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生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一把抓起桌上的酒杯朝着说话的人砸了过去。
“薇薇不会喝酒,她不是那种女人!”
时砚生的反应太大,浑身散发的寒意更是令人心惊,整个包房顿时安静了下来。
看到他的反应,我有些恍惚。
那种女人?
原来我是那种女人。
我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包房里气压极低,我端起两个酒杯走到秦薇面前,将其中一只酒杯递到她面前。
“秦小姐,初次见面,你好,我叫温清欢。”
在我朝着秦薇走过来的过程中,时砚生微不可查地将秦薇护在了自己身后。
那种不自觉保护的姿态让我的心一沉再沉。
在我陪伴时砚生的这三年里,时砚生一直是被保护的那个人。
而现在,他有了自己要保护的人,那个人却不是我。
时砚生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晌,见我没有丝毫让步,时砚生接过了我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薇薇不会喝酒,我帮她喝。”
悬着的心在这一刻终于重重落下,再无声息。
秦薇见我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不解地看向时砚生。
“怎么了砚生?
这位温小姐是谁?”
我也看向时砚生,没忽略他眸中一闪而过的不自在。
整整三年的日夜陪伴,我怎么会不了解他呢?
他现在的犹豫,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可他却不了解我,我温清欢,向来就不是会死缠烂打的女人。
“你的女伴来了,我先回家了。”
“时砚生,生日快乐。”
说完这句话,我没再看众人的表情,径直离开了包房。
一回到家,我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跌倒在地,泪水大颗大颗砸下。
左胸口处密密麻麻泛起丝丝疼痛,那疼痛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疼得我几乎喘不上气。
好疼啊,怎么会不疼呢?
我喜欢了时砚生十年,整整十年。
从高一开始,我就追在他屁股后面跑,甚至跟他报考了同一所大学。
大学四年,时砚生虽然从未答应过我,但他身边从始至终也只有我,我私心以为,我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
直到大四毕业后,时父时母带着时砚生去旅行,路上发生了严重车祸,时父时母当场丧命,而时砚生却被时母护在身下,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时父时母的葬礼上,时砚生哭倒在我怀里,声音嘶哑哽咽。
“清欢,我没有家了,我再也没有家了。”
那是时砚生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现他的脆弱,我慌乱地安慰他。
“砚生,你还有我,我给你一个家。”
时砚生患上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他觉得是因为他吵着要毕业旅行,才会发生这场意外。
在他病情最严重的那一年里,我们几乎二十四小时待在一起,因为他只要一个人待着,就会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甚至想要自杀。
在他无数次发疯想自残的时候,我都紧紧地抱着他,努力地平复他的情绪。
“砚生,不要伤害自己,你伤害我,你伤害我,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