒店的浴袍很宽松，长到女人的脚踝处，衬得她身形娇小，半湿的长发披散在肩后，看着背影都让人心生几分怜惜。
凝着片刻，宋序终是心软了，他掐灭了烟，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冲锋衣朝她走去。
听到脚步声的周芙抿了抿唇，身后的一片阴影盖住了她。
头顶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嗓音，道：“穿上。”
周芙转过身来，男人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他扯着冲锋衣的两个袖子展开来方便她穿上。
周芙迟迟没有动作，宋序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被吓傻了。
今晚古城的那样血腥的场景，宋序自己亲眼看到了都感觉到寒颤。
其实她也没错...是自己关心则乱。
至少没受伤，这就够了不对吗？
只是经过刚才的事，宋序才发现周芙在他的心里已经不是租客那么简单的分量了。
宋序需要一个人的空间清醒清醒，“穿上吧，外面冷，我刚刚已经跟前台要了姜茶，你等会儿喝了再休息。”
男人说话还是冷漠的态度，但是话里却字字关心。
周芙怔怔地看着眼前把所有事都提前安排好的男人，她一言不发，缓慢地抬起手臂面对面地将两只手伸进了冲锋衣的衣袖里。
看见她这么乖地配合，宋序再多气都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