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初霁姜砚川的其他类型小说《蹲寺庙十年,晦气鬼爆改真千金姜初霁姜砚川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桃花映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哥哥。此前少女在他面前,都是规矩喊他大哥,从未有过这样亲近的称呼。倒是现在因为发烧,刚醒来还有些神志不清,吐露了心声。这声哥哥也蓦地让姜砚川原本冷硬的内心,生出几分柔软。茯苓连忙上前:”小姐,你不是做梦,是大少爷真的过来看你了。“闻言,床上的少女似乎清醒了些。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露出几分无措:“大哥?你怎么会......既然发烧了,怎么不昨晚就去找大夫?”说到一半,姜砚川才想起之前茯苓说的,薄唇微抿,“就算是不想去打扰父亲,也可以去找我。”姜初霁似乎愣了一下,小声道:“我......也不敢去打扰大哥。”姜砚川一怔。是啊,此前自己不也是像父亲一样,对这个妹妹厌烦又不闻不问。她又怎么会在无助的时候去找他?姜砚川莫名有些烦闷,让茯苓把...
《蹲寺庙十年,晦气鬼爆改真千金姜初霁姜砚川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哥哥。
此前少女在他面前,都是规矩喊他大哥,从未有过这样亲近的称呼。
倒是现在因为发烧,刚醒来还有些神志不清,吐露了心声。
这声哥哥也蓦地让姜砚川原本冷硬的内心,生出几分柔软。
茯苓连忙上前:”小姐,你不是做梦,是大少爷真的过来看你了。
“闻言,床上的少女似乎清醒了些。
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露出几分无措:“大哥?
你怎么会......既然发烧了,怎么不昨晚就去找大夫?”
说到一半,姜砚川才想起之前茯苓说的,薄唇微抿,“就算是不想去打扰父亲,也可以去找我。”
姜初霁似乎愣了一下,小声道:“我......也不敢去打扰大哥。”
姜砚川一怔。
是啊,此前自己不也是像父亲一样,对这个妹妹厌烦又不闻不问。
她又怎么会在无助的时候去找他?
姜砚川莫名有些烦闷,让茯苓把他让人煎好的退热散递来。
又想到,一个女孩子家,这般憔悴病态想必也不愿让外人看见,便让茯苓和自己的小厮出去了。
却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下意识将自己与外人区分开来。
姜砚川端着药碗,看向床上的少女:“还能坐起来吗?
把药喝了。”
“嗯......”少女艰难地想要撑坐起来。
见状,姜砚川伸手将人扶住:“......算了,我喂你喝吧。”
姜砚川深吸口气,把药碗放在一旁的桌上。
他一手扶着姜初霁,一手用汤勺舀起药汁,送到少女无甚血色的唇边。
少女显然有些受宠若惊,语气轻轻,又带着感激:“…谢谢大哥。”
一碗退热散喝完,姜初霁额前又出了不少虚汗。
不过脸色还是比之前好看了些。
这时,姜砚川看见,自己昨夜的斗篷就搭在不远处的衣桁上。
看起来,像是已经清洗干净,并且烘干好了。
他不禁一怔:“这斗篷......”少女像是怕被嫌弃,解释道:“我昨晚已经帮哥哥洗好了,又放在火炉边烘干......我不是说这个,”姜砚川忍不住皱眉,“我是问,这斗篷是你亲手洗的?”
虽然压根没洗,只不过让茯苓过了遍水,少女面上仍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
就见姜砚川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都带上几分躁意:“你怎么这么傻,这样的事情,交给下人做就行了。”
“你昨夜泡在湖里那么久,回房也那样晚了,还洗什么衣服?”
这么大的斗篷,就是府上负责浣衣的嬷嬷清洗,也要耗费很久。
何况少女这样单薄瘦弱,不知要耗费多少力气。
本就受了凉,还强撑着受累做这种事,怎么可能不生病发烧?
一件衣服而已,哪有人的身体重要。
“因为......”姜初霁轻轻咬了下嘴唇,“因为这是大哥第一次关心我,借给我的斗篷。
我想自己洗干净,还给大哥。”
闻言,姜砚川不由得深吸口气。
一种内疚,席卷而来。
因为他从来没有关心过她,因为这关心来之不易,所以才如此珍视么。
半晌,姜砚川才终于别开目光。
声音沉闷:“喝了药就好好休息吧。
这药对治疗风寒有奇效,睡一觉就会好起来。”
说完,他便要起身离开。
可刚一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轻颤的呼唤——“哥哥”。
这一声哥哥,带着几不可闻的隐隐哭腔,让姜砚川的心不自觉一颤,立马转过头来。
床上的少女不知何时又红了眼。
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显脆弱。
弯翘纤长的睫毛颤动着,眼里噙满了泪水,宛如晶莹的珍珠在眼眶中打转。
“怎么突然哭了,还是不舒服?”
姜砚川心头不由得一紧。
少女这脆弱无助的模样,让他无法再挪动脚步。
姜初霁像是鼓起勇气,带着几分卑微祈求:“哥哥,你可不可以晚些走,陪陪初儿?”
果然,人生病时会格外脆弱。
自己这妹妹,说到底也才年过十五,从小几乎没感受过什么来自亲人的关怀。
如今发着烧,怎么会不渴望亲情和陪伴。
看见少女这副样子,姜砚川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重新坐了下来:“......别哭了,那我再陪你一会儿,等你睡着我再走就是。”
姜砚川扶着少女躺下,替她掖好被角。
然而下一秒,他就听见少女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声音闷闷道:“…我知道哥哥讨厌我,府上的人也一样。
可是哥哥,我真的没有偷祖母的玉镯。”
姜砚川的动作顿时僵住:“你说什么?”
姜初霁不动声色。
原主每次被人诬陷,都只会百口莫辩,默默流泪。
什么都不说,难道指望别人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像你一样知道你的清白?
之前在这相府,连个下人都能对原主颐指气使,然而现在她来了。
她要以后哪怕她什么都不做,这相府也会有人爱她、护她、宠她、顺她。
她的委屈有人心疼,她的冤枉有人主动替她洗刷。
姜初霁对上男人的眼睛,如扇的睫毛微微颤动:“哥哥,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我不过才回到相府半月。”
“我在寺庙待了十年,好不容易才能重回父亲和哥哥身边,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生怕父亲再将我送去寺庙,又怎会做出偷窃祖母玉镯这样胆大妄为的事情。”
“那日午后,我的确去看望过祖母。
下午祖母发现桌上的玉镯不见,接着就有丫鬟指出我离开时神色鬼祟。
再接着,玉镯就在我卧房找到。”
“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我说我没有做,没有人愿意相信我......”说着,晶莹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从少女苍白的脸颊滑落,让人看着心都不禁揪起来。
姜砚川神色一震:“你是说,这件事,是有人故意诬陷你?”
先前的事情,有人证物证,他还真没有细想过。
但听少女这么一说,这些事情也实在太过巧合了。
“......我不知道,哥哥。”
姜初霁神色迷茫,噙着泪摇头,轻轻将额头抵在自己哥哥身上。
有时候,多说不如少说,少说不如不说。
什么都不说,才能显得自己够脆弱无辜,才能让别人往深处想。
的确。
少女说不知道,聪慧如姜砚川,却一下想得更深。
如果他的妹妹是被人陷害,那只需要看谁是这件事情的最终受益者。
此事一出,少女才刚被接回相府,就惹得父亲大怒、祖母厌弃,被他这个哥哥远离,被全府上下人轻视。
名声毁了,还被父亲禁足三月。
虽然是相府的嫡女,日子过得比姜洛薇一个庶女还要艰难。
——姜洛薇。
姜砚川猛然想到周姨娘。
少女回来之前,只有周姨娘所出的庶女姜洛薇,是相府唯一的女儿。
而嫡女被接回来,哪怕再不受宠,也会挡了她自己女儿的路。
周姨娘多年来待人处事良善贤淑,无人不称道,竟也会有这么阴毒的算计?
“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少女抬起眼来,眼底一片湿润,“我只是,希望哥哥能相信我,不要再因为这件事而讨厌我。”
姜砚川看着少女的眼泪,一时间心脏也有些发胀。
如果真是诬陷,这些时日自己这妹妹是无辜遭受了多少白眼委屈?
他深吸口气,抬手替少女擦掉眼泪,语气带着笃定:“这件事,我会去查的。
如果你真是被人诬陷,我会替你做主。”
*另一边,茯苓出了卧房后,便想着去厨房给小姐拿些能中和苦味的蜜饯。
心里暗自盼望着,小姐和大少爷的关系能就此亲近起来。
却没成想,她人才刚走出宜兰院,就被芳华院的人拦住了。
对方是周姨娘的贴身丫鬟翠云,在她面前毫不客气:“茯苓,周姨娘让你过去一趟。”
周姨娘真的找上她了。
茯苓心里想着,面上却一脸惶恐:“周姨娘找我?
我还要去帮小姐拿蜜饯......”翠云直接打断她的话:“如今相府可是周姨娘管家,周姨娘叫你过去,你敢不从?”
茯苓似是怕了:“那…那好吧。”
在翠云的带领下,茯苓进了芳华院。
她走进卧房,就瞧见周姨娘和姜洛薇都端坐在里面。
茯苓俯身行礼,小声问道:“周姨娘,大小姐,请问叫奴婢过来是有什么事?”
周姨娘面色看不出喜怒,却极有压迫感地看了她一眼:“刚才,是你去找了大少爷过来?”
茯苓往地上一跪,惊恐道:“对不起姨娘,我只是担心我们家小姐......”周姨娘不动声色,忽然语气柔和起来:“看把你吓的,你担心你的主子是好事,我又不会责怪你什么。”
“其实我叫你过来,不是为了这件事。
我是想问问你,你和你家小姐这几个月在梅香院禁闭,过得还好么?”
周姨娘一个眼神,一旁的翠云便上前将一些碎银子塞给茯苓。
“这是姨娘体恤你这几个月照顾二小姐,特意赏你的。”
还真是如小姐所说,周姨娘来找她打听,先利诱,再威逼。
“这......”茯苓故作犹豫。
见茯苓不敢收,翠云立马抬高几分声音:“姨娘赏你,你就拿着。”
茯苓这才将银子收起,神色变得更加恭敬:“谢谢姨娘。”
然后回答道:“姨娘对梅香院格外上心,一日三餐都是准时准点,小姐和我过得自然是好的。”
周姨娘立马接着问:“那厨房给你们小姐送去的吃食,你们小姐也全都吃了?”
“这是自然。”
提到这个,茯苓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姨娘可能不知道,也不知是为什么,自从被禁足在梅香院后,小姐的饭量是与日俱增,每次都把厨房送来的餐食吃得干干净净。”
“可偏偏,小姐竟只吃不胖,甚至越吃身材还越发窈窕纤细,肌肤也越发白皙细腻。
我看着都觉得可奇怪、可羡慕了呢。”
只吃不胖,还越吃越瘦?
一旁的姜洛薇坐不住了:“你说的是真的?”
姜洛薇满眼不可置信。
世上哪有狂吃不胖这种事?
她自记事起为了保持身材,为了让自己的纤腰盈盈一握,在一众京城贵女中脱颖而出,几乎一直都在节食。
面对任何美味佳肴都是浅尝辄止。
别说是荤菜油腥,就连白饭她都不敢多吃一口。
可她这生生饿出来的清瘦,让皮肤也黯淡无光,平日里都是靠脂粉提升气色。
然而姜初霁,昨夜却如出水芙蓉一般。
白皙细腻的肌肤,由内而外都散发着光泽。
难不成,那只蛊虫只会让人食欲暴增,却不会让人发胖?
如果这是真的,靠着一只蛊虫就能拥有狂吃不胖的体质,甚至还能变美,那她这么多年来的苦苦坚持又算什么。
周姨娘也眼神一沉,面上仍不动声色。
摆摆手:“行了茯苓,那你就先回院子,继续照顾你家小姐吧。”
又话锋一转,“你应该知道,我一直都很关心你家小姐。”
“你家小姐不愿意让其他丫鬟伺候,那便罢了,你贴心伺候着就是。
若是我日后再叫你过来问话,你便过来,赏赐少不了你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是安排丫鬟没成功,索性就直接收买她来当眼线。
茯苓立马心领神会:“姨娘问话,茯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姨娘摆手:“那就好,你回去吧。
记住,别跟你家小姐说我找了你。”
*茯苓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姜砚川离开宜兰院,立马行礼。
她一进屋子,就凑到床边,眼睛亮晶晶的:“小姐,你做了什么呀?”
“大少爷刚才见到我,竟然主动嘱咐我要我好好照顾你。”
“还说,下次你若是再身体不适,让我一定要去通知他,这可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事。”
茯苓是打心眼里崇拜现在的小姐。
小姐昨晚才刚从梅香院出来,今日一贯对小姐冷漠的大少爷,就变得对她如此上心了。
姜初霁懒懒坐起身子。
装病三分泪,演到你心碎。
刚才演戏演得她都累了。
抬起眸问茯苓:“回来了?
周姨娘是不是找你了。”
“是的,就像小姐猜的那样,”茯苓立马道,“我也按照小姐说的话回了,只是小姐,姨娘她们真会相信我说的么?”
姜初霁有些漫不经心:“单是你说的,她们肯定不信。
不过,我就是要她们不信。”
相府。
今夜是姜老夫人六十寿宴。
姜宅上下张灯结彩,前厅宾客满座,好不热闹。
后宅某处墙外杂草丛生的院落却无人问津。
破败冷清,仿佛被人遗忘。
两个丫鬟提着食盒朝这边来,嘴里不忿地念叨着:“大好的日子,偏咱俩倒霉,要来给这个晦气鬼送饭。”
“真搞不懂,二小姐既然被送去寺庙十年,还接回相府做什么。
琴棋书画样样不会,样貌气度也比不上大小姐。”
另一丫鬟撇嘴:“谁叫人家是咱们相府唯一的嫡女呢,哪怕夫人干出那档子丑事......也就是周姨娘心善,即使被关禁闭,也不准缺短二小姐吃食。
但这二小姐如今是越吃越多,一顿饭都快赶上三人份的份量了。”
到底是寺庙长大,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天天吃这么多大鱼大肉,也不知得胖成什么样了。
本来二小姐就相貌平平,又木讷懦弱。
若是身材都变得肥胖臃肿,更得惹老太太和老爷嫌恶。
两人面露不屑,说着已走到院外。
自觉噤了声,把食盒往院墙底下的洞口一塞,便走了。
杂草处有人影动。
前厅。
觥筹交错的宴席间,相国姜炳荣和姜老夫人满面红光,接受着众人道贺。
不远处的姨娘周氏,身着一袭织金绣花衣裳,端庄挽起的发髻缀着珠翠,宛若正妻派头。
监视的丫鬟来禀,说梅香院那边没有动静,且二小姐又是要了许多饭菜,周姨娘眼珠一转。
还算这姜初霁老实。
被关着禁闭,自己祖母的寿宴也不敢出来。
不过如今,就算是让她出来到这宴席上露脸,恐怕她也没脸见人。
将近三个月,也不知这小丫头如今的模样,该多么令人作呕。
想到这里,周姨娘看向自己在老夫人身旁备受宠爱又光彩照人的女儿,心里得意。
*梅香院。
月华如练,轻纱般的夜色覆盖在这相府最偏僻的静谧一隅。
屋内,烛光摇曳,一位姿态慵懒的少女正悠然坐于木制浴桶之中。
如瀑的墨色长发垂落在浴桶边缘,与水色相映。
温热的水汽缭绕而上,与她周身散发的淡淡体香交织在一起。
露出的肌肤在药浴的滋润下愈发细腻光滑,宛若散发光泽的无瑕白玉。
葱白纤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个小瓷瓶。
然而瓶内装着的,却叫人看了会倒吸口气。
竟是一只米粒大小,正在蠕动的虫子。
丫鬟茯苓从外面拿了餐盒进屋,恭敬开口:“小姐,院里的人送了饭来。”
少女的神色漫不经心:“放那吧,你先来帮我梳妆。”
茯苓立马点头。
片刻后,少女裸身从浴桶中站起。
窈窕的身姿轻盈若柳,体态婉约柔美,令人惊叹。
不见丝毫羞涩,擦干后随手抽了一旁的亵衣穿上。
赤着脚踏出浴桶,坐在梳妆台前,看向铜镜里的自己。
这是姜初霁穿进这个书中世界的第三个月。
三个月前,经纪人把一个剧本递到她手上,说这故事讲了一个被封建制度摧残的古代女子的悲剧一生。
女主姜初霁,相府嫡女,爹却宠妾灭妻。
五岁时,母亲陈氏被姨娘陷害通奸。
相府对外称陈氏要养病,实则把陈氏送去城外老宅关着。
而女主,也被姨娘找来的大师以天煞命格克相府为由,说通姜家将她送去寺庙。
直到十五岁及笄之后,才派人将她接回。
女主多年来被人欺负,被接回相府后自卑懦弱,不得父亲和祖母喜爱。
没多久,又被诬陷偷了祖母的手镯,被罚禁闭三月。
然而,女主被关禁闭的第一天,就被那周姨娘混在饭食里下了一种西域蛊虫。
那蛊虫一旦入体,会让人食欲暴涨,越吃越多,最终变得臃肿不堪,身材肥胖如猪。
宫中及笄礼当天,女主露面那一刻,也彻底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姜家的耻辱。
而姜家庶女姜洛薇,却因姿色出众被太子看中,成为太子侧妃。
太子萧乾登基为帝,姜洛薇坐上贵妃位风光无限。
一句舍不得妹妹,女主被萧乾召入宫中,被封了个极具讽刺意味的“美人”位分。
实则萧乾把她当成玩意儿,拿她取乐。
庶姐将她当成洗脚婢,日日羞辱。
女主日日受着折磨。
直到那日狩猎场上黑熊发狂,女主被萧乾一把抓来身前挡住自己,才终于倒在血泊中。
女主死了,换来的也只是草席裹尸,草草埋葬。
宫外得知她的死讯,无人在意。
只有她被磋磨得形销骨立的母亲,闻讯悲痛至死。
这也能算女主?
看完剧本,姜初霁只觉得这是她得罪了哪个编剧,对方为了虐她故意写这么个剧本,女主还与她同名。
在她看来,女主结局悲惨不是因为封建制度摧残,而是编剧把她当成工具人刻意去虐。
女主在那样艰难的环境下长大,根本产生不了抗争的勇气,也没有抗争的资本。
就只能被人害,连保护自己和母亲的能力都没有。
然而,她上一秒这样想,下一秒就穿进了这个世界,穿到原主被诬陷偷了手镯关禁闭的当晚。
她在丫鬟震惊的目光下,双眸微眯,把筷子伸进饭菜翻找,找到了那只很难被察觉的蠕动小虫。
在烛光下夹起虫子,冷冷勾唇。
就算名字相同,也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她姜初霁,天生就不知道逆来顺受四个字怎么写。
想要害她的人,她只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小姐,我帮您梳发。”
茯苓站在姜初霁身后,拿起桌上的木梳。
看到镜子里小姐的倾城容颜,茯苓还是有些分不清,此刻是做梦还是现实。
茯苓的母亲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她也自幼跟在小姐身边长大,陪小姐在寺庙受苦十年。
重回相府,姜家上下对小姐的不待见,她也看在眼里。
玉镯的事情,小姐自己都不知道那镯子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卧房,就被老爷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关了禁闭。
可没成想,那天小姐哭睡后醒来,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第二天,小姐就让她托人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拿出府外当了,买了一大堆她压根不认得的药材回来。
从那天起,小姐日日晨起和晚间锻炼几个时辰,风雨无阻。
厨房送来的膳食,她每顿只挑选着吃。
此外,还用药材制作了各种药浴包、面膜、发膜、手膜、足膜和美容养颜汤。
一丝不苟地精心养护自己的身体。
她们在这梅香院被关了快三个月。
现在的小姐和当初皮肤粗糙、面黄肌瘦的小姐,简直判若两人。
美得超凡脱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换了旁人,可能都认不出这是小姐。
“小姐,您真要违背老爷的命令,擅自出去吗?”
茯苓一边梳头,一边面带担忧。
“今日是老夫人寿宴,听说周姨娘带着大小姐盛装迎客,老爷和老夫人怕是......不想看见您。”
一个姨娘,竟也能到前厅抛头露面。
若不是夫人发生那件事,周姨娘也不至于有这样的地位。
姜初霁似乎并不担心这个,漫不经心将手里的书递过来:“你瞧瞧,这书上写的什么。”
姜炳荣脸色铁青,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大步流星往后院赶去。
身后一众小厮和搀扶着姜老夫人的丫鬟也不敢怠慢,纷纷跟上。
姜洛薇跟在后面,她容色明艳,身姿婀娜,不负京城第一美人的赞誉。
眼底透出几分幸灾乐祸,与自己的母亲对视一眼。
周姨娘也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姜初霁竟然这么愚蠢,自己作死。
这大好的日子,不仅偷跑出院,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害得老夫人最看重的大少爷也跟着落水。
尤其是,姜初霁如今定然是一副肥胖如猪的模样。
就算是没被淹死,被救了上来,姜家人见了也必定恶心至极。
姜初霁本就因偷手镯之事而声名狼藉。
经过今晚,她作为相府嫡女的前程算是彻底毁了,再也无法对洛薇的地位构成威胁。
想到自己女儿日后在相府风光无限的前景,周姨娘就内心澎湃。
后院的湖中,姜砚川奋力游向湖中心。
他不明白,姜初霁是不慎落水,怎么会到湖中心的位置。
他跳下湖时看到那抹挣扎的白色身影,顾不上多想,便奋力游过去。
拉住人之后,他使出浑身力气带着人往岸边游。
湖水冰凉刺骨,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但姜砚川咬着牙,终于把人拽上了岸边。
夜晚的风如同冰冷的刀刃,划过湿漉漉的两人。
少女被救上来后,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那咳嗽声像是抽打着姜砚川紧绷的神经,他本就被冷水冻得有些麻木的身体,顿时被怒火填满。
他忍不住呵斥:“姜初霁,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其他人匆匆赶到了湖边。
姜相国和姜老夫人一路疾行,气喘吁吁。
看到姜砚川已经上岸,终于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下一秒,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姜砚川身边的少女,在清冷倾泻的月光与波光粼粼的湖面映衬下,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落入凡尘。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那及腰的墨发如瀑布般散落,湿漉漉地贴在背后,越发衬得她的肌肤如羊脂玉般白皙细腻,脸色苍白如纸。
衣裳早已被湖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曼妙多姿的曲线。
那盈盈一握的纤腰在这湿衣的包裹下若隐若现,水珠轻轻滑落。
面容堪称绝色,如同被上天精心雕琢而成。
眉如远黛,纯净的眸子却因刚刚的惊吓而蒙上了一层水雾。
“对不起,大哥......”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浑身瑟瑟发抖。
抬起头,泛红的眼眶对着姜砚川,颤抖的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带着哭腔与害怕的道歉声从口中溢出。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饶是京城贵女无数,他们也没见过哪个如这般美丽惹人怜惜。
出水芙蓉,清丽如妖。
姜砚川率先回过神来。
他的目光下意识扫过少女身上湿透的衣服,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迅速移开视线。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一个箭步向前挡住众人的视线,弯腰捡起地上那件他之前脱下的黑色披风,围在姜初霁的身上。
少女的身体被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那张楚楚可怜,倾国倾城的小脸。
姜老夫人难以置信:“川儿,这是............祖母,父亲。”
少女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
尽管刚刚经历了如此惊险的一幕,在看到来人的瞬间,还是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行礼。
礼数周全,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这是姜初霁?
众人对姜初霁的印象,还停留在三个月之前。
那时的她刚从寺庙被接回相府,皮肤粗糙又面黄肌瘦,又总是低着头害怕见人。
眼神中满是怯懦与自卑,一举一动都唯唯诺诺,毫无相府嫡女应有的风采。
可如今,仅仅是被关禁闭三个月,她竟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眼前的她,姿容绝美。
相比之下,旁边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姜洛薇反倒黯淡无光了。
周姨娘和姜洛薇眼睛睁大。
这怎么可能是姜初霁!
且不说原本姜初霁是不是什么美人胚子,她们当初可是给姜初霁下了能让人食欲暴涨,吃成肥猪一样的西域蛊虫,姜初霁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可如今,姜初霁绝美的容颜和曼妙的身姿,就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她们脸上。
“妹妹,三个月不见你变化真是大。”
“我常听下人说,妹妹关禁闭的时候娘亲对你格外照顾,没想到她将你照顾得这样好,我都有些羡慕了呢。”
姜洛薇攥紧手绢开口,率先打破沉默。
声音轻柔,却暗指姜初霁的变化是周姨娘的功劳。
毕竟周姨娘管家向来井井有条,在众人眼中,她对姜初霁的“上心” 有目共睹。
姜初霁微微福身:“姨娘的好,初儿都记在心里。”
周姨娘压下心中震惊,面上依旧一脸关切:“这是我应该做的。
可是初儿,我记得你父亲是关了你三个月禁闭。
如今三个月还没到吧?
你怎么会偷偷跑出来,还掉进这湖里,让砚川迫不得已跳下去救你?”
果然,此言一出,刚刚才稍微缓和了脸色的姜炳荣和姜老夫人,瞬间又阴沉了下来。
姜炳荣盯着姜初霁,眉头皱起:“你就这样贪玩?
连最后剩下的几天也忍不住,非要在你祖母的寿辰偷跑出来?”
姜老夫人也语气冷硬:“自己偷跑出来也就算了,还不慎落水,连累你大哥下去救你。
若是你大哥因为你出了什么事,你......”姜砚川深吸口气:“祖母,孙儿没事。”
姜老夫人冷哼一声:“也亏得你没事,不然我饶不了这丫头!”
姜初霁轻咬嘴唇。
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祖母,都是初儿不懂事,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是如何从院中跑出来的?”
姜炳荣问。
姜初霁并未隐瞒:“......回父亲,翻墙。”
“堂堂一个相府千金,竟能看出翻墙这种粗鲁之事!”
姜炳荣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眼中满是失望,直接道,“既然你如此不知错,那便将你的禁闭期限再延长一个月,你回去接着反省。”
他的声音威严而冰冷,如同宣判一般,不容置疑。
姜初霁闻言,眼眶瞬间更红了。
眼中似有雾气弥漫,划过几分落寞。
她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是低声道:“初儿知道了。”
就在这时,茯苓却噗通一声往地上一跪,哽咽道:“老爷,老夫人,求求你们不要再惩罚小姐了。
小姐今日落水,都是为了老夫人啊!”
“啊?”
茯苓人都听傻了。
姜初霁的眸中却染上几分潋滟凉薄的期待。
周姨娘和姜洛薇想把这蛊虫下在她身上,想让她受尽折磨,容貌尽毁。
那她就要以牙还牙,把这虫子再给她们还回去。
她不光要让那个姜洛薇也吃下这蛊虫,还要让她心甘情愿、满怀期待、迫不及待地把虫子吃下去。
她要一点一点看着害自己的人,咬饵上钩,自食恶果。
“服侍我歇息吧,”姜初霁慢条斯理将衣衫褪下,“说不定明日一醒,就有人迫不及待找来了。”
*周姨娘的确一晚上没睡好。
所以找上门来的时间,比姜初霁想得还要早。
翌日清晨,周姨娘便带着两个看着就很精明的丫鬟过来,进了卧房。
“初儿,昨夜回了宜兰院,睡得可好?”
周姨娘一脸关切,像极了一个关心女儿的慈母。
“劳烦姨娘挂心,初儿睡得很好。”
姜初霁一副刚醒来的样子,从床榻起了身来,一副茫然模样:“姨娘这么早过来,是......”两个人,一个明明视对方为自己女儿的绊脚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另一个明知对方暗害自己,心怀鬼胎。
偏偏明面上,一副嫡女与姨娘相处融洽的模样。
周姨娘显得关怀备至:“初儿,之前你一直只有茯苓这一个贴身丫鬟,实在不符合相府嫡女的身份。”
“如今你解了禁足,我特意挑选了两个丫鬟来伺候你。
这是春兰,这是鸳鸯,你看她们,看着可还顺眼?”
昨晚之前,周姨娘压根没把姜初霁放在眼里,觉得她蠢笨好拿捏。
也没想过在姜初霁身边安插什么眼线。
结果昨日一见到,就被送上这样一份大礼,她根本不知道这三个月少女被关在梅香院是发生什么。
如今算计落空,原因又毫无头绪,她当然着急想在少女身边安插自己的人。
姜初霁心里明镜一样。
这两个丫鬟要是留下了,那以后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在周姨娘监视之下。
她面上不动声色,声音乖软:“谢谢姨娘挂心。
可我在寺庙里多年,没那么娇气,只需要茯苓一个人伺候就够了。”
“那怎么行,”周姨娘立马道,“相府嫡女只有一个丫鬟伺候,传出去了是要惹人笑话的,旁人也会觉得,是我这个姨娘苛待你。”
少女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轻轻摇头:“真的不用了,姨娘,而且我今日身体有些不适......”身体不适?
周姨娘一个眼色,示意两人上前:“你们两个,还不快去服侍小姐。”
闻言,春兰和鸳鸯立马朝姜初霁过来:“小姐,我们来伺候您洗漱。”
这是想就这么把人留下了。
姜初霁内心冷冷一笑。
两个丫鬟生怕动作慢了会被周姨娘骂,几乎是抢着过来做事。
然而她们的手才刚碰到姜初霁,少女身形一晃,竟然晕了过去,倒在床上。
“小姐!
小姐你怎么了?!”
茯苓被吓了一跳。
她明知小姐是装的,但还是佯装惊慌失措上前。
混乱之中,姜初霁闭着眼睛,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茯苓听清了小姐说的话,是——“去找大少爷。”
周姨娘没想到姜初霁会突然晕倒,那两个丫鬟更是被吓到了,一时不知所措。
茯苓趁没人注意自己,悄悄退出卧房,往姜砚川的住处跑去。
此刻,姜砚川正在自己房内看书。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落,勾勒出男人专注的轮廓。
身形修长匀称,身穿一袭雅致云纹的白色锦袍。
面容英朗不凡,剑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眸。
气质出众,既有文人的儒雅,又有世家公子的威严。
“大少爷,大少爷,您快去救救我们小姐吧!”
姜砚川被这声喊叫惊动。
一抬眼,看见姜初霁的贴身丫鬟茯苓气喘吁吁过来。
不由得眉头紧皱:“出什么事了?
什么救救你们小姐?”
茯苓喘过气来:“大少爷,我们小姐在湖中受了寒,昨天半夜便发起烧来。”
“没想到今日一早,周姨娘带着两个丫鬟过来,说是给小姐安排的。”
“小姐说,身边只需要我一人伺候,但周姨娘硬是要把那两个丫鬟留下来。”
“那两个丫鬟要伺候小姐洗漱,却动作粗鲁,一下就让小姐体力不支晕倒了。”
姜砚川眉心一跳,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急躁:“昨夜就发了烧,怎么不去找大夫?”
茯苓低下头:“小姐说,老爷和老夫人本就不喜欢她。
她昨晚刚在府内惹出事端,若是又生事,怕惹得老爷更加厌烦她。”
听到这儿,姜砚川动作一顿,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生病请大夫,怎么能算是生事?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这个妹妹向来话少得可怜,每次在人前总是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可没想到,她的内心竟然这么细腻,又有这么多顾虑。
连自己发了烧,都害怕惹人厌烦,不敢惊动旁人。
所以......自她回府以来其他人的议论和冷眼相待,她其实一直都知道。
还有那周姨娘。
再怎么样,姜初霁也是相府的嫡女,他的嫡亲妹妹,连个丫鬟的去留都决定不得么。
想到少女如此卑微,姜砚川压下心中思绪,说道:“我去一趟宜兰院。”
姜砚川刚踏进卧房,就看到了床上双眸紧闭的少女。
静静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脸颊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额头上冒出许多虚汗,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和额头上。
看上去那样脆弱,像个易碎的琉璃娃娃,让人忍不住心头一紧。
而一旁,周姨娘和两个丫鬟就站在床边。
周姨娘完全没想到姜砚川会来,有些措手不及,眼神闪过一丝心虚。
“......砚川,你怎么来了?”
“二小姐怎么会突然晕倒?”
姜砚川神色冷峻,直接看向那两个丫鬟。
被大少爷的气势震慑,春兰和鸳鸯支支吾吾:“这是,是因为......”姜砚川皱眉道:“姨娘想给二小姐多安排几个丫鬟照顾,是好事。
但既然二小姐只想要茯苓,那随她便是。”
“而且,姨娘这是怎么挑的人,能直接把人给照顾晕倒?”
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指责。
姜砚川在相府的地位,那也是说一不二。
周姨娘暗中攥紧手心,挤出个笑容。
“砚川你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挑的这两个丫鬟也笨手笨脚。”
“我就不给初霁再安排丫鬟了,不过眼下,还是给初霁找个大夫来看看......你们先出去吧,我让人带了退热散来。”
姜砚川摆了摆手。
一听这话,周姨娘有些不可置信。
姜砚川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姜初霁了?
这位大少爷最看不惯人品低劣之人,哪怕是自己的亲妹妹。
难不成因为昨晚救了姜初霁,就忘了她之前偷窃姜老夫人玉镯的事情了?
周姨娘深吸口气,脸上赔着笑:“那好,那我先带人走。
有砚川你在,我也能放心。”
其他人走后,卧房里陷入安静。
姜砚川深吸口气,在床边坐下。
抬手探了探少女额头的温度,果然很烫。
被这样一触碰,床上的少女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因为发烧,她脸色绯红,眼神也并不清明,染上一层氤氲雾气。
看到眼前的这抹月白身影,似乎有些茫然,喃喃着启唇:“......我是在做梦,还是哥哥真的来了?”
茯苓听了这话,小脸皱作一团:“这是什么意思啊,小姐?”
姜初霁眼波流转。
“我到底是不是因为蛊虫而变美,单凭你一面之词,以周姨娘的性格,她肯定不会直接相信,会再确认一番。”
“而想确认蛊虫的效用,肯定要找当初卖给她蛊虫的人。”
“那我们怎么办?”
茯苓忍不住道,“小姐知道周姨娘这蛊虫是从哪儿搞来的吗?
若是对方和周姨娘说,根本就没有这种效用......”姜初霁还真知道这蛊虫是从哪儿来的。
原剧情里,原主后来知道自己被姨娘下蛊,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个蛊虫贩子,问出了将蛊虫引出的唯一方法。
只不过,那时的原主已经变得肥胖臃肿,被姜家视为耻辱。
就算是将蛊虫引出,也没什么用了。
姜初霁伸出去,从床边拿出那装着蛊虫的瓷瓶和一个信封来。
“茯苓,你借着帮我抓药的缘由,替我出府一趟。”
“找到这地址的铺子,把这两样东西给那掌柜。”
茯苓接过瓷瓶和信,也不知道信上是写着什么。
不禁担忧:“我直接给吗,小姐?
若是对方不收咱们的东西怎么办?”
姜初霁却并不担心,启唇:“你只需要留下一句话。
告诉掌柜,若是想赚白银千两,就看看信上说的,他自然会收的。”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整座京城。
一辆装饰低调的马车在城南街铺前停下,车帘掀起,戴着斗笠的周姨娘带着姜洛薇从马车下来。
周姨娘走进店里,掀开斗笠打量。
上次过来,她便是从这个叫胡三的掌柜手里,花五十两银子买下了那只蛊虫。
这胡三满脸络腮胡,常年往返于西域,倒卖些稀奇玩意儿,模样看着颇为粗犷。
胡三正在店里忙着整理货品,一抬头瞧见来人,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哎呀,竟然是相国夫人光临,小的有失远迎。”
周姨娘听到这相国夫人的称呼,心里十分受用,面上却带着不悦。
“胡三,上次我在你这儿买了那蛊虫,没想到你胆大包天,竟敢耍我。”
胡三一听这话,惶恐道:“夫人何出此言?
小的哪里敢耍您。”
周姨娘见状,冷哼一声:“三个月前,我在这里买了那西域蛊虫。”
“我把你那蛊虫给人用了,对方非但没有长胖毁容,反倒还变得更加纤细貌美了,这不是耍我是什么?”
还真如信上说的一般!
胡三眼珠滴溜一转,想到了上午的事情。
几个时辰前,一个小丫鬟找到他的铺子来,张口就说这信上内容能让他赚上白银千两。
他本是不信。
打开那封信一看,信上就写了两行字。
第一行写着:相府若来人问及蛊虫,只需说先前研究不全,蛊虫一旦进入人体,即使食欲大涨,也会越吃越瘦,养肤养颜。
第二行则是:瓷瓶内蛊虫,曾五十两白银卖出。
今可要价千两白银,再卖一次。
这西域蛊虫也就这么一只,他当初也是从别人那里收购。
他曾五十两银子卖出的蛊虫,不但又回了他手里,对方还说,他还能要价千两白银再卖一次?
若是真能卖出千两白银,他拿到钱可以连夜跑路,下半辈子都吃穿不愁了。
胡三此刻看着周姨娘的愠怒模样,搓搓手:“夫人,都怪小的之前对这蛊虫研究不全。”
“这小虫进入人体,是会让人食欲大增,但这小虫也会帮人分解食物,所以会让宿主怎么吃都不胖,美容养颜。”
“你说的这是真的?”
姜洛薇倒吸口气。
原来姜初霁变美,真是因为她们这只蛊虫!
她们竟然花了钱,把这种好东西用在了姜初霁身上,平白让她捡了这么大便宜。
“的确如此。”
胡三忙不迭点头。
姜洛薇当即问道:“那你这里还有没有那蛊虫了?
我要再买一只!”
姜洛薇已经急不可耐。
这蛊虫真这样神奇。
有了这蛊虫,以后她再也不用节食,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却仍旧会比其他人都要纤瘦美貌。
这样好的东西,她一定要得到!
胡三一听,脸上立马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
他叹了口气,说道:“…有倒是有,不过这蛊虫全天下也只剩下一只了,如今又证实了它有这样神奇的效用。”
“一旦宣传出去,京城那些贵女们肯定会闻风而来,抢着购买。
所以这价格,自然也不是当初五十两银子就能卖得了的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姜洛薇和周姨娘的脸色。
“娘,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买。”
姜洛薇毫不迟疑,立马拉住周姨娘衣袖,眼里带着明晃晃的热切。
姜初霁那副平庸样貌,都能变得如今这般貌美。
若是她也用了这蛊虫,日后一定冠绝京城。
见自己女儿已经下定决心,周姨娘也只能看向胡三:“这蛊虫我要了,你说个数。”
胡三晃晃手里瓷瓶:“白银千两,夫人可愿意出?”
白银千两!
先前那只蛊虫是白银五十两,如今竟成了白银千两,价格翻了几十倍!
这胡三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周姨娘倒吸口气,本想骂人。
但看到自己女儿那坚决神色,只好咽下这口气,想着先把东西拿到再说。
眼皮一动,伸出手来:“那便白银千两,先把蛊虫给我,我过两日派人把银票给你送来。”
胡三嘿嘿一笑:“这可不行夫人,我这里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而且过了今晚,明日我就打算把这效用宣传出去,若是别人先买了......我们现在就回去拿钱!”
姜洛薇顾不上别的,生怕蛊虫会落到别人手上,直接就答应下来。
姜洛薇当然知道,自己娘亲只是个妾室,绝不可能有千两白银的积蓄。
但当年那陈氏嫁进相府带来的嫁妆,如今可都握在她娘手里。
千两白银在那些嫁妆里,不算什么。
坐在马车上,姜洛薇的神色染上几分狂热。
“娘,若是我也用了这蛊虫,定然会美得倾国倾城,碾压那个姜初霁。”
“只要我在及笄礼上夺得皇后娘娘和太子青睐,就有机会成为太子妃,成为未来皇帝的妃子。
日后,还需要担心我们缺钱花么?”
无论何时,美貌都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利器。
她一定要比姜初霁那个废物更美!
宜兰院。
姜初霁正靠在床榻上看书,茯苓匆匆跑进屋子,兴奋道:“小姐,成了!”
这梅香院,原本就是相府弃用的藏书间,陈旧藏书不下几百本。
小姐这三个月来,除了锻炼和养肤,就是日日捧着书看,又教她读书识字。
几个月来,茯苓也识得了不少字。
不过这大段的文字,她还是看不太懂。
“奴婢看不懂......像是在说湖里有什么?”
姜初霁道:“书上说,有一种草生长在湖底,这种草能治百病。
但寻常人找不到,只有内心虔诚的人才能在湖底看见。”
茯苓一听:“这种民间传说一看就是骗人的,奴婢不相信世间会有这样神奇的草。”
姜初霁轻轻勾唇:“一看就不信,就对了。”
茯苓懵懵的:“小姐说什么?”
姜初霁没作答,站起身来。
说是梳妆,她也只让茯苓简单梳了头发,连个首饰都没戴,更没有往脸上涂任何脂粉。
就连衣裙,也是最简单素净的。
茯苓不明白,以小姐如今容色,既然今日要违背命令,去老爷和老夫人面前露脸,怎么不用心打扮,风头盖过那个姜洛薇。
但小姐的心思,她也不敢妄加揣测。
“走吧。”
姜初霁道。
眼见着要出门,茯苓这才想起最重要的事:“小姐,院子的门锁着,咱们要怎么出去?”
姜初霁转过头来,莞尔一笑:“茯苓,你翻过墙么?”
“......翻墙?”
茯苓有些惶恐。
且不论那院墙那样高,该如何去翻。
女儿家的去干翻墙爬树这种事,实在不合规矩。
但见小姐来到院子,竟亲自去搬起桌子,稳稳抵在墙边,茯苓这才不得不接受小姐真要翻墙而出的事实。
姜初霁神色泰然:“我先过去,这样待会儿你跳下来时,我好接住你。”
她是现代人,自然没什么规矩体统的顾虑。
而且这几个月日日锻炼,翻个墙对她而言难度不大。
“可是小姐......”茯苓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见自家小姐已经掀开衣裙,毫不迟疑地抬起腿。
踏上桌子借力一跃,顺利翻上了墙头。
姜初霁从穿到这个世界,也实打实被关在这梅香院近三个月。
此刻坐上墙头,终于得以一窥院外的景象。
然而下一秒,她的瞳孔倏地一缩。
心头陡然生出一种危机感。
不远处一棵树下,有个身穿墨色织金锦袍的男人。
上半张脸被一张面具所覆盖,泛着幽深光泽。
下颌线条疏冷,气场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
一名身穿夜行衣的手下悄然上前,开口道:“大人,没找到。”
这不是姜家的人。
姜初霁注意到这手下过来的方向,是姜相国处理要务的书房。
她来不及收回视线,那男人已经察觉到她的存在,陡然朝这边看来。
那目光似裹挟着凛冽的寒风而来,似有寒芒闪烁,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两个人的视线隔空对上。
姜初霁心头一沉。
直觉告诉她对方很危险,而且她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事。
但对方戴着面具,她一时还对不上这是这个世界哪号人。
“小姐,你怎么了?”
墙内的茯苓见姜初霁突然不动了,还傻傻问道。
寂静无人的夜,恰好在这一刻,两个人一个来当朝相国书房找东西,一个从上锁的院落翻墙出去,又相互撞见。
姜初霁深吸口气。
目光也不躲避。
就那样远远看着男人,在自己唇上比划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或许是男人看懂了她的意思,又或许她此刻被迫坐在墙头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怜”。
转瞬之间,对方的眼神起了变化。
危险的寒芒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饶有兴致的玩味,仿佛看到了什么觉得有意思的事情。
黑衣手下也注意到了姜初霁这边,神色猛地一变:“爷,要不要我......不必。”
男人收回目光,散漫开口,“那是谁?”
手下看了看位置,有些不确定:“听说,姜相国的嫡女犯了错,被罚禁足在偏院。”
姜家嫡女?
倒是有些不走寻常路。
…看样子,对方应该是不打算找她麻烦。
姜初霁也收回目光。
既然心照不宣,互不打扰,那她做自己的事就好。
从院墙上小心跃下。
落地后,跟着她艰难爬上墙的茯苓也心一横,咬咬牙跳下来。
这个时分,相府的寿宴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
前院的喧闹声也逐渐消散。
借着这朦胧的月色,姜初霁凭着脑海中的记忆,带着茯苓来到了相府后花园的湖边。
初秋的夜晚已有了几分寒意,湖水在月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
那湖水泛着幽冷的光泽,蹲下身,触手便是一阵凉意沁入肌肤。
姜初霁轻轻甩掉手上的水珠。
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
茯苓不明白小姐为何特意翻出墙来,非但没赶着寿宴的尾声去往前厅露脸,反倒在这个时候来到湖边。
她忍不住问道:“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姜初霁没有回答。
只是轻轻抬手,将食指抵在自己的唇边,示意茯苓不要出声,附耳过来。
告诉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微风轻轻拂过,少女的衣袂随风飘荡,宛如一朵盛开在夜色中的白莲。
下一秒,在茯苓的目光中,姜初霁竟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进了那冰冷的湖中。
片刻后,她的身形在水中一晃。
茯苓顿时“惊慌失措”。
“小姐!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茯苓像是急哭了,而自己根本不会水,慌乱中她只能拼命大声呼救:“来人,快来人啊!
二小姐落水了!”
姜砚川不胜酒力,所以散席后先一步带着小厮回院。
而他所住的院子,恰好会路过湖边。
而此时,正往回走的姜砚川听到这呼救声,酒意瞬间散去了大半,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皱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湖边那个呼救的丫鬟,身影看着有些眼熟。
不由得快步向前,声音不自觉带着一丝寒意,厉声问道:“你说谁落水了?”
泪眼朦胧的茯苓看到姜砚川的身影,立马 “扑通” 一声跪在姜砚川面前。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声泪俱下喊道:“大少爷!
是我们二小姐落水了,您快救救她啊!”
姜砚川眉头皱得更紧了。
二小姐......那不就是姜初霁。
她不是因为偷窃祖母玉镯的事,被父亲罚在梅香院关禁闭吗?
怎么会在祖母的寿宴上跑出来,还掉进湖里?
姜砚川作为姜家的嫡长子,生母也是陈氏。
可他怨恨做出那等不光彩之事的母亲,对这个自幼被送去寺庙的妹妹也并无多少感情。
尤其是姜初霁才被接回相府,就干出偷窃祖母玉镯的事情,让他对这个妹妹更是心生排斥,觉得她品行不端。
但不管怎样,这毕竟是他唯一的嫡亲妹妹,流淌着相同的血脉,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姜砚川看着湖里那个正在挣扎的身影,当机立断吩咐身边的小厮去叫人,而后自己也一个箭步,跟着跳进了湖里。
姜初霁偷跑出院还掉进湖里的消息,传到前厅。
原本寿宴圆满结束,姜相国和姜老夫人正满面春风地送客。
闻言,在场的人都脸色一变。
姜相国原本的笑容瞬间消失,满面怒容:“谁允许那丫头私自跑出来的?”
又听说姜砚川恰好路过看见姜初霁落水,已经跳下湖去救人了,旁边的姜老夫人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
姜初霁这个嫡女生来命格就和相府相克,又资质平庸手脚不干净,惹她厌弃。
可川儿,那可是姜家最聪慧的嫡长孙,姜家未来的指望。
听到姜砚川也跳进湖里,她怎么能不急?
周姨娘忙过去安慰:“老夫人,您有咳疾,最忌讳动气,可千万别生气伤了身子。”
姜洛薇也立马上前抚住祖母的背,柔声细语,语气焦急:“是啊祖母,您身体要紧。”
姜老夫人喘过这口气,拄着手杖颤巍巍开口:“这就是陈氏生出的惹祸精!
快,快带我去湖边,川儿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
茯苓道:“小姐,我一直在芳华院外面盯着。
周姨娘她们出了府又回来,刚才又出去了。
想来是回来取钱。”
姜初霁倒是没什么意外之色,有些闲散地坐起身来:“茯苓,帮我换身衣服,我也要出一趟府。”
茯苓不解:“小姐,周姨娘她们都如您所愿上钩,不惜重金要买下蛊虫了,您还要出去做什么?”
姜初霁看向茯苓:“你猜,那胡三要价千两白银,周姨娘她们是哪里来的钱去买?”
茯苓一愣,这才想到这个问题。
“也是,周姨娘一个妾室,娘家也是小门小户,怎么会出得起这么多钱?”
姜初霁冷笑:“因为,她们花的,根本就不是她们的钱。”
陈氏嫁入相府时的嫁妆,都被周姨娘霸占,日后为她女儿的前程铺路。
别说这白银千两,本就该是属于她和娘亲的。
就算真是周姨娘和姜洛薇的,她也会抢过来。
“茯苓,”姜初霁抬眸,轻轻勾唇,“你听说过,黑吃黑么。”
*与此同时,国公府。
身穿黑衣的墨九脚步稳健、身姿敏捷来到书案前的男人旁边。
恭敬开口:“爷,关于昨夜那姜家嫡女的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男人靠坐在那雕花木椅上,深邃的眼眸透着一丝慵懒,应了一声:“说。”
“那姜家嫡女名叫姜初霁,乃是姜相国与忠远侯之女陈氏所出。
十年前陈氏离府,这个姜初霁也被送去了一处寺庙,几个月前才刚被接回。”
“不过,听说她回府不久就因偷窃了姜老夫人的手镯,被禁足偏院三月。
昨夜我们撞见她,她应该是禁足日期未满,偷偷翻墙出来。
““相府的人都说,那姜初霁性格胆小懦弱,资质蠢笨。
即使被她撞见我们昨夜在相府,应该也无碍。”
墨池霄想起少女坐在墙头,往唇上比划的示意禁言的动作。
这看着可不像蠢笨的。
语调散漫:“昨日是姜老夫人寿宴,她翻墙出来是做什么?”
墨九把姜初霁落水又被姜家大少爷所救,后又提前解了禁足的事情说了。
“若是不蠢笨,又怎会相信这种毫无依据的传说,大晚上往冰冷的湖里跳。”
“不过,说来也有些稀奇。
相府的人说,被关禁闭之前,这位姜二小姐样貌平庸,被关了三个月禁闭,如今倒变得美若天仙。”
“而且,我们的人盯着,说这位姜二小姐一刻钟前,一个人出了相府。”
谁说相信那传说,就一定是因为蠢笨?
昨夜,带丫鬟翻墙。
今夜,一个人出府。
这就是别人所说的,姜家嫡女,胆小懦弱?
男人听闻,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我倒是有些好奇,姜相国这女儿,到底在忙些什么。”
*姜初霁精准掐算着时间。
赶在周姨娘带姜洛薇又一次回来之后,趁着护院交接班从后门出府。
穿着一身并不显眼的素色衣衫,用丝巾系在脸上遮挡,找了一辆马车。
戌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夜色笼罩,城南的商铺街上早已寂静无人。
胡三先前拿了些银子,遣散了店里的伙计,准备连夜收拾东西跑路,之后再把店铺转手出去。
昏黄烛光下,他将那沓货真价实的千两银票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高兴得合不拢嘴。
半晌,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将银票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出铺子。
此时的胡三沉浸在一夜暴富的喜悦,背着身锁门之际,完全没察觉到身后有人正悄然靠近。
下一秒,一块比人脑袋还大的石头,冷不丁狠狠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来人下手稳准狠。
只听一声沉重的闷响,胡三还来不及回头看一眼,就直接头破血流,抽搐着歪倒在地上。
姜初霁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将手里的石头顺手一扔,蹲下身来。
在胡三的衣襟里搜寻一番,找到了那些银票,极为自然地揣进了自己兜里。
紧接着,从袖口掏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手起刀落,将匕首捅进了那胡三的心脏。
杀人,她没什么负罪感。
这种为了赚钱枉顾人命的黑心贩子,本来就该死。
而且,只有这个胡三死了,她才能成为唯一知道如何引出蛊虫的人。
姜初霁在月光下站直身体。
然而她一转过身,就对上了一道身影。
心脏停跳一拍。
有人在背后一直看着她!
目睹了她杀人。
姜初霁眼神一凛,抬起眼睛看向那道身影,却下意识屏住呼吸。
饶是在现代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身着一袭深紫色的锦缎长袍。
领口与袖口绣着暗金麒麟纹,在疏冷月光下若隐若现。
矜贵又充满压迫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
俊美无俦的容貌,姿态懒倦。
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顺着薄唇就能看见男人分明的喉结,无形中散发着蛊惑的意味。
姜初霁反应过来,转身就走。
身后男人悠悠开口:“回来。”
声音故作冷静:“我不认识你。”
男人好整以暇看着她的背影,散漫的语调,像是心情很好:“你明明认出我了。”
“我可以装不认识。”
男人嘴角浅浅漾起弧度,像只狐狸:“那你装一个试试。”
姜初霁认命般转过身来,抬起头。
看了一眼旁边地上头破血流、胸插匕首的男人。
扯下脸上面纱,举起双手,对上对方的视线。
“国公爷,是要把我抓起来么——还是说,要为了昨晚的事情,把我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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