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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七年被欺骗,和离后夫人她冠绝京城 番外

薄荷温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回到依兰院,沈沐芸久久不能回神。姜嬷嬷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如今陆亭桓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羸弱得快要死掉的孩子了,他官居四品,是京都城少有的青年才俊。陆家是武将世家,大多亲眷都为国捐躯,命丧战场。若不是陆亭桓的努力,现在恐怕他们还在为明日的炭火所发愁。陆家的今日来得不易,沈沐芸不能成为他的拖累,姜嬷嬷虽然没有明说,但她都懂。在娘家她就备受冷落,所以她只把陆亭桓当做自己的亲人,若为了声誉以后再也不见,她岂不是还要再受一次离别之苦。“夫人。”柳儿见沈沐芸站在回廊中发愣,不由喊了一声。沈沐芸回过神,“进屋说。”“是,夫人,二小姐今日下了帖子,夫人可过去?”柳儿扶着沈沐芸说道。柳儿口中的二小姐是沈沐心,给她下药的那个嫡女妹妹。“说我病了。”沈沐芸...

主角:沈沐芸陆亭桓   更新:2025-03-26 14: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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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沐芸陆亭桓的其他类型小说《守寡七年被欺骗,和离后夫人她冠绝京城 番外》,由网络作家“薄荷温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到依兰院,沈沐芸久久不能回神。姜嬷嬷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如今陆亭桓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羸弱得快要死掉的孩子了,他官居四品,是京都城少有的青年才俊。陆家是武将世家,大多亲眷都为国捐躯,命丧战场。若不是陆亭桓的努力,现在恐怕他们还在为明日的炭火所发愁。陆家的今日来得不易,沈沐芸不能成为他的拖累,姜嬷嬷虽然没有明说,但她都懂。在娘家她就备受冷落,所以她只把陆亭桓当做自己的亲人,若为了声誉以后再也不见,她岂不是还要再受一次离别之苦。“夫人。”柳儿见沈沐芸站在回廊中发愣,不由喊了一声。沈沐芸回过神,“进屋说。”“是,夫人,二小姐今日下了帖子,夫人可过去?”柳儿扶着沈沐芸说道。柳儿口中的二小姐是沈沐心,给她下药的那个嫡女妹妹。“说我病了。”沈沐芸...

《守寡七年被欺骗,和离后夫人她冠绝京城 番外》精彩片段

回到依兰院,沈沐芸久久不能回神。
姜嬷嬷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如今陆亭桓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羸弱得快要死掉的孩子了,他官居四品,是京都城少有的青年才俊。
陆家是武将世家,大多亲眷都为国捐躯,命丧战场。
若不是陆亭桓的努力,现在恐怕他们还在为明日的炭火所发愁。
陆家的今日来得不易,沈沐芸不能成为他的拖累,姜嬷嬷虽然没有明说,但她都懂。
在娘家她就备受冷落,所以她只把陆亭桓当做自己的亲人,若为了声誉以后再也不见,她岂不是还要再受一次离别之苦。
“夫人。”柳儿见沈沐芸站在回廊中发愣,不由喊了一声。
沈沐芸回过神,“进屋说。”
“是,夫人,二小姐今日下了帖子,夫人可过去?”柳儿扶着沈沐芸说道。
柳儿口中的二小姐是沈沐心,给她下药的那个嫡女妹妹。
“说我病了。”沈沐芸淡淡的说道,如今她不需要娘家的施舍,但沈沐心似乎并不习惯。
翌日。
沈沐芸特意起了早,想着陆亭桓的伤势,便亲手做饭。
小时候陆亭桓不愿吃饭,她总是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吃食,所以也练就了一手的好厨艺。
等到天亮,一碗飘着葱花的鸡丝面已经做好了。
“夫人今天还同往常一样,在三爷的房里用早饭吗?”
沈沐芸刚想应声,想起姜嬷嬷的话,“你送到前院便是。”
从今往后,她觉得要与陆亭桓保持距离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陆亭桓的表姐竟突然上门来了。
陆亭桓公务繁忙,虽然带着伤,也依旧去了衙门,所以到下午的时候还没有回来,沈沐芸只能亲自接见这位表姐。
前些年,陆家困顿,所以也没有什么人来上门,沈沐芸也没见过这个所谓的表姐。
陆亭桓的表姐年过四十,长得有些富态,一双吊稍眼带着几分精明。
“夫人,这位是老夫人长姐的嫡女。”姜嬷嬷适时的走过来提醒。
因为陆亭桓是老夫人老来子,所以跟家中亲戚有些年龄差距。
她慢步走了进去,端正的行了个礼,“给表姑母请安。”
庄雅芬含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抬头,上下打量着沈沐芸,半晌,才开口,“坐吧。”
“谢姑母。”沈沐芸知道来者不善,“姑母远道而来,可是要在家里住些日子?”
姜嬷嬷倒是很高兴,亲手给庄雅芬倒茶,“难得表小姐回了京,我们家三爷,也不算是举目无亲了。”
“唉。”庄雅芬看了看四周,“好在我夫君回京任职,我也才有功夫来帮衬桓儿,到底是年轻,府里上下没一点规矩。”她并没有回答沈沐芸的话。
半晌,她斜了沈沐芸一眼,“今年多大了?”
“回姑母的话,二十有一了。”沈沐芸说道。
庄雅芬见沈沐芸端庄守礼,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才说明了来意。
她是应了姜嬷嬷所求,特意来给沈沐芸说亲的。
说的是南州一县令,大概五十出头,想找个续弦,按照庄雅芬的话来说,沈沐芸是个寡妇,又是不受宠的庶女,嫁到人家做正妻实属高攀。
姜嬷嬷都忍不住了,毕竟沈沐芸这些年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若不是沈沐芸拿出嫁妆来补贴陆家,给陆亭桓请大儒,就算揭不开锅了也不曾离开,他们陆家也不可能到今日这地步。
“表小姐,我们少夫人还年轻,这些年府里也管得极好。”姜嬷嬷提醒道。
庄雅芬不满的应了一声,“要不是这样,我还不敢跟人提这事呢?人家县令老爷不是个多事的,就是让沐芸过去操持操持家里,这样就不用找下人了,能省下好大一笔钱,将来不都是你的,况且,县令家那五个孩子都大了,也不需要你过于操心,这样好的亲事,可是独一份。”
沈沐芸不由抽了一下嘴角,这哪里是找续弦,这分明是在找奴才。
“少夫人到底是千金小姐,那些奴才的活,她如何做得来?”姜嬷嬷虽然维护规矩有些偏执,但人还是不错的。
庄雅芬听了,冷哼一声,“那便是宁远侯家的......老侯爷了,不过人家有正室,你去那里也不亏,况且年纪大了,知道疼人,不过你也别想要个什么名分,侯府偏院就安心住着,在外头,你就是伺候侯夫人的,私下里,你也算半个主子。”
沈沐芸脸色都有些僵硬了,“姑母家里的表妹不是还没嫁人?这样的好事还是留着给她吧”。
先不说宁远侯家里的那些污糟事,就是她的身份,到底如何见不得人,竟连个妾室都不配做。
姜嬷嬷虽然想让沈沐芸再嫁,但是也想让她嫁个好人家。
“你,你敢咒你表妹!”说完,庄雅芬觉得自己说漏了嘴,一想到今天的目的,这才缓和了语气,“你家也没有主事的,这事我就跟你姑父给你操办了。”庄雅芬当即拍板。
姜嬷嬷笑容有些僵硬,“表小姐,您这是何意?”
庄雅芬斜了她一眼,“怎么,你老糊涂了,听不明白?”
“表小姐,您是主子,您可以随便的训斥老奴,可我们少夫人,她可没得罪您,犯不着让您这么糟践!这整个陆家,都是少夫人撑起来的,说不不好听的,那个时候您在哪?”姜嬷嬷言辞犀利。
庄雅芬这般被下面子,自然不答应,当即就大骂起来。
姜嬷嬷也丝毫不示弱。
二人吵得很激烈。
沈沐芸本想说几句的,可是见姜嬷嬷吵架丝毫不落下风,又感觉身子疲惫,便偷闲回房休息了。
没想到,沈沐芸刚出门就晕倒了。
这些日子里她噩梦缠身,精神一直紧绷着,终究还是没扛住。
昏昏沉沉之间,她听到了陆亭桓的声音。
“......她竟敢来说亲?”他的声音说不出的狠厉,“姐姐定然是被她吓病了。”
在陆亭桓的心里,沈沐芸就是一个老实软弱的小姑娘,不知道庄雅芬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才把沈沐芸给吓病了。
昏昏沉沉之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夜里,她看不清那男人,只觉得自己身上不着寸缕,羞愤难当。
等她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陆亭桓就坐在床边,他清明的眼中布满血丝,下巴上的胡渣泛出青色,看着狼狈至极。
“你可算醒了。”陆亭桓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摩挲。
这样的亲昵让沈沐芸浑身一阵,慌乱的抽回自己的手。

陆亭桓在门外的围墙边与沈沐心擦肩而过,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陆亭桓,不悦的冷哼一声,快步往前迈。
话说陆亭桓也不曾在意她那副讨嫌的鄙夷神色,他已料到沈沐心来陆府没事找事碰了钉子。
脚步轻快的踏进门槛时,就听到穆熙的谈话。
“穆世子,我们陆府的家事,何须你来帮倒忙,沐芸的委屈,我这个做三叔的断不会袖手旁观,就不劳你多费心了。”十七岁的少年郎一副久经世事的大人口吻谢绝。
虽说他已然成年,短期步入仕途,可终归不如朝中涉政多年的老狐狸根基深厚。
“陆大人,我和沈姑娘即将成为情侣,怎么就不干我的事了?我看处理二姑娘的事,还是我来做更为妥当。”
穆熙没有把话说完,沈沐心来闹事,自有人告知陆亭桓原委。
姜嬷嬷表示认同,“穆世子说得对,少夫人有穆世子护着,三爷就不要管了,您不知那沈二姑娘说得有多难听,她说您和少夫人有染,一言不合还要挟少夫人,要去市井中传谣。”
“岂有此理!沈沐心既然敢攀咬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陆亭桓面色森寒,额心笼罩着一团乌云。
只是,还不待他出手整治,翌日他和沈沐芸的不伦之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大街小巷。
陆府成为了京都城的笑柄。
很快,陆亭桓就命朔风暗中捉来沈沐心,当时的沈沐心是从一个麻布口袋里被倒出来的,身上五花大绑。
嘴巴还遭布团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声。
陆亭桓指着沈沐心的鼻子,眼里快要喷出火焰来,冰冷彻骨的长剑横在她的脖颈间,“沈沐心,就是你在京都城散播的流言蜚语吧?”
沈沐心拼命摇首,眼眶中蓄满泪水,“陆三叔,不是我,不是我!我对天发誓绝对不是我说出去,昨儿个我说的那席话不过是吓唬姐姐,就算您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出去信口开河啊!”
面对利刃的威逼,沈沐心当即就怂了。
“朔风,交给你了。”
陆亭桓不是不信沈沐心有贼心没贼胆,而是沈府母女不安分守己也非一两天了,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这对欺软怕硬的母女恐会越来越无法无天。
朔风带着沈沐心下去严刑拷打,沈沐心晕厥过去。
沈沐芸到底是有点心软,万一弄出人命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失去女儿的刘淑琴怎会善罢甘休?定当豁出老命也要拖他们下水陪葬。
“桓儿,你放沈沐心回家,这事我来想法子解决。”沈沐芸焦头烂额,来找陆亭桓,替沈沐心求情。
坊间的流言一传十,十传百,传得沸沸扬扬,她和陆亭桓彼时成为京都城焦点。
她在陆府躲藏倒也好过,却苦了陆亭桓要去面对这些无妄之灾。
“姐姐,我只是给沈沐心一点教训,好教她知道陆府今时不同以往,不会要了她的命,你一个弱女子能想得出什么办法?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还是我来。”
陆亭桓听到这声久违的亲近称呼,孩子气的要替沈沐云遮风挡雨。
尽管他的感情不被世人所理解认可,但他内心坚韧,毫不在乎那些异样的眼光及言论,满心满眼只此一人。
沈沐芸忍不住操心陆亭桓的前程,清宁郡主如果不信以为真,两人就还有喜结良缘的可行性,“你能有什么办法?为今之计,只有你和清宁郡主将婚事定下,明日我便去郡主府探探郡主的口风。”
陆亭桓拉了拉沈沐芸的衣袖,“姐姐,你真舍得将我送给郡主?”
“你是我的三叔,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清宁郡主能为你锦上添花,解决当前困境,何况我和穆世子的感情也更进一步了,他这人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想到外面铺天盖地的谣言,沈沐芸扯下陆亭桓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你也是个大人了,我们二人务必避嫌。”
一波三折,千般惊险之下,导致沈沐芸迫切要将陆亭桓撵到清宁郡主那边。
陆亭桓观看着沈沐芸仿似情窦初开的生动表情,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默然良久,陆亭桓隐忍着这份深情,面色沉暗淡的应下,“好,我明儿让朔风护送你前去。”
沈沐芸的心口莫名发堵,她故作潇洒的强颜欢笑,“我会帮你牢牢抓紧清宁郡主,明儿你且去安心上朝。”
天一见亮,沈沐芸就着柳儿梳洗打扮。
陆亭桓照旧匆匆用完早膳,穿上官服官靴,戴上官帽,由陆府的下人驱马赶赴皇宫。
沈沐芸听着窗外渐行渐远的马蹄与车轮滚动之声,她心中忽地萌生出一丝不舍的感受,拼命说服自己无非是姐弟之情。
陆亭桓是她带大的,看着心喜的弟弟就要作别她,同旁的女子组成新的家庭,他们再也不能以亲密无间的姐弟相称,要彻彻底底划分出男女的界限。
心事重重的步入马车,沈沐芸去拜见清宁郡主。
“郡主,我是来向你解释三叔的事,此为有心人从中作梗散布谣言,望你万勿介怀,我心悦之人是穆世子,而三叔心中装的人是你。”
沈沐芸终于也睁着眼睛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回瞎话,她对穆熙还及不上爱憎。
陆亭桓亦对清宁郡主无感,心中装的是她!
“沐芸,你不用特地来向我道明此事,我知晓你和三叔皆非不谨守礼节之辈,定不会胡作非为。”
清宁郡主敛尽眸色中的锋芒,唇角噙着一抹暖融融的笑意,好姐妹般抓着沈沐芸温热的手背拍了拍以示安抚。
沈沐芸盈盈施礼,一听清宁郡主不甚介意流言,霎时松了一口气,好似旧友般,也手心覆上了清宁郡主的手背,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郡主的信任,三叔下了朝便会过来探望你。”
“那我便更要留你在府中做客了,三叔过来,我们三个人也好聚一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你说怎么样,沐芸?”清宁郡主眨着晶亮璀璨的眼睛。

沈沐芸身体有些僵硬,她与清宁郡主第一次见面,这般亲昵,换做是谁都会不适应的。
房间里雾气袅袅,早就有侍女在那煮茶了。
“我虽然不曾见过你,可不知怎么的,第一眼就觉得投缘。”清宁郡主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沈沐芸。
虽然知道她定有目的,可沈沐芸孑然一身,也不知她所图,只能笑着说道,“是臣妇之幸。”
“真不知道陆家是什么风水宝地,竟能把人养得这般好看。”清宁郡主毫不掩饰的说道,“你好看,陆大人也好看。”
说完,她一张小脸变得绯红。
沈沐芸此时可看出来了,哪里是什么一见如故,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之前想着陆亭桓能娶个世家的贵女就已经高攀了,若是能与郡主喜结连理,那可是皇亲贵胄,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不知道为什么,沈沐芸心中竟有几分酸涩。
有种自己手里的东西被别人觊觎的感觉。
见沈沐芸发愣,清宁郡主笑着开口,“听说陆大人是您一手带大的?”
“不过是家中无长辈,我又痴长了三叔几岁,便暂管着家事。”沈沐芸说完,抬头看了看清宁郡主。
陆亭桓模样在整个京都城都是数一数二的,清宁郡主也美貌非常,二人还真是登对。
“这样啊。”清宁郡主点点头,“他都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或者,喜欢看什么书?”
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让沈沐芸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郡主问了这么多,我竟不知如何开口了。”沈沐芸笑着说道。
清宁郡主在人后倒也不端着架子,竟给沈沐芸倒了一杯茶,“好姐姐,你可要都与我说说才是。”
“郡主唤我名字便可,这声姐姐倒折煞我了。”
“那好,沐芸,你快与我说说。”清宁郡主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似乎迫切的想知道关于陆亭桓的一切消息。
沈沐芸莫名有种嫁女儿的感觉,又不舍,又替他高兴,“三叔喜欢看书,最喜欢看杂记,他说有生之年要云游四海,他喜欢吃甜的,任何甜的都喜欢。”
“我与陆大人志趣相投,我也想要云游四海。”清宁郡主托着下巴,眼神向往。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聊了半个时辰。
这时清宁郡主身边的侍女提醒,快到晚宴时间了。
清宁郡主这时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但很快掩饰过去,“我先去更衣,沐芸你在这里歇着,我一会儿让人来带你去前厅。”
沈沐芸微微颔首。
清宁郡主出门之后,脸上早就没了刚刚的天真温柔,“把沈沐心叫过来......”
房间里。
柳儿都放松下来,“夫人,这清宁郡主是不是喜欢咱们三爷啊?”
“那是自然。”沈沐芸倒了一杯茶,“不过能让郡主看上,这小子也够有福气的。”嘴上这样说着,但沈沐芸并不觉得清宁郡主是这般温柔的人。
柳儿嘻嘻笑着,喝了一杯茶。
这里只是一间普通的客房,如今清宁郡主带着下人离开,房间里倒安静了许多。
半晌,沈沐芸正坐在桌前打盹,就感觉房门被推开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冷风。
“谁?”柳儿率先开口。
“见到本世子,你们也不知拜见。”随后,一白衣男子走了进来,他剑眉星目,身姿挺拔,看着有几分刚正之色。
只是,此时男子的眼中带着戏谑。
能随意进出皇家别院,自然是皇亲贵胄,所以沈沐芸只能认命的站了起来,“给世子爷请安。”
柳儿也急忙跪了下去。
“记住了,我是穆世子。”穆熙说完,就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沈沐芸听说过这位世子,永定侯独子,其母三公主与清宁郡主之母长公主一奶同胞,所以,他尊贵的身份也就成了京都贵女追捧的对象。
之所以能记住他,沈沐芸是觉得他是陆亭桓最强有力的敌人。
“是,穆世子。”沈沐芸应了一声,就冲着柳儿招招手,打算带着她悄无声息的退出去,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保不会有损名声。
没想到穆世子却来了兴致,“等等。”
他绕过矮桌,走到沈沐芸面前,“来到我的厢房喝茶,也不道声谢,就要走?”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扫在沈沐芸脸上,“京都颇有姿色的女郎我都见过,怎的不曾见过你?”
“放肆!”沈沐芸厉声说完,立刻退后几步。
但同时也反应过来,她本以为这里是清宁郡主待客的地方,没想到竟然是穆世子的厢房,这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穆熙不由笑了起来,“好厉害的小娘子,整个京都城,姓穆的世子只我一个,你恐怕早就知晓我的身份了,竟还敢这般......”
沈沐芸见他眼中兴致越发浓郁,不由心中焦灼。
看着他一步步上前,沈沐芸却突然挑眉,“你可知我是谁?”
“你是谁?”穆熙问道。
沈沐芸也不回答,将茶杯摔碎,瓷片抵住脖颈,“你若逼我,我便死在这里,到时候,你就算是皇亲国戚,草菅人命的事,也不会善了。”
穆熙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不由愣住。
趁这个间隙,她拉着柳儿就跑了出去。
穆熙看着沈沐芸逃窜的背影笑了起来,“陆青殊的遗孀,着实有趣。”
主仆二人刚跑出房间,就看到陆亭桓一脸焦灼的走了过来。
“桓儿?”沈沐芸惊呼出声,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毕竟不是在家里,“三叔。”
“怎么脸这样白?”第一眼,陆亭桓就发现沈沐芸不对劲。
柳儿立刻开口,“刚刚有个登徒子......”
“什么?”陆亭桓剑眉紧蹙,眼中盛怒,“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
沈沐芸急忙抓住了他的手,“这毕竟是郡主的私产,那人就是逞了口舌之快而已,咱们还是回家吧。”
“可他......”
沈沐芸目光一沉,“你现在根基不稳,等日后成了大事,还怕收拾不了他?”
见她这么说,陆亭桓才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沈沐芸从后门离开。
看着他熟门熟路的样子,沈沐芸有些疑惑,“你常来这里?”
“来过两次。”陆亭桓回答之后,又说道,“我的马让朔风骑走了,只能与你同乘一辆马车了。”

自婢女柳儿的口中,沈沐芸了解到穆熙的生平,过往除开陆亭桓,她似乎没用心打听过哪个男子。
至于陆亭桓的习惯和爱好,经年累月沈沐芸深深印刻在骨子里。
这些年不说谈婚论嫁,便是令她心动的男子也无,油嘴滑舌轻慢她的穆熙自然不可能入得了她的眼,在她钟情之列了。
不出几日,消息灵通的柳儿得闻穆熙要去参加京都城文人雅客组织的顾园赏花会,雀跃着步伐将这好消息通知沈沐芸。
“柳儿,不必弄得花枝招展的张扬,浓淡相宜即可,我不想让穆世子觉得自己是在攀附于他,肆意摆弄大相径庭的艳色吸引他的注意。”
沈沐芸向来素净,身着的衣饰从不繁复,常以张未施粉黛的面颊示人,何况她绝大部分时光在府中度日,不需要天天涂抹拾掇得光鲜亮丽同谁看。
经由柳儿慢条斯理梳妆打扮修整了一番容颜,沈沐芸变得容光焕发,即使柳儿没有多刻意给沈沐芸雕饰。
“少夫人,您天生丽质,我稍作描眉画眼,涂脂抹粉,您这副相貌就愈发的出众了。”柳儿弯起一勾嘴角,不住的夸奖沈沐芸长相非比寻常。
沈沐芸掩唇轻笑,至始至终她从未觉着自己的这副皮囊有多好看过,“我顶多也只能算作略有姿色罢,莫不是你心灵手巧,我这张脸也不如镜中人清丽脱俗。”
柳儿的手笔,沈沐芸相当满意。
换好与妆容相得益彰的淡雅别致襦裙和外衫,她顶着一张出水芙蓉般的脸孔出门。
恰逢姜嬷嬷回到陆府。
上次之事,姜嬷嬷受到陆亭桓惩治,她虽有怨言,可也不曾想事情的发展超出她的意料之外。
那庄雅芬刻薄自私到何种境界,这几天她算是彻底体会到了,更加明白庄雅芬只会把沈沐芸往火坑里推。
姜嬷嬷也不是不念旧情之人,沈沐芸于陆亭桓恩重如山,只是两人暧昧不明,发展下去迟早要生出事端,她不忍见不久的将来陆亭桓名声扫地。
低垂着脑袋不安纠结的往府里走,心中又隐隐约约缠绕着一丢丢愧疚。
“嬷嬷,你终于回府了。”
沈沐芸到此时亦未曾怪罪她半分,毕竟姜嬷嬷的话没有错处,是她致使陆亭桓大乱了方寸。
她很清楚,再不做取舍耽搁下去,任凭陆亭桓的心停留在她的身上,陆亭桓和清宁郡主的亲事怕是要黄。
“少夫人。”姜嬷嬷福身朝沈沐芸行礼,适才微微抬目,余光扫到沈沐芸今日不同以往,不由多嘴起来,“您这身装束是要和情郎幽会?”
只盼着别从沈沐芸的嘴里听到陆亭桓的名字。
“没错,我相中了穆世子,此刻正要出门与他见面。”沈沐芸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可人的浅浅微笑。
姜嬷嬷这才放下心来,穆熙的年岁同沈沐芸相仿,相较于庄雅芬强买强卖的那两位上了年纪的好得不要太多。
那两位年龄差过显,一位完全可以胜任沈沐芸的父亲,另一位甚至快赶上沈沐芸祖父的岁数。
沈沐芸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庄雅芬这做法不是在存心糟践人吗。
“恭喜少夫人觅得如意郎君,您安心去吧,府上之事老奴会打理好。”姜嬷嬷笑得合不拢嘴,言外之意是自愿多揽活儿,让沈沐芸能够腾出更多的时间和穆熙培养感情。
柳儿也和姜嬷嬷的想法类似,前几日陆亭桓的举动就有些不合礼数。
假若沈沐芸同时陷入其间,陆亭桓血气方刚,正值情窦初开的年龄,两人又有朝夕相处患难与共的情分,情动之时唯恐难以自拔。
柳儿知道姜嬷嬷的为人处事,她历来尽职尽责,当然也望着沈沐芸好,“嬷嬷,府里的事那就劳烦您了,我要陪少夫人出门。”
“有你陪着也好,少夫人独自出门,我也不放心。”姜嬷嬷展露出满意的笑容。
沈沐芸一团和气,含笑淡然点头,个中曲折离奇只能靠她默不作声慢慢化解,不便在任何人的面前提及。
陆府自也收到顾园赏花会的请帖,陆亭桓人在朝中抽身乏术,然而沈沐芸长居府内,顺手收下这时机来得正好的帖子。
此时此刻,沈沐芸拿着这装裱得分外漂亮,镌刻烫金楷字的帖子一步一步朝顾园靠近。
离顾园大门口不远,穆熙就吊儿郎当的摇着把折扇,身穿的月白锦袍,极尽倜傥风流,“沈姑娘,你也是来看花的?”
初会那一出画面还历历在目,穆熙不敢公然向沈沐芸侵城略池,知她性子刚烈。
这光天化日之下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
顾园之主的颜面,穆熙还须兼顾。
沈沐芸的表现不似头一朝碰面时那般抗拒,穆熙也没行为不端,因而她省去前事不做计较,“见过穆世子,原来穆世子也是爱花之人。”
穆熙溢美之词脱口而出,“今日再一瞥沈姑娘惊鸿之姿,方知何为人比花娇。”
沈沐芸却不觉这撩拔人的话动听,她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勉强笑着寒暄,“穆世子过奖了,你这话对很多女子都说过的吧?”
穆熙脸色一暗,当即否认,力图在佳人面前挽回自身形象,“沈姑娘这就看走眼了,京都城中如你这等有趣味的小娘子少之又少,难得遇上,本世子绝非夸口。”
沈沐芸莞尔一笑,这次倒的确被穆熙认真解释的模样给逗乐了,竟不知陆亭桓是何时阴沉着张面庞站在她身后的。
“沐芸,你和陆大人也来了呀,我们进去里面说话吧!别在外间干站着了,莫要顾园主人久等。”
清宁郡主这会儿也陆续到场,已把沈沐芸当了老熟人,陆亭桓的表情全然落在她眼内,其实邀沈沐芸来郡主府一叙,也是为方便探清虚实。
看来沈沐芸在陆亭桓心中的份量颇重,眼观沈沐芸与别的男人言笑晏晏,陆亭桓两道眉头紧锁,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敌意。
穆熙也察觉到那抹带着无数利箭的眼神,四目交接的瞬息电光石火。

沈沐芸挣扎无果,反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圈紧,禁锢在温热的怀抱。
因着离得太近,两人暧昧气息不断,她的耳垂红得滴血。
“桓儿,男女授受不亲,我们理当谨守礼仪分寸,莫要惹得人平白闲话。”沈沐芸极力抗拒陆亭桓的接近,他的大好仕途断不能折毁在自己的手中。
陆府好不容易有了几分起色,他值得更好的女子相配,而她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尚且又有辈分阻隔,他们绝不能生出那等不该有的绮念。
“姐姐就当真对我半点不动心?骗我可以,但是别欺骗自己,不单要白白受罪,恐将遗憾终生,只要姐姐愿意,我有朝一日也能娶姐姐为妻。”
陆亭桓本是少年的清朗声音,此刻却变得低哑有磁性,无端带着股使人沉迷下去的吸引力。
愈加生得俊美无俦的脸庞原就近在咫尺,几乎要与沈沐芸的紧贴在一处,瞬间已是肌肤触碰到耳鬓厮磨的程度。
沈沐芸猛地一个激灵,紧了紧袖中粉拳。
一颗被撩拔的心乱糟糟到几不能自持,她强自镇定着稳了稳心神,板着面孔满目严厉,“桓儿,你我身份有别,这种有悖人伦的话往后还是休提为好。”
陆亭桓一声冷笑,盯着沈沐芸深情表白,“姐姐不后悔?我就不信姐姐对我有没有一星半点情愫!我自十岁起便对姐姐你情根深种了。”
言罢,陆亭桓便要行无理之举。
沈沐芸顾虑到陆府的颜面,及其陆亭桓的锦绣前程,迫于无奈下急中生智,拉来穆熙作挡箭牌,“桓儿,我有心仪之人了,此人便是穆世子。”
说出这席违心之话时,沈沐芸心中百般不是个滋味,可她也只能生生吞咽下去苦涩。
权当是为了陆亭桓!
陆亭桓大受震荡,他脑中有根弦仿佛崩断,两人拉扯的手蓦地暂停,他不能接受的失落倒退了几步,口中喃喃,“这不可能!不可能,姐姐你何时认识的穆世子,你必定是在欺骗我。”
沈沐芸一心打消陆亭桓对她不该存的爱意,编造出她跟穆熙有情的谎言,“在宫里时,我就同穆世子私会了。”
陆亭桓心如刀割,沈沐芸的话犹似万箭穿心。
痴恋了沈沐芸数年,却换来她心有所属的结局,他哪里肯甘心?
他眼眸阴鸷,面罩寒霜,残暴的将沈沐芸拽了过来,固执的凝视着她,瞳孔中一抹倔强的情深渲染到底,“姐姐,总之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沈沐芸感觉到危险,后怕的推打着陆亭桓结结实实的胸脯,“桓儿,你干什么?你得到了我的身,你也得不到我的心,你就这么想害死我?”
那个“死”字彻底惊醒了陆亭桓,他知晓沈沐芸能够做出来,万一把她逼急了,真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追悔莫及。
陆亭桓心情复杂的松开双手的制钳,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的锥心之言刺痛着他的心脏,“也罢,姐姐既然无意于我,我便不强人所难了。”
注目着陆亭桓离去的背影,沈沐芸浑身瘫软的坐到腿旁的一张雕花木椅上,总算是松了口气,然而心中始终未曾有畅快之感。
反倒添加了几许怅然若失,她竭力抑制住胡思乱想。
一再重复说服自己,清宁郡主才是陆亭桓的良配,能替他带来助益,她对陆亭桓只是姐弟情,只是不舍得。
而她今时今日对陆亭桓的为官生涯已然一无是处,况且清宁郡主在她面前表明心意,不就是在翘首以盼她当回红娘,替她缘牵如意郎君。
倘若让清宁郡主得知陆亭桓对她有心,清宁郡主定然不会放过她。
陆亭桓对她的感情,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沈沐芸除却及时掐灭外,亦别无他法。
“柳儿,你帮我去打听一下穆世子这些天会出现在何处,我要同他碰面。”沈沐芸打算去接近穆熙,防止陆亭桓还抱着不能有的幻想。
即使是真的两情相悦,他们的感情也不会被世人所认可,只会引来无尽的流言蜚语,明里暗里戳着脊梁骨大肆诋毁。
何况沈沐芸自认对陆亭桓更多是出于姐弟之情,没有那莫须有的男女之爱。
“少夫人,您真要去寻穆世子?奴婢瞧您先前并不喜穆世子此人,他一举一动皆是纨绔子弟的做派,依奴婢看,少夫人还是少招惹的为妙。”
柳儿难以置信,沈沐芸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在清宁郡主府上,沈沐芸曾以死相逼,要跟穆熙保持距离,转眼却又要去拉近距离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仅仅是和陆亭桓单独在屋里见了一面,莫非沈沐芸确乎喜欢上了穆熙,清宁郡主府上那一出是在欲拒还迎?
但还是说不通,柳儿想破了脑袋只勉强思考出这套说辞。
“我仔仔细细想过了,穆世子风流倜傥,比姑母强塞过来的两个老头子好很多,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如今桓儿也大了,到了该议亲的年纪,我的任务也便完成,该着手自个儿的后半生大事了。”
沈沐芸给出一个合乎情理的由头打发柳儿,陆亭桓方才吐露的话只能她知,不可向外人道也。
柳儿点点头,认同沈沐芸的话。
待陆亭桓娶妻生子,沈沐芸的确须多为自己设想了,长年寡居也不是个办法。
且说沈沐芸也是年轻轻轻,以后膝下总该有个一儿半女,总不能一辈子孤老终生吧。
柳儿机灵乖顺,向人查探了穆熙的近日的行踪和兴趣爱好,回府来禀报,“少夫人,奴婢把穆世子的底儿摸了个大概,穆世子喜吃喝玩乐,常在京都城的茶楼酒坊之流的出没,好在不是寻花问柳之辈。”
在清宁郡主府上的相遇,柳儿还记忆犹新,穆熙对沈沐芸的言辞行为轻挑,像极了浪迹欢场的公子哥儿。
沈沐芸倒是无所谓,她只想利用穆熙作一段时日的遮挡,让陆亭桓死心,把清宁郡主娶到手,一切尘埃落定,到时她自有脱身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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