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也蹙起眉,他何时不救她了?
她又何时遇到危难了?
而孟知烟好似只是半梦半醒间的随口一句话,说完便继续沉睡过去。
裴牧也只当她是在说梦话。
他给她拉了拉毛毯,转身回到房中。
这晚,裴牧也罕见的做了个梦。
他向来心中清明无畏,无梦困住他。
今夜不同,在梦中,还是在院中的那株海棠树下。白日里对他恶语相向满嘴谎话的表妹,在梦中化作花妖,她从墙头坠下来,手如柔荑,勾住他的脖子,邀他一同跌入无边花海中。
她粉唇轻启,呼吸撒在耳边,热意滚烫而来,轻声道:“表哥,为何不救我?”
梦境破碎。
裴牧也倏地惊醒,从床上坐起。
外面明月高悬于空,月色如明镜,从窗隙照进来,仿佛照到他内心深处最污秽之处。
他沉着一张脸,将床单裹起浸入水中。
后半夜青年端坐于窗前,借着月光,抄写静心经,心中久久不平。
他想起白日里孟知烟的呓语,一时间对自己更为厌恶。
她绝不会知道她口中薄情寡义的表哥,私底下做了亵渎她的梦。
***
孟知烟不知道裴牧也那边思绪翻涌,难以入眠。
她是睡到后半夜时,被敲窗声惊醒的。
她揉揉眼睛,打着哈欠坐起身来,看向窗户处,纳闷想谁啊?
窗户上映出一道人影。
孟知烟瞬间清醒,瞌睡被吓没了,她默默地将枕头里的匕首掏出来,紧张地藏在衣袖里。
难不成是有人要杀她?
还是说孟潇潇终于耐不住了?
孟知烟心跳跳得极快,警惕地看着窗口。
她瘸着腿,一蹦一跳地跳到窗口处,身子藏匿在黑暗里,小心翼翼地掀起窗棂。
夜风呼呼往里灌,站在窗口的人影浮动,晃了晃,忽然向前一步,似乎打算进一步动作。
孟知烟立马从阴影里跳出来,手中的匕首也瞬间刺出去:“受死吧。”
她速度太快,打得人影措手不及,来人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手束缚在身后。
孟知烟:糟了,轻敌了。
孟知烟下意识要反抗,但她忘了脚崴了,一下子便失了平衡,瞬间倒下去,她摔下去的那刻,一把地攥住来人的衣服,将他一起拉倒在地。
那人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一手护住她的后脑勺,在落地时调转方向。
孟知烟便摔在他身上,他反倒是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
他闷哼了一声,一边搂住少女的腰,咬牙切齿:“孟知烟,你有病啊。”
孟知烟唰地抬起头,“咦?小侯爷?”
薛晏迟穿着一身黑衣,眉眼上挑,躺在地上,仰着脸看着趴在他胸口的人,哼笑一声:“不然你以为是谁?”
孟知烟抬起眼睛,眼睛在黑暗里像是在发光,她撇嘴:“我还以为是谁派来的杀手。”
薛晏迟嗤一声:“杀你需要用杀手?”
孟知烟听出他话里的奚落,气急地上手,掐他脖子:“薛晏迟,我现在就杀了你。”
薛晏迟咳嗽了一声,连忙告饶:“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孟知烟冷哼一声,大发慈悲地饶过他。
薛晏迟还想说什么,抬起眼盯着她却微微发愣。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此时两人的动作有多暧昧。
孟知烟穿着里衣,发丝披散在肩膀上,趴跪在他身上,她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地蹭动,带着一股痒意。
两人身体严丝密合的贴在一起,而他的手还扶在少女纤细的腰间,他的胸口处能感受到一片柔软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