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赵之衍的眉头皱起来，那眼神从未有过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他不是才16岁吗？
真是命运捉弄人！”
“都是因为周辞远，要不是他，我儿子也不会死！”
“都是他，都怪他！”
如今，一提到他，我恨不得上去将他千刀万剐。
由于胡乱用力，手上的伤口也瞬间渗出了血。
没想到我的情绪突然会这么激动，赵之衍赶忙抓住了我的手，让我不要再动。
“你冷静点，不要怕！
我会帮你！”
我抬头，看着他温柔的眼神，黑暗的心里终于照进了一缕阳光。
我终于控制不住，无所顾忌地一把抱住了他。
紧紧的……那种疼人的拥抱，一刻也不想再松开。
过了许久……赵之衍缓缓推开我，好像想到了什么，刚要说下去。
门铃再次响起。
看了一眼来人后，我给了赵之衍一个眼色。
待他走向旁边的客房暂时回避后，淡然开口：“周大爷，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农场牧羊人周大爷，身后还跟着三个青壮年。
“夫人，我身后就是我的三个儿子……嫂子…嫂子好！”
一一打过招呼，被我请进门后，只见几人神色肃然，眼神坚定。
好似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我不明所以。
周大爷坐定后，率先开了口。
“夫人，经过我们父子三人的再三考量，我觉得小少爷的死，我有重大责任啊…呜……”周大爷说着，就红了眼眶。
他局促地不知道怎么表达，却又急于说出自己的心意。
“都是我没有照顾好小少爷，如果当时我再坚持一下，或许小少爷还有机会活下来，可我不敢，是我的胆小和懦弱害死了小少爷……”看着周大爷瞬间老泪纵横，我顿生疑惑。
“周大爷，难道是你擅自主张把浩浩扔进羊圈的是吗？”
周大爷一阵哽咽后，断断续续开口。
“没，没有，我是恨我没有制止，而是听从了周总的命令……”说完，他掏出了一个外壳布满划痕，边角磨损严重的手机。
打开与周辞远的聊天记录后，指着向我一一解释。
“这是周总先给我发的信息，命令我当天立刻马上，让小少爷住在羊圈里。”
“我不敢相信，随后就给周总打去了视频电话却被挂断。”
“紧接着，周总对我劈头盖脸一顿责骂，让我听话照做，否则……否则就辞掉我三个儿子的工作，跟我一起立刻滚蛋，最后我才……对不起…呜…”突然，他声音一顿，抹了一把眼泪后，目光坚定起来。
“夫人，我们现在想好了，即使不要这份工作，也不会再昧着良心做事……报警、作证，即便是让我坐牢，我也巴不得让恶人受到惩治！”
“具体怎么做，一切听夫人的，我们周氏家族对不住您啊……”周大爷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说到最后的时候，他差点跪了下来。
如今，看着眼前老人悔恨的样子，我心里又难受又无奈。
即便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老人，面对儿子的死也会如此难过与悔恨。
可周辞远呢！
他作为儿子的亲生父亲，怎么能做到如此冷血无情，狼心狗肺的？
心脏扭着劲儿地疼，我重重咬了下自己的嘴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