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父亲却不是做生意的料,这些年,家族产业散的散,败的败,逐渐走向衰落。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苏父三年前缠绵病榻,得知战乱要逃荒,一口气没缓过来,死了。
周氏只生了两个女儿,就是她和苏长乐。
苏长乐去年定了通判家的三公子,婚期原定在明年春末。
没想到赶上战乱,通判带着全家回了京都,至于苏长乐的亲事,一直没个准信儿。
周氏本打算前往京都,可一家老弱妇孺,京都花销又大,坐吃山空,迟早会撑不下去。
长女苏长欢手中有盐引,跟着她或许还有些盼头。
再加上苏老爷子的门生大多在西南和西北一带,最终,他们决定和楚家一同赶往西南。
苏父为了传宗接代,曾纳了一房妾室。
那妾室大概是悲伤过度,在苏父去世后,也跟着去了,只留下两个未成年的子女。
女儿苏长平今年十四岁,儿子苏长生刚满四岁。
苏父在世时,十分宠爱妾室的这两个孩子,如今没了依靠,他们的待遇也是一落千丈,生活变得艰难起来。
楚阳回来的时候,全身都被雨水湿透了,活像一只落汤鸡。
苏长欢看着他出了好一会儿神,楚阳的眉眼和楚宁十分相似。
看着他,苏长欢不禁悲从中来,眼眶也微微泛红。
楚阳一转身,就看见苏长欢正独自抹眼泪。
再加上她刚从大狱出来,染病未愈,整个人显得更加羸弱娇柔,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大嫂别难过了,大哥要是知道,走得也不安心。”
楚阳轻声安慰道。
苏长欢迅速擦干眼泪,抬起头,细声问道:“怎么样?找到合适的房子了吗?”
楚阳无奈地摇摇头:“我都走遍了,别说不漏风漏雨的好房子,就比咱们这间还差的都快住满了……听说小渔那丫头先来的,占了两间最好的大院子,早知道,咱们也该第一时间赶回来的。”
吴氏听到这话,急切地问:“小渔也在这儿?你们看到岁岁了吗?”
苏长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可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
“是啊,刚下车时我就瞧见她了,好像还胖了些,脸色也比之前好多了…… 至于岁岁,倒是没看见……”
吴氏猛地坐起身,扬了扬手说道:“走,去看看我孙女,顺便瞧瞧阳哥儿说的院子还能不能挤下咱们。”
苏长欢急忙喊住她:“我劝娘还是别去了,当初为了要断亲书,就闹得脸红脖子粗的,如今她怎么会肯让娘看岁岁呢?依我看,就暂且先将就着,等天晴了咱们也就赶路了。”
吴氏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怒目而视。
“断亲书是她逼着咱们楚家写的,不管怎么说,岁岁都是姓楚的,我这个当祖母的,看一眼孙女都不行吗?咱们大景王朝可没这种律法……”
话还没说完,她就扶着楚阳的手往外走。
苏长欢在她身后无奈地摇摇头,顺势倒在子女身旁,一脸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楚容在另一间房听到动静,三步并作两步,赶忙追上吴氏:“我和娘一起去……”
一行人来到院子时,正好赶上鱼汤出锅,顿时,满院子都弥漫着诱人的香味。
“真想不到,这姓叶的,逃荒还过得这么逍遥自在,居然都吃上鱼了。”
楚容一边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一边酸溜溜地说。
自打赶路以来,他们家全靠卢春荷熬了几次汤硬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