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房妈妈说的对,这婚房得先准备好,以您的风姿,定亲还不是说定就定。要是开年就定下了,那婚期也不远了,要是咱什么都没有准备好,怎么成亲啊,是不是?”
裴澈想说那就不成亲,但看着她谨小慎微的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他又没说什么,她到底在怕什么?
“过完年再说吧。”
其实裴澈不想装潢,这扩建就花了他好大一笔银子,装潢又是一笔银子,他现在最愁的就是银子了。
“诶,正是呢,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确实也该歇一歇。”
见裴澈松口了,蔻儿也松了口气,但这种事最好还是早点定下来,于是她还是鼓起勇气跟裴澈提议。
“九爷,那到时候还是让房妈妈负责监督?”
“房妈妈有事做,过年都不会在府上,以后她基本不会回来了。”
啊?
蔻儿的希望破灭了是一回事,得知这个消息着实让她愣在了当场。房妈妈是她来到幽篁居里遇见的第一个人,也是她进了国公府后真心实意对她好的第一人,她很喜欢房妈妈。
“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是说不会回国公府吗?”虽然知道离别才是人生的常态,但蔻儿的心里很难过,很舍不得。
“准确地说是不会回上京了。”裴澈看了眼蔻儿,发觉她脸色不对,心里知道她这是舍不得房妈妈,但有些事他还没想好,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哦。”有些事不该是她这个丫鬟问的,蔻儿有些失魂落魄地应了声。
裴澈见不得她这样,知道她不想再接着忙装潢的事,但贸然停下不又会引起怀疑,那既然不能停下不装潢新院子,可他又不想上心,那这件鸡肋又琐碎的事就让她卸下好了。
不知道能不能让她心情好点?
“装潢的事过完年你让木槿去负责,没别的事你就只做好一日三餐,跟在我身边就成。”
“好的,九爷,我会安排好的。”
蔻儿还沉浸在房妈妈要离开的离愁别绪里,完全没有品出来裴澈这么做的用意,不过见她总算没有再自称奴婢了,裴澈心里也松快了些。
房妈妈是在腊月二十六离开的,那日蔻儿起了个大早,亲手做了玫瑰馅的汤圆,煮了六个祝房妈妈今后事事顺利。
房妈妈摸着蔻儿的脸蛋也是十分不舍,虽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让她好好照顾九爷照顾自己。
最后蔻儿将房妈妈送到国公府门外,再远就不能送了,毕竟她只是个贱籍下人,没有人身自由,主子没有发话她甚至都不能跨出这院墙一步。
看着房妈妈远去的背影,除了舍不得,蔻儿十分清楚自己心里最强烈的情绪还是羡慕。
房妈妈不是奴藉是自由身,她随时都能辞了这份工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可自己却连跨出这道门的资格都没有。
之前因为裴澈利用自己那份强烈的想赎身离开的念头,因着这一年他对自己的优待和照顾渐渐淡了下来,可看着房妈妈潇洒地转身,想要赎身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不为别的,就为了自由和尊严她也应该努力试试的。
转眼就到了除夕夜。
国公府再怎么貌合神离除夕总是要一家人一起吃顿饭的。
蔻儿跟裴澈申请了留守,墨竹推裴澈去了品兰居,其他丫鬟也都去帮忙了,幽篁居就只剩下蔻儿和芳竹婆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