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
这条烂命不要也罢。
我沉沉闭上了眼。
可再次醒来,人已经躺在一个陌生的茅草屋里。
身边坐着一个端着药碗的黝黑男孩。
他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我问他是不是他救了我,他却只是点头不说话。
男孩放下药碗就走了。
我没喝那药,开始在屋子里找剪刀。
刀口正贴在腕上的时候,男孩又走进来。
他直接将手里的剪刀拿走,顺便收走了屋子里所有的锋利物品。
没办法,我只能打碎药碗捡起一片碎玻璃。
这回男孩就站在门口看着我。
我说我不想活了,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去死,别管我。
男孩依旧没有说话,他沉默地翻出一捆麻绳。
将我的四肢牢牢地绑在床上。
这下换我沉默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除了吃饭喝水我的手都被绑着。
第十天,我从电视里看到明周两家即将联姻的消息。
紧接着后一条新闻,是从港城梁家发出的讣告。
“今晨两点,富雍集团的董事长在家中病逝,享年95岁。”
是爷爷走了。
我没来得及去看他最后一眼。
新闻播出后很久,我找小黑借了部手机。
我从小就跟在爷爷身边,理应去送他最后一程。
家里的电话很快打通了。
爸妈说会尽快安排人来接我。
只不过,我没想到来接我的人会是周时序。
周时序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跟这海边的茅舍的风格极不相符。
明鸢就跟在他后面,踩着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周时序不时回头看她的状况,然后在明鸢需要帮助的时候伸手揽住她的腰。
两个人外貌相称,看着倒像是来约会度假的。
我没有要收拾的东西,只是问小黑要不要跟我一起回京市。
反正他在这里也没有任何亲人。
小黑还没决定,见周时序走上来便一脚挡在我前头。
周时序微蹙了下眉,精致面容下的衬衫一丝不苟。
他用那惯常上位者的姿态直接忽视小黑,看向我时明显有些讶异。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是啊,我现在的样子大概很不像一个千金小姐。
但我没有在意周时序的眼光,而是拉住小黑的手,眨着眼歪头看他。
“你不跟着我去,万一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小黑思忖片刻后重重点了点头。
我笑着放他去收拾行李。
周时序似乎看我对小黑的态度很不满意。
他想过来牵我的手,被我下意识退后躲开了。
周时序的眉头蹙得更深。
“宁宁,别再闹脾气了好吗?”
“你不能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也该懂点事了。”
我弯起眸子笑了笑,眼神里却一丝暖意也没有。
“我想跟我的朋友待在一起,请问这有什么不对吗?”
“叔叔。”
我刻意加重了后面那个称呼的重音。
周时序看我的眼神立马变了。
毕竟要换以前我绝不会这样叫他。
刚待在他身边的那几年,要想从我嘴里听见一声“叔叔”几乎比登天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