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说起贺暻禧，他们好久没联系了。
上一次收到这个人的信息，还是在小动物们的群聊里，柳皎皎生日，他跟着夏桃和季悠阳祝福了她一句。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打游戏了。
或者说，那次旅游以后，他们就再没有私下聊过一句。
但这不仅发生在她和贺暻禧身上，夏桃和季悠阳也一样。夏桃后来和她说，她不仅开学前没和季悠阳联系过，开学以后在一个班里，哪怕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她和季悠阳都不约而同地把对方当空气。
直到季悠阳跟着他父母按照两家人的惯例和夏桃家人吃了餐饭，氛围才开始缓和。当然，这是后话了。
而”小动物们“这个群聊，从那天开始保持了小半年的安静，直到柳皎皎生日，过完紧接着就是元旦，寒假，这才让群聊有了些许活跃。
柳皎皎的生日的前三个月，旅游回来的后一个月，是贺暻禧的生日。
9月9日。柳皎皎记得很清楚。
可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
一如既往，从白天到黑夜，群聊像是解散了一般的安静，以至于柳皎皎莫名感到有些生气。
不过她也没资格生气。
她也没祝福贺暻禧。
那天柳皎皎久违地失眠了。从9号零点开始，她就在纠结要不要给贺暻禧发祝福；应该私聊吗，可一个月之前才发生那样的事……虽然也不是贺暻禧的问题，可这个行为会不会太亲密？……还是发在群里？这样大家都能看到，似乎能摆脱暧昧的嫌疑……好像又不行。季悠阳都没在群里祝福他，柳皎皎抢先的话，是不是对这个人太过上心了……
于是柳皎皎在群聊和贺暻禧的聊天框中疯狂切换，直到凌晨三点，才像昏迷那般睡了过去。
然后下了晚自习她还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贺暻禧的生日过去。
所以那天在群里收到贺暻禧的消息时，柳皎皎百感交集。想谢谢他，想问他大学生活怎么样，有没有交到新朋友，好久没打游戏了，要不要一起来一把，放寒假回不回榕城呢……柳皎皎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是，最想和他说声抱歉。
无论是刻意回避他，还是故意无视了他的生日。
是的。在旅游回来的第一个礼拜，柳皎皎返校的第一天，贺暻禧给她发来了信息。
暻：加油！
只是短短两个字，却是柳皎皎高三一年的心灵安定剂。她在这一年时间里，常常点开这条信息，有时是因为模拟成绩不尽人意，有时是因为独自学习的孤寂，但更多的时候，她只是想在忙碌中稍稍得以喘息。
然而柳皎皎并没有回复这条信息。
我真的是个很差劲的朋友。
洗了澡，柳皎皎边吹头边看着窗户发呆，将近圆满的月亮挂在天上，她对月亮忏悔道。
我真的是个很差劲的朋友。
明明那人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或者说，明明大家都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可那个晚上却将这一群无辜的少年人残忍地割裂开来，让他们误会彼此，变得疏离，冷漠，小心翼翼。
柳皎皎曾听过一种说法，朋友都是阶段性的。
人在不同的阶段会遇见不同的人，与他们结识，成为友人，亲密无间，无话不谈，有着无尽的倾诉欲，仿佛没有对方就活不下去。但这一切都具有时效性，一旦过了那个期限，他们就会渐渐减少联系，直到不再联系。偶尔说起彼此时，也只会笑笑，说，“我们不太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