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桌椅、陈设皆妥帖雅致,不奢华,却极为舒适。
连屋内燃着的熏香都是极为温和的香气,不刺鼻,恰到好处地驱散了王府晨间的湿气。
安嬷嬷进屋打量了一圈,眼里闪过一抹深思。
这处居所,比起府中寻常下人的住处明显要好上一筹,却又不过分张扬,既不会让人觉得僭越,又足见主子的用心。
这样的安排,既是尊重她的身份,又不让她显得过于惹眼,确实妥帖。
她收回目光对春莹道:“叶侧妃果真是做事周全,处处周到。”
春莹笑了笑,并未居功:“嬷嬷既然来了王府,有些事也看明白了……”
“府里如今能做这些事的,也只有叶侧妃,我们不过是照吩咐行事罢了。”
安嬷嬷目光微动,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未置可否。
她在王府这几日,已然察觉到了府内的风向变化,塔娜侧妃被禁足一事,虽无人明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端倪。
而能做此决断的,确实如春莹所言,除了叶侧妃,旁人没有这个能力。
春莹见她不语,便笑着补充道:“侧妃还吩咐过,等嬷嬷空闲时,奴婢便带您在府中转一转,熟悉一下环境,以后行事也更方便。”
安嬷嬷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如此,便辛苦春莹姑娘了。”
说罢,春莹回了栖梧院,而安嬷嬷也未多作停留,稍作整理后,便去了落星居。
落星居门口依旧有侍卫守着,殿中气氛也略显沉闷。
塔娜正坐在案前,眉眼间透着一丝倦意,显然是昨夜歇得不好。
然而见安嬷嬷进来,她还是立刻端正了神色,勉强振作起精神。
安嬷嬷心中已有几分判断。她显然仍存几分上进之心。
“娘娘,咱们继续吧。”
塔娜轻声应和,强打起精神投入到学习中。
她虽然辛苦,可一想到萧凛渊带她入宫,心中便涌上一丝希望——只要王爷还未厌弃她,那她就绝不能放弃。
每日的训练从清晨持续到日落,塔娜不敢有丝毫懈怠,唯恐自己再犯错,惹得王爷不满。
然而,尽管她竭力端正举止,安嬷嬷的目光依旧严苛,不曾有半点松动。
时间就在这样的琐碎与紧绷中悄然流逝,转眼间已过了半月。
萧凛渊在这期间几乎夜夜宿在栖梧院。
虽然他偶尔也想在太和殿歇息一晚,但总会被叶锦意用各种办法唤过去。
要么是半夜让人送话,说自己身子不适,想让他来看一眼;
要么是傍晚时分说自己睡不着,非要拉着他散步,最后半推半就地把人带回了栖梧院。
这日,萧凛渊坐在榻上,望着依偎在自己身侧的叶锦意,语带无奈: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天都要见本王,就算在太和殿,也要想法子把本王叫来。”
叶锦意仰头看他,眨了眨眼,神色透着可怜巴巴的意味:
“妾身知道王爷喜欢姐姐,如今她这一个月都在学规矩,妾身只是想着,趁着这段时间多看看王爷,毕竟见一天少一天……”
萧凛渊直接打断她:“不会的,就算这一个月过去,本王也会来看你。”
“好。”叶锦意话虽这么说,可她眼底却满是不信。
萧凛渊见她这副模样,语气认真了几分:“是真的。”
“不过,如今只剩十天,北疆如果发生突发状况,本王得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提前知会你,免得你来找本王被拒绝,自己回来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