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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浪子变贤夫,媳妇我错了后续+完结

游鸟飞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残破不堪的家具,泥草堆砌的墙,勉强能看的灶台,没有一处糟了灾。季明嫣喘着气,难以置信地扫过这屋子里每一处细节。孙广季放下手上的碗,上前测了测她的额温。没发烧啊?他皱眉,再低头一看,孙袅袅不在?!孙广季顿时面色一变:“袅袅呢?是不是被人牙子掳走了?!”他刚准备去拿柴刀救人,孙袅袅那瘦小的身影就跌跌撞撞闯进他的眼帘。“娘、家里没事吧?”孙袅袅年纪小,说话也含糊不清,可她看到桌上的食物之后,也不由得瞪大了眼。家里的方桌算不上高,以她的身高刚刚好可以瞧见大碗里满溢出来的肉块,以及黄澄澄的蒸鸟蛋。空气中传来的香气,勾得她肚子咕咕的叫。孙广季一看孙袅袅没事。再一联想季明嫣刚才的表现,估计她是以为家里走水了。他笑了:“别担心,家里没出事,我今天下...

主角:孙广季季明嫣   更新:2025-03-28 14: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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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孙广季季明嫣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浪子变贤夫,媳妇我错了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游鸟飞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残破不堪的家具,泥草堆砌的墙,勉强能看的灶台,没有一处糟了灾。季明嫣喘着气,难以置信地扫过这屋子里每一处细节。孙广季放下手上的碗,上前测了测她的额温。没发烧啊?他皱眉,再低头一看,孙袅袅不在?!孙广季顿时面色一变:“袅袅呢?是不是被人牙子掳走了?!”他刚准备去拿柴刀救人,孙袅袅那瘦小的身影就跌跌撞撞闯进他的眼帘。“娘、家里没事吧?”孙袅袅年纪小,说话也含糊不清,可她看到桌上的食物之后,也不由得瞪大了眼。家里的方桌算不上高,以她的身高刚刚好可以瞧见大碗里满溢出来的肉块,以及黄澄澄的蒸鸟蛋。空气中传来的香气,勾得她肚子咕咕的叫。孙广季一看孙袅袅没事。再一联想季明嫣刚才的表现,估计她是以为家里走水了。他笑了:“别担心,家里没出事,我今天下...

《重生浪子变贤夫,媳妇我错了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残破不堪的家具,泥草堆砌的墙,勉强能看的灶台,没有一处糟了灾。
季明嫣喘着气,难以置信地扫过这屋子里每一处细节。
孙广季放下手上的碗,上前测了测她的额温。
没发烧啊?
他皱眉,再低头一看,孙袅袅不在?!
孙广季顿时面色一变:“袅袅呢?是不是被人牙子掳走了?!”
他刚准备去拿柴刀救人,孙袅袅那瘦小的身影就跌跌撞撞闯进他的眼帘。
“娘、家里没事吧?”
孙袅袅年纪小,说话也含糊不清,可她看到桌上的食物之后,也不由得瞪大了眼。
家里的方桌算不上高,以她的身高刚刚好可以瞧见大碗里满溢出来的肉块,以及黄澄澄的蒸鸟蛋。
空气中传来的香气,勾得她肚子咕咕的叫。
孙广季一看孙袅袅没事。
再一联想季明嫣刚才的表现,估计她是以为家里走水了。
他笑了:“别担心,家里没出事,我今天下厨做了点好吃的,快来。”
粟米不吸水,一碗多粟米煮不出来多少东西。
孙广季捞了三个破碗,将锅里的饭分了分,又想想干脆从自己碗里舀了点给孙袅袅。
这孩子出生到现在也没吃过几口饱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糊弄。
“吃饭了。”
原本还在呆滞状态的季明嫣一看孙广季打的饭,顿时瞪大了眼!
“你、你,你把米煮完了?!”
完了,这可是他们要吃七八日的米啊!
就被这败家子一顿给煮了?!
孙广季满不在乎:“煮完了,明天我上街去多买些精米回来,那个才有营养。”
“你、你哪来的钱......”
季明嫣闭了嘴,她的经验告诉她,孙广季的事情她不能再多问,否则定会受皮肉之苦!
她揽过一旁直勾勾看着饭桌的孙袅袅,不忍地盖上孩子的眼睛。
“......你先吃,我带袅袅先收拾收拾。”
孙广季吃饭她们俩可不能看。
上次袅袅就是多看了两眼,被那畜生一脚踹出去三四米远。
‘一个没把的赔钱货,也惦记着吃好东西?你配吗?!’
那话犹如一道烙印,深深刻在娘俩的心里。
而且到现在,袅袅的肚皮上都还有个青紫的印子,偶尔阴雨天也会隐隐发痛。
孙袅袅也很懂事,没有拂开娘亲的手掌,默默地转过头去。
看她们俩这模样,孙广季只觉得心酸又后悔。
他主动走上前,将警惕的两人牵到桌前。
“我白天可能没说清楚,我现在再说一遍,过去的我是混蛋!是畜生!败类!我猪狗不如!我好赖不分!”
孙广季顿了下,真诚开口。
“我现在已经幡然悔悟,你们给我个机会,我会改,我会对你们好,就当是让我偿债,可好?”
她们俩哪里敢说不好?
只能木然地被孙广季按在了座位上。
那两只野鸟都被孙广季剁成了四块,上半的两边自然是没肉的,就下半边还有点。
即便再瘦,多熬一会,汤里也能飘着几点油花。
这年头的平民百姓肚子里都没油水,更见不着荤腥,所以这汤格外的馋人。
孙袅袅怯生生端着桌上的碗,半天也不敢动筷子。
不仅是因为饭太多了,也是因为馋肉。
她眼睛不住地瞟桌上的汤碗,却又十分克制地低下头。
孙广季看不下去了,捞起一条鸟腿硬塞到她碗里。
“吃吧,明天爹上街卖货,换了钱给你带糖吃!”
小孩子总是喜欢吃糖的,听到这话孙袅袅先是眼睛亮了亮,后又暗了下去。
今天能捞着肉吃,已经是天大的运气,她哪还敢奢望糖块?
季明嫣没忍住问:“夫、夫君,你要卖什么货?”
不会是要把袅袅拿去卖了吧?
她可不信孙广季能有那么好心,平白无故请袅袅吃什么糖!
孙广季指了指墙角鼓鼓囊囊的衣服。
“我今天上山采了点药材,明天拿去卖,能换不少钱,我看家里什么都没了,明天少不得采买,你可有什么要的?”
药材?
季明嫣看了一眼,孙广季这浑人还能认识药材?
她不敢质疑,只囫囵回了句:“家里没什么缺的......”
季明嫣低头扒着饭,心里盘算着明天回娘家要点米,不然锅都揭不开。
孙广季知道她不敢提要求,看来得明天在集市里多四处转转,看看有什么合适的。
他扒着饭,上辈子吃惯了精米白面的他,现在乍一吃这粟米饭,只觉得剌嗓子。
但被砍头前那三个月的牢狱生活也不曾让他吃饱过,有这些他已经很满足了。
孙袅袅很快吃完了碗里的腿肉,现在意犹未尽地看着碗,又不敢动筷子。
季明嫣更绝,只吃饭不吃肉,连蒸蛋也不碰。
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人小心翼翼地吃干饭,没人敢多动筷子夹菜。
孙广季叹了口气,他用筷子把碗里的蒸蛋撇到了两人碗里拌了个均匀。
又把大碗里剩下的三只鸟腿给两人分了。
“都吃完,不许剩!听到没有?”
两人只点头不敢回话。
孙广季知道她们是在怕自己,干脆夹了两只鸟翅膀,端着碗去了后院吃。
周围都是贫户,逢年过节也不见得吃上那么一回肉。
他们吃肉可以,得藏着点,免得遭人恨。
屋内的两人不知道什么想法,不过好在孙广季吃完回去检查,两人碗里的东西已经吃了个干净。
大碗里依旧剩着那两块没分的鸟翅膀。
似乎是怕再挨打,季明嫣低着头收拾着碗筷灶台,而孙袅袅在捡地上的柴火。
孙广季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等他慢慢表现吧。
他挠挠头,出去溜达了一圈就回来睡觉了。
翌日一早,天刚亮孙广季就起了。
而那娘俩走得更早,床榻空无一人,估计是下田去了。
孙广季没多想,找了个破背篓,背着黄精就上了县里。
延年堂。
许县最大的药堂,往来的都是高门大户,收的也都是好药材。
孙广季一进门,账房只扫了他一眼就道:“有甚么货?我们这可不是什么都收的。”
他笑道:“好货!三五年的野黄精!”
听到这话,账房才来了点兴趣:“打开我瞧瞧。”
孙广季卸下背篓,把上面的布一展开,那账房立马眼前一亮。
这成色,这大小,这挖掘手法,真叫人挑不出毛病!
账房眼珠一转:“你这是湿货,一两顶多给你算二十文,如何?”
孙广季抬头看了看板子上用炭写的价格,只笑道。
“你这儿两年的黄精,一两都快卖到二百文了,怎么我这三五年的黄精也值不上价?”

村里长的心头不由得有些奇怪。
前几天孙广季还是个撒泼打混、四处打秋风的主,别说白面饼了,就连是稀粥也喝不成几回饱的。
而现在他的桌上竟然还放着好几斤卤肉,是好道来的吗?
而孙广季就当没看见他,一口白面饼、一口卤肉吃得喷香。
还催促着孙袅袅多吃点,吃饱了才长个。
村里长眼看着这个赔钱货,大口大口地吃着他都舍不得吃的猪肉,不由得眼睛一瞪。
“孙大,我叫你呢,你做什么装听不见?!”
孙广季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里长,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村里长看着孙广季一边说话,一边也没停下来吃肉的动作。
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该死的孙广季,平日里犯浑也就算了,现在有好吃的居然不孝敬他!
把他当什么人了?!
以后找机会一定要绊上这小子一绊!
不然以后谁还服他这个村里长的威严?
村里长清咳一声:“孙大,县里头来了人,让你陪着上山去找药哩,你赶紧收拾收拾,跟着人家出发吧。”
此时孙广季已经透过门缝,清晰地看到外面王虎一群人。
他们就这么插着手,看着自己一家人在这里大快朵颐。
只是他们的眼神是逃不过孙广季的眼睛的。
那分明是馋肉的眼神。
乡里长虽然吃穿不愁,但是想要招待他们一大群人,这样大口猪肉配大块白面饼,也是招待不起的。
估计昨晚这几人也没吃爽。
孙广季觉得有些好笑,他摇头道:“我今天有事,去不了。”
“有事?你能有什么事!”
村里长十分不满意的瞪大了眼。
“这可是县里来的老爷,你要是给他们带路有功,以后赏赐少不了你的,还用得着住在这破屋烂房里?你动动脑子吧!”
孙广季依旧摇头。
“不行,我昨天在山上逮了几只野鸟,该上集市卖了去,不然明日死了,我可就亏大了!”
“野鸟?什么野鸟?野鸟能值几个钱?你报个价,我买了就是,你快快跟县里来的大人,上山去办大事才是要紧的!”
村里长急的不行,乡里长都亲自带路了,这王虎一行人是他惹得起的主么!
这孙广季怎么这般不识好歹?
孙广季闻言微微一笑。
“一只鸟二百文,这里共计十二只,折二两四银子,李长,你是给银子还是给铜钱?”
“什么鸟要二百文一只!”
村里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要知道在集市里,一只成年的母鸡也就才要六七十文。
这几只破鸟身上又没点肉,怎么能值上这个价?
孙广季眉头微挑,开口满是惊讶。
“里长,我这可是野鸟、野味!而且是活的!且不说有没有富家少爷愿意花钱买回去养着、供着,就只说把它们卖到酒楼去,都不止这些价!我这都算是便宜了!”
眼见着屋内的两人争辩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乡里长看着身旁王虎的眼色,他心知这事不能再拖了。
于是他也不拿架子了,快步进了门来。
“孙大,你快快跟王少上山去,不过是些破鸟,我买了便是!”
孙广季也不搭话,他手一伸,只要钱。
乡里长咬牙在怀中摸了摸,最后摸出了三个碎银锭子:“我这里是三两......”
他话还没有说完,孙广季就把银子摸走,顺手把那一大提鸟塞进了他手里。
“多谢乡里长赏钱!”
话都给乡里长堵回去了。乡里长此时脸色憋得通红,也不好说什么。
谁不知道眼前的孙广季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无赖呢?
乡里长强憋着一口气:“你快跟王少走吧!时间不等人啊!”
孙广季这才擦了擦吃得油光水滑的嘴。
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担忧的季明嫣,给她递去了一个安慰的笑容,这才出了门去。
王虎此时其实已经等得十分不耐烦了。
但看到孙广季出门,他还是点头:“听说你会采药,人参会采吗?”
孙广季点头。
王虎继续道。
“我家老爷想要一株千年人参,作为寿礼献给某位大人!我早听说这南山上藏有千年乃至万年的人参,你替我们带一趟路,赏赐少不了你的。”
孙广季却摇头。
王虎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不愿意带路?”
孙广季开口道:“这采人参有采人参的规矩,不好好遵循可是会跑参的!而且诸位兄弟,这山上凶险,只靠着我们几个怕是搞不定。”
王虎皱眉:“这山上有什么凶险的?你昨天上山,不也安全下来了吗?”
孙广季闻言指了指门前那破烂的柴刀。
“诸位可别小瞧了这座山,我昨个上山就是遇到了一条足有两米来长的蟒蛇,硬生生砍断了手里的柴刀才逃下来的!”
才刚刚从堂屋里走出来的村里长,闻言有些不耐烦。
他扯着嗓子嚷道:“你开什么玩笑?这南山上哪有什么蟒蛇!你别在这里吓唬人,想拿乔要高价是不是?”
一听这话,王虎等人的眼神一下变得凌厉起来。
别人说话还要考虑考虑,这可是村里长,住南山脚下的!他能说谎么?
孙广季闻言冷笑一声。
“村里长,你没上过山,我不怪你没见识!今日就让你们好好开个眼!等着!”
他拐到墙角,在众人视线死角处将空间中蟒蛇的尸体拿出。
随后当着众人的面拖了出来。
那条巨大的蟒蛇尾巴一出现,顿时吓白了好几人的脸!
尤其那端口还在滴着泛着腥味的蛇血,这场面顿时变得更具冲击性。
就连王虎也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孙广季满脸痞笑:“现在你们还觉得我是在说大话吗!”
村里长吓得浑身发颤:“快!快把它拿走!这东西你砍死了也就罢了,怎么还拖下山来!”
孙广季咧嘴一笑,露出渗人的笑容。
“能卖上价的东西,为什么不拿回来?乡里长,这蛇你要不要?”
乡里长哪里还敢说话?
他都七十多的老头子了,此时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看孙广季的表情。
王虎此时总算肯好好说话了。
“照你这么说,上山还需得做准备?你提条件吧,我们兄弟几个看看能不能满足你,当然,事后的赏赐少不了你的!”
孙广季点头,又摇头:“我有三个硬性条件,全部满足,我才能带你们上山!”

七月的南山,正是苦夏时。
山林里郁郁葱葱,别说是人,哪怕是躲只大虫也瞧不真切。
孙广季皱着眉,这山上的景象跟他前世所见真是大不相同。
就差了这么一个月的时间,山里的风貌居然能差这么多么?
但无论如何,这株前世害惨了他的人参,都绝不能再便宜那狗屁县太爷!
自己前世替那人四处逞凶作恶,不知替他捞了多少油水,又干了多少混账事。
直到他沉滞声色,吃花酒染了花病,身体落了病根。
他也再不能如之前那般行事利落,那人就立马将他甩开!
若只是如此便罢了,可那人在国公案事发后,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孙广季身上!
他自己反而是摘了个干干净净!
害得孙广季带着病,在狱中被折磨了三个月,这才等来解脱。
孙广季怎么能不恨?!
这人参他就算自家人分了吃了,都不会再给那人做嫁衣!
孙广季憋着一股气,一口气探进山中很远,总算依稀想起一些路来。
眼看太阳要下山,他也不留恋,转头就想下山。
一想起家里妻女俩饿得发黄发瘦的脸庞,孙广季脚步一顿。
这情况怎么着也得弄点荤腥补补,最好再淘点值钱的,去县里换点米面回来。
树林间不时传来鸟叫,但都是些小体型鸟,打起来费劲,也没二两肉。
倒不如吃些鸟蛋。
孙广季抬头仔细打量着身侧的树,果然瞧见几个鸟窝。
他扯下腰上的束腰布,牵着它,两手绕着树干一环,两脚一蹬。
借着束腰布的着力点,孙广季几下就上了树。
不大的鸟窝里果然躺着几枚花白的蛋,伸手一探还是温的!
孙广季忙将蛋往兜里揣,再看不远处的树上也有鸟窝。
蚊子再小也是肉,鸟蛋他不嫌多。
他着手下树,刚下到一半忽然身子一顿。
不远处那半坡背阴处,郁郁葱葱挤满了的针形叶......好像是黄精吧?
孙广季心里一喜,也顾不得其他的鸟蛋了,匆匆下树就往那处跑。
到了近前,一看到那根部的模样,孙广季立马确认了,这就是黄精!
说来也巧,要不是那寻宝队逼他带路找药,他去请教过不少人,现在还真认不出来!
孙广季操着柴刀,一点点劈砍掉上头的叶茎,连挖带刨,硬挖出来几十株带根连叶的黄精。
细细密密的根须里,缠着一颗一颗不算大的黄精果实。
这些果实一颗至少也有半两重,看这模样,少说也长了三四年了。
孙广季满脸兴奋,如果他记得不错,药铺里一两重的三年黄精,少说一百五十文!
他这些鲜黄精炮制之后虽说要缩水,但一两至少能开到三十文。
仔细掂量一下,手里沉甸甸的,得有三四斤重了。
这可是小一两银子的收入,相当于普通农户小半年的收成!
别说买米买面,紧巴一点买肉买糖买衣服也够了。
孙广季想到这,忍不住咧嘴笑了。
他来没带背篓,干脆把上衣解下,兜着药就往山下跑。
那道旁的兔啊鸟啊,都被他吓得四处乱飞,偏有那么两只不长眼的往孙广季面前撞。
他也不客气,一刀下去便是两只鸟命。
前世为了逞凶,孙广季可是练过不少兵器的。
尤其现在他的躯壳比前世沉迷酒色之后要更精壮、年轻,这点身手他还是有的。
孙广季一路下山,到了家天色也才擦黑。
季明嫣带着孙袅袅估计是下田去了,家里空无一人。
孙广季没去喊,只自己生火烧了水,拔了那两只鸟的毛,又剖腹清理了个干干净净。
现下是苦夏,鸟不长膘,只有干干瘦瘦的精肉。
而他家里穷得都住土房了,灶台上更是没有半点肥油。
孙广季只能烧点水把鸟炖了,至于鸟蛋,则是打散掺水,做了个盐蒸蛋。
早豁了口的碗里蛋液荡漾着,孙广季忍不住心想,如果点上一点香油和酱油,那滋味真是美极了。
可家里只有点粗盐,更别提其他调味料。
孙广季忍不住叹气,又去看米缸。
里面哪还有米?
只有薄薄一个浅底的粟米掺麦米,刮干净了也就一碗冒一点尖尖。
就这么点东西,都还是季明嫣准备留着吃个十天八天的。
不管了,全煮了,明天上县里再买!
孙广季直接煮完了粟米,他坐在灶前把控着火候,闻着淡淡的香气飘出,规划着接下来的事。
明天先卖了黄精,给家里添置些米面粮油,至少带点干粮再上山仔细找找那千年人参。
人参精贵,据说得用鹿角去挖,这东西孙广季可买不起,但搞个竹签子,细细地挖、小心些也是可以的。
至于销路......
孙广季毫不怀疑,只要他敢掏出千年人参,立马就会被县太爷盯上!
得想个办法把这人参悄悄地处理掉才行。
不远处。
季明嫣好不容易弄完了今日的农活,才牵着女儿慢吞吞往家走。
孙广季那浑人今天不知道还回不回来,最好是别回来,至少她不用再担惊受怕。
可一想到对方今天下跪道歉,还扇自己耳光,季明嫣就有些于心不忍。
一旁忽然有人唤她:“季娘,你家好像起灶火了,不是你起的吗?”
季明嫣心里咯噔一下,忙抬头去看。
果然见到自家那小破土屋,正冒着阵阵白烟。
她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该不会是起火了吧?!
她也顾不得太多,松开孙袅袅的手就往家里跑。
她这辈子如履薄冰,早年被人冤枉,丢了清白名声,不得已嫁给自家长工孙广季,不过是图对方有把子力气。
可成亲后,这把子力气就成了殴打她的利器!
她诞下女儿,委曲求全,只为了她们娘俩有一处安身之所。
可现在,这唯一的破房子也要被烧掉了。
季明嫣不敢想,如果孙广季回来发现家里的房子毁了,该是多么愤怒?
到时候挨一顿毒打都是轻的,保不准要把她和女儿都卖了,以填补亏空!
怎么办?怎么办?
她便也算了,可她不想自己的女儿落到那步田地!
上天为什么非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非要把她往死里逼?!
季明嫣跑得胸腔泛疼,跑得眼前一片模糊,跑得嘴里满是血腥味。
她不敢停,也不能停!
直到跑到了家门前,她不顾礼节地撞门而入,却没看到想象之中的烟熏火燎。
孙广季端着一碗不知是什么的肉,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媳妇,怎么跑得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么?”

账房颇为惊讶:“你识字?”
刚才孙广季一进来,他见人穿着破烂,不像是个富户,找着黄精可能是运气。
可寻常的卖药人,进了他这谁不是点头哈腰的?
就这小子满脸不卑不亢,甚至有些不屑。
再加上对方又认得字,想来是个有本事的。
孙广季点头:“认得一些。”
他上辈子为了收账学了不少东西。
虽然比不得那些读书人,却也是识得不少字和数的。
账房闻言下来摸了一把黄精,验过货,便知眼前这小子不好糊弄。
这手法很专业,说不定对方穿这身破衣烂衫,是为了好上山呢?
账房斟酌了下。
“这样,我也不说虚的,这东西是好东西,我们也需要付出成本炮制,可不是拿来就能卖的。”
孙广季只点头。
账房试探着:“一口价,一两黄精五十文,如何?”
孙广季颇有些惊讶,这比他想的要好不少。
只是他面上不显:“行了,今日我也乏了,就交与你这吧。”
“行。”
跑堂的小厮很快就收了药走,几下称出实重。
“毛三斤四两,这浮土折算您四两,可行?”
孙广季点头:“给我点散银子搭铜钱,我今日要用。”
“成,您稍等。”
小厮很快剪了一两碎银,配上五百文铜钱递过来,沉甸甸的。
孙广季随手将银子踹兜里,跟账房打了个招呼就走。
却在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一队穿着考究的打手模样的人。
孙广季心头狠狠一跳!
这一队人他认得,领头的那个叫王虎,是许县县丞家的堂侄。
后头跟着的,都是零零散散的关系户。
他们就是县太爷派出的寻宝队!
孙广季微微偏头,面不改色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
上一世,他们分明是一个月后才到的自家村里。
怎么现在早了一个月他们就已经聚在一块了?
难道说......他们本就已经开始了规划?!
孙广季心知不妙,他现在相当于撞枪口上了,只希望对方没对自己起什么疑心。
王虎偏头看了一眼孙广季离去的身影,只皱眉看向账房。
一个眼神,那账房立马点头哈腰的下来了。
“王大少,是贵府上有人生病了么?需得什么药尽管吩咐。”
王虎啐了一口:“呸!胡说些什么!是上头有大喜事,需得一株好药,你这有甚么千年人参万年灵芝没有?”
账房面色一僵:“王大少,这、这,我这只有百余年的人参,要不您看看......”
王虎满脸不屑。
“你可知这药要送与什么人?百余年的人参怎么衬得起我家老爷的面子!我们这有那么大座南山,总不能连株千年人参都没有吧!”
他家老爷,不是县丞就是县太爷!
县太爷亲自送礼,那得是送给什么人的啊!
账房不敢问,只苦笑摇头。
“王大少,我这只是药堂,收的是南来北往的采药人的药,这千年人参实在可遇不可求哇!”
“采药人?”
王虎眼珠一转:“刚才过去那小子,也是采药人?你可知道他是谁?”
账房面容一僵,他哪里认得?
“这、小的真不知道。”
王虎眼睛一瞪:“还敢隐瞒?你想找打?!”
“不敢不敢,小的是真不知道哇!”
账房都快跪下了。
好在一旁有个乞丐插话:“王大少,我知道他是谁。”
众人偏头一看,那乞丐形销骨立,饿得两眼发直,就这么看着他们。
王虎眼睛微眯:“你认识,他是谁?!”
乞丐一伸手:“给我一百文,我就告诉你。”
“找打!”
王虎一抬手,乞丐吓得一缩。
“那、十文钱行吗?老爷您就当行行好,我都三天滴米未进了!”
王虎身后的人随手一掷,扔出来三个铜板:“就这些,爱要不要!”
乞丐眼睛一亮,忙捡起地上的铜板。
“那人本名唤孙长福,本是个破落户,家里都没余地,是在季家做长工的主,后来走狗屎运娶了人季家的女儿,被赐名为孙广季。”
王虎皱眉:“说重点,他现在住在哪,会不会采药?”
小乞丐搓了搓手指:“老爷,你方才只问他是谁,现在我太饿,其他的想不起来了。”
王虎怒笑一声,又甩出几枚铜板:“快说!”
乞丐终于满意了。
“这许县一县五乡共四万余人,有五大地痞混子,这孙广季就是其中一个,人称南乡一霸!至于采药......他就住那南山脚下哩!你说他会不会?”
王虎皱眉:“这么说,他也有很多小弟?”
乞丐点头:“是,他平时颇爱吃喝闝赌,对朋友也不吝啬,去哪都是一呼百应的。”
王虎摸了摸下巴,这孙广季倒是好人选,住在南山下,会采药,又认得路,还有很多小弟可以用。
只要找了他,到时候他们只需要指挥孙广季带人上山寻宝就行,他们只需要坐享其成。
这样既没有生命危险,还能得头功。
已经走到集市里的孙广季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他搓了搓手臂,心中只有不详的预感,看来上山挖人参的事耽误不得了。
一旁酒铺的小二看到孙广季,殷勤地上前:“孙哥,今天要多少酒?”
孙广季皱眉摆手:“今天不买酒,我来买点米面。”
小二一听,颇有些稀奇:“不买酒?”
孙广季顿了下:“你这有酒糟没有?多少钱?”
小二顿时了然,这孙子,该不会是没钱买酒了,想拿酒糟过瘾吧?
“孙哥,这酒糟值不上价,而且买回去也酿不出新的酒了,不如直接买酒吧!”
孙广季摇头坚持:“你别管我买来作甚,我就要酒糟!你这有多少?”
小二撇撇嘴:“不多,百余斤还是有的,一斤一文,你要多少?”
酒液值价,一斤粗酒也得要五文钱,这酒糟才值几个钱?
孙广季就算敞开了吃,也不过要个三斤五斤的,还不如买一斤酒值价呢!
谁知孙广季却伸出五根手指:“给我来五十斤,分罐装好,我晚些时候租了车来拿。”
说完他转身就走,也不管小二惊诧的神色。
这酒糟可是好东西,现下的人买它多是晒干处理了后喂猪。
但孙广季却知道它的其他用途。
一个能用来打猎赚钱的好用途。

秋后,刑场,煞气横生。
明晃晃的大刀猛然挥下!
脖颈处传来似痛非痛的感觉,一行浊泪划过孙广季的脸庞,瞬间眼前浮现无数走马灯。
他这一生欠得最多的,就是妻女。
明嫣,袅袅,对不起......
如果有来世,他一定好好偿还这孽债!
扑通一声,人头落地,孙广季眼前的一切瞬间化作虚无。
一股罡风将孙广季狠狠刮起,又重重扔下。
“啊!”
孙广季猛地坐起,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旁有道白影缩到了门后。
这门板残破不堪,上面早已腐出了几个大洞,将后面藏匿之人暴露了个彻底。
连接的墙体更是由芦草和河泥混合的土墙,简直不堪一击!
这样粗陋的组合,孙广季见过,是他那套祖传的老房子。
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门后那道身影也探头畏畏缩缩地看着他。
那人肤白胜雪,明眸皓齿,只可惜脸上带着青紫,眼中还有深深的恐惧。
这是他的妻子季明嫣!
如此年轻,如此生机勃勃!
“媳妇儿?”
对方手臂缩了缩,没说话。
孙广季喜不自胜,忙从床上下来,鞋也不穿就往季明嫣的方向跑。
他长臂一展,只想拥抱唯一珍视自己的女人。
却见对方面色大变,抱头蹲下,浑身发抖。
这动作生生让孙广季愣在了原地。
是啊,哪怕只是临死前的走马灯,他在季明嫣眼里也是个畜生!
她是富户出身,若不是平白蒙了冤,又岂会草草嫁给自己这个什么都没有的长工?
而自己非但不珍惜,还时常借着妻子的名头回娘家打秋风。
拿钱花天酒地、吃喝闝赌,对家里不管不顾,时不时对妻女拳打脚踢。
哪怕如此,季明嫣也不曾离他而去。
反倒是他,一朝得势入青云,半路抛妻忘旧恩!
孙广季一得了权,即刻买妾卖妻,逼得季明嫣在花楼一缕白绫寻短见。
他正愣神不知所措时,一旁冲出来根‘豆芽菜’,颤抖着挡在了季明嫣身前。
“爹、爹,别打娘,求你别打娘了......”
是自己的女儿孙袅袅!
这场景,孙广季似乎记得。
这时她该是七八岁的年纪,自己正跟季明嫣要钱,只为了去赌钱吃酒。
季明嫣不肯,他便狠揍了她一顿,打得她连着好几日走路一瘸一拐的。
而眼前的孙袅袅,自小没得到足够的营养。
明明是七八岁的年纪,身高却比不过五岁幼童,显得又瘦又小,活像一根豆芽菜。
而哪怕她现在怕得浑身发颤,却还是挡在季明嫣面前,一脸倔强。
十年后她被夫家乱拳打死的景象似乎尤在眼前,而眼前的她只是个无力的孩童。
孙广季心下一痛,没忍住一把将孩子拉进自己怀里死死抱住。
是他!
是他亲手将她婚配给了那个恶棍!
是他害死了孙袅袅!
自己唯一的女儿啊,怎就落得了个草席裹身的下场?!
“没事了,对不起,爹不是要打娘,别哭......是爹对不起你......”
鲜热的生命就在自己的怀中,热乎乎的身躯,紧张的心跳,似乎在告诉孙广季一个事实。
这不是走马灯,也不是梦!
孙广季算是明白过来了,他似乎是又重新活了过来!
是老天有眼,让他这个罪人得以回来赎罪!
孙广季眼眶一红,此时悔恨和庆幸满溢在他心中。
他这样的人,也有恕罪的机会吗?
孙袅袅被吓傻了,一下没了反应,季明嫣却慌了。
“你、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别难为孩子!”
孙广季闻言抬头呆呆地看着季明嫣,这个还没寻短见的、坚强的女子。
他眼中忽然划过一抹狠厉,像极了发狠前的模样。
季明嫣吓得一缩,以为他又要犯浑。
却见孙广季松开孩子,猛地跪下,扬手一巴掌打在自己右脸上!
啪的一声,这力度不小。
这一下把娘俩都吓傻了!
孙广季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自己左脸上。
这下可算是对称了。
孙广季仍不解气,又接二连三打了自己七八下,仿佛要把自己前世的罪孽全部还清,才愿停下!
他心口像是郁着一口气,若不是他畜生不如,又如何会落到家破人亡的下场?!
直到季明嫣崩溃开口。
“别、别打了,你这回要多少钱,我、我回去替你要就是。”
孙广季这才停下来,咧嘴一笑。
季明嫣还是这么关心自己,哪怕自己是个畜生,也见不得自己受皮肉之苦!
“不!我不要钱,以后都不用了!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媳妇,你放心,以后我绝不会让你们娘俩受苦!”
以后他绝不能那么犯浑了,要赚大钱,护好自己的妻女!
他活了一辈子,谁人真心,谁人假意,他再清楚不过。
是他自己将唯二两颗真心待他的人,亲手逼上死路!
这辈子,哪怕没有滔天权势,没有家财万贯,他也要护妻女一世周全!
忽然孙广季想起了什么,猛拍了一下脑门。
“对了!还有千年人参!”
季明嫣看着孙广季说了那么一句,忽然笑着跑去屋子后头不见了人影。
什么千年人参?
这厮过去只是混,现在终究疯了不成?
一想到自己灰暗的未来,季明嫣忍不住抱着孙袅袅低声抽泣。
却忽然听孙袅袅怯生生说了句:“娘,爹拿了柴刀出去......”
柴刀?
季明嫣回头,后院墙根的柴刀果然是不见了踪影。
而孙广季的身影也早已消失不见。
孙广季其实早顺着小道一路上了后头南山。
他说的千年人参,也是他前世的大机缘!
两个月后就是相国爷的五十大寿。
各地郡、县之长都想献上奇珍异宝,谋得一个好前程。
他所在的许县也不例外。
再过一个月,许县县令便会派出寻宝队上山,去寻传闻中的千年人参。
前世孙广季就是靠着替寻宝队带队有功,才能跟着献宝有功的县太爷一路高升,到郡里混了个都吏当。
这都吏一职让他威风了好一段时日,却也让他丢了命!
相国爷虽然权势滔天,但终有尽时。
他一朝倒台,一路牵连下来,竟也判了孙广季一个斩首示众!
权势迷人眼啊!
前世孙广季就因为得了一点小权,活生生活成了个畜生!
这辈子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至于这株千年人参,就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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