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吧嗒吧嗒”滴落在手术单上,晕湿的“结扎”二字好像是在嘲笑我。
我想起之前奶奶曾多次打电话劝我,“欢欢,说什么怀孕了才能结婚,都是骗小姑娘的,你千万别信呀!”
“欢欢,听奶奶的话,这样的人家就算真结婚了也不会幸福。
你回家里来,你从小就乖,成绩好长得漂亮,好多人都问我呢!”
我不断地跟奶奶解释,说睿泽对我很好,他家里人也好,他们只是五代单传比较看中孩子。
虽然我从未见过他的家人。
说我检查过了,我的身体没问题,我肯定能尽快怀孕的。
奶奶被我气得进了医院,我白天到医院看护,晚上却还是偷偷回我们俩的出租屋。
现在看来,奶奶说得对,只是我太傻了。
傍晚的写字大楼,空无一人,只有秦睿泽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做错事的人明明不是我,我却像一个怕被世人发现的鬼魅,轻脚轻手地离开。
回到出租屋,我打量着屋中陈旧老破的陈设。
真是委屈秦少爷了,陪我住这样的房子。
他曾跟我说,他家只是一般的小康之家,父母都是工薪阶层。
他把每个月几千块的工资打给我,我欢欢喜喜地攒着每一分钱,幻想早日在这个城市买下属于我们的房子。
原来我的男朋友含着金钥匙出声,这个城市的龙头秦氏企业是他家的。
他给我打的那点小钱,也不过是哄我的障眼法而已。
不是怀孕了才能结婚,而是这样的家庭,根本不会接受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一段完全没有结果的恋爱,我却陪他一谈就是五年。
一个女孩最好的青春,我曾为他拒绝过多少人。
等到抛弃我的那天,他会感到愧疚吗?
晚上回家,他已经换上早上出门前穿的廉价衣服,给我带了我最爱的夜宵,热水给我泡脚,帮我按摩。
像任何一个天底下顶顶完美的男朋友。
我真佩服他的演技,让我在漫长的五年无所察觉。
忽然,他盯着垃圾桶里那堆备孕药愣住了,“欢欢,怎么把药扔了?”
是呀,我曾经最宝贝这些药了,每天早晚一颗,不仅自己吃,还监督他吃。
“不需要了。”
我说。
“为什么?”
他抬头看着我,面色有些严肃。
我看进他的眼睛里,长达十多秒的对视,那里居然无波无浪。
我轻笑了一下,拿出一根两条杆的验孕棒,“因为我怀孕了。”
他接过验孕棒,盯着看了一会。
我盯着他,继续说,“阿泽,我想要生两个孩子,男孩就像你,长得高高的;女孩像我,眼睛大大的。
到时候我们一家四口一起去放风筝,一起去吃好吃的。”
不愧是商贾之家培养的继承人,他竟然毫不慌乱,笑着对我说,“好,那我们早一点休息吧。”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问,“阿泽,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呢?”
秦睿泽低头思考了一会,“四月份吧,我爸妈最近出差去了,四月份他们回来,我就带你回家,好吗?”
四月份。
晚上他和他朋友们说,他的未婚妻邹媛媛3月14日回国,计划3月份内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