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只有简洁的一个字,“搬!”
萧瑟寂寥的秋,寒风凛冽的夜,我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在穿戴体面精致的陈若宁面前就像个无所遁形的小丑。
搬完卧室,已经转钟了,我耗费了全身的气力,躺在客卧的床上,好半天喘不过来气。
还有一个月,还有一个月我就要离开了。
林棉,再等等,再忍忍。
“先生,太太今天应该真的挺难受,我看她是从医院回来的......”宽敞的主卧里,管家低声和司夜寒汇报着,神色颇有些不忍。
司夜寒脸上挂着一抹漫不经心。
难受?
那又怎样?
她再难受,也不是为了他。
如果不是三天前他在林棉的卧室柜子底下,看见了一个月后出发芬兰的机票,他只怕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五年了,他本来以为五年的朝夕相伴,足以她忘记那个男人。
却没想到她直到现在,依然在想着逃离。
既然如此,他就成全她。
把若宁接回来,让她看着自己和别的女人耳鬓厮磨,这是她的报应。
翌日一早。
想到今天要做什么,我只觉得一阵头疼。
司小庆的欢呼声早已充盈了整座别墅,“耶耶耶,今天我过生日,有大蛋糕吃咯!”
司小庆的六岁生日宴,会去本市最高规格的酒店举办。
原先定的是我跟司夜寒作为父母双方出场,可现在陈若宁回来了。
我去算什么?
悄无声息的收拾了东西,就要出门,却被司夜寒堵住,“小庆今天过生日,你要去哪?”
胳膊被他拽的有些痛,我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我去领事馆有点事情......”心脏衰竭已经到了不必治疗的地步,我买了一个月后出发芬兰的机票,想寻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静静死去。
所以要在这之前,先把签证都办完。
我从来没有见过司夜寒如此冰冷的眼神,他死死盯着我,“你就那么着急吗?
小庆的生日你都不参加,就为了去领事馆?”
“你就一天都等不了了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病中敏感的原因,我觉得司夜寒这话说得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最后还是被他强硬拽上了车。
生日宴上,我全身哪里都不自在,偏偏这个时候,司仪要爸爸妈妈上台,陪小寿星一起切蛋糕。
全场的目光哗的一下,齐刷刷落在我和司夜寒,陈若宁身上。
我局促的低了低头。
从前的五年里,我自认为我做得已经很好,对于司太太这个身份我问心无愧。
但是再好,再问心无愧,也比不过那血脉亲缘的束缚。
众目睽睽下,司夜寒几乎没有犹豫,就牵起了陈若宁的手,“一起上去吧,若宁。”
陈若宁显然有些受宠若惊,用力的点了点头。
满座哗然。
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不怀好意的钻进我的耳膜,“啧啧,做了五年的司太太,现在正宫一回来,就被打回原形咯!”
“就是,给别人养儿子有什么好下场?
林棉也是活该!”
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我扯住宽大的外衣遮住,右手揉着心口,仍然觉得呼吸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