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子清苏亦闻的其他类型小说《被辜负,不原谅!她抛夫弃子名动京城叶子清苏亦闻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长安烟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什么?”叶子清怀疑自己听错了。苏亦闻沉声道:“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扶摇她自小身体不好,对住的地方要求很高,你好好安排一下。”让正妻给小三安排个住处,还要顾及对方身娇肉贵。这和让她给孟扶摇接生,生的孩子是苏亦闻的有什么区别?尽管不在乎苏亦闻了,叶子清还是感到了愤怒。这不是基于爱情的愤怒,而是基于她的人格被挑衅的愤怒。愤怒到极致,她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好啊。”她会好好置办的。她会将全城的好东西都送到他们面前。只要他们承受得住后果!“小姐,我们去找大公子吧?”清溪担忧地看着自家小姐,出声提议。听到熟悉的称谓,叶子清怔了怔,摇头:“我有什么资格去找大哥?”叶子清出身京城,父亲在京中还算说得上话。她自小养尊处优,又听多了爱情话本,对贵族的...
《被辜负,不原谅!她抛夫弃子名动京城叶子清苏亦闻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什么?”叶子清怀疑自己听错了。
苏亦闻沉声道:“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扶摇她自小身体不好,对住的地方要求很高,你好好安排一下。”
让正妻给小三安排个住处,还要顾及对方身娇肉贵。
这和让她给孟扶摇接生,生的孩子是苏亦闻的有什么区别?
尽管不在乎苏亦闻了,叶子清还是感到了愤怒。
这不是基于爱情的愤怒,而是基于她的人格被挑衅的愤怒。
愤怒到极致,她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好啊。”
她会好好置办的。
她会将全城的好东西都送到他们面前。
只要他们承受得住后果!
“小姐,我们去找大公子吧?”清溪担忧地看着自家小姐,出声提议。
听到熟悉的称谓,叶子清怔了怔,摇头:“我有什么资格去找大哥?”
叶子清出身京城,父亲在京中还算说得上话。
她自小养尊处优,又听多了爱情话本,对贵族的联姻深恶痛绝,向往美好、纯洁的爱情。
七年前她得知父亲想要为她张罗亲事,便毅然决然地离家出走,还留下了字条。
信誓旦旦地表示,她找到的如意郎君肯定比联姻对象强一千倍一万倍。
后来她遇到了苏亦闻。
那时的苏亦闻还不是永定府首富,亦不是知府的拜把兄弟,只是一个家破人亡的破落少年。
两人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情,互生好感。
她以为找到了良人,传信回去,希望家人能够接纳他,祝福他们。
家人却对她私定终身的行为十分失望。
后来,大哥亲临,要带她回家。
她第一次顶撞了大哥,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叶子清至今都无法忘记大哥愕然悲痛的神情。
她没脸。
没脸在幸福的幻象被戳破之后灰溜溜地回去寻求庇护。
清溪还想说什么,叶子清打断她。
“等会儿我列个单子,你去把东西买回来。”又环顾四周一圈:“再把倚梅苑的东西都搬到孟扶摇的院子里去。”
倚梅苑的东西有一半都是苏亦闻亲自置办的。
身为永定府首富,他出手自然不凡,所置办之物皆担得起“最好”二字。
清溪一愣,神情悲切:“小姐......”
叶子清捏了捏她的小脸:“别哭丧着脸,你家小姐我啊,可从来不是软弱的性子。他们想折辱我,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何况,我自己的东西都已经搬走了,留下来的都是苏亦闻命人置办的,那是他的东西,他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第三日,东西便置好了。
叶子清命人将倚梅苑剩下的物件都搬到了彩云间。
同时,还从城中最好的匠人那里高价购买了其他物件。
放眼望去,彩云间无处不精致、典雅。
彩云间,便是叶子清给孟扶摇的安排的“好”住处。
苏亦闻很满意:“院子置办的不错。”
孟扶摇亦满意,盈盈一拜:“多谢嫂嫂。”
叶子清心中哂笑。
不知是笑苏亦闻还是笑自己。
属于倚梅苑的东西那么明显,他都没看出来。
想来,这几年的情爱时光,只算是一场笑话吧。
正想着,叶子清发现苏亦闻的眼睛瞥见了不远处的红木屏风。
那是他赚到第一个十万两白银的时候亲手画了样子让人打造出来的。
样式世间只此一份。
孟扶摇也看到了那屏风,见苏亦闻的神色有些不对,她忽然身形一歪:“哎呀!”
苏亦闻一回头就看到孟扶摇如同秋风中的蝴蝶一般孱弱坠地的身形,面色大变:“扶摇!”
他揽住她的腰肢,将人护在了怀里,神情紧张到了极点。
那样的神情,是叶子清不曾见过的。
哪怕她生产之时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也只是摸着自己的脸喟叹一声:辛苦了。
原来爱与不爱,早就有了预兆......
苏亦闻眼神冰冷地看来:“叶子清,你这个毒妇!”
叶子清如同看小丑一般地看着眼前的男女。
“苏哥哥,你不要怪嫂嫂。”
孟扶摇倚在苏亦闻怀里,眸中泪光点点:“是我不小心没站稳,嫂嫂她真的没有推我。”
“扶摇,你总是如此善良。”苏亦闻眸中满是不赞同。
他看着叶子清的眸光越发厌恶:“这种善意的谎言,只有眼盲心瞎的人才会看不清,你不必为她开脱。”
“我原以为你真的变大度了,没想到你一直都在憋坏,我看错你了!若早知道你如此恶毒,我当初就不会娶你!”
叶子清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面目可憎。
她平静地看着他,说道:“若早知道你心中一直有一抹白月光,我也不会嫁。”
苏亦闻看着她用最平静的表情说出绝情的话语,心突然慌了:“你说什么?”
叶子清却已经懒得和他掰扯了,“我说,你看人真准,我确实恶毒。”
京城大士族后宅出身的女子,没有几个是真的纯良纯善。
她从前,只是不想对心爱的人用手段罢了。
“你什么意思?”
叶子清没有回应,因为管家代她回答了。
“爷,不好了!文寿伯府大公子来了。”
苏亦闻不解:“文寿伯府大公子?他来做什么?”
永定府内三足鼎立,其中一足便是这文寿伯。
苏亦闻与文寿伯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明白对方为何会找上门来。
他不明白,叶子清却是明白的。
布置新院子的任务重,时间紧,苏亦闻又什么都要好的。
她无法通过常规手段得到东西,就只能采用一些特殊办法了。
比如,截胡别人已经定做好的成品,并留下苏亦闻和孟扶摇的名号......
在苏亦闻跟着管家去找文寿伯府大公子董辉阳询问的时候,叶子清也准备离开。
“叶子清。”孟扶摇忽然开口叫住她。
孟扶摇一步步逼近,眼神睥睨,上下打量叶子清的眼神里满是不屑。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也看到了,苏哥哥的眼里只有我,你只是我不在的日子里他找的慰藉品罢了。就连你的儿子,都喜欢我,厌恶你。”
叶子清呼吸滞了滞。
她可以不在乎苏亦闻。
可苏宁轩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本该与她血脉相连。
想到他的背刺,叶子清难免还是会心痛。
可她不能泄露自己的脆弱!
第二天,沈府的人请叶子清过去吃饭。
来到饭厅她才发现,苏亦闻父子和孟扶摇也来了。
彼时,他们三个正坐在一起,好似一家三口。
反倒是叶子清孤零零的,像极了不速之客。
沈知府公务繁忙,不在府中用饭是常事,今天却是难得的出现在了早饭的饭桌上。
孟扶摇得意地看了叶子清一眼。
沈知府可是苏亦闻的拜把兄弟,定然是站在苏亦闻这边的。
之前沈知府不在,才让这贱人得意了一会儿。
如今有沈知府坐镇,她倒要看看这贱人翻不翻地起浪花!
沈知府夫妇的脸色都不好看。
孟扶摇不在意沈夫人的面色如何,她早已经看清了,沈夫人因为一个正妻的身份,无条件地偏帮叶子清,坚定地站在了她那边。
在她看来,沈夫人如何并不重要。
前两日叶子清能够嘚瑟起来,不过是因为沈知府不在。
而今日,沈知府难得在家,先前听了叶子清的恶行,他的面色就一直沉着。
想来,他定然是觉得叶子清这个乡野村姑不识大体了。
她决定再添一把火。
她盈盈起身:“嫂嫂,你来了......”
刚起到一半,就微微地“嘶”了一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
苏亦闻更是关切不已:“是伤口又痛了吗?”
孟扶摇挤出一抹隐忍的笑:“没......没有,只是不小心脚抽筋了。”
只要不是眼瞎的人,就能看出她的脆弱。
苏亦闻俊脸一沉,冷冷看了叶子清一眼。
苏宁轩也心疼的不行:“扶摇姨母定是牵动了伤口。”
说着瞪了叶子清一眼:“都怪娘亲,若不是你打了扶摇姨母,她如今也不会如此痛苦。”
孟扶摇善解人意道:“苏哥哥,轩儿,我没事的。”
又对着沈知府歉意一笑:“抱歉了知府大人,都是扶摇无用,扰了大家吃饭的兴致。”
她俏脸苍白,故作坚强的模样有种破碎的美感,一双美眸欲说还休。
苏亦闻蹙眉:“该道歉的另有其人,你不必委曲求全。”
苏宁轩冲到叶子清身边,用力推了她一把:“娘亲,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小孩子的力气不大,可从远处冲撞而来的冲击力也不容小觑。
叶子清先是小产,后来又受伤,是场中最虚弱的人,被这重重一撞,趔趄了好几步。
人无语至极的时候,是真的会笑出来的。
叶子清被气笑了:“从我到这里开始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反倒是你们,搞得好像是要吃掉我一样,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倏地沉下脸:“苏宁轩,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是,你为何会是个白眼狼?”
“嫂嫂,你不要这样说轩儿!”孟扶摇护犊子一般地冲了过来,将苏宁轩护到了身后:“轩儿只是不想我再受到伤害,他是一片好心。”
叶子清眼神讥讽:“他不希望你受伤,你也不希望他受伤,要不是他是我从肚子里钻出来的,我有时候真怀疑他是不是你儿子。”
孟扶摇像是被人冤枉的狠了,泪眼朦胧地摇着头:“嫂嫂,你误会了......”
苏亦闻几个箭步挡在了孟扶摇面前,气势冷沉:“叶子清,发疯也该有个限度!前几日兄长不在你胡闹也就算了,今日兄长就在府里,你休要放肆!别忘了,这里不是苏府!”
沈知府双眸冰冷,脸上的不悦溢于言表。
孟扶摇眼珠子一转,盈盈一拜:“沈大人,你莫要怪嫂嫂......”
“我为何要怪弟妹?”
沈知府打断她的话。
孟扶摇一怔,险些接不住话。
但她很快反应了过来,神情悲戚道:“嫂嫂误会了小女子与苏哥哥的关系,扰了沈府的清净,可她不是故意的......”
沈夫人冷眼看着她散发茶香,嘲讽地“呵”了一声。
叶子清亦是讥讽地扯了扯唇角。
孟扶摇像是听不到这嘲笑声,柔情似水地看着沈知府。
沈知府微微颔首,像是赞同她的话。
苏亦闻也以为沈知府是在责怪叶子清,不满地呵斥道:“丢脸都丢到大哥面前了,还不快道歉?”
叶子清懒得理他,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拿起碗筷慢悠悠地吃起了起来。
“叶子清!”
苏亦闻火冒三丈。
沈知府冷漠道:“苏老板也知道不该在本官面前丢脸,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现眼?”
苏亦闻愣住,孟扶摇也傻了眼。
怎么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苏亦闻更是瞬间血液凝固。
“兄长,你为何对我如此生疏?”
在几人愕然的目光中,沈夫人用公筷给叶子清夹了一筷子鸡蛋,柔声道:“多吃点,你太瘦了。”
沈知府没回话,静静等着叶子清吃掉了碗中的鸡蛋,这才悠悠道:“人,不知礼义廉耻,便不能再称之为人,苏老板觉得呢?”
叶子清敛眸,安安静静地吃菜。
苏亦闻则是被沈大人的“背刺”弄了个措手不及,他的脸上重新有了血色,但这次是臊的脸色涨红:“兄长......”
沈大人抬眸,眼神不含一丝情绪。
苏亦闻即将出口的话立时哽住,只能改口:“沈大人,不知小人哪里得罪了您?”
孟扶摇缩着脖子安静如鸡,只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
沈知府面无表情道:“苏老板刚刚细数苏夫人的罪状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公然带着不三不四的女人招摇过市,纵容对方挑衅自己的妻子,这是其一。”
“妻子重伤未愈,你不照顾自己的妻子,反而跑去对外面的女人献殷勤,此为其二。”
“你明知道沈府不是你苏府,居然在沈府越俎代庖教训下人,这是其三。”
“本官私以为你能坐到永定府首富的位子上,定是有过人之处的,可今日一看,却着实失望。”
“一个家宅不宁的人,如何能管理好偌大的产业?又如何能维护好自己的信誉?”
苏亦闻的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煞是精彩。
叶子清心情大好,多吃了一碗饭。
“沈大人,请您不要误会苏哥哥!”
孟扶摇突然冲到苏亦闻面前,以保护者的姿态将他护在了身后,一脸倔强道:“我与苏哥哥之间清清白白,你们都误会了!”
她泪眼朦胧,好不可怜:“我知道沈大人与嫂嫂相识的时间比我长,与她的关系也比我好,但,您身为永定府的父母官,不能这般听信谣传,更不能如此误会自己的结拜兄弟。”
“您只在乎嫂嫂的感受,恐怕会伤了苏哥哥的心!”
又看向沈夫人:“沈夫人,您也是女人,难道不能体谅我的难处吗?”
叶子清挑了挑眉,险些被这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搞得没了食欲。
这女人,就差直接在脸上写上——叶子清与沈大人不清白了。
叶子清满目讥讽,反过来一步步逼近孟扶摇:“你若真的那么有自信,就不会耍不入流的手段。手段越多,说明你越没底气。”
“当年你弃他于不顾,是我陪着他度过了难关。你在害怕,怕他对你的情意早已被消磨干净,怕他爱我比爱你多!”
孟扶摇神色一变,面目狰狞。
苏家本家是永定府的大世族之一,苏家族长是苏亦闻的亲爷爷。
苏亦闻的父亲乃是嫡长子,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是下一任族长。
然而七年前,苏父被卷入了一桩官银盗窃案,苏家为了不受牵连,将苏亦闻一家赶了出去。
苏父被下大狱,苏亦闻被追杀。
这也是叶子清认识他的时候他一穷二白的原因。
后来官银盗窃案被破,叶子清陪着苏亦闻一起到处奔走,终于还了苏父清白。
孟扶摇原本和苏亦闻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家人也有结亲的意思。
可苏亦闻出事之后,孟扶摇很快就嫁入了京城,连苏亦闻的求助信都视而不见......
孟扶摇被逼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叶子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听着,你有手段就使在苏亦闻的身上,他就算将你捧上天,我也不会干预。可你若是敢再来招惹我......我不介意去查一查,你在京城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被夫家扫地出门。”
孟扶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叶子清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彩云间。
回到这临时居住的小院里,叶子清给自己画了个病容妆。
叶子清从镜子里看到清溪眸中的晶莹,讶然:“怎么了?”
清溪胡乱抹掉眼泪,情绪低落:“奴婢只是心疼小姐。”
“傻丫头,我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
她当年敢逃婚寻觅真爱,虽然也存在懵懂天真的憧憬,却也做好了承受各种后果的准备。
她允许自己伤怀,却不允许自己沉溺在痛苦之中。
她早已言明,若苏亦闻敢背叛,她就不要他了!
至于苏宁轩......
离开之前再问一问吧。
叶子清打发清溪去前院看看情况,她现在不方便出面直接看笑话,能听听也好呀。
毕竟,叶子清抢走的暖床是寿伯府大公子亲自为伯府夫人定做的,预备给伯夫人五十大寿的寿礼。
清溪速速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叶子清。
“小姐,前院那闹得不可开交,寿伯府大公子骂人真厉害厉害,直接让老爷大出血了。不但赔了一万两银子,还将一直珍藏的和田玉给送了出去。”
彼时叶子清的脸上病容妆已经画好,一看便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她将碗中的燕窝饮尽,笑道:“这才是刚刚开始呢。”
她抢走的,可不只有伯府一家的东西。
所用的理由,也全部相同——首富要给外室宠妾购置东西,闲杂人等统统闪开。
果然,接下来的几日,苏亦闻忙的脱不开身。
光是赔偿各个达官贵人的费用就花了十几万两。
不过他也还算有些手段。
除了第一日的伯府大公子外,他没有再对其他人打开自己的宝库。
叶子清对此有些惋惜。
管家忽然来报:“夫人,老爷有请。”
清溪担忧,叶子清摆摆手:“无妨。”
这几日苏亦闻也曾让管家传召她,但都被她以生病为由婉拒了。
管家看着她难看的脸色,如实上报。
苏亦闻虽然气愤,却也无法。
今日他处理完了事情,终于有精力找她算账。
等叶子清来到书房的时候,苏亦闻正端坐在桌案后,头也不抬。
他不说话,叶子清便也不说话。
永定府的秋风已经有些凉了,从敞开的房门处钻进来,似乎能吹进人的骨头缝里。
叶子清背对着门,承受了所有冷风。
她的衣着不算单薄,却还是冷的微微发抖。
叶子清知道,苏亦闻刻意冷着她。
若是从前,一看到他冷脸生气,自己早就凑过去说尽好话,柔声轻哄。
如今,她干脆关好了门,满意地回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苏亦闻眼角余光瞥见她的动作,紧绷着嘴角:“叶子清,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他站起转身,两只手背负到身后,留给叶子清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压迫感十足。
“我让你给扶摇置办间院子,你就这般不愿?竟然四处散播谣言,说扶摇是外室姨娘!”
“身为女子,你比我更明白名声于女子有多重要,你居然如此败坏她的名节,简直其心可诛!你是想要逼死她吗?”
他越说越生气:“我承认,这段时日是疏忽了你,可你如今有权有势,有夫有子,有幸福的家庭。扶摇她,却因为所托非人而命途凄苦坎坷。”
“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我只是想照拂她一二,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怎么就容不下她?”
叶子清平静地看着男人失了分寸的脸,很想问问他。
孟扶摇凄苦坎坷,就要来毁了她叶子清的幸福吗?
自己生辰的时候他在哪儿?
中秋团圆的时候他在哪?
自己突发高烧、病得不省人事的时候他又在哪?
但话到了嘴边却变了。
“那老爷预备如何?让我去跟那些世家大族道歉?还是让我去跟孟扶摇道歉?”
苏亦闻依旧背着身,冷声道:“这本来就是你惹出来的麻烦,不是吗?若不是你,扶摇的名声也不会受损。”
“老爷想让我道歉,究竟是因为苏府的名声受损了,还是因为孟扶摇的名声受损了?”
叶子清直白表达了自己的疑惑:“何况,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一个被休归家的女子,没在自己家里呆热乎,跑到有家有室的男人家中居住是事实吧?我花高价买的那些东西,也的确是给她用了。”
“至于外室之事,一个男人养着另一个女人却又不给她名分,这和外室有什么区别?”
“老爷让我道歉,我实在不知道我说错了、或是做错了什么,你不妨指点一下?”
苏亦闻烦躁转身:“你明知道我和扶摇之间清清白白!”
他这才发现叶子清惨白的脸色,面色一变:“你怎么了?”
叶子清有些疑惑。
她今日没画病容妆啊。
正欲开口,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苏亦闻要上前,清溪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在叶子清摔倒之前把人扶住。
苏亦闻有些焦急:“清儿怎么了?”
不等清溪开口回答,另一道女声响起:“苏公子,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
苏亦闻被她震慑住了,没再提休妻之事,也没允了和离,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叶子清走出了彩云间。
叶子清有些失望。
若是他应允了和离,她明日也能少一些麻烦。
可惜了。
走出彩云间的门,她并没离开,而是等了一会儿又从后门折了回去。
站在后院的阴影里,她冷眼看着屋内二人的互动,听着他们互相嘘寒问暖,听着孟扶摇挑拨离间。
孟扶摇显然将叶子清的话听进去了,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证明她的魅力,也证明她在苏亦闻心中的地位,更是想要气死叶子清。
殊不知,这正是叶子清需要的。
屋内。
苏亦闻弯腰扶起了孟扶摇。
孟扶摇身子一歪,倒在了他怀里:“苏哥哥,呜呜呜......”
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的梨花带雨,嘤嘤嘤的哭声听得人心都碎了。
苏亦闻起先身体一僵,不敢去回应她的投怀送抱。
可听着她可怜的哭声,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将手落在了她的背上,柔声轻哄着:“好了好了,不哭了,她不懂事,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孟扶摇哭的更伤心了:“可是......可是人家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苏亦闻保证道:“我一定会教训她,也会让她向你道歉的,好不好?”
孟扶摇转为小声啜泣:“可......可府中的人都不听苏哥哥的,嫂嫂恐怕更是不会听的。”
这件事已经变成了苏亦闻心头的刺,他眸子暗了暗:“苏府是我苏亦闻的苏府,而不是她叶子清的苏府。不过是几个下人罢了,敢不听话,就将他们发卖了。待到府里没了她的人,她也就没脾气了。”
他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挨打的,定会给你个交代。”
孟扶摇眸底划过了得意之色,抬眸的时候却是满眼清澈懵懂。
她的眸子被泪水洗涤过,十分纯澈明亮,抬眸痴痴地看着他的时候又纯又欲。
苏亦闻的呼吸乱了。
孟扶摇脸上也染上了薄粉。
苏亦闻这才发现,她刚刚沐浴完毕,身上穿的是轻薄的睡裙。
半干不干的头发将薄纱染得几近透明。
他慌忙别开了脸,孟扶摇也像是被吓到了,退开了她的怀抱。
可她脚下一歪,惊呼了一声。
苏亦闻面色一变,慌忙将人重新捞进了怀里,却因为动作过大,两人都站立不稳,齐齐倒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的,孟扶摇的唇落在了他的唇上。
两人都怔住了。
四目相对,天雷勾动着地火。
苏亦闻低吼一声,将人抱到了床上。
孟扶摇微眯的眼睛里泄露出了几许精光。
叶子清啊叶子清,我原本只想诬陷你一下,你却非逼我动真格的。
真期待啊。
明日你得知了一切之后,表情会有多精彩?
叶子清不想再看下去脏了眼睛,对一旁的文姑姑使了个眼色。
文姑姑微微颔首,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窗边,将一截迷香送了进去。
不多时,屋内就没了动静。
不多时文姑姑走了回来,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夫人,人都晕过去了,他们衣衫不整。任由是谁都能看出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什么。”
叶子清点头:“多放点香,要确保他们在宾客上门之前都醒不过来。”
她转身出了小门,又回到了前门。
彼时,苏亦闻的贴身护卫阿南正如临大敌地看着门口的方向,一刻也不敢放松。
显然,他已经听出了里面发生了什么。
虽然后来没动静了,但他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两人都要脸地减小了动静。
他生怕夫人会去而复返,因此一动不动。
然而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叶子清去而复返,阿南白着脸迎了上去:“夫人!您怎么回来了?”
叶子清像是看不懂他的紧张,淡淡道:“老爷呢?”
阿南急的都结巴了:“老老老老......老爷回去了,让小人来找孟姑娘拿点东西。不过孟姑娘已经睡了,所以小人也打算回去了。”
叶子清不信,想要进去找孟扶摇。
阿南急出了一身白毛汗,坚定地挡在她的面前:“夫人,孟姑娘真的已经休息了,您这样闯入她的房间,传出去影响不好,大家会说您善妒,说您欺负府上的客人。”
叶子清皱了皱眉,好似听进去了。
阿南正要松口气,就听叶子清道:“行吧,那我去找老爷。”
苏亦闻有自己单独的院子,阿南急的快哭了,又不敢说出实情,只能巴巴地跟了上去。
叶子清奇怪地看着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阿南小心翼翼道:“顺路,顺路罢了!”
叶子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然而到了苏亦闻的院子后,他却不在。
叶子清看向阿南,阿南慌忙道:“老爷刚才临时有事出去了,可能要到明早才会回来,夫人不如先回去?明早您就能见到他了。”
叶子清淡淡道:“我有急事,必须要提前与他商议,就在这里等吧。”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
期间阿南一步也不敢离开,生怕叶子清会杀回彩云间。
眼看着天亮了,阿南微微松了口气,寻思着老爷应该醒了吧?
正想着,一个男人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不好了东家,咱们的酒水出了问题!”
阿南面色一变:“什么问题?”
男人是酒楼的管事,闻言不答反问:“老爷呢?”
阿南哪里敢说实话?
只能含糊道:“老爷有事外出了还没回来,林管事有什么事跟我......跟夫人说也是一样的。”
林管事有些着急:“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要不夫人跟小人过去看看吧?”
叶子清叹气:“今日是老爷的寿辰,我得在府里守着。而且,我一宿没睡,等会儿还要小憩一会儿。这样,让阿南跟你去看看吧,待到老爷回来,他正好直接跟老爷说。”
林管事点点头:“也行。”
阿南顿时苦下了脸。
不过想到叶子清马上就要去睡觉,他又存了些侥幸的心思。
夫人或许根本就没怀疑老爷跟孟姑娘的关系也说不定呢?
不管他心中如何纠结,都必须要跟着林管事走。
因为叶子清已经用怀疑的眼神看他了。
阿南走后,文姑姑有些心疼地看着叶子清:“夫人让奴婢守着就行了,何必要糟践自己的身体陪这种白眼狼演戏?”
叶子清哼笑:“你的分量不够。”
阿南怎么说也是苏亦闻的心腹,若是不看紧点,他定会寻找机会去给苏亦闻通风报信。
那今日的好戏,可就泡汤了。
傍晚时分,苏亦闻带着苏宁轩过来了。
“清儿,你身体可好些了?”
叶子清觉得可笑。
昨日是她最痛最虚弱的时候,可他没有陪在她这个受伤的妻子身边,反而跑去孟扶摇那里送温暖。
如今她的伤已经大好了,精气神也恢复了大半,他反而假惺惺地关心了起来。
“老爷是来代替孟姑娘道歉的?”
苏亦闻皱眉:“清儿,你从前不是这般咄咄逼人的性子......”
“我是。”
“什么?”苏亦闻一愣。
叶子清道:“我从不主动招惹麻烦,但若是有人招惹到我的头上来,我也不会忍气吞声。”
她直直看进苏亦闻的眼睛里:“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只不过这些年收敛了,所以才会被人觉得我软弱可欺罢了。”
苏亦闻沉着脸,从牙齿缝中挤出一句:“你一定要如此吗?”
叶子清浅笑不语,态度坚决。
“呵!既然你执意要毁掉我们的感情,便随你。”苏亦闻眯着眼:“只是,你莫要后悔!”
他冷声道:“把那丫头叫出来吧,我道歉。”
叶子清没理会他的威胁,让小桃将清溪扶了出来。
清溪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得将大半身子都靠在小桃身上才能勉强走路。
下午时分,她已经买好药材让人重新制作了紫金膏,否则清溪根本无法下床。
叶子清走过去将人扶着坐下,而后转身看向苏亦闻,意思明显。
苏亦闻死死盯着她的脸,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心疼与纠结。
可惜,并没有。
他这才确定,她是认真的。
“叶子清,你好样的!”
咬了咬牙,他看向清溪:“对不起,我不该没有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惩罚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清溪有些惶恐,但看着自家小姐老神在在的模样,她接受了这不走心的道歉。
叶子清看向苏宁轩:“你爹道完歉了,轮到你了。小桃替我办事,你伤了她,要么道歉,要么让她伤回来,选一个吧。”
苏宁轩肉嘟嘟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还是不是我娘?竟然让我给一个贱婢道歉?”
叶子清淡漠开口:“不是。”
“什么?”苏宁轩以为自己听错了。
叶子清冷声道:“你说想让孟扶摇做你娘,我便成全了你。今后她才是你娘,不要再搞错了。现在,道歉。”
苏宁轩气红了眼:“好!你别后悔!”
他恶狠狠地瞪着小桃:“对不起,行了吧!”
说完,哭着跑了。
苏亦闻却没有追上去,在叶子清不解的目光中,他冷声道:“我这次来是要通知你,你手上的铺子我都交给了扶摇打理,日后你就不需要再抛头露面了。”
清溪嚯地抬起头来,惶恐道:“姑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受伤,但求求您,不要跟为了我跟小姐置气!”
叶子清冷冷道:“所有的铺子都是我一手操持起来的,我是它们的半个主人,你凭什么收回?”
当年苏亦闻不得不弃文从商,却因为囊中羞涩而拿不出前期的创业金额。
是她自掏腰包,又忙前忙后地帮他管理店面,他才能安心地外出寻找制作香料的材料和卖货渠道。
所以她说她是那些铺子的半个主人,并不是夸张的说辞。
苏亦闻面无表情:“当初你只拿了一百两银子,成亲后你从我这里得到的,已经不下一百个一百两了,欠你的那些,早已全部还清。”
“我不欠你了。”
叶子清被气笑了。
“帐是这么算的?你后来拉到的那些股东,你也是这么跟人家说的?”
苏亦闻不屑道:“那些股东动辄便入股几千两几万两,你拿什么和人家比?”
“再说,你当初的那些钱不过是死的,若不是靠着我的人脉联络进货渠道、打点官府,店铺也不可能顺利开起来,更不可能一本万利地赚钱。”
他有些不耐:“罢了,与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一个妇道人家根本就不懂。”
“我只是通知你一声,日后你就安安心心地当你的苏夫人便好,铺子的事情你不必管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眯着眼警告道:“你不要去闹,否则只会是自取其辱。”
他甩袖而去。
叶子清回过神的时候,指甲已经深深嵌进掌心里。
清溪泪流满面:“对不起小姐,都是因为我。”
“我去找老爷道歉,求他收回成命!”
叶子清垂眸:“他们想要,就给他们吧。”
反正过了后天,这些东西也没用了。
她原本还有些纠结,觉得对不起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
可他轻易就否定了她的付出。
他说的没有错,她只提供了一百两的初始资金。
一百两用来开起第一家店铺,还要兼顾进货和周转,开始的时候捉襟见肘,的确是比不得如今的资金充足、腰缠万贯。
她这些年得到的分红,也早已超过了一百两的百倍,甚至是千倍。
便宜的材料的寻找、大客户的维护、官府的打点这些,也的确是苏亦闻在负责。
可,他们一开始请不起人手,他出去寻找便宜的货源的时候,是她和清溪忙前忙后地管理店铺,维系现有的客人。
铺子刚开起来的时候生意不算好,她整日整日睡不着,思考吸引客人方法。
后来,她改良了香料的方子,在时下以浓郁为流行的氛围里研制出了气味清新的香料,又增加了浓郁型香料的品种。
这才一点点打开市场,让永定府的女子接受了这家新开起来的香料店。
这第一家的香料铺子,做的是女人的生意。
第二家店铺则是做的男人的生意,这也是她提议的。
永定府的酒水味道单一,清新有余,辛辣不足。
叶子清在家中的时候见过不少好酒,也仗着身份认识了一些酿酒酿的好的商户。
她豁出脸皮花高价请一个酿酒大师的女儿来永定府帮她酿酒,凭借独一无二的味道成功虏获了城中男人们的味蕾。
犹记得第一批改良过后的香料大获成功的时候,苏亦闻兴奋地抱着她,承诺会一辈子对她好。
她也还记得,酒坊赚到第一个一万两的时候,苏亦闻满脸真诚地夸赞,说她是他的福星。
没想到不过过去了六年的光阴,她就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一百两起始资金的提供者,好似除了这一百两外她便没有了别的价值。
真是,可笑啊。
清溪心疼不已:“小姐......”
叶子清摆摆手:“我没事。”
她本来就是要抽身的,是自己抽身还是被迫抽身,似乎并无区别。
但愿他能承受得住将她踢出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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