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栀院被收拾出来,宋茹柒正扶着嬷嬷的手踏过门槛。
她腕间新得的翡翠镯子磕在门框上,发出清越的声响。
“妹妹这脸色,倒比御花园的白梅还要俏。”
“太后娘娘赐的教习嬷嬷,最懂怎么教人守规矩。”
宋茹柒用绢帕掩住口鼻,绣着金凤的裙摆扫过温菀栀正在渗血的膝盖。
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立刻按住温菀栀的肩膀,将她从病榻拖到青砖地上。
缠着纱布的膝盖撞上冰冷砖面,脓血瞬间浸透布料。
宋茹柒慢悠悠抚摸着案几上的鎏金香炉,炉中升腾起袅袅烟雾,带着点点沁人的栀子花香。
“第一课,尊卑有别。”
“见到皇后娘娘,该行三跪九叩大礼。”
嬷嬷抽出戒尺挑起温菀栀的下巴。
温菀栀的后腰侧的伤口在拉扯中崩裂,血珠顺着素白中衣往下淌。
她抬眼看向宋茹柒发间的九尾凤钗——那是三日前靳斯南亲手为她戴上的。
“啪!”
戒尺狠狠抽在脸颊上,温菀栀尝到唇齿间的血腥味。
嬷嬷的护甲勾住她耳后碎发,头皮传来丝丝疼痛。
“还不快些问安!”
说着突然揪住她未愈的杖伤,指甲深深掐进溃烂的皮肉里。
温菀栀的冷汗浸透重衣,疼痛让她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难看。
“第二课,妇容妇德。”
“这般蓬头垢面,也配伺候圣驾?”
嬷嬷捧着铜镜逼她直视镜中狼狈模样。
冰凉的水瓢突然从头顶浇下,混着盐粒的冰水灌进伤口。
温菀栀的指甲抠进砖缝,整个人颤抖的不成样子。
她视线有些模糊,只能听见宋茹柒轻笑着对嬷嬷说。
“本宫最见不得脏东西,劳烦嬷嬷好生洗刷。”
当教习嬷嬷第六次将她的额头按进铜盆时,屏风后的靳斯南猛的站起。
系统却适时在他识海里发出叹息。
“殿下别冲动,她越痛苦,气运流转得越快。”
他原本想要迈出去的脚步顿住了。
靳斯南透过镂花缝隙,看见温菀栀被盐水泡发的伤口正渗出淡金色光点。
那些光点顺着宋茹柒腕间的翡翠镯子,悄无声息地汇入他腰间的玉石中。
“第三课……”
嬷嬷尖利的嗓音还在耳边喋喋不休地回荡。
她艰难地抬头,看向屏风后模糊不清的身影,他就端坐在那,一动不动,任由这些人肆意欺辱自己。
脸上再度被狠狠扇上一巴掌时,她眼角挂着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曾以为流放的那些日子很苦,可如今看来,那些时光竟是她穿越过来后过的最快乐的日子。
宋茹柒的绢帕轻飘飘落在血水里,凤钗上的东珠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轻颤。
“过些日子封后大典,妹妹可要撑住啊。”
她临走前故意碰倒烛台,滚烫的蜡油滴在温菀栀手背,烫出一串血泡。
生命值过低的警报骤然响起,屏风后的人这才有了动作,脸上堆着虚假的关心大步走了过来将她抱起,大声传唤着让太医快些到来。
“栀儿,她也是为了教导你规矩,你莫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