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昭宁沈明嫣的其他类型小说《三年陪伴被辜负,聋妃休夫二嫁皇叔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玖点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祠堂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让人在这里暂时忘却一些是是非非。正厅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幅画像,十分威严。而沈昭宁就跪在这正中央,手里握着一卷女戒,低着头一字一句地抄录着。“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和离之后一切都会好的。届时她自己做点刺绣、剪纸拿去集市上卖,再租个能容身的地方,养些鸡鸭。在空闲的时候,约上个三五好友去打耍。如此了了度过这一生,也算是快哉。‘吱呀’一声,门从外面被打开。吹进来几片雪,落在了沈昭宁的发丝上。“好妹妹,姐姐来看看你了。”沈明嫣的脸上绽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惬意地说道:“你要是早点识相地滚,不就没有今日了吗?”“......”沈昭宁握笔的手抖了抖,墨水在纸上晕开一小片,像是被打破平静的湖面,掀起层层涟...
《三年陪伴被辜负,聋妃休夫二嫁皇叔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祠堂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让人在这里暂时忘却一些是是非非。
正厅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幅画像,十分威严。
而沈昭宁就跪在这正中央,手里握着一卷女戒,低着头一字一句地抄录着。
“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
和离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届时她自己做点刺绣、剪纸拿去集市上卖,再租个能容身的地方,养些鸡鸭。
在空闲的时候,约上个三五好友去打耍。
如此了了度过这一生,也算是快哉。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被打开。
吹进来几片雪,落在了沈昭宁的发丝上。
“好妹妹,姐姐来看看你了。”
沈明嫣的脸上绽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惬意地说道:“你要是早点识相地滚,不就没有今日了吗?”
“......”
沈昭宁握笔的手抖了抖,墨水在纸上晕开一小片,像是被打破平静的湖面,掀起层层涟漪。
“我劝你识相点现在就滚,不然你就等着被扫地出门!”
沈明嫣看这人无动于衷的样子,火气瞬间就蹭蹭蹭地往上升。
她不明白王爷为什么不愿意和沈昭宁和离,明明只要和离一切都可以变好。
王爷不用忍受沈昭宁这个半聋的残疾,而她也可以和王爷双宿双飞。
王爷究竟对她有什么好留念的?!
“......”
沈昭宁的呼吸平稳而均匀,下笔有力而有形,刚刚被.干扰的心绪已经平复了大半。
“不理我?好好好。”
沈明嫣嘴唇轻抿,咬紧牙关,“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猛地推门而出,还没等人反应过来,手中便捧了一堆雪砸了进来。
屋外冷冽的寒风,夹杂着丢进来的雪碎,朝着祠堂袭来。
沈昭宁躲闪不及,被人砸了个正着。
冷的她没一会就开始牙齿打颤。
她却没有管自己,而是狠狠地将誊抄本上的雪碎扫下去,但宣纸上头还是晕开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墨渍。
“沈明嫣,你真是太过分了!”
沈昭宁一声低吼而出,自己的眼睛被气的满是血丝。
“好妹妹,我可是为了你着想。”
沈明嫣见她这反应,心里一阵爽利,不是喜欢装聋作哑吗?就偏不让你装!
“看看,妹妹这心火可大的很呐。”
沈明嫣微微侧身,眼睛弯的跟个月牙似的,“姐姐是好心给你降降温呢!”
“今日.你就跪在这雪堆上写吧,顺便也给你这红肿了的膝盖降将温。”
沈明嫣眼睛上下扫视着,打量自己的好妹妹到底有个几斤几两。
寒意透过鞋面直钻脚底,冷的人肺腑都没有温度。
那不算厚的积雪上,依稀能看见好几块尖利的冰碴,可想而知,如果真的跪在这上头。
那就不是受寒这么简单,估摸连膝盖也要就此废掉。
真是好狠的心。
“不,可,能。”
沈昭宁跪在原地,没有挪动分毫,她不愿听从沈明嫣的话。
即使沈明嫣要将此事告诉王爷,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
“呵呵,没想到来个祠堂,你倒是还硬气起来了。”
沈明嫣摇了摇头,说道:“这样,我大发慈悲,不要你跪在这积雪之中。”
她叉着腰,笑的猖狂:“你给我磕头吧,边磕头边扇自己的嘴巴子,还得骂自己贱!哈哈哈!”
“就说自己是下三滥,天天出去勾引男人,有了王爷不够,还想要一二三四个野男人。”
“说自己贱到人人都可以得而诛之,你说怎么样?”
沈昭宁看着自导自演之人,口中是无法吐出的气愤。
她以沉默相对,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反抗。
手中的誊抄本被翻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你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动了吗?”
沈明嫣看她无动于衷,点了几个奴才:“你们上前给我把她往地上按,边按边向我磕头认罪!”
祠堂是供奉祖先的地方,按理说打打杀杀的事情是一律不能做的,但现在命令他们的是王爷眼前的红人,他们这等下贱的奴才是万万惹不得的。
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你们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沈明嫣直接一脚踹过去,将人踹趴在地上,“我来给你们打个样!”
底下人看着沈昭宁狼狈地趴在地上,你看我我看你一阵后,有几个胆子大的上前擒住了沈昭宁的胳膊。
“不错,不错,这是赏你们的。”
沈明嫣从荷包里掏出几个银子扔给他们,视作鼓励。
“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
下人们彻底没了顾虑,大小姐连祠堂说进都能进,这点要求根本不过分。
他们拉着沈昭宁磕着头,一下又一下,磕的人额头破了一块。
不过还是没听到骂人的声音。
沈明嫣屏退了下人们,挑起沈昭宁的下巴,嬉笑着:“被人按哑巴了?不会说话了?”
她将沈昭宁的脑袋抬了起来,左瞧瞧右看看,“脸长得不错,脑子不太行。”
“这祠堂让你跪着,也算是被你玷污了。”
“这庄严肃穆的地方如今满是雪水,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
“这都是你不识趣的下场。”
这一句句的指责,越说越是激烈,手捏在沈昭宁的脸上都泛起了白。
“是你步步紧逼......”
沈昭宁被人抓住,说出的话又慢又含糊,但眼中的不忿是清晰可见,“我本想与王爷和离,根本不愿再留在这里......”
“你如今装这般无辜做什么,如果当初嫁给王爷的是我,还有你什么事儿?你早就跟你娘一样葬身府邸之中!”
沈明嫣最是看不惯沈昭宁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装模作样地装可怜,最是恶心至极。
她狠狠地将人推倒在地上,拿起旁边的冰刃就要往人脸上捅。
“今日就将你的脸给毁了,叫你不能再迷惑王爷!”
沈明嫣下了狠手,握着冰刃的手都有血丝落下。
这一刃下去,怕不是整个脸皮都得翘起来。
“你敢!”
沈昭宁咬紧了牙关,甩开了沈明嫣的辖制,摸出皇叔赠予的匕首,死死地抵在了她的喉咙之上。
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狠狠拍在青灰色的屋檐上。
沈昭宁蹲在小厨房里,专心致志地盯着炉火上的汤药。
刚刚出去拿了些新鲜药材,她单薄的素衣早已被融化的雪水浸透,刺骨的寒意顺着膝盖爬满全身。
“王爷醒了,你还傻愣着干嘛!”
一双手忽然从身后伸出,狠狠推了沈昭宁一把。
布满细茧的手不小心撞上滚烫的药炉,霎时烫出一个水泡。
沈昭宁来不及呼痛,又被那仆从推搡了一下:“笨手笨脚的聋子!喊了你那么多声都听不见!”
“王爷醒了,你还不赶紧去送药!”
沈昭宁睫毛一颤,赶紧把煨好的汤药倒出来。
她耳畔嗡鸣不断,右耳处那道陈年旧疤隐隐作烫。
那是幼时意外跌落荷花池里,被池底尖石生生划破的。
自那之后,她的右耳便再也听不见一丝声响。
碗沿滚烫,她的掌心却一片麻木,沈昭宁端紧药碗,走进房间。
榻上的男人面色惨白如纸,却掩不住眉目间的凌厉,萧景珩半倚在床头,漆黑的双眸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剜出个窟窿。
沈昭宁被盯得浑身如坠冰窟。
“王爷,该喝药了。”
她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将汤药递过去。
“砰!”
药碗被狠狠打翻在地。褐色的药汁溅在沈昭宁裙角。
她看着那碗被打碎的汤药,心脏蔓延出比这还浓郁的苦涩。
“沈昭宁,本王中毒之事是不是你做的!”
萧景珩猛地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他的目光如同尖刀,恨不得把沈昭宁凌迟:“这三年来,本王的饮食起居都是由你一人负责,除了你还能有谁!”
身为北梁赫赫有名的战神王爷,萧景珩因丞相诬陷而被褫夺兵权,幽禁王府整整三年。
这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洗刷冤屈,却连王府都出不去。
谋算多年,边关战乱,萧景珩好不容易等到了解除禁闭的机会,却因为意外中毒再度被抬回京城。
这让他如何甘心!
腕骨传来钻心的疼,沈昭宁眼眶泛红,却抵不过心头漫起的寒意。
“我没有。”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这三年我和你同吃同住,战场上你的饮食更是有人试毒,我如何能有机会害你!”
“你没机会?”
萧景珩冷笑一声,突然掐住她纤细的脖颈,眼底猩红一片:“你们沈家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陷害本王不成,还让你这么个残废嫁过来羞辱我!”
“一个听不见的聋子眼巴巴凑上来倒贴给本王,还真以为自己是王妃了?你这种货色,也只配替沈家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
刺耳的话语如同一根根钢针,扎进沈昭宁心底,让她的视线忽然模糊。
她望着男人猩红的眼,忽然想起自己与萧景珩初见那日。
彼时十岁的她被几个皇子按在泥水里,嫡姐沈明嫣笑着往她衣领塞雪块。
是路过的萧景珩勒马挡在她身前:“欺辱女子,堪为皇室子弟?!”
那句话,是她被人欺辱的岁月里,遇到的唯一的光。
后来父亲陷害萧景珩,害他被囚王府,本该嫁给萧景珩的嫡姐不愿受苦,这桩婚事便落在了沈昭宁身上。
即便知道萧景珩恨沈家,可沈昭宁心里却还是欢喜。
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她已经很满足了。
三年来,她陪萧景珩幽禁王府,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即便被处处刁难,她都忍了下来。
看守的侍卫克扣饮食,萧景珩差点饿死,是沈昭宁跪在他们面前磕破了额头,才换来半袋粟米;
府中缺药,萧景珩冬日高烧不退,也是沈昭宁冒着生命危险溜出王府上山采药,滚落山崖九死一生才挽回了他的性命。
桩桩件件,即便是木头,也该动容了。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沈昭宁忽然低笑出声。
她抬起一双黑沉沉的眼,苦涩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原本因他而炙热的心一点点发冷。
沈昭宁以为共患难这么久,就算没有打动萧景珩,起码能为自己换来起码的尊重。
可事实证明,在萧景珩眼里,她就是个没用的聋子,连人都算不上。
所以,沈昭宁放弃了。
“我之所以嫁给您,是当初在沈家,王爷无意中从嫡姐手里救过我一命。”
沈昭宁声音很轻,漆黑的眼睛映着萧景珩的脸。:“我照顾您三年,三年蹉跎,也算恩情两清。”
她抚着脖子上的掐痕,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药方按在案上,心口堵得厉害,可在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沈昭宁竟有一种微妙的轻松。
“这是能解百毒的方子,我愿用它换一封和离书,从此与王爷一别两宽,再也不见。”
萧景珩如今被复用,等于恢复了皇子身份,他们的婚事便不能由沈昭宁做主。
无论和离还是休弃,都只能萧景珩来提。
这方子是沈昭宁母亲留给她的,拿来换一封和离书,很划算。
萧景珩盯着沈昭宁死灰般的眼睛,心头蓦地揪紧。
不知名的情绪萦绕心头,让他莫名烦躁,尤其是听见和离两个字的时候,这种情绪更是达到了巅峰。
这个女人害了他还不承认,居然想要离开!
他拂袖将药方扫落在地,厉声道:“你以为说这些话就能脱身?!想得美!”
“你就跪在门前,直到你肯承认为止!”
风雪更急了。
沈昭宁唇瓣苍白,单薄的身躯在夜色中如即将扑灭的萤火。
她看着不远处紧闭的王府大门,眸光微动。
只要她如萧景珩的愿跪下,是不是就能离开这座囚笼。
......
再度醒来时,沈昭宁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还没等她坐起身,娇笑声便从门口传来。
“妹妹跪得可舒服?”
沈明嫣披着狐裘袅袅婷婷走近,指尖捏着枚青玉坠子在她眼前晃:“父亲让我来拿东西,没想到还能看场好戏。”
沈昭宁瞳孔骤缩——那是娘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
“沈明嫣,把东西还给我!”
沈昭宁面色骤然紧绷,她上前一步想抢,沈明嫣却后退一步躲开。
“想要玉佩?可以啊。”
沈明嫣冷笑:“只要你对外承认,当初是你故意抢了我和萧景珩的婚事,我就还给你,如何?”
沈昭宁动作一顿。
她死死盯着沈明嫣,倏然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不等沈明嫣回过神,沈昭宁突然扑过去攥住她脚踝狠狠一拽!
沈明嫣没想到沈昭宁居然一言不发就动手,她惊叫一声,整个人狼狈摔倒在地,玉坠脱手飞出。
沈昭宁眼疾手快接住玉佩,目光清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沈明嫣,抓住桌上的白瓷碟狠狠磕碎,握紧锋利的瓷片对准她。
“你做梦!”
匕首上泛着寒光,映射出一张色厉内苒的脸。
只是微微蹭在她的脖子上,便已经有血色出现。
“有本事儿你就杀了我!”
沈明嫣嘴巴说的强硬,身体却很诚实,软地和一滩烂泥差不多。
沈昭宁微微眯眼,将匕首往前倾了倾。
这匕首虽然握着轻巧,但锋利度数一数二,一刀毙命轻而易举。
如果一切都在这里结束......
“你杀了我,王爷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根本就不敢杀我!”
沈明嫣瞪着双大眼,喘着粗气,她不相信路上碰到狗都要救的人,会杀人。
沈昭宁攥紧了匕首,她确实不敢,她不想背上一条人命。
站在门外的侍从一齐涌了进来,各个面面相觑。
大小姐的命还在二小姐手了,谁都不敢冒险上去将匕首夺下。
一时间,空气都要凝结,屋内十几个人愣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咣当!’
电闪雷鸣之间,匕首被人打偏。
“沈昭宁你放手!”
身后传来萧景珩暴怒的声音,眼看着男人越来越近。
“你站住!”
沈昭宁忍着疼痛,一把掐住了沈明嫣的喉咙,匕首颤颤巍巍地抵了上去。
“我求你,你放我离开吧。”
沈昭宁哽咽着一字一句:“只要王爷愿意和离,我立马将匕首放下。”
她不明白为什么王爷不爱,却也不肯放过,非得这样一天一天地拖着,让人看不到一点希望。
“本王说过,就算是你死,也不会放过你。”
萧景珩往前走了几步,带着恐怖的威压一步步逼近。
“为什么......”
沈昭宁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掏空,就连匕首都快要拿不稳了。
‘咣当!’
匕首再次被人打下,连带着人一起被.干翻。
沈昭宁狼狈地摔倒,人被狠狠地抵在地面,手被牢牢地靠在背后。
“沈昭宁,我看你是想找死了......”
萧景珩眼里满是火气,恨不得将身下的女人抽筋扒皮。
“王爷!”
沈明嫣一下子就冲进了男人的怀中,掐着尖锐的嗓子:“妹妹真是好狠的心呐!”
萧景珩被人冲的往后退了几步,沈昭宁才有了些许喘.息的余地。
“咳咳......”
沈昭宁虚弱地从地上爬起来,不仅身上就连脸上都挂了彩,每一处都细微泛着疼痛。
“王爷,妹妹下手没轻没重的,你看我这脖子上都破了呢!”
沈明嫣似个小猫,嘟着樱.桃小口,手指着脖子上的擦伤,说的人心肠都能软上个三分。
指了一个地儿还不够,便是将昨夜被蚊子咬的包也算在了别人的头上。
“我这妹妹从小不仅善妒,还自卑。嫡姐有的东西,她这个庶女竟然能厚着脸皮跪在地上去求。”
沈明嫣将脑袋埋在男人的胸口,偷偷摸摸地做着小动作,哼哼道:“一定是她嫉妒,才对我这个姐姐出手的。”
“你胡说!”
沈昭宁狼狈地坐在地上,双目瞪的通红。
胡说,她从来都是安分守己的......
“够了!”
萧景珩先是一把抱起沈明嫣,后嫌恶地啐了地上的人一口,“没有本王的允许,沈昭宁你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本王的身边!”
随后大踏步地踹门而出,竟是连头也没回一个。
沈昭宁看着越行越远的影子,支起身子,用手抹去断了线的泪珠。
她弱到被沈明嫣欺负而无力还手,弱到连基本的人.权也没有。
她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她要变得足够强大。
首先要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要离开这满是恶魔的地方。
将军府内有一处专供沈明嫣休憩的地方,距离萧景珩的卧房十分近,在种满时令鲜花的园子里,说是要让沈明嫣每日一起床便能闻见花香。
实则是沈明嫣自己死皮赖脸求来的。
屋子上的匾额也是萧景珩亲自提字,名为藏椒堂。
在请王爷去祠堂的时候,就已经有下人去请府医了。
下人们都很有眼色,知道谁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也知道谁是该欺负的人。
所以府医早已在屋子里候着了。
“王爷,真没想到妹妹竟然会想要杀我~”
沈明嫣眨巴着眼睛,艰难地挤出两滴泪挂在眼角,“如今她要杀我,来日不知道还想要杀谁。”
“哦?”
萧景珩虽然走的快,但很是平稳,甚至还能避开路上的障碍物。
“杀猫杀狗的倒是无所谓。”
“只是......”
沈明嫣卖了个关子,就等着男人进圈来问。
“只是什么?”
萧景珩停下来看着怀中的人,眼神里满是疑惑。
“只是她如果想杀的是王爷那怎么办?”
“王爷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处于这风险之中呢!”
沈明嫣一下子从男人的怀里扑腾起来,手挂在人的颈间,“妹妹既然那么想要自由,要不王爷就如了她的愿,把她给休了。直接将风险扼杀于摇篮之中!”
她眨巴着自认为很漂亮的眼睛,望向男人的目光中满是希冀。
“好不好嘛~~”
她软软的身子在男人怀中晃来晃去,好几下差点摔下去。
“不行,沈昭宁就是死,也得是将军府的鬼。”
萧景珩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她的眉目间和沈昭宁有那么几分的想象。
“王爷您想想,半夜时分,正是人放松警惕之时。”
“万一,沈昭宁她从枕头下拿出今日那把匕首。”
“嘭!”
“猛地一刺,那我还看不看得见您了?!”
沈明嫣在男人的耳边轻轻地说着,动作也实时更新,说的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仿佛萧景珩不死一个,压根对不起这故事。
“本王说了不会和离!”
萧景珩烦躁地皱起眉头,语气强硬的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这个女人平时挺有眼色的,怎么这个时候这么没眼力见,脑袋削尖了往上来找怼呢?
“......”
沈明嫣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狠狠地将头埋进男人的颈间。
“呜呜呜,王爷说不和离就不和离嘛!凶什么凶!”
她露出一双阴暗潮湿的眼,目光所及之处寸草不生。
沈昭宁,现在你是不得不死了......
“本王问你,为什么换身衣裳换了这么久?是不是又和野男人厮混去了!”
萧景珩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她,似乎要将人盯出一个窟窿来。
“妹妹,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耐不住寂寞,在换身衣服的空挡还得去寻找温暖。”
沈明嫣躲在萧景珩的身后,拽着衣袖,掩着笑:“王爷这么好的少年郎,妹妹你可真不懂得珍惜。”
“如果早知道妹妹是这样的人,当年就算是妹妹跪在地上求我,我也是断断不能答应的!”
沈明嫣说到情深处,从怀里掏出块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明嫣你这么耿耿于怀!”
萧景珩不止一次听到这些话,他很想知道事情的始末。
他究竟被这个女人瞒了多少?
“我......”
沈明嫣一咬牙一跺脚,将心里的话一骨碌吐出:“当年明明是我和王爷的婚事,却被她沈昭宁插足。”
萧景珩心中震惊,原来他本该喜结连理的人是明嫣,而不是这个半聋的女人。
有些事情不知道就算了,现下知道了两两对比,相比于明嫣的温婉大方、娇俏可人,沈昭宁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你费尽心思地想要与本王和离,原来是想将这件事情掩盖。”
萧景珩气的两眼冒火,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你究竟有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过!”
沈昭宁难过的眼睛都模糊不清,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看向沈明嫣的眼神满是痛恨,明明是你嫌贫爱富,如今把自己包装的如此无辜!
“姐姐,当年的事情怎么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呢?”
沈昭宁哽咽着嗓音:“当年明明是姐姐说王爷身份低下,强迫要我替你出嫁,怎么才过了没两年,就忘得一干二净。”
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明嫣,你......”
萧景珩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明嫣,他不敢相信真相真如沈昭宁所说。
“王爷,不是这样的,她在说谎!”
沈明嫣愤恨地指着沈昭宁,“明明是你假呈旨意,瞒着所有人上了那顶花轿!”
“沈明嫣,你不要脸!”
沈昭宁不敢置信,怎么会有人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简直就是颠倒黑白!
“够了!”
萧景珩想到自己这么些年来的深情错付,一瞬间脑袋如一团浆糊。
原来自己与沈昭宁从一开始就是冤孽,他俩从一开始便错了。
原来和他共结连理的应该是明嫣妹妹。
“如果王爷不相信我的话,我愿意投湖以证清白!”
沈明嫣提起裙摆,奔着月湖而去,一越而起,溅起一阵水花。
“明嫣!!!”
萧景珩被吓得脸色大变,运起轻功赶忙将人撸进怀里。
“王爷,既然您不信我,那么就放开我,让我去死好了!”
沈明嫣挣扎的厉害,几息之间,又往湖中心走了走,眼看着就要淹过脖颈。
“不,本王.信你,本王只信你!”
萧景珩在湖中抱着沈明嫣,半拖半拽了许久,才慢慢地上了岸。
而从头看到尾的沈昭宁,只觉心中寒凉,手也止不住地颤抖。
她没想让沈明嫣死的......
“她可是你的亲姐姐!”
萧景珩一上岸,顿时急火攻心。
“不,不......”
沈昭宁看着像杀神般的男人,边摇头便往后退。
‘啪!’
萧景珩一脚将人揣进了湖水之中。
冰冷刺骨的湖水,一下子全被灌进了鼻腔之中。
今天穿的衣服还是他当年送的,早知道就不穿过来了,就不会弄脏了。
意识混沌之际,想起了很多陈年旧事。
彼时十岁的她被几个皇子按在泥水里,嫡姐沈明嫣笑着往她衣领塞雪块。
在她绝望之际,那策马挡在她身前的少儿郎,为她挡下了来自嫡姐的恶意。
是她那段时光里为数不多的光。
最后少年郎贴心地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承诺以后也会一直保护她。
“王爷,救我,救......”
沈昭宁的脚踝被水草缠住,仅凭自己根本无法挣脱。
“王爷,要不先把妹妹救上来吧?”
沈明嫣装模做样地问了一句,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不用管。本王看她是最近飘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萧景珩阻止了底下人想要去救的动作,“该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沈昭宁绝望地往湖底沉去。
湖面上先是一阵动荡,后慢慢地平静下来。
“沈昭宁,你在装什么,还不快自己滚上来!”
萧景珩没由来地一阵慌乱,难道她不会游水吗?
吼了好几声,湖面上还是没有动静。
“还不快去救人?”
萧翎寒从远处赶来,招呼着侍卫去救沈昭宁。
侍卫们很快将人捞了上来。
萧景珩看到沈昭宁苍白的面孔,心里不由地起了后悔之意。
想要伸出去的手却又缩了回来。
“让开!让侍卫抱她去偏殿!”
萧翎寒对着这个小侄儿实在没什么好感,一天到晚就知道惹是生非的。
“皇叔,侄儿的媳妇就不要您操心了。”
萧景珩强硬地挡在面前,这个女人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他的怀中。
“我不操心,你今日就要犯下杀妻的大罪!你叫陛下如何放心将兵权交给你?”
萧翎寒实在不愿与这蠢钝如猪的侄儿多费口舌之争,狠狠地撞开这人,往偏殿赶。
萧翎寒前脚刚进的偏殿,后脚萧景珩就抱着沈明嫣进来了。
“皇叔说的话现在是不管用了吗?”
萧翎寒看着面前脸黑的像锅盔的侄儿,就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头是什么构造。
怎么能让沈明嫣牵着鼻子走呢?
“皇叔,你误会了。”
萧景珩自知理亏,乖顺地说:“侄儿是想让明嫣给昭宁换件衣裳。”
刚刚换好衣裳的沈明嫣,一进来就听见这话,一时间进退两难。
说实话,沈昭宁病死了才好,省的她费力气。
“既如此,你们换吧。”
萧翎寒推开门,走了出去。
“明嫣,还不快点?”
萧景珩心下出现少有的愧疚之感,口中催促着沈明嫣。
沈明嫣扯了扯嘴角,虽然百般不愿,但也只好应下:“好的。”
刚脱下上半身的衣裳,就看到了纵横交错的伤疤,有几道甚至临近要害。
萧景珩转过视线,心下一阵慌乱。
难道是为他受的伤?
“罢了,此事我不与你计较,明日有宫宴,你记得陪我出席。”
说完,他便拂袖而去,只留下沈昭宁一人站在原地,无言对月。
一夜风来,一夜无眠。
次日一早,沈昭宁便被迫起来梳妆打扮,陪萧景珩进宫。
太极殿内灯火煌煌,沈昭宁跟在萧景珩身后,华服下摆扫过青砖时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这是皇帝给萧景珩设的庆功宴,他虽然在边疆中毒回来,却也赢下了几场漂亮的战役,大败敌军锐气。
说是功臣,也不为过。
萧景珩是今天的主角,跟在他身边的沈昭宁同样引人注目。
她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或鄙夷或怜悯,更多的却是讥讽。
“哟,这不是我们的聋子王妃吗?”
沈明嫣娇笑着拦在阶前,绯色宫装衬得她明艳如芍药,仿佛根本没被昨天的事情影响。
她故意抬高声音,引得众人侧目:“妹妹这身衣服真漂亮,是王爷亲自给你准备的吧?”
沈昭宁撩起眼皮:“姐姐这么羡慕,父亲是没钱给你买新衣裳了吗?”
沈明嫣面色一僵,随即又挤出笑脸:“妹妹真会开玩笑,姐姐敬你一杯吧?”
说完,沈明嫣抬手饮酒,可下一秒她便惊呼一声,那些酒水悉数在了沈昭宁的裙摆上。
“哎呀!都是我不好,怎么弄脏了妹妹的衣服?”
沈明嫣故作为难:“今天可是宫宴,妹妹还是快去换一件衣服吧,省得殿前失仪。”
沈昭宁看着逐渐洇开的酒渍,眉头紧锁。
沈明嫣显然是故意的。
但陛下马上就要来了,她来不及算账,必须在陛下来前换上新衣服。
“......走吧。”
沈昭宁对着随行丫鬟吩咐一声,便去了给女眷们准备的侧殿。
她的备用衣裳已经放在了那里,沈昭宁指尖触到锦缎上繁复的刺绣,眉头微蹙——这衣服,怎么有些眼熟?
不等她细想,侍女的催促声便在外面响起,沈昭宁来不及多想,只能匆匆穿上衣服出去。
她刚在自己位置上坐下,沈明嫣的惊呼声便在身侧响起。
“妹妹,你怎么穿一件破裙子,莫不是故意让王爷难堪?!”
众人的视线顺着她的声音投来,沈昭宁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却愕然发现自己刚换上的衣裳居然绷开了好几条线!
衣襟处的焦痕与裂口随之一点点浮现,褪色补丁与虫蛀痕迹刺目地绽开,原本光鲜亮丽的衣裙瞬间变得灰扑扑。
沈明嫣捏着帕子掩唇,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这裙子不是妹妹当年的嫁衣吗?你穿成这样面圣,意欲何为?!”
沈昭宁也认出了这条裙子。
当年她出嫁时格外寒酸,只有一件破旧嫁衣,还是她母亲曾经穿过的,也算是个念想。
后来为了保存这件已经千疮百孔的衣服,沈昭宁特意在衣服上动了些手脚。
想到这点,沈昭宁眸色一暗,声音清冷:“这件衣服可不是我准备的,想来是有人换了我的衣裙,想要故意坑害我!”
沈明嫣嗤笑:“妹妹一张嘴便是胡言乱语,你说话也要讲证据看,谁会特意过来害你?”
沈昭宁的视线落在沈明嫣指尖,当看见上面浮着的蓝色时,唇角微微一勾。
“我自然有证据,姐姐有所不知的,这嫁衣之上,我特意涂抹了一种防腐的药粉,遇水便会显色。”
她指着嫁衣袖口一块蓝色粉末给众人看:“现在这药粉竟显现出了颜色,说明有人曾触碰过这嫁衣,可我的手上却是干干净净。”
沈明嫣一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猛地缩回手,然而已经迟了,沈昭宁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强迫沈明嫣露出双手。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她莹白的指尖正泛出一抹蓝色,与嫁衣暗纹中掺杂的防腐药粉遥相呼应。
“姐姐,你的手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沈昭宁似笑非笑,在座各位都是人精,自然也看出了其中关窍。
这很明显的沈家大小姐想要利用这件破衣服,栽王妃一个御前失仪之罪啊!
“不是的,我只是......”
沈明嫣张了张嘴却无从辩驳,负责宴会的内侍早就听到了消息,在沈明嫣惊慌之际,立刻有侍卫上前把她拖了下去。
沈相坐在宾客席中,脸色铁青。
沈昭宁抬眸看去,正好对上父亲阴狠的视线。
“昭宁妹妹,还不赶快向陛下求求情。”
说话的是沈明嫣众多追求者之一的南宫越,是户部侍郎的次子。
此话一出,便有人纷纷附和。
“沈相家的大小姐平时乐善好施,今日这事儿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还请二小姐求陛下重新传召,问个清楚吧!”
“大小姐和二小姐从小一块儿长大,一定会愿意的。”
......
周围的催促声像是浪潮,将沈昭宁一下下拍进海里,让人逐渐喘不过气来。
抬头一看便是父亲责怪的眼神,她的嘴唇颤抖了几下。
“是不是误会,将保管衣裳的小宫女带上来一问便知。”
沈昭宁握了握拳头,她还是要为自己争取的。
“奴婢作证,在二小姐换衣服的途中,是大小姐将这件衣裳递过来,说是二小姐的意思!”
掌管衣裳的小宫女是个胆小的,收了钱心中更是惴惴不安,“这是大小姐给的金子,说不要让奴婢外传!”
“昭宁,不要再胡闹了,那可是你的姐姐。”
南宫越见状不妙,打断了小宫女的话。
沈昭宁不予理睬,只是固执地站在原地,仿佛在无声地控诉。
南宫越还想上前拉过沈昭宁,却在下一秒被人打断。
“行了。”
说话的是坐在主座旁边的皇叔,嘴角擒着一抹笑,“既然没有冤枉沈相家的大小姐,此事就到此为止。”
沈昭宁感激地看向侧位的人,换来的是那人温和一笑,似四月春风吹的人心都热了。
皇叔都发话了,底下的人自然没有敢忤逆的意思。
只是南宫越看向沈昭宁的目光愈发狠毒,似乎是要啖人肉喝人血。
说出的话也是不顾人的死活,“既然这件衣裳比自己的姐姐还要重要,那昭宁妹妹可一定要穿着它直到宴会结束哦。”
“沈昭宁,想让大殿上所有人等你换衣服吗?你不嫌丢人本王还嫌丢人!”
萧景珩一把拉过沈昭宁的手,压着她坐回了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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