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成,明天我们去领结婚证吧”我满怀期待的看向我的老公戴思成。
提出补办结婚证是因为我和戴思成在旧时代结的婚。
而现如今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
他的回答却打破了我的期待。
“老夫老妻的还领什么结婚证啊。”
他的口吻里带着冷漠与愤怒。
我满脸失望。
我的一双儿女也劝我,别学年轻人赶时髦。
我也只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带大儿女,又带大孙子孙女,没一日休息。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打扫着房间。
扫出一个不属于垃圾的东西—结婚证。
泛黄的纸张,很是陈旧。
结婚证上的女方是戴思成的白月光,号称一辈子单身不婚主义的白绮君。
男方则是我的丈夫戴思成。
原来拒绝和我领结婚证是和别人领了啊。
我恍然大悟。
难怪每次和儿女念叨结婚证的时候,他们总是闪烁其词,心虚紧张。
我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夕阳西下,思绪万千。
环顾房子四周,不染尘埃的每一处,都是我精心打理的。
半响,我起身收拾行李箱。
幸好,没领结婚证。
午后阳光透过窗户照耀到屋内,我在打扫卫生。
这次我却意外翻出一个小铁盒,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个红色小本子,上面非常醒目的印着三个大字“结婚证”!!
我不可置信的拿起翻开,纸张已经泛黄,看来有些许年头。
暗黄褪色的纸上,有结婚人双方的名字,籍贯和年龄,以及领证日期。
男方的名字是每天和我居住同一屋檐下,每日吃着我做的饭,我儿子女儿的爸爸,更是我的丈夫戴思成。
可女方的名字却不是我。
是我丈夫戴思成的白月光。
我拿着结婚证的手止不住的发颤,许是被吓到了,亦或许是我上了年纪。
我抬手,颤颤巍巍的揉了揉眼睛,心里自我安慰着:“一定是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看错了看错了,一定是这样。”
我把结婚证凑近,眯了眯眼。
仔细看了看,一遍又一遍,确实是上了年纪,可眼睛没有一点模糊。
是我的心被蒙蔽了。
我的双腿此刻再也撑不住我的身体。
我瘫坐在床上,眼眶被泪水浸湿。
我垂眸,落到结婚证的落款日期,一九零五年。
我的嘴角扯住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一九零五年,是新中国成立实行一夫一妻制度,最早可以领结婚证的一年。
此消息一经发出,无数亲密无间的夫妻都排队去领证。
一九零五年,戴思成三十五岁,我三十三岁。
儿子女儿分别十五岁,十三岁。
我与戴思成熬过了最艰难的岁月,相互扶持,彼此心意相通。
.我就向戴思成提出了补结婚证。
可戴思成听完没有同意,相反是对我发脾气。
他眉头紧缩,大声的对我呵斥:“都老夫老妻了,谁不了解谁?
领什么结婚证。”
我被他的声音吓到,这是他第一次吼我,他之前一直都很温柔的。
我的委屈涌上心头,泪水一瞬间充满眼眶。
戴思成看见却没有留一下一句安慰的话,转身就回了房间。
我也就和戴思成冷战了。
他没有丝毫的退让。
儿女们见状,纷纷来劝我。
“妈,一张破结婚证而已,你有必要和爸闹脾气冷战吗?
您也一把年纪了,别学年轻人赶时髦领结婚证了。”
儿子站在戴思成那边。
女儿打圆场:“妈,结婚证领不领都无所谓呀,你和爸是夫妻是不会改变的事实呀,而且听说这个结婚证很麻烦呢,要整好几天才能领到呢,而且现在家里这么忙,一刻都不能缺了您呀!”
我眉头紧锁,确实如此。
戴思成一心赚钱,家里上下所有的事都是我来解决,忙的是没有一刻休息。
真正属于我自己的时间都是一种奢望,何况是几天呢,恐怕家都已乱成一锅粥了。
女儿见我有所犹豫:“妈,等过阵子家里不忙,我们就陪你去和爸领结婚证。”
我点了点头。
自此几十年,我没一日休息,日夜操劳这个家庭。
忙忙碌碌,看似很充实的生活,但其实全都付出给了这个家里。
结婚证的事自然也就被我忘记了。
直至今日,我才知道七十五岁的戴思成和他的白月光白绮君当了整整四十年法律上受保护且有名有实的夫妻。
那我呢?
我算什么?
我望向窗外,思绪漂泊,夕阳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