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被他急促打断。
“阿玉,你礼佛没有修身养性,反倒学会顶嘴了。”
是了,众人眼里,他怎么会让我揭露出真相呢?
我看着笑容得意的周清清,心里是压不住的怨恨。
为什么?
为什么要因为她这么对我!
那他还记得,将我送进天牢那日,也是我的生辰吗!
她捂着嘴轻笑:“姐姐当年琴艺便是上京之首,不如今天给大家见识见识吧。”
徐墨轩握住她的手,点头道:“便让她抚琴,为大家助助兴。”
寻常家宴,抚琴助兴的都是些青楼歌伎。
众人脸色各异,讥讽的眼神像是要刺穿我的脊骨。
“我不。”
徐墨轩好看的眉头蹙起,脸色阴沉满是怒气。
从来不曾违抗过他的我,在这天已经挑战过他太多次了。
但我并不是故意想和他作对。
狱卒将我的指甲拔了,手指也时常上夹板。
手指早不像往常那样灵活了。
下意识看向周清清宛如凝脂般的手臂,我将手藏进了衣袖。
但她一落泪,徐墨轩就马上妥协。
“来人,为夫人备琴!”
我被死死压在琴上,绑好的护甲挤在嫩肉上。
不愿意动,就让人押着我的手动,直到双手都弹到鲜血淋漓。
他像是才注意到被染红的琴,脸上有一瞬的慌张。
“阿玉,你的手怎么了?”
周清清落下两滴眼泪,像是为难。
“姐姐,我知道你不高兴,可也不该故意这样用琴弦划伤自己。”
“你受伤表哥又该担心了,怎么能这样用身体来出气呢?”
徐墨轩眼里的担忧关切消失地无影无踪,只剩下咬牙切齿。
“好好好,这三年你脾气真是见长啊。”
“继续!
我没让停就不许停下!”
手上的动作已经麻木,连下人什么时候撤开手也没察觉。
只是如行尸走肉一样弹着琴。
在天牢那几年里,我也时常这样被取乐。
没有护甲这种玩意儿,就直接弹奏,弹到指甲脱落,琴弦上满是鲜血。
但没有人叫停,就一定不能停。
“累死了,你去带着她弹去,让我歇会儿。”
“她这不自己弹着呢!
我也不想去,全是血,脏死了,你快去净手。”
“啧,太晦气了。
周小姐做夫人好好的,她非要跑回来干什么?
当初不是抛夫弃子离开了吗?”
下人小厮们惯来会看眼色,见过主人家的态度,这时也毫不避讳地在我身后嚼舌根。
抬眼望去,宴会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直到天色暗下来,徐府点上灯笼,宾客们纷纷离去,琴音也没有停下。
周清清抱着他手臂道:“这都大半夜了,姐姐怎么还在弹琴?”
“祺哥儿明日还要去书院,她这样让祺哥儿怎么安眠?”
徐墨轩顿了顿,脸上闪过懊恼。
斥责身边的小厮:“怎么不来禀报夫人还在弹琴!”
小厮连忙跪倒在地,不敢说话。
将责任推卸到旁人身上后,他的脸色好了些。
上来抓住我麻木动作的手,拧眉道:“好了阿玉,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