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往后退了一步,“我并未顶撞长辈,是他们信口雌黄,辱人名节在先。”
沈丛书像是很满意这个答案,点点头看向一旁的云初,“云三姑娘好本事,但是,你是不是太不将我北辰王府放在眼里了?”
云初礼数周全,对着北辰王微微屈膝,“臣女拜见王爷……并非臣女不将北辰王放在眼里,实在是这几位所谓的长辈,说话过于难听,臣女不过是想图个耳根子清净罢了。”
沈从书眼里的赏识就快要藏不住了。
但他依旧语气冰冷,“那还请姑娘,看在本王的面子上,让他们恢复言语。”
“我不。”
“你不?”这两个字把让沈丛书绷不住笑了。
“你可知道,他们都是朝廷身居三品四品的武将,你若是此刻松口,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若执意不肯退让,那你就是谋害朝廷命官,是要吃官司的……你不怕吗?”
“朝廷命官就可以随意对人恶语相向吗?朝廷命官,就可以随意辱人名声吗?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难不成他们如此羞辱我,我只能找根麻绳一脖子吊死而不能反抗?”
沈丛书呵呵笑了,“他们羞辱姑娘,是他们不对,那姑娘将他们放了,本王让他们向姑娘赔礼道歉可好?”
“我不接受。”云初再一次语出惊人。
沈叙知道她胆子很大,却不知道大成这样。
要知道,她面前的人,可是北辰王。
大奚开国以来第一位异姓王,手握北川二十万大军,他身上的杀伐之气,更是叫人遍体生寒。
旁边看热闹,胆小一些的甚至都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地瞧上一眼。
她不仅面不改色,还一再驳他的话。
在沈叙的印象里,沈丛书也不是这么好脾气的人。
“那姑娘要如何,才肯解了他们的哑穴?”
云初看了一眼沈叙,“沈大公子觉得呢?”
沈叙很意外,他没想过云初是为了他,才寸步不让。他还未来得及说话,便有内侍过来传话,说是陛下有请。
于是,一帮人就被请到了武成帝的御帐内,包括那几个被云初封了哑穴的沈家宗亲。
这是云初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帝王。
与她想象之中不太一样。
从她一走进这个大帐内,武成帝就一直在不断打量着她,那目光跟那日在凤鸾宫,苏皇后打量她时一模一样。
帐内的气氛很诡异,众人都大气不敢出。
直到苏皇后轻轻咳了一声,武成帝才悻悻地收回目光。
指着后面的沈家宗亲,再次看向云初,“那个云家丫头啊,这个银针,能不能先给取下来啊?”
云初跪了下来,“陛下,臣女请求陛下,为臣女做主!”
外头的事早已有人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武成帝的耳朵里,这会儿他更是来了兴趣,“好,你说说,要朕怎么给你做主啊?”
“他们摆着长辈的架子,肆意辱骂沈大公子,还张口便说臣女与沈大公子不检点,得亏臣女脸皮厚,若换个脸皮薄些的,只怕要当场一头撞死以表清白了。北辰王说,他们是朝廷命官,臣女出言不逊,还出手伤人,是故意谋害,是要吃官司的……可是陛下,臣女也是官眷,也是清白的女儿家,他们张口闭口就说臣女不检点,将臣女的家人置于何地?换言之,臣女身为官眷,还要被人这样信口雌黄当众羞辱,那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岂不是更加难以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