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怀川白菲儿的其他类型小说《鬼妃喜食恶鬼,冷面太子为她擦嘴怀川白菲儿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夏生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东华国,元宵节当日。白士郎府内遍布红绸华灯,既有节日的欢腾,也带有嫁女的喜气。却有一处小院内死气沉沉,不停传出女子的惨叫声。“不要这样,不要毁了我的脸!”一袭白衣的女子被人按在一个红箱子里,一把刀划过她整张脸,将她的脸皮撕了下来。女子姣好的面容登时血肉模糊,她痛得浑身抽搐,像条濒死的鱼。“妹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女子双目血红,看着这个她一直疼爱有加的妹妹。白菲儿穿着她精心绣了三个月的大红嫁衣,捏着她的脸皮,恶狠狠地望着她。“你费心费力绣出来的嫁衣,我穿着真是舒心极了。”“到底是为什么?”白菲儿目光恶毒地俯视着她:“为什么?凭什么你母亲是正妻,我母亲是妾。凭什么你这个乱.伦生下的孩子是嫡出大小姐。而我只是...
《鬼妃喜食恶鬼,冷面太子为她擦嘴怀川白菲儿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东华国,元宵节当日。
白士郎府内遍布红绸华灯,既有节日的欢腾,也带有嫁女的喜气。
却有一处小院内死气沉沉,不停传出女子的惨叫声。
“不要这样,不要毁了我的脸!”
一袭白衣的女子被人按在一个红箱子里,一把刀划过她整张脸,将她的脸皮撕了下来。
女子姣好的面容登时血肉模糊,她痛得浑身抽搐,像条濒死的鱼。
“妹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女子双目血红,看着这个她一直疼爱有加的妹妹。
白菲儿穿着她精心绣了三个月的大红嫁衣,捏着她的脸皮,恶狠狠地望着她。
“你费心费力绣出来的嫁衣,我穿着真是舒心极了。”
“到底是为什么?”
白菲儿目光恶毒地俯视着她:“为什么?凭什么你母亲是正妻,我母亲是妾。
凭什么你这个乱.伦生下的孩子是嫡出大小姐。而我只是庶妹。
我和父亲早就恨毒了你,若不是要等到你及笄夺你气运,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白菲儿抖动着还在滴血的脸皮,笑容狰狞。
“你的一切本来就是占了我的,也是时候还给我了。”
白岚疼得撕心裂肺,叫声凄惨:“这么多年,我一直宠你疼你,你都忘了吗?
父亲不会这么想我的,我要去找他。”
白菲儿将面皮放进一个檀香木盒,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这可是父亲给我想的法子。
剥了你的面皮,顶替你嫁入太子府。
再夺了你的气运。
从今往后,我就是士郎府唯一的大小姐。
而你,却会灰飞烟灭。”
“你们怎么敢这么做,太子殿下发现后不会放过你的。”白岚气得吐出一口鲜血。
“发现又如何?”白菲儿笑声如鬼魅:“我早就怀了裕王的孩子。
只要今晚顶着你的脸除掉太子。等裕王成为太子,就会娶我为正妻。
我白菲儿就是太子妃,以后还会做皇后。
我的母亲也会被扶正。
而你会和你的母亲一起发臭发烂!”
白菲儿一刀割掉她舌头后将箱子盖上,让人用蜜蜡封好。
白岚舌头断口处锥心的疼,她不停拍打箱壁,恐怖感和窒息感让她快要疯了。
这些动静听在白菲儿耳朵里却是无比悦耳,她将那截舌头丢在地上,立马有狗过来吞进肚中。
一旁扮作喜婆的蛊婆阴侧侧笑道:“裕王殿下交代了,今晚小姐与太子同房时要将这根银针刺进他心口。
等他死了,他的气运自然就会转到裕王殿下身上。”
白菲儿得意地笑了:“这是自然。”
她挑了挑眉。
下人们将装着白岚的红箱子混进了嫁妆里,无人知晓这里头竟装着人。
蛊婆扮作的喜婆高唱着吉时到。
白菲儿风光无限地坐进喜轿。随着她的轿子被抬出,嫁妆也一一被抬起。
府外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又是元宵节,又是太子娶亲,人们都围着送亲队伍看,孩童们追在喜轿后面嘻笑。
人多嘈杂,无人听见红箱子内有绝望的拍打声。
箱内的白岚意识渐渐模糊,她怨,她不甘,她恨!
看来,她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了。
她在自己血淋淋的脸上狠狠抓了一把,确保手上全是鲜血后,在箱内画起了一个她闭着眼都能画出来符咒。
却也是她答应过母亲永远不会画的符咒。
这个符咒十分复杂,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画完后,她就在疼痛中窒息而亡了。
刹那间,阴风四起。
风冷得似乎能吹进人骨头里。
有人嘀咕道:“奇了怪了,今儿是元宵节又不是中元节。怎么天一下子就暗了。
这风也透着古怪。”
人人都被这股阴风吹得心头发毛,纷纷躲避。
大街上一下就静了下来。
因风太大,轿夫们寸步难行。
对面却稳稳而来一顶乌黑的轿子。
抬轿子的是群小孩子,却无一人敢笑。他们抬着轿子径直穿过白菲儿的送亲队伍。
停在了装着白岚的那个红箱子前。
这顶黑轿子就像一朵黑色曼陀罗凭空开放一般,却无一人能察觉到它的到来。
阵阵阴风中,一双玉足从轿中跨出。玉足的主人一身红衣,衣袍上绣满黑色花纹。
她手持一杆烟枪,袅袅地吐出一口烟雾:“说说吧,献舍给本尊有何事相求啊?”
她的一双眼早就洞穿过箱子,见到了里面那个死状恐怖的女子。
女子身上升起一缕残魂。
“帮我报仇,杀了他们,杀光!杀尽!杀绝!”
红衣女子勾了勾手,白岚心口处涌出一滴心头血落进她的烟杆口。
她轻飘飘吸了一口。
“怪不得有故人的味道,原来是故人的血脉。”
她又勾了勾手:“罢了罢了,便帮你走这一遭吧。”
白岚的残魂飘进了她的烟杆口。
她捏着烟杆,轻笑一声:“有些成年旧帐也是该了结了。”
她挥了挥手,黑轿子霎那间消失不见。
又将烟杆插入发髻,抬脚走进了红箱子里。
她一进去,外头的风就停了。
送亲队伍又缓慢行动起来。
一柱香后,太子府内。
府内随处可见白布和经幡。灵柩和丧葬纸钱一应俱全。
一口乌黑硕大的棺椁摆在正堂。
蛊婆扮作的喜婆佯装害怕走了进来,心中对太子没有半点敬畏之心,更多的是轻蔑。
在她看来,冷绪这个人,孤僻多病。
靠着在一场宫宴中,喝下毒酒替皇帝挡了灾,才坐稳的太子之位。
却始终不得皇帝喜欢。
就这桩婚事还是裕王为他求来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名为冲喜,实则安插眼线加之侮辱。
堂堂一国太子只能娶一个士郎女儿为正妻。
不过也有人说了,能娶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谁家女儿想嫁给一个整日咳血,又不得宠的名存实亡的太子啊。
长安城里人人皆道:“宁为裕王妾,不做太子妻。”
蛊婆眼睛滴溜溜一转:“不知府内何人去世,太子又在何处。
新娘子正在外头的等着太子踢轿门呢。”
太子近侍怀川面无表情道:“太子薨了。“
“什么!”
不同于灵妤内心的吐槽。
冷绪心中正经历着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两个小人正站在他冰火乱窜的心房里吵架。
“刚刚那个身影就是太子妃。”
“刚刚那个是殿下梦中那黄衣女子,只是换了衣服而已。
“不是太子妃还能是谁,没看她嘴角都破了。”
可是......
冷绪摇摇头,心房内的两个小人被心火灼烧得没了踪影。
他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抬头看向灵妤。
就这么和正准备缩回去的灵妤对视上了。
入目可见的是灵妤光滑白嫩的肩膀。
冷绪目光震颤,仓皇转身。
“太子妃,今夜一直在这里沐浴?”
见冷绪转过身去,灵妤得意地弯起嘴角。
“不然呢?我还能去哪里?你又不给我住你的偏殿。哎,长夜漫漫,臣妾只能如此聊以慰藉。”
冷绪压下心头的无奈。
“那你的唇角是怎么回事?”
明知灵妤满嘴胡话,他却还是莫名地期待了一下。
呵,问个问题而已,她都不紧张,他反而嗓音颤抖。
灵妤傲娇地嘟起嘴巴。
五年未见,小屁孩在她面前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还记得十五年前初见时,十岁的冷绪总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
书房满月型的窗户里,经常露出这个小小少年愁容满面的侧脸。
灵妤则坐在不远处的树上,揪下果子往窗户里砸。
那时,冷绪也是这般,有些紧张地问她:“怎么了?”
灵妤则无所谓地咬了口果子:“没什么,手滑。”
冷绪从一开始的生气,再到冷战,最后忍无可忍反击。
脸上也出现了笑意。
就这么着,两人打打闹闹了十年。
十年相伴,五年分离。
再次重逢,这小屁孩还是惯会紧张啊。
灵妤懒洋洋地沉进水里:“啊,臣妾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被地上一块无聊的石头磕到嘴巴了。”
“石头也会无聊?”冷绪没听到想听的答案,松了一口气后,心中却有些落寞。
“可不是吗,不无聊的话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你,怎么敢如此放肆。孤......”
冷绪刚转身,灵妤就作势要站起来。
他只好又转过身去。灵妤这些似是而非的回答,像是一只猫爪,在他心尖上轻轻地抓挠。
他闭上眼睛,平复下心绪。
就当是一场梦,对,当做一场梦。
梦醒了,一切如旧。
他轻咳一声:“早些休息。”顿了顿,又道:“明日,孤陪你回门。”
即便有了那本册子,还是得要份白仓永的口供。
哦,还要回门,能不能不回啊。
灵妤正想回绝,小香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主人,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小香猪哼哼唧唧道:“小蛊童啊,你还没把它接回来呢。”
小香猪倒不是为了蛊童,而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
“哼,难道你又想让它和我一样等你五年吗?”
灵妤心虚地摸摸鼻子:“没忘没忘。”
她看向冷绪背影,乖巧道:“好的。”
冷绪又道:“想要什么回门礼,孤让人给你备下。”
她想放恶鬼屠了白府满门,这算不算回门礼。
算了,冷绪不会同意她带这个回门礼回去的。
灵妤认真想了想,嘴角露出狡黠笑意。
“我与殿下夫妻一体,殿下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殿下的。”
“所以?”冷绪等着她提要求。
灵妤趴在池边,笑道:“我的嫁妆都是我的私产,换个箱子带回去就好了。”
冷绪皱起眉头,她那些嫁妆箱子,怀川都打开看过了,里面全是石头。
她难道不知道吗?
冷绪刚要开口,灵妤又道:“殿下信我,把箱子备好,明日,自会有惊喜。”
好吧,尽管心中存疑,冷绪还是点点头离开了,他很期待,明日究竟会有什么惊喜。
翌日,灵妤被侍女们打扮好后,慵懒地走出了房门。
冷绪已在院中等着她。
冷绪一身白衣,面色如玉,只静静地站在那里,便是一幅绝佳的工笔画,冷漠又疏离。
他目若寒潭,呈现出一种乖张锋锐之感,只有在看向灵妤时,才会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灵妤一身红衣,轻快跳进他怀里,他下意识伸手接住。
此刻,怀川的嘴巴已经成了o型。
在看清灵妤唇角的伤口和冷绪略显红肿的嘴巴时,嘴巴更是成了O型。
昨夜这么刺激的吗。
太子妃该不会有喜了吧?
男孩还是女孩呢?
像谁多一点呢?
怀川一颗心操得稀碎时,灵妤正娇娇软软地靠在冷绪怀里:“殿下,走吧。”
冷绪低头看向怀中这个他总是看不透的娇娇儿,道:“走?带着这么多石头走有些不妥吧。”
灵妤轻笑一声走向那些箱子,冷绪顿时觉得怀里空了一大块。
灵妤伸出玉足,掀开箱盖,露出满满一大箱珠宝。
她示意几个侍卫将所有箱子打开,每个箱子里都是满满当当的金砖、玉器。
她偏头看向冷绪:“殿下惯会开玩笑,哪有石头?”
眼见刚刚才察看过的石头转瞬间全变成了名贵之物。
冷绪嘴角绷紧,怀川更是不敢相信地将箱盖合上又掀开,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目瞪口呆地看向冷绪。
冷绪则深深地看向灵妤,看了半晌后,他忽然浅浅一笑。
这两日,在她身上发生的奇怪事实在是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件了。
冷绪伸出手来:“走吧,太子妃。”
灵妤挑挑眉,这就对了,她不想回答的事,问也没用。
怀川小声提醒:“殿下,这事有古怪,且也不符合咱们太子府一惯低调的风格。会不会太高调了?”
“她既想这么做,定有她的道理。”
怀川:“......”
马车上,灵妤坐在冷绪身边,一双玉足欢快地来回晃动。
冷绪眉尾跳了跳,袖中那双绣花鞋,最终没有拿出来。
灵妤眼波流转。
“殿下今日心情不错?我猜猜,可是得了宝物?”
昨夜的记忆瞬间又回来了。
冷绪目光深沉:“一别数年,别来无恙啊。”
蛊婆咬破手指又加深了血符。
她阴狠一笑:“要彻底断太子气运,只有引百鬼,炼出百鬼怨气引入他体内。把他炼成凶尸。”
饶是心如蛇蝎的白菲儿,在听到“凶尸”二字后都大惊失色。
“炼成凶尸岂不是要害人?”
蛊婆笑声阴森恐怖:“就是要让他害人。他害了人,我才好引来雷劫,将他劈得魂飞魄散。
他的气运自然就会被我引入裕王体内。”
“而裕王......”
再次提到裕王,蛊婆的老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红晕。
“他会名正言顺地成为太子,再成为帝王。”
蛊婆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大喝道:“百鬼速来!”
灵妤歪歪头:“这么有志向啊,那便让我看看你能不能御鬼。”
她打了个响指。
无尽鬼物浮现,整齐地匍匐于她白皙的足下,每个鬼都吓得直哆嗦。
鬼王,可御百鬼,也可吞百鬼。
这些鬼其实早被蛊婆招来了,只是不敢出现。
他们本来都是张牙舞爪被招来的,一看到灵妤在就畏缩起来,不敢离开也不敢进去。
生怕被灵妤手里的鬼烟看上,变成鬼烟和灵妤的腹中餐。
灵妤连眼皮都懒得抬,倒是鬼烟昂了昂头。
百鬼得令,瞬间阴风四起,鬼哭狼嚎声铺天盖地,数不尽的鬼影直冲蛊婆而去。
蛊婆起先还很开心。凭空画血符,继续发号施令。
“百鬼入符,任我炼化。”
她的符咒十分强大,但百鬼的求生欲更强。
蛊婆的符咒越凶,它们越是往上冲。窗户和门都被鬼物们冲飞了进去。
砸得蛊婆和白菲儿嗷嗷直叫。
白菲儿三魂七魄都要吓没了,不停拍打追在她身后的黑影。
“死老太婆,百鬼为什么不听你话?啊,别咬我!”
“不可能啊。”蛊婆气得双目血红,头发凌乱,状如恶鬼。
“百鬼入符!速来入符!”
地上全是她的血。
她满手都是血,凭空画出的血符看得人胆战心惊。
灵妤本当个乐子在看,突然瞥见桌上盒子里的脸皮,嘟囔了一句:“真麻烦。”
她皱眉打了个响指:“暂停一下。”
蛊婆还以为是自己符咒见效了。
刚要笑,就哽住了。双眼瞪得老大。
她看见......看见一身狼狈的白菲儿身后涌起一团黑金色雾气。
一个极美的女子走了出来,她穿着白岚的白裙,身上全是血。
她目光不冷,却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在她眼里。
她径直穿过蛊婆的血符,赤足走到盒子前。脸皮已经被蛊婆处理过,不再血淋淋,而是像张人皮面具。
灵妤食指微抬,白岚的脸皮就缓缓升起,严丝合缝地融在了她脸上。
白菲儿吓得浑身打颤,瘫坐在地上:“鬼!鬼!”
灵妤不满意地照了照铜镜:“没我好看。”
地上的血液开始无火自燃。
灵妤立于滔天的黑金色火焰中,冲着快昏死过去的白菲儿,点了点鬼烟:“玩也玩够了,出来做个了断吧。”
白岚死状可怖的残魂飞出鬼烟,凄厉惨叫着扑向白菲儿。
蛊婆仅被灵妤看了一眼,就呕出一口血,双腿一弯跪倒在地。
灵妤虚抬手腕,四面八方的鬼影全拥了过来。空中,地上,到处都是黑影。
阴风呼啸大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她指着蛊婆道:“入体,夺壳。”
隔壁院落中,莫水平大叫一声:“老蛊婆怎么招来了这么重的鬼气。”
冷绪则握住怀川气喘吁吁带回来的两只绣花鞋,脸色阴沉地拂袖起身,大步往外走。
一行人跟在冷绪身后,刚入院,首先看到的就是蛊婆咔嚓一声扯下自己手臂,抱在嘴里吃得血肉横飞。
吃着吃着。她又伸手扣下自己一个眼珠扔进嘴里,嚼得嘎嘣脆。
白菲儿徒手撕下自己整张脸皮,又扒开自己肚子,扯出胞宫。
她流着血泪,嘴里叫喊着:“放了我的孩子。”
动作却像是被另一个人控制,径直将胞宫扔进嘴里,吃得满嘴流血。
不少亲兵见到如此惨烈的一幕,都止不住地干呕。
阴风肆虐,鬼哭狼嚎声,诡异的笑声共同编织成一张血腥无比的巨网笼罩在院落中。
偏生有个人像个陌生的看客,斜斜地倚在门框上。
她赤足如玉,血渍在她的白衣上形成诡异的花纹,她轻轻吸了口烟,红唇微张,吐出烟气。
一双美目悠悠地向冷绪扫了过来。
“太子殿下?冷绪?”
还是你呀。还是这副冰块脸。
冷绪目光波澜不惊。莫水平却吓坏了,他两指立于胸前,嘴里念叨不停。
“她身上怎么会一点鬼气都没有,妖魔鬼怪快现形。”
怀川与众羽林军头皮发麻,纷纷拔刀:“休得放肆!”
灵妤只轻笑一声,他们就刀剑落地,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
有意思,灵妤缓步走向院落中唯一站着的冷绪。
怀川不断试图起身保护冷绪,羽林军们如临大敌。
灵妤却轻飘飘地倒进冷绪怀里,叫声又柔又媚:“殿下,你可算来了,臣妾都要怕死了。”
怀川等人石化了。
冷绪不动声色想推开她,可她虽轻却推不动,身子软软地贴在他胸口。
“我怎么看不出来你在怕?”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烟视媚行,楚楚可怜。
灵妤刚想继续逗他,可身后的蛊婆和白菲儿咀嚼声实在是吵闹。
她伸出手中的小巧精致的鬼烟,两根手指转了一圈后插进发髻。动作轻柔极了。
可霎时间,蛊婆和白菲儿惨叫一声,昏死倒地。
疯狂呼啸的阴风和一切鬼哭狼嚎声瞬间消散,形成一道旁人看不见的黑雾落进鬼烟里。
灵妤双手贴在冷绪胸口。
气运被人夺走九成,体内还有极重的阴气,却也能活这么久。
换成旁人早死千百回了。
终于能动弹的怀川怔怔地望着灵妤。
这女子如此投怀送抱,太子却没有推开她。她该不会把太子的魂勾走了吧。
冷绪冷冷扣住灵妤脉搏,心中诧异,竟然有脉搏。
灵妤却顺势反手握住他手腕,将他手掌贴上自己胸口。
“殿下,你听听,臣妾的心好慌呀。”
蛊婆故作悲痛,嘴里哭着:“太子殿下。”脚步就往棺椁那里去,想要看看冷绪真死还是假死。
怀川却抬臂将她拦住:“放肆,你是什么身份,难道还想玷污太子棺椁不成。”
蛊婆僵在了原地。
太子不得宠世人皆知。
裕王的狗今日庆生,皇帝携百官同去庆祝。
现下太子府一个自己人都没有。不行,她得想办法给裕王送信。
她后退两步:“太子薨逝是大悲之事,岂能让这场婚娶冲撞了。我现在就带小姐回去,让她换身丧服过来。”
“不用。”怀川抬抬手,亲兵们逾越而出,指挥送亲队伍入府。
蛊婆只能咽下满肚子气被亲兵带入府院。
她一离开,怀川就冲棺椁行礼道:“太子殿下,送亲的人都已入府,没有遗漏。”
没有盖棺的棺椁里却没有一丝声响。
一直闭目站在一旁的花白胡子老道士猛地睁开双眼,快步来到棺椁处。
“殿下,殿下?你别吓老夫啊,你又病发了?我的太子殿下啊。”
见他喊得十分焦急,泪声都出来了。
棺椁里传出一声轻笑:“你这么哭就不怕孤诈尸啊。”
一个人影缓缓坐起身来,他撕掉脸上的黄符,轻轻一吹。
“再哭下去,孤这活出丧可要变成真出丧了。”
冷绪一只手肘搭上棺沿。周身雍容的气派硬是把棺材坐出了太子宝座的效果。
他瞳孔黑如浓墨,眼廓深邃,鼻挺唇薄,脸色苍白如雪。
声音冷淡疏离:“可看清了?”
既是道士又是大夫的莫水平理了理胡须:“那红箱子里怨气冲天。
看来白家大丫头的脸是真被二丫头换自己脸上了。
那蛊婆腰间的黑针上满是死气。
今晚只要把大丫头处理了,再把针扎进殿下心窝。
殿下和那大丫头的气运就双双被裕王和二丫头夺去了。
这两人真是打得好算盘。”
“莫大师,你的水平够不够啊,今晚能不能摆平一切啊。”
怀川弯腰搀扶冷绪走下棺椁,质疑地看向莫水平。
莫水平气定神闲地捻着胡须:“我莫水平的水平你也敢质疑。这世上就没我降不住的妖魔鬼怪。”
他伸手搭上冷绪脉搏:“殿下放心,今晚定将你的气运收回大半,你体内的阴气也会消散不少。”
冷绪轻咳几声,压嘴角的帕子上却有不少血渍。
他定定望向棺椁,眸光中尽是冷意:“这蛊婆猜不出我到底是死是活。还跟裕王联系不上。
必定会下更重的死手。”
她下手越狠,他收回的气运就越多。
裕王也就会摔得更惨。
怀川点点头:“白菲儿和蛊婆那里一直有人盯着。送亲队伍所在的院落也被看管起来。
咱们只需等着,时辰一到,她们就会自投罗网。”
王府后院井底。
遍布符咒的红箱内闪出金光,那金光中带着黑气,黑金色的光芒中延伸出黑金色的迷雾,覆盖在女子血肉模糊的脸上,幻化出一张美艳至极的脸蛋。
微张的红唇里,一口烟雾喷出,舌头也变得完好如初。
女子伸指轻轻一弹,画满符咒的箱盖直接飞出井外。
她于水中睁开美目,笑得娇艳诡绝。
“雕虫小技。”
四周的水像是沸腾了似的,变成了黑金色的水流卷袭着红箱浮出井外。
灵妤踏着红木箱碎片和黑金色水流来到地面。身上的一袭白裙早被鲜血染红。
她蹙眉踢掉脚上的鞋袜,赤足立于地面。拔下发髻的烟杆敲了敲,抬眼望向一处。
“又是活出丧。又是下阵夺人气运。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
烟杆像是能听懂话似的,转了个头,示意她往那边走。
灵妤笑得又轻又媚:“小馋鬼又饿了。”
短短一段路,让她走得活色生香。她像一抹.红烟走在路上。
竟无一人能看见她。
只是她经过的时候,这些人会情不自禁地打冷颤。
“好冷啊,大热的天怎么会刮冬天里的风。”
灵妤弯着红唇经过冷绪所在的院落。
怀川和莫水平双双打了个冷颤。
冷绪则是轻咳一声,他微眯双眼,总觉得有个红色身影从院子外走过去了。
太子府没有穿红衣的人。
白菲儿在旁边院子,里面的动静他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没有出门。
那这个红色身影是谁?
他招了招手,怀川弯下腰,他在他耳边吩咐了一句,怀川应声出院。
灵妤心头有几分诧异。
难道有人能看见她?
她做鬼王上万年了,还是头一次碰见她施了法后,能看见她的。
她踏入白菲儿所在的院落,径直来到房间门口,倚在那里,把玩着手里的烟杆。
蛊婆急得在屋内团团转。
白菲儿则嫌弃地将装有白岚脸皮的盒子摔在桌上。
“太子都死了,你还慌什么?这破脸皮我也不用戴了。
只要等会将井底的符咒连同箱子一起炼化。
把白岚气运都转我身上,再随便找个侍女弄死,戴上白岚的脸皮,伪装成她为太子殉情自杀不就好了。”
白菲儿勾着唇,笑容扭曲。
“我既得了气运,白岚魂飞魄散也不能化鬼害我。”
魂飞魄散?蛊婆突然灵光一闪。
对!就这么干!
她咬破手指,飞速在地上画符。
符成,她立于正中,大喝一声:“血符为引,百鬼速来!”
白菲儿一听百鬼要来,吓得一下跳进蛊婆怀里。
蛊婆则神色镇定。
“小小姐莫怕,有我在,百鬼只会乖乖听话,不会害人。”
她和白菲儿一起屏气凝神地等。
等了半晌,只有蛊婆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声。
倚在门外,就在她们面前她们却看不见的灵妤,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小馋鬼,你想吃的就是这种蠢货啊。”
她的笑声无人能听见。只有烟杆羞愧地低下头。
白菲儿一脸嫌弃地推搡了蛊婆一下。
“你到底会不会啊,还有,你招百鬼来做什么?”
蛊婆边检查血符边解释。
“太子死后要被葬入皇陵。皇陵里葬的全是帝王,龙气最盛。
我还没有在他心口扎针作法,他就这么被葬下去。有龙气护着,就不能夺走他气运给裕王了。”
白菲儿听懂了,疑惑道:“可这跟百鬼有什么关系?”
梵银冷笑道:“蛊童认主,只听主人的话。
只要放干你的血,引来蛊童,就能证明我说的是对的。”
灵妤嗤笑一声:“你这算盘打得好啊,我血都流干了,就算能证明清白也没命了。”
梵银冷哼:“不敢就代表你心虚。”
“好吧。”灵妤懒洋洋地笑了笑,走向梵银。
梵银拼尽全力抵挡才没有跪下去,心中有些害怕,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看着一步步向她走来的灵妤。
灵妤虽然在笑,却笑意不达眼底。
“敢倒是敢,只是我们俩都有嫌疑,不如一起放血,谁的血能引来蛊童,就说明谁是蛊童主人。”
梵银脸色大变,灵妤却看向冷绪:“太子殿下,你觉得呢?”
冷绪收回一直停留在灵妤脸上的目光,点点头,沉声下令:“来人,取刀。”
灵妤嘴角的笑消失了,真狠心啊,小屁孩。
梵银慌乱中摸到腰间一叠符纸,趁人不备,偷偷将其中一张弹进灵妤宽大的衣袖里。
灵妤只当不知。
梵银心中得意,这符能将灵妤的血“借”到她身上。
来而不往非礼也。
灵妤轻笑一声,袖中的符纸凭空消失,又回到了梵银身上。
亲卫捧着刀来到两人面前。
灵妤率先拿起刀:“公平起见,不如我们互相割手腕如何?”
“手腕?”梵银心中得意顿时消散。
灵妤不等她同意,捏过她手腕就是一刀,鲜血喷涌而出。
她笑着将刀递给梵银:“不然呢,就凭指尖那点血,连臭虫都引不来。”
梵银忍着痛狠狠割了灵妤一刀,灵妤手腕也开始流血。
不知为何,刚刚那刀明明是割在灵妤腕上的,梵银手腕却痛了一下。
可想起自己弹进灵妤袖中的符纸,梵银又得意起来。
早有侍女捧过盆接着二人的血。
望着灵妤手腕上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
冷绪目光无波无澜,手却不自觉攥紧。
“咯咯咯。”一阵诡异的笑声出现。
一道小小的身影裹挟在黑气中现身,它脸上五官凌乱。
两只耳朵长在眼的位置,两个眼珠挂在耳朵上,一对眉毛像昆虫触角般长在头顶。
一张大嘴长在眉毛下面。
这些五官都是它精挑细选的,都是它最喜欢的,只差一个鼻子了。
它被鲜血吸引而来,同时也在贪婪地打量着周围人的鼻子。
见蛊童现身,梵银得意无比,她常年泡在蛊虫中,她的血当然能引来蛊童。
她手中捏诀,引着蛊童往灵妤方向走。
蛊童“咯咯咯”地笑着,一步步爬近灵妤,却在与灵妤对视上时顿住了。
梵银丝毫不知自己正流着两个人的血,脸色已然苍白,手势越来越快。
可在鬼王灵妤面前,蛊童却动都不敢动,也不敢笑了,只卑微地趴在地上,小小的身子害怕得直抖。
梵银终于察觉出不对,边捏诀,边慌忙止血,可那符纸是灵妤加强过放回去的。
任她想尽一切办法也止不住。
灵妤抬抬手指,蛊童得了灵妤的令,一下跳到她脸上撕咬起来。
梵银大叫着想把蛊童扯下来。
她意识到这其中有古怪,转头冲灵妤大喝一声:“你竟敢算计我。”
灵妤正悠闲地让侍女给她“止血”,她抬眸瞥了冷绪一眼:“殿下,臣妾已经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先回去了。”
她转身就走,心里不停咒骂冷绪冷血。
即便她手上的伤是她使的障眼法,可他竟就这么看着她流血却无动于衷。
冷绪冷声道:“来人,去给太子妃顿补血汤药,再将这婆子和袭氏都押下去。”
梵银狼狈地止住血,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她大笑一声:“既如此,那就都别活了!裕王殿下,老婆子今天算是还了你的恩了。”
听到她的话,灵妤脚步停住了。
梵银端起侍女手上的两盆血倒在自己身上。她已然成了血人,嘴里发出“桀桀桀”的诡异笑声。
她执发为笔在地上画出巨大符咒后,跪在符咒中间,大喝一声:“我以身入符,恭迎尸王降临,全我心愿!”
天空骤然暗了颜色,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降临院落。梵银身后出现一个巨大黑影,缓慢地钻进她体内。
冷绪神色阴沉。
五年前,便是这样的黑影要钻进他身体,紧急关头,是王家家主王如诩推开了他。
黑影钻进了王如诩体内,王如诩当即带人逼宫,失败后,全族被灭。
如今,这黑影竟又出现了。
梵银被尸王入体,登时凶相毕露,抓起身边一个羽林军就咬断了他脖子。
羽林军齐齐拔剑刺向她。
所有剑刃在碰到她的瞬间便尽数断裂。
霎时间,好几个羽林军被咬断了脖子。
整个太子府陷入一场单方面的惨烈屠杀。
莫水平护住冷绪,手中捏诀,却被梵银一掌拍飞,眼见梵银大嘴就要咬上冷绪脖子。
灵妤在救和不救之间终于做出抉择。
她拔下鬼烟,深吸一口喷向梵银。
黑烟正中梵银面门,宛如一掌拍在她眉心,那黑影竟硬生生被拍了出来。
梵银没了黑影助力,被怀川一剑刺中心脏。
梵银疯狂地掰断剑刃,徒手抓出自己心脏扔进黑影:“以我心室助尸王塑身,求尸王血洗太子府,一个不留!”
一个高大恐怖的青红色身影于黑影中走出,发出阵阵嘶吼。
他每走一步,地面就出现一个血坑。
“是上古僵尸王将臣!快保护殿下!”莫水平从地上艰难爬起。
众羽林军心惊胆战地围在冷绪身边。
灵妤暗骂一声“傻缺”,遇到四大僵尸始祖之一的将臣,不跑还上赶着送死。
她打了个响指,将臣登时转身朝她走来。
灵妤快乐地用神识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将臣。是缺钱了吗?怎么人间的活都接了。”
将臣却直直走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别说众人,灵妤自己也吓一大跳。
她和将臣不打不相识,打了上千年了,哪怕被她打哭过,将臣都没有跪过,他这是?
灵妤走上前,手掌按在将臣头上,瞬间暴怒道:“谁把你的三魂七魄偷走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