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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总别来了,季小姐说您一般季熙迟言述全文

爆爆榴莲丸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柴泽。”康桥被迟言述踩裂。柴泽的神经紧绷着,一弹就会断,“是!”“跟上。”柴泽油门下压,车身微微震动。迟言述抽出根烟含在嘴中,烟把被咬得瘪瘪的,火星燃起,一道浓烟从嘴中呼出,模糊了他的视线。本来是想办完事顺道来接她,没想到这女人在外面沾的草还真不少。很受欢迎嘛。柴泽尽量保持车距在一个车位左右,他满额头都在冒不存在的虚汗。蓦地,一辆车强行别道转到了柴泽车前,他为了保护车头而选择了让行,停在了红绿灯前。目送载着季熙的揽胜扬长而去。“迟…迟总。”柴泽紧捏方向盘,浑身如同坠入冰窟,“跟丢了。”迟言述长腿稍稍朝前伸了伸,二指夹着烟,透过后视镜瞧见了柴泽恐惧的眼神。绿灯一亮,柴泽踩死油门,连续两个超车跟上前...

主角:季熙迟言述   更新:2025-03-29 14: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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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熙迟言述的其他类型小说《迟总别来了,季小姐说您一般季熙迟言述全文》,由网络作家“爆爆榴莲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柴泽。”康桥被迟言述踩裂。柴泽的神经紧绷着,一弹就会断,“是!”“跟上。”柴泽油门下压,车身微微震动。迟言述抽出根烟含在嘴中,烟把被咬得瘪瘪的,火星燃起,一道浓烟从嘴中呼出,模糊了他的视线。本来是想办完事顺道来接她,没想到这女人在外面沾的草还真不少。很受欢迎嘛。柴泽尽量保持车距在一个车位左右,他满额头都在冒不存在的虚汗。蓦地,一辆车强行别道转到了柴泽车前,他为了保护车头而选择了让行,停在了红绿灯前。目送载着季熙的揽胜扬长而去。“迟…迟总。”柴泽紧捏方向盘,浑身如同坠入冰窟,“跟丢了。”迟言述长腿稍稍朝前伸了伸,二指夹着烟,透过后视镜瞧见了柴泽恐惧的眼神。绿灯一亮,柴泽踩死油门,连续两个超车跟上前...

《迟总别来了,季小姐说您一般季熙迟言述全文》精彩片段

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柴泽。”
康桥被迟言述踩裂。
柴泽的神经紧绷着,一弹就会断,“是!”
“跟上。”
柴泽油门下压,车身微微震动。
迟言述抽出根烟含在嘴中,烟把被咬得瘪瘪的,火星燃起,一道浓烟从嘴中呼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本来是想办完事顺道来接她,没想到这女人在外面沾的草还真不少。
很受欢迎嘛。
柴泽尽量保持车距在一个车位左右,他满额头都在冒不存在的虚汗。
蓦地,一辆车强行别道转到了柴泽车前,他为了保护车头而选择了让行,停在了红绿灯前。
目送载着季熙的揽胜扬长而去。
“迟…迟总。”柴泽紧捏方向盘,浑身如同坠入冰窟,“跟丢了。”
迟言述长腿稍稍朝前伸了伸,二指夹着烟,透过后视镜瞧见了柴泽恐惧的眼神。
绿灯一亮,柴泽踩死油门,连续两个超车跟上前去。
迟言述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
他为何要那么在意那个私生女,沾花惹草、四处勾搭,不就是她们的劣根性?
比如那季淑云,知三当三,还不要脸地带着季家的几个酒囊饭袋,顶着个大肚子上门来逼他妈签离婚协议。
他母亲就是被这种人给害的。
迟言述的舌尖微微划过皓齿。
但在他面前却装一副清高的模样,可真有她的。
下一秒,他开口:
“不用了,去水木会所。”
柴泽不明所以但照做,立刻变道掉头。
昨天沈清才和他发消息说搞不懂迟言述在想什么。
明明半个小时前身后的男人还在思索该怎么拒绝那些二代们无聊的聚会,明明上一秒还黑着脸让他跟车。
柴泽不语,唯有和沈清隔空共鸣。
老板的心思你别猜。
良久,车子徐徐停在水木会所前。
迟言述长腿一迈,跟着一位黑色工作装的接客人员走到了888包厢。
推门而入,几个富家公子哥坐在真皮沙发上,虽然还只是晚饭时间,但他们已经进入了微醺的状态。
其中一个小眼睛男最是懂事儿,一看见迟言述来了,连忙起身让出一个主人位。
“迟哥,好久不见。”
其他人跟着一口一声的“迟哥”喊着。
“来,虽然晚了些,让我们一起敬迟哥,归国快乐!”兰盛一只手举着杯子,眼睛本来就小,笑起来更是没了影。
“敬迟哥!”其他人齐声喊道。
迟言述眯眼微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火辣的口感团集在喉咙处,深处的一团恶气找不到地方撒。
一口酒,解千愁;两口酒,乐悠悠。
正好也就当陪这群人了。
毕竟人无论居何位,都需要去维护所谓的“朋友”。
说来可悲,迟言述从不相信现实生活中存在仅靠义气就能维持的关系。
就像唯一得知他真面目、又还算是能称得上朋友的漆城,也是建立在他们之间密不可分的利益关系之上。
当然,他是相信只要两者之间涉及的利益足够大,这个朋友关系就足够牢。
“迟哥,这是我妹妹兰佳宜,现在在做服装设计。”
“你好。”迟言述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配合上蓝紫交加的氛围灯更显禁欲,礼貌性地举起了杯子。
兰佳宜长相随母,五官像是明星般精致,浑身透着富家千金的贵气,她眉眼含笑,腼腆点头,不敢直视迟言述的眼睛。
兰盛刻意将她安排在迟言述身边,使了个眼色。
该敬酒的流程走了一圈后,不知是谁提了一嘴江氏建业,众人的话题开始转移。
“这家公司近一年发展势头可真猛,就和请了神一样。”
“什么请了神,我看是那江氏得了个宝贝秘书吧。”兰盛紧抿一口烈酒,“我和那女子打过一次照面,和人形电脑似的,什么数据张口就来,叫什么来着,季......”
“季熙,我也见过,不只是才能了得,那身材,也没得说,不知道那江淮私下有没有玩过。”另一名叫陈斌的人附和了一句,满脸色相。
迟言述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我妹还在呢,你说些什么没营养的。”兰盛故意拱了下他。
“喂,人之初,性本色,男人不好色,就是不行!”陈斌张着满是酒气的嘴瞪了过去。
“陈斌,这漂亮女人当秘书你还不懂啊,估计早就是那个江总的私有物了,你哪边凉快就哪边呆着去。”
一句接一句粗鄙的话语从他们的嘴中接连冒出,兰佳宜没听进去几句,偷摸着侧头看身旁的迟言述,眼里是藏不住的敬仰。
“对了,之前迟哥公司不就在和江氏建业整东区那块地的合作吗?你觉得那秘书怎么样?”
这群二代是土生土长的南越人,自是不知道季熙是私生女的那些事儿。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迟言述轻摇酒杯,抬唇,“不错。”
短短的两个字,却让兰盛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从小,他的父母就带他参加各种应酬,不停地训练他察言观色的能力。
他也一直都懂一个道理,智商决定人的下限,情商才能创造人的上限。
这也是为何他本事没几样,却照样能在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
但迟言述是他一直害怕的,因为看不透。
人人都说他君子,他偏偏觉得都是笑里藏刀。
不过眼下,他确切地能感受到些他眼底瘆人的凌寒。
是哪句话说错了?
难不成是因为这个正人君子不喜欢这么露骨的话题?
“看到没,迟哥都说不错。”陈斌虎头虎脑地凑到一边,“喂,你们谁去打听打听那个江淮私底下给她多少钱啊,我也想玩玩。”
迟言述又灌下一口酒,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杯沿,毫无节奏地摇晃着。
兰盛见状连忙开始转移话题,这群人的注意力才从女色上开始转变。
反观另一头,季熙在南越湾花园下车后坐着公交慢悠悠地晃回了南越湾一号。
她给迟言述发去一条微信。
季熙:迟总,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
对话框上几次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却迟迟没有回复来一个字。
季熙瞧了眼冰箱里的菜类,塞得倒是满满当当的,各种菜都囤了些,又发去一条。
季熙:没有的话我就随便发挥了。
依旧没有回复。
她简单地做了份红烧肉、土豆炖牛肉和手撕包菜,又熬了个冬瓜汤。
季熙提前挑出自己吃的部分装在一个碗里,直到吃完迟言述也还是没回来。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也没有再发去消息,只是用保鲜膜封上放入冰箱,之后便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睡觉前,季熙冲了个凉,一出浴室门便被宽大的影子盖住。
一只青筋鼓起的手扼住了她的下颔,迫使她强制抬起了头,被大力揉进了男人的胸脯。
她的脸颊还因热气而娇嫩地红着,湿发被毛巾包裹住露出了整张脸。
迟言述身上浓郁的酒气与浴室的热气搅浑在一起。
有一句话跟在两口酒后,还忘了说。
三口酒,愁还留。
他暗棕的眸子里,流动金光。
“饿了。”

“流氓。”季熙说。
迟言述的房间窗帘遮光效果极好,胜似夜晚的幽暗。
未合上的房间门倾出丝绸般的晨光,为迟言述的轮廓镶上一道银白的边线,卓越的五官即使在阴影面也依旧清晰。
他转身关上房门,房屋一瞬陷入黑暗。
可人一旦视觉被剥夺,其余感官将会被无限放大。
她不能沦陷,这样不清不楚、不伦不类的关系,需要结束。
她借着拉回来的一点理智用尽最后的力气踢在了迟言述的身上,没有方向地从床上滚落。
疼痛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季熙的腿还软着,她摸黑沿着墙壁走,摸上门把手后开门离去。
光源照入房间,迟言述紧咬牙关,吃痛地捂着自己的肩膀,额间渗出细汗。
那一脚,可真是没留一丁点情面。
恰逢此时,一道电话声响起,回荡在诺大的客厅中。
迟言述从床头柜抽出一根香烟含在嘴中,含糊不清地开口:
“喂?”
“迟言述,我马上就登机了,我再确认一遍你这次要的料子和上次一样?”
“嗯,随便做几件就行。”迟言述呼出一口烟,指尖轻弹烟灰进烟缸里。
“行,尺码我就按照以前的做了,不说了要登机了。”
“嗯。”
迟言述躺在沙发上,长腿随意地搭在一侧扶手,一眼便瞥见了地上的丝巾。
喉结不住地滚动,身体的温度还未完全冷却,呼出的奶白色烟雾里还能看见季熙逃窜的模样。
不爽。
另一边,季熙逃也似地跑了出来,身上的衣服歪七扭八的,整个头发也毛毛躁躁的,她急切地吸入两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差一点,她就半推半就了。
她慌忙挤入地铁站,大脑一片混乱。
一路波折回到家中已经是下午一点过,肚子饿得咕咕叫。
季熙随意抓了把面加了个鸡蛋,站在炉子旁前捣鼓着。
迟言述如此戏耍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是为了纵欲吗?
锅中的白沫扑腾出来,溅到了她的手指,思绪也在此刻被打断。
不想那么多,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反正她已经躲了那么多年了,也习惯了。
微信消息弹出,是顾依一。
顾依一:熙熙姐,我的笔试过啦,下周二就面试啦,多亏你推荐我看的一些新闻时报!我笔试可是以第一名过的呢!
季熙: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要不是你底子在那儿,我再怎么给你提供复习方向也没用啊。
顾依一:那也是因为我的师傅找的够好[害羞]。
季熙:面试加油。
顾依一:好!!
她连发了几个小八的奔跑表情包后,就去专心准备面试了。
季熙嗦进一口面,有些煮过了不过还能将就吃。
接着,她列了个清单把一周要买的晚饭材料一一写上,稍作休息后她换了身清凉的黑灰假两件短t以及黑色短牛仔便出门了。
一番扫购后季熙在家中把一块大面包整齐地切成五小份装进冰箱中,剩下的菜也熟练地处理后归类放入。
一切准备完毕后季熙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冰箱,只有打工人才懂得这一刻的幸福感。
季熙按照往常规律的周末生活炒菜吃饭洗澡,回到被窝里时已是晚上九点半。
她看着韩剧,剧中的男女主在初雪之中,相拥相吻。
若是在以前她一定会因为磕cp而兴奋地打滚,但此刻她的脸却烧的红扑扑的。
被迟言述吻过,像是被揉进了骨子里,难以忘却,难以忽视。
归根到底,她也只是个零经验的恋爱小白。
自从初二她得知自己是私生女的那刻,她便不再相信任何爱情,高中更是对除了老师外的男性唯恐避之而不及,直到上了大学情况才有所好转。
双腿夹着自己的被子,闭上眼脑海里全是中午险些被拉开的情幕。
她想她是疯了。
体温始终降不下来,她从被窝里蹿出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开始翻阅各种财经内容。
何以解忧,唯有工作。
很快,她便进入了工作的状态,将各种烦心事尽数抛掷脑后,随身携带的工作小本上又添上几笔。
蓦地,停电了。
季熙蹙眉,拉开窗帘瞧见其他楼层的灯都还亮着,心中警铃大作。
她借着手机光蹑手蹑脚地摸索到房门口,拨开猫眼。
一对猩红的眸子占据了整个猫眼的视野。
季熙吓得跌倒在地,屁股着地的那一刻发出巨响。
门那头的人在听到里面的动静后开始疯狂砸门,惊得同层的其他几户人全开了门出来查看是什么情况。
季熙连滚带爬地跑进厨房,双手举着一把菜刀,心脏剧烈跳动。
“这女人,趁我哥没有防备爬上了他的床,接着就勒索赔款,我哥不服她,她就反咬一口说我哥qj她!”一道哭喊声从外面传来。
“是啊,是啊!”另一道男声涌出,“你们来评评理!这个女人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靠山,现在我哥在监狱里,我们连看他的资格都没有啊!”
人群的议论声逐渐变大,整层楼能出来的住户几乎都团聚在季熙的门口。
路人1:“这小女子我是见过的哇,前两天还是从一辆劳斯莱斯上下来的。”
路人2:“没想到竟然是她啊,我还说我们小区停车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车。”
路人3:“现在的小姑娘哦,为了钱财,连节操都不要了!”
骂声愈演愈烈,两个始作俑者见状连忙接着敲门,带着哭腔喊着:
“我刚刚已经听到你在家了,现在躲着也没用!我只想给我哥一个清白!你出来!”
季熙将菜刀放下,刚才的恐惧烟消云散。
如果只是这种明目张胆的污蔑,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迅速拨通了110叙述了情况。
“我已经报警了,在警察来之前,我不会开门!”
门外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索性跟着一起等,那两兄弟倒是气势汹汹一脸正气,仿佛自己真的在称雄除恶。
“行啊!”一阵砰声响起,二人似乎是直接坐在了季熙的家门口,透过猫眼可以看见他们正在分发什么东西。
“来!大家看看!这就是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大家都要看好自家男人别被她陷害了!”
气得季熙上牙打下牙,可现在需要的是冷静。
约莫十分钟后,两名人民警察抵达家门口,然而跟在他们身后的——
还有迟言述。

季熙看清来者,语气立刻疏离了几分。
“不好意思,迟总。”
“可惜了,这件衬衫我还很喜欢呢。”迟言述故作为难,看了眼印着模糊唇印的衬衣,“这印子也不知道洗不洗的掉。”
季熙立刻补充:“衬衣我会赔你。”
短短的六个字,说得她肉疼。
毕竟仅是轻轻的一撞,她就感觉到了面料之细腻。
现在唯有祈祷这件衬衫是个牌子货,而不是什么“看似无名”实则价格致命的小作坊定制衬衫。
迟言述蜜色的眸子里盛满了不怀好意,紧紧地盯着季熙,仿佛在玩弄一只落入陷阱的小鸟。
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戏谑:“那季秘书,打算怎么赔?”
“原价赔偿,或者是,我去帮您买一件一模一样的。”
她向来不愿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中国人,但迟言述不一样。
季熙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一看葫芦里就没卖什么好药。
她甚至怀疑是他没事找事自己撞上来的。
“行啊。”迟言述抽出手机,微微扬起眉毛,嘴角的笑意更浓,打开微信的二维码,“一会儿我把工坊的地址发你。”
凉凉。
她保持冷静,加上迟言述的好友,笑露八齿:
“那我先失陪了。”
正准备离开,小腹传来的痉挛性疼痛如针扎似的迫使她弯了腰,涔涔汗珠从额间渗出。
即便尽最大努力去维持表象的体面,还是忍不住蹙起了柳眉。
这种感觉是个女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连忙查看了眼日期,明明离她的经期还有整整半个月。
思来想去,祸因还是归结到了那片药上。
她踉跄两步调转了方向,却被男人拦住了去路。
“怎么?在我面前装虚弱想赖账?”
大掌抚在她捂着下腹部的小手上。
迟言述眉头浅皱,她的手,毫无正常人的温度可言。
季熙倒吸一口凉气,退后半步和迟言述拉开距离,无力地靠在墙壁上。
“没有,我会......”她几乎没有力气吐出一句完整的话,视线逐渐模糊不清。
“去医院。”
腾空感顿时袭来,再睁眼耳边传来心脏有力的跳动声,一双充斥着力量感的胳膊将她横抱在怀中,直接走向一旁的出口。
“你疯......了。”季熙无力地推着迟言述,但身体已经不允许她挣扎半分,五指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西装领口。
现在这个情况,就算要去医院,也轮不到他来送。
“别动。”
她可以看见迟言述的喉结上下滚动,和越发清晰的下颚线。
转眼间,二人出现在地下停车场,柴泽正在车门旁抽着烟,一看见抱着女人的迟言述出现,脸上是藏不住的惊讶,但碍于作为特助的专业性,他连忙恢复一张冰山脸。
“柴特助,去顶楼的西餐厅找江氏建业的江淮还有顾依一,就说我撞见季秘书在洗手间出口昏倒了,情况紧急,必须立刻送往医院。”
他将季熙放入后座。
“替我和季秘书表达歉意。”
“是…是。”
柴泽不敢多看,从来不近女色的老大在季熙身上开了花这件事就足够他消化好一阵子了,现在竟然直接抱着她抛下了那位顾家的小千金。
要知道老大他爹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和顾家那位相处啊。
“愣着干什么?赶紧去,一会儿你回去的打车费我报销。”
迟言述甩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坐进主驾驶一油门轰走了。
季熙蜷缩在后排,一边用双手紧紧地抱住腹部,试图用这种姿势来缓解疼痛,一边还在努力地将臀部放置一个合适的位置,以防血迹蹭到车皮。
迟言述心神不宁地敲击着方向盘。
这是他第一次做事没过脑子。
他到底在做什么?
胸口间那枚唇印愈发滚烫,搅乱着心池。
到医院后,迟言述正准备将季熙抱出,她却死赖着不让他抱。
这次月事来势汹汹,她根本无法想象现在自己的后裙是什么惨状。
僵持不下,见迟言述准备来强的,季熙死咬着的牙关才被迫松了口。
“我…我可能是来例假了。”
只听一声沉重的深呼吸后,一件外套裹住了她,长度刚好过她的臀部。
上面还留着强烈的余温。
紧接着,便是不讲理的怀抱,将她硬生生从后座拽了出来。
“我赔不起。”季熙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眼角还残留着丝丝泪花,染红了饱满的卧蚕,更显可怜。
迟言述并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只是一味地朝急诊迈进,粗野的体温隔着衬衫传递而来,将她团团包裹。
等待叫号的时候,迟言述递过来两大袋鼓鼓的黑色袋子。
夜用的、日用的、液体的、棉质的......
甚至连最奇葩的薄荷清凉款都有。
季熙点头致谢,跑到厕所里去处理了下狼藉,血渍并不多,但奈何裙子底色是卡其色,她还得继续披着迟言述的外套。
一回去,医生刚好叫号到她。
迟言述也鬼使神差地跟了进去,站在季熙的身后,一脸严肃。
中年女医生以为迟言述是家属,问的问题直白不忌讳,先从症状入手,后面又详细到了最近的一次行房时间。
季熙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最近有服用过短期避孕药比如左炔诺孕酮之类的吗?”
季染的头颅终是跌到最底,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单字:“......有。”
中年女医生严肃抬头,毫不客气地开始指责迟言述:
“短效避孕药对女生的伤害很大,药物中的激素成分会干扰正常的内分泌调节机制,就会造成今天这种情况。”
她边说手上边开着单子写下些调节药物,念着后面还有其他急诊病人,将所有劝诫都融成了一句话:
“最科学的避孕措施还是需要男方花点心思。”她给出药单,“去拿药吧。”
“嗯,我会注意的。”迟言述彬彬有礼地牵起季熙的手,仿佛他们的关系真是一对普通的男女朋友。
女医生见他们离开,无奈地摇摇头:
“女孩子,还是得先学会爱自己啊......”
出急诊科后,季熙被迟言述拽着去领了药。
忙完后天空并不作美,下起了滚雷交杂的倾盆大雨,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回到了医院楼下的停车场。
沉默许久,迟言述唇线微张:
“允许你只赔衬衣,上车。”
事已至此,季熙也不想虐待自己或者故作清高地去打车,乖乖地坐到了后排。
“我是司机?”迟言述没好气地呛了一句,“坐前面来。”
到季染出租屋小区下的停车场时,初秋的大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下车:“迟总,今天真是谢谢了。”
这句话,怎么说怎么别扭。
归根到底,导致她落得此境地的始作俑者,就是这句“谢谢”的对象。
她赶在迟言述还想说什么之前三步进了单元门,男人嘴巴张合几次后,燃火离开。
季熙回家后给江淮编辑了条致歉短信,美美收获了一份理解和一天假期。
然而一觉睡醒,她刷着手机里的消息笑不出来。
热报:惊!迟氏集团长子归国后,医院现身陪女友,小产传闻引发关注。

柴泽呆在原地,他没有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迟言述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坐在后座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同龄男生。
不过能让迟言述这种男人问出这种问题,原因无非就一个。
有人说他不行,而且还是女人。
蓦地,季熙的脸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有资格对迟言述的能力进行评价的人,只有她了。
柴泽深思熟虑后,回了句:
“迟总,您要是都一般,那天下的男人都不用活了。”
迟言述听到后继续问,“如果真有人觉得我一般?”
“那一定是季秘书的品味有问......”
说时迟,那时快,柴泽一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
死嘴,张口就是死罪。
迟言述手上的金属打火机掉在了地毯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就连柴泽都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是因为她?
柴泽此刻心慌慌的,有股强烈的失重感和晕眩感。
意外地,迟言述只吐出两个字:
“开车。”
柴泽乖乖地启动车辆,朝着迟家老宅的方向驶去,手上的汗水越冒越多。
回到老宅后,迟正华已经坐在正桌,一侧坐着虽年过五旬,却依旧风华正茂的季淑云。
另一侧则坐着一个面色发白到毫无活人气息的男子,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迟星彻。
迟星彻的四肢挂着零星半点的脂肪,可以称得上真正意义的骨瘦如柴,他僵硬地起身:
“哥。”
迟言述冷眼扫过,礼节性地点了点额头,坐在了桌另一侧。
桌子那头,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桌子这头,是为了防止他加害星星而被送去国外,并冠以美名拓展事务四年的迟言述。
“听兰家说你昨天和佳宜那姑娘加了联系方式?”
迟正华在大理石状排布的肉眼牛排上落下一刀,刀身压出丝丝血水,他继续开口:
“兰家那姑娘也不错。”
迟言述没有做任何回应,季淑云则抢过了话头:
“老迟,言述还不着急呢。”
迟正华人中的胡子被鼻息吹动,“他今年已经二十九了。”
季淑云故作理解的模样,在迟正华耳边吹着,“现在还搞什么联姻呀,言述大了,有喜欢的普通女生很正常。”
她也是对那天的报道有所了解的,当然也知道迟正华因这件事情而生气过。
可她偏偏就是要去捅一下这马蜂窝。
谁叫这混小子当年差点害死她的宝贝星星。
迟正华显然是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手中的白瓷筷子被轻摔在桌上,尽管有所隐忍,却还是发出了难听的响声。
迟言述全当没听见,随意地舀上一碗汤,用手中的汤匙搅合着散热。
“迟言述,你年纪也不小了。”他瞥了眼一旁的迟星彻,“你要有个做哥哥的样子,我们这种家庭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感情这种事情,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
季淑云见状一脸得意,兰花指微翘起一点弧度,烈焰红唇上扬。
“言述还是需要人多教教,只是可惜当年......”
她极具怜悯地瞧了眼迟言述那对和他亲生母亲如出一辙的眸子,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但挑衅的意味却足够明显了。
“那看来我这性格还是更适合呆在国外,你说对吧,老头子?”迟言述不恼,慢条斯理地喝下一口鲜美的老鸭汤。
迟正华眉头紧皱,挤出深深的沟壑。
季淑云见身旁的男人没反应,忍不住小声嗔怪。
迟言述随意地刨了两口饭后起身,想要离开的意味很是明显。
他的眼底挂上嘲笑。
看来季淑云并不知道,他并非是自愿回国的。
可是老头子求了他一年,还拿出不少好处,他才答应的。
“季淑云,好好培养培养你的星星。”
他着重咬着“培养”这两个字,看着季淑云气得嘴唇发抖,却还是得装那表面上的体面,心里别提有多痛快。
出门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柴泽还在附近的餐馆吃饭,他一个人先坐进了车子里等着。
迟言述靠在真皮座位上,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来自兰佳宜的一条消息。
兰佳宜:有空吗?
迟言述懒得理会,开始思考该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紧接着又是一条消息。
兰佳宜:对不起,迟先生,我朋友让我喊点男生出来,然后就抢我手机擅自给您发了消息,对不起。
主驾驶的门被打开,柴泽跨入,看到后座的迟言述照往常那样点头,接着问了句:
“迟总,接下来去哪儿?”
迟言述正准备回答“南越湾一号”,突然想起在两个小时前他让柴泽给季熙发的那些话。
「那迟总就证明给我看,您可以睡一个您不喜欢的女人。」
他翻出和兰佳宜的聊天框,简单地回复了三个字。
迟言述:在哪儿?
昵称位置不停地闪动着“对方正在输入中”,最终兰佳宜小心翼翼地回复了一句。
兰佳宜:纯K。
又附上了一个地址。
迟言述原封不动地转给了柴泽,黑暗中一团火苗燃起了烟草根,灰色的烟雾散入空中。
“去这儿。”
柴泽疑惑,自家老板可从不在非饭局的日程下踏足这种地方,他总是嫌太吵了。
不过秉持着做迟言述身边人的基本原则,柴泽没有多说一个字,而是系上安全带朝那边出发。
平心而论,自从遇到季秘书后,他的老板好像突然有了血肉。
以前的迟言述明上应付商业应酬,暗里收拾残渣,生活过得没有任何的目标和欲望。
那些日子里,他和沈清被下达最多的命令就是想办法把那些垃圾送进去。
可现在,他竟然也会干些普通的活,比如去帮季秘书搬东西,又比如去查查季秘书在东扬的事儿。
而且他打心眼里觉得迟总明面上是把季秘书当作保洁雇佣在身边,实际上是为了防止季川找到季秘书闹事,换言之,季秘书是被当作宝贝保护在身边的。
不过看迟总这样子,最近还是不要提到任何和季熙有关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定睛一看,是在东扬那边的眼线。
“喂?”
“柴特助,查到了。”
柴泽焦急地正想打断他,“赵老二,你先......”
赵老二那里信号不是很好,断断续续地传来声音:
“这个名为季熙的女人以......的名义在......南段开了家花店。”

真正地加上微信好友后,迟言述无聊地躺回沙发上,翻着她的朋友圈。
大部分的日常分享总是和花有关,其中频率出现频率最高的便是蕙兰。
真无聊。
沈清的眼光始终落在季熙的背影上,冗杂的法务文件半点也看不进去。
她跟在迟言述身旁做事已有十年,当年他资助她读书,让她成为他左膀右臂的其中一员,她自认为自己是十分了解迟言述的。
可她从没见过现在的迟言述。
不是表面应付外人的礼貌、温柔,也不是处理那些杂碎的狠戾、恶毒。
介于之间,独特一档。
难道说他真的喜欢上了那个私生女?因为什么?
她紧抿下唇,短发从耳后落下些许,遮挡了她的脸颊。
不可能。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这个季熙。
“迟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季川那边的事情还需要跟进。”沈清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辛苦了。”迟言述点头。
沈清欲言又止,如鲠在喉,却还是选择了沉默,门关人走。
迟言述打开手机编辑了条消息。
迟言述:柴特助,查一下季熙在东扬租门店做什么,一会儿再开车到她家楼下来,搬点东西。
柴泽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搬东西?
这架势,是要开始同居了吗?
他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但又回想起上次自己多管闲事的后果,直截了当地回了个单字“是”。
夜幕低垂,季熙望着整理好的十个大纸箱,浑身酸痛,没等她往下搬,柴泽就到了门口,一副随时待命的模样。
行李运到迟言述家并整理完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点。
季熙顶着随意扎起的丸子头,手背轻沾额间的汗丝,拿着换洗衣物走到客用卫生间门口,一侧眼便看见了迟言述。
他安静地端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抱着笔记本认真地处理着工作文件,屏幕的银光反照在他的五官上,更显精致。
看着交上来的那些项目方案前言不搭后语,连基本的数据支撑都做不到自圆其说,他心里一阵无名火。
定睛一看名字,又是那群被塞进来混口饭吃的关系户。
要他做大做强,还要他白养废物。
迟言述紧捏眉心,右手上的笔被他旋着,不时地就写下些什么,凝神灌注到完全忽略了季熙的存在。
季熙进了卫生间,简单地冲了个澡。
十五分钟后,季熙乘着热气出浴室,发现迟言述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眉头皱得更深了。
季熙小心地踮着脚走回次卧,生怕打扰到迟言述。
后夜无扰,她躺在床上辗转了一番,很快便被疲倦裹挟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第二天一早,季熙比平时早起了二十分钟,却发现迟言述直接呆在原来的位置睡着了,眼下的乌青盛满了疲惫。
有那么一瞬间,季熙投去了怜悯,不过很快被理智控下。
她拿出一块面包切片抹上黄油,又煎了块半熟的荷包蛋,微微提高嗓音:
“迟总,起床了。”
迟言述拧眉,翻了个身,嘴里嘀咕着什么听不太清楚。
“迟总,您的早餐我放在餐桌上了,我先去上班了。”
话毕,季熙背上自己的小包直接出了门。
到公司后,季熙开始新一轮的一周工作,与其他周不同的是,这一周陆陆续续开始安排面试。
江淮向来会亲自参加一些重要岗位的面试流程,但今天下午他要陪重要客户去南区打网球,迫不得已将这份任务安在了季熙头上。
他说季熙好说歹说也跟了他一整年,懂他需要的人是怎样的。
季熙倍感压力,尴尬地坐在面试桌的最右侧,人力资源部的黄梅见面试几个人她都在一旁时刻紧绷着,立刻出声安抚:
“没事的,季熙,江总之前也只是坐在一边旁听,你就当在做会议记录就行。”
这么一说,季熙倒觉得压力小不少。
很快,便到了今天的最后一场面试。
“下一位,谢宸翊。”
听到自己的名字,一名男子立刻起身。
他留着干净的栗子头,极好的头型饱满而有形,薄薄的单眼皮却搭配着一双杏眼,一副低度数的黑框眼镜架在挺拔的鼻梁上。
季熙在心里反复默念了三次这个名字,一个爱哭又流鼻涕的胖男孩出现在脑海里,嘴角不由得挂上笑容。
黄梅开始例行的面试环节,每一个部分谢宸翊都对答如流,尽管年纪轻轻,才刚刚硕士毕业,社会经历却很是丰富。
“谢先生,谢谢你的参与,结果将会在周三发放,请你静等通知,无论结果如何,祝你在职业发展道路上一切顺利。”
黄梅说完结束语后抿了口水,时间也临近了下班时间,季熙看了眼没什么事儿要忙,收拾好东西便出办公室摁了电梯准备离开。
“季熙?”一个不确定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季熙扭头,便看见刚刚才在面试过程中见到的谢宸翊。
季熙回以微笑,唇瓣轻启:“你好,是对面试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呀,谢宸翊,咱们在小学初中可是连着同桌七年呢。”
季熙嘴巴几度张合,惊讶得说不出话。
她不是记不得谢宸翊,而是压根没把眼前的这个男人和小时候那个圆乎乎的谢宸翊联系在一块。
“不会吧,谢宸翊,你怎么变化这么大?”
她内心不禁感叹:
果然啊,胖子都是潜力股。
谢宸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就是胖了那么几年突然就抽条了,季熙你倒是没怎么变。”
季熙笑着摇头,想着初二那年发生的那些事儿,自己变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我可变得多,也真亏你认得出来我,咱们这从你初一转学走后怕有十年没见了吧。”
寒暄会儿后,谢宸翊连忙掏出手机,“加个微信?一会儿晚上要不一块吃个饭叙叙旧?”
季熙哑然,本来是准备答应的,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身兼多职,只能不好意思地婉拒。
“我下班后还有些事儿。”
谢宸翊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对不住,季熙你现在应该有男朋友吧,我就是嘴巴比较快,你别在意啊。”
季熙摇摇头,“不是啦,是真的有事儿要忙。”
谢宸翊的眼底盛上喜悦,他轻咳两声,耳尖微红。
电梯正巧此时打开,二人同时进入电梯内。
谢宸翊摁了负一层的停车场,“季熙,那我送你吧。”
“可以啊你,刚毕业就是有车一族?”
谢宸翊一害羞就会摸鼻头,他不好意思道:
“开的是老爹的旧车。”
在谢宸翊热忱地邀请下,季熙也不好继续拒绝,索性跟着他到了地下停车库。
那所谓的旧车,就是一台几乎没污痕的顶配路虎揽胜。
谢宸翊绅士地为季熙开了副驾驶的门,待她坐好后便回到主驾驶上。
“你住哪儿呀?”
季熙正准备开口,突然觉得“南越湾一号”这五个字很是烫嘴,随后回道,“南越湾花园。”
两字之差,一站之隔,那房价却是十万八千里。
车辆启动开走后,柴泽坐在主驾驶上久久不敢说话。
此刻,后座的迟言述脸比库利南的车漆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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