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熊盼山傅曼香的其他类型小说《这还不磕?你懂什么是天生一对熊盼山傅曼香全局》,由网络作家“兔子舞小破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说,九千!怎么了,嫌贵啊,嫌贵就别买!”老板看她一脸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耐心彻底耗尽,呼啦了两下光头开始赶人了,“去去去,走吧走吧,别瞪着个大眼瞎看了,我看你这小丫头片子穿得破破烂烂的样儿,也不像能买起的,就不该推出来给你看!白费老子一顿功夫!”眼见着光头就要把车推回去,洪小野拉住了他,软言:“大哥,便宜点。”她自己那辆黄色小电驴才一千多,不过确实质量堪忧,这才骑了半年多就出毛病,贵总有贵的道理吧,能骑久一点也算值了。“老板你便宜点吧,我给你个生发的方子,保准好用。”洪小野见光头老板一毛不拔的吝啬样子,使出了杀手锏。听她这么说,本来不耐烦的老板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她,把她看得一阵阵发毛,“什么方子?管用么?”“你先给我便宜点。”她...
《这还不磕?你懂什么是天生一对熊盼山傅曼香全局》精彩片段
“我说,九千!怎么了,嫌贵啊,嫌贵就别买!”
老板看她一脸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耐心彻底耗尽,呼啦了两下光头开始赶人了,
“去去去,走吧走吧,别瞪着个大眼瞎看了,我看你这小丫头片子穿得破破烂烂的样儿,也不像能买起的,就不该推出来给你看!白费老子一顿功夫!”
眼见着光头就要把车推回去,洪小野拉住了他,软言:“大哥,便宜点。”
她自己那辆黄色小电驴才一千多,不过确实质量堪忧,这才骑了半年多就出毛病,贵总有贵的道理吧,能骑久一点也算值了。
“老板你便宜点吧,我给你个生发的方子,保准好用。”
洪小野见光头老板一毛不拔的吝啬样子,使出了杀手锏。
听她这么说,本来不耐烦的老板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她,把她看得一阵阵发毛,
“什么方子?管用么?”
“你先给我便宜点。”她神秘一笑,冲老板眨眨眼。
老板犹豫了一下,语气终于松动了些,“……给你便宜两百,成么?”
“八千吧?”
“八千不行,那我赔大发了。这么着,一口价八千五,怎么样?”
洪小野想了想,咬咬牙说:“行,八千五就八千五!”
她这辈子也不可能给自己买这么贵的车,但给李雷买的话,她可以接受。
交完钱,跨上电动车,她拧了拧电门,发现车却停在原地纹丝不动。
回头一看,得,老板正拉着后座把手,满脸横肉瞪着她:
“小丫头,方子呢??”
“哟,差点忘了。”洪小野嘻嘻一笑,冲老板勾了勾手指头,“来,凑近点,这可是不外传的秘方,可千万别让人家听了去。”
老板满心疑惑地松了手,挨到她身边,把闪亮亮的光头凑了过来。
“方子啊……就是……你先用生姜……”洪小野在老板耳边慢悠悠说着,突然趁其不备,一下把电门拧到了底,连人带车嗖的一下窜出去老远!
“方子就是你去买顶假发吧,哈哈哈哈。”
说完,一溜烟没影了,气得的老板直跳脚。
“喂!喂!你个小兔崽子别跑!有本事,有本事你别再回来!”
从烧伤病房出来,陈青岱摘下口罩,跟患者家长聊了几句,就接到了李岚的电话,说她和老陈已经到医院门口了,让他下去接一下。
匆匆赶到一楼大厅,接到了老两口,把他们送到体检中心,病房那边又联系他,刚急救送来了一个车祸病人,急诊今天人手紧缺,让他赶紧去手术室帮忙,他又马不停蹄赶往手术室。
手术一做就是四五个小时。
陈青岱拖着疲惫的身子刚从手术室出来,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父母。
“你们怎么还没回去?”
他抬腕看表,却突然反应过来手表已经不在了,于是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他觉得头很痛,身上也一阵一阵地发冷,可能要感冒。
“中午你就没吃饭,晚上得正儿八经吃一顿,不然以你这工作强度,身体怎么受的住?”李岚拉过陈青岱的手,“走,回家吃饭。”
其实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但当他看到李岚脸上关切和心疼的表情时,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从小到大,他都算得上是“别人家的孩子”,成绩好、性格好、人品好,似乎也并没有经历过所谓叛逆期。
尤其是工作之后,看着父母一天天老去,陈青岱觉得,能顺着他们的时候就尽量顺着他们,看着他们开心的表情,他也觉得心里舒服很多。
陈青岱专注开车,下个路口就到父母家附近的超市了,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爸妈,“需要去超市买点东西吗?”
“别的倒是不用。”李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给你奶奶买点营养品吧,再买盒钙奶饼干,她爱吃。”
“行。”他停好车后,去超市零食区买了满满两兜东西放到后备箱。
车子从超市地库出来,李岚重新拉好安全带,指尖却触碰到座椅缝里的什么东西,她拽了几下才把东西拽出来,一脸惊讶地说:
“诶,青岱,你这座椅缝里怎么还有五十块钱呢?”
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那丫头把五十块钱又塞他车里了?
陈青岱皱了皱眉,“五张十块的?”
“是啊。”
李岚拿着钱递到陈松武面前,感慨道:“老陈,咱们都好些年没用过纸币了吧?这五十块钱算得上老古董咯。”
陈松武跟着点头,“好好收着,指不定过几年能翻个几倍。”
李岚被逗乐了,搡他一下,“你啊就掉钱眼里吧。”
陈松武也跟着乐,接过五十块钱,“青岱,我给你塞座位后边的夹层里了啊,你回头好好保管着,涨行情了可得告诉我们。”
陈青岱笑着摇了摇头:“爸,你放心,见者有份。”
下车前,李岚嘟囔了一句,“青岱,你这地垫真够脏的,平时谁坐你车啊,怎么弄这么脏,赶紧找人洗一下吧,时间久了该洗不掉了。”
陈青岱拎着沉甸甸的包裹,含糊道:“知道了,妈,上楼吧。”
临关车门前,他撇了一眼后座脚垫,脑海中又浮现起那个瘦小的身影,和那双沾满泥土和雪水的绿靴子。
也不知道那丫头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其实他能感觉出来,她大概不会去自己那换药了。
这么想着,他自嘲似的笑着摇头。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奔波劳累了一整天,午夜,洪小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
临近跨年夜,各家都欢声笑语、灯火通明,外卖单子也比平常多几倍,她卯足了劲儿地跑,怎么舍得早早回家。
筒子楼里漆黑一片,洪小野摸索着打开灯,却没听到洪娟惯常的叫骂声。
不过倒也不稀奇,她妈经常打牌打到后半夜,再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回家,把她从阳台的简易木板床上薅起来骂一顿。
当然,如果赢钱了,就会大发慈悲让她睡到自然醒,虽然赢钱的次数极少,她一个手都数的过来。
简单洗漱了一下,洪小野扒拉了两口剩饭,刚准备躺下美美睡一觉,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吓她一跳。
她妈今天没带钥匙?不应该啊。
洪小野拖着累到不行的身子起床开门,却看到门外李雷正咧着一口明晃晃的大牙,笑呵呵看着她。
“我去,大半夜的,您能不吓人吗?”
漆黑的楼道里闪着这么两排闪亮亮的牙,她的心脏都跟着不自觉地抖了三抖。
“嘿嘿,穿衣服下来!”
“干嘛啊?有病啊?”洪小野又困又累,眼皮都快睁不开了,没心情跟他逗乐。
“快点,有惊喜!”
“不去,我特么要睡觉。”
她转身就要爬回床上,谁知李雷一个大力突然把她扛了起来,她就这么四脚离地、趴在李雷肩上被一路颠到了楼下。
“喂喂喂喂喂喂!!放我下来!!!”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拼命拍着李雷的后背,这家伙终于受不了折磨,把她掀进雪堆。
“卧槽!你真打啊?!疼死了!”李雷叫唤着消失在院子的拐角。
洪小野看他没影了,简直气不打一出来,叉着腰大吼:“你到底要干嘛……啊?”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呆愣在原地,张着嘴一副不可置信见了鬼的样子。
上午洪小野走后,陈青岱就被主任拉去协助一台手术,下午两点多才结束。
随便扒拉一口饭,看了眼李岚和陈松武的体检报告,紧接着急救又同时送来一个从楼梯摔下来的老大爷和一个在浴室滑倒的老太太,他又马不停蹄去处理,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陈大夫,下班儿啦?”小护士孙萌笑盈盈问。
“嗯,你今儿夜班?”
“是呀,您快回去休息吧,忙了一天了。”小护士说。
陈青岱点点头,关上电脑,忽然又问:
“有个叫洪小野的,过来复诊了吗?”
“我看看啊……”孙萌在电脑前查了查,说:“没,她连彩超和CT都没做呢。”
陈青岱觉得脑袋里有根弦正紧紧绷着,扯得他头皮生疼。
他强忍着情绪闭了闭眼,然后找到那串号码,做了几次深呼吸之后才拨了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他就忍不住先开口:
“洪小野,你人呢?”
对面吵吵嚷嚷的,半天没人说话。
“我知道你听得见。”
陈青岱沉声质问:“为什么不做检查?”
“我……我今天有点事,就……”
还没等对面结结巴巴说完,陈青岱不耐烦打断:
“你自己的身体,自己决定就好,做不做随便你。”
又是一阵沉默。
陈青岱也懒得再费口舌,正准备摁断电话,听到对面小心翼翼说道:
“我明天去做,行么?”
“随意。”
说完,啪的一声挂断。
他真是疯了。
人家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在乎,他上赶着贴个什么劲?
他觉得一个小姑娘讨生活怪不容易的,能帮的就尽量帮了,对他而言也就是随手的事,可人家领情了么?
检查做不做的跟他有半毛钱关系么,她跟他有半毛钱关系么,真是太平洋都没他管得宽。
陈青岱,你是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太久了,就想找点刺激是么。
脑子里的想法不受控制地一个接一个跳出来。
他生气,又觉得很可笑。
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呼啸着冲出医院停车场,挤进了下班高峰的车流中。
陈青岱降下车窗,在密集的车缝里不断穿插着。
他开车一向求稳,从来都礼让行人,从不加塞乱窜,但今天他就是想任性一次。
踩着黄灯冲过停止线,陈青岱胳膊肘架到车窗外,任由深冬的冷风呼呼往车里灌,胡乱拍在他阴沉的脸上,直到浑身上下都冻透了才渐渐回过神。
当然,这么做爽是爽了,后果就是,他这个万年不感冒一次的人,半夜居然发起了高烧。
第二天一大早,洪小野乖乖来到市医院。
她先去诊室看了一眼,大门紧闭,她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没人应。
快八点了,还没上班吗,不应该啊。
她只好先去做彩超的地方,把皱巴巴的单子拿出来给了导诊台的小护士。
孙萌扫了一下单子,抬眼看她:“没交费啊,先缴费去。”
“哦,行。”
洪小野拿着单子到了一楼收费处。眼见着就要排到她了,她犹豫再犹豫,还是决定先不做了。
如果要做检查,那就没钱吃饭;如果把放李雷那准备买手表的钱要回来,两个人就不可避免地要见上一面,李雷肯定也要问这问那。
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受伤和被洪娟赶出家门的事。
路过诊室附近的时候,洪小野又远远看了一眼,还是没开门。
陈医生每天那么忙,现在应该在接诊病人吧,她想。
就在她一瘸一拐地往医院外走的时候,后面有人快步追了上来。
“诶,等等,等等!”
洪小野回头,见是刚才导诊台的小护士。
“怎么了?”她问。
孙萌喘着气说:“没想到你腿脚不好,跑得倒还挺快。”
说着,拉着她往回走,“你刚才怎么不说是陈大夫的妹妹呀?他昨天跟我们主任打了招呼,已经把钱交了。走,我带你把检查做了去。”
“妹妹?”洪小野愣了一下。
“对呀,洪小野,没错吧?”孙萌不好意思地笑笑,“刚才没注意看你的名字,抱歉啊。你是他姑姑家的妹妹吧?不过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妹妹,还姑姑家的?!
这个陈医生可真能编啊。
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要是真有这么个哥哥,应该……也不赖。
“哎,你哥平时都喜欢干嘛啊?打球?跑步?还是什么别的?”孙萌兴致勃勃地问。
“呃……”
洪小野挠头,他喜欢干嘛,自己这个跟他总共见过没几面的陌生人从哪知道去啊……
“钓……钓鱼?”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两个字,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对,他特喜欢钓鱼。”
“啊?那还真看不出来,他身材那么好,我们都以为他是运动型的呢。钓鱼……那不都是中年老男人的爱好嘛。”
孙萌小声嘀咕着,不过很快就笑了起来,“这个爱好挺好,修身养性,怪不得看他平时在食堂都不爱吃鱼,原来是在家吃的太多了啊!”
“嗯,挺好,挺好。”
洪小野跟着点头,嘴上敷衍着。
“小野,我偷偷问你啊,你不要告诉你哥。”小护士突然神秘兮兮地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问道:
“你哥,他有女朋友吗?”
洪小野真被问住了。
这……有还是没有啊。
她一脸愁苦地揪着头发,“他啊……”嘴上支支吾吾,心里疯狂纠结着,这问题对人家来说应该还挺重要的,她也不好瞎编呀。
就在她愁容满面、抓耳挠腮的时候,两个人终于走到了B超室,洪小野可终于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连忙问:
“到了到了,我要排队吗?”
小护士摇头,把她推进了诊室:“你直接进去吧,我都帮你打好招呼啦。”
呼,可算逃过一劫。
哪知道做完彩超,穿好衣服走出诊室,小护士又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我刚才想了想,你哥他每天那么忙,哪有空谈女朋友啊,是吧?”
看来不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这个话题是绕不过去了。
洪小野只好点头,顺着她的话说:
“嗯!你说的都对。”
她对陈医生,一直有种挺特别的感觉,再加上刚才那一出,更让她觉得回到了她小时候,父母都好好地陪在她身边的时候。
又很像学生时代,调皮捣蛋的学生遇上温柔耐心的老师,像不懂事的孩子做错事被家长抓包,但家长只说了几句,并没有任何打骂行为,第二天还给她做了一桌好菜。
对,就是有底气,背后有人接住自己的感觉。
他们本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两个世界的人,身份地位、学识性格甚至思想境界,没有一点点相似。
全是不同。
可她却觉得亲近,比血缘更亲近。
兄妹?
又不太像。
她感觉他们俩就不是一辈人,没办法拿他当同龄人看待,虽然他确实应该大自己不少。
“陈医生,你……多大啊?”
反正都想到这了,不如直接问问他好了。
陈青岱瞥了她一眼,低头看手机,声音低沉而好听:
“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这年头,女人的年龄是个迷,也不能要求人家男人就对自己的年龄毫不顾忌,她也就随口一问,不是非要知道答案。
陈青岱看着她一脸故作成熟实则幼稚得有点可爱的表情,有些好笑地胡诌:
“三十九,今年五一就四十了。”
“啥?”洪小野一脸不可置信,盯着他的脸猛看,恨不得把眼珠子粘他脸上。
这皮肤,这样貌,三十九?
吃防腐剂了吗陈医生??
“那……你……”洪小野刚准备结结巴巴继续问,
“喝汤。”声音一贯的平稳,除了有点哑,没有一丝波澜。
好吧。她又悄悄看了一眼陈医生面无表情的脸,乖乖抱着桶,大口喝起来。
“……”
喝了几口,实在没忍住,她又想接着问,可被陈青岱一个平静无波的眼神看过来,就瞬间什么想法都没了。
长辈在前,嗯,还是乖一点吧,不然会挨揍……
就这么捧着桶安安静静地把汤喝到一丝不剩,又用还不怎么灵活的右手把排骨也啃了个精光,洪小野打着饱嗝想,可真舒服啊,都不用跟她风餐露宿的日子相比,就比比她在洪娟那的日子吧,也简直像一下子到了天堂。
说实话,就算让她现在去天堂报到,这辈子也值了。
不过……如果能让她再多享受几天就更好了,她还没骑上心爱的机车,住进属于自己的房子呢。
正眯着眼做着美梦,洪小野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一下子靠了过来,以脖子和腰为支点,像上菜似的把她端了起来?!
然后她整个人就……
悬空了?!
陌生的气息瞬间笼罩着洪小野,她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呼吸乱了节奏。
胸腔上上下下剧烈起伏,她企图深深地呼吸,却发现这口气像是被什么挡住似的,怎么都到达不了身体最深处。
她悄悄睁开眼,轮廓清晰的侧脸映入眼帘,干净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坚毅的下巴,隐约可见点点胡茬。
上次他这么靠近自己的时候,她只能看见他耳朵的轮廓和耳后的头发,而这次……洪小野咂咂嘴。
这陈医生……长得可真好啊。
感觉到陈青岱的目光,洪小野赶紧闭上了眼。
“你要把自己憋死么。”
他有点好笑地看着轮椅里女孩微微颤动的睫毛和眼皮,“我这么吓人?”
甚至不需要用太多力,陈青岱轻轻松松便把洪小野从床上“端”到了墙边的轮椅上。
她奔波了一整夜,也疼了一整夜,现在,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洪小野紧紧攥着手里那块冰凉的物件,使劲咬着嘴唇,尽力保持着清醒。
此时此刻,她悲催地发现自己还不如人家卖火柴的小女孩呢,人家起码还有几根火柴,她有个屁。
回想起自己这十八年的人生,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算短。
没谈恋爱,不知道有人依靠的滋味;没实现骑机车的梦想,甚至都没开始,是有些遗憾啊……
虽然有洪娟这么个不靠谱的妈,但好歹能在她累了一天之后,给她留一口饭,哪怕是冷饭;有李雷这个不错的哥们,对她那么仗义,是她暗无天日的生活里唯一的慰藉……
其实她特想给李雷道个歉,那晚的话说得有些重,但她又觉得打过去也挺丢面儿的,犹豫来犹豫去,到底是没迈出这一步。
她还想问问洪娟过得怎么样,那男人对她好不好,有没有欺负她……可她又想,洪娟此时应该刚打完牌回家吧,哪里想接她这个碍事的女儿的电话?便算了吧。
恐怕,以后也都没这个机会了。
还有……陈医生。
洪小野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和漫天飞雪,清晰地感觉到体温正在一点点流失,眼皮也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本打算把她赔给他的手表,连同身上所有的钱,放到他家门口就离开,可等着等着,她便生出一种希望来。
想在离开这个世界前再见上一面,只看一眼就好。
可她等啊等啊,雪下了一波又一波,她却怎么也等不到那个人。
那就……这样吧。
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到她的睫毛上,化成水珠,顺着脸颊慢慢滑落。
……
良久,雪地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在她头顶处停下。洪小野颤抖着眼皮,缓缓睁开了眼。
一双黑色的雪地靴出现在她眼前,她费力地仰起脖子,顺着这双鞋往上看……
黑色运动裤,长款羽绒服,深灰色围脖……
再往上,便是一张熟悉的脸,带着七分冷然,三分愠怒。
她还是等到了啊!
她终于等到了。
洪小野咧嘴笑了,舔舔干巴巴的嘴唇,哑着声音说:
“陈医生,你来啦……”
陈青岱没有说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洪小野撇过头,不想直视这双冷漠的眼睛,她感觉被他看上一眼,更甚于在雪地里冻了一夜。
连骨头缝里都嵌着冰碴。
“有事?”
陈青岱缓缓开口,呼出的热气瞬间凝成白雾,随风雪飘散。
在见到他的一瞬,洪小野突然升起一种特别的感觉。那是一种强烈的、迫切的求生欲望,就好像一间密不透光的黑屋子里突然亮起了一盏灯。
她想再和老天要一次机会,她想活着,她想和这个世界再多接触接触。
她愿意再给这个世界一次机会。
而她也坚定不移地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也能给她多活一次的机会。
洪小野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另一只手缓缓向前伸,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抓住他的裤腿。
“陈……陈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吧。”
她求他,近乎乞求。
可……他的脸色怎么这样冷?比这冰凉刺骨的雪地还让她难受。
他大概是烦她了吧。
也对,认识以来,她给他制造了太多麻烦,连她自己都觉得烦,更何况别人了。
洪小野眼睛里闪过一丝绝望,手指微动,缓缓松开了手。
“青山……”
洪小野小声重复,指腹摸索着表盘那抹青绿,嘴角不自觉翘起,脑海中浮现起那人温暖和煦的微笑和笔直挺拔如水墨青山一般的身姿。
还有那双好看而修长的手,和接触她皮肤时酥酥麻麻的、电流滑过的触感。
“我喜欢它。”
洪小野抬头,脸上浮起真诚的笑意。
“但我现在还买不起,不过我会尽快凑够钱。能帮我留着它吗?”
“反正这款也无人问津,放这还得占一个展示位。妹妹,看你也是真心喜欢,干脆送你啦!”
“……真的吗?!”
“当然。”
洪小野简直受宠若惊,就差跑到柜台后边把柜姐抱起来转圈圈了!
“谢谢!谢谢!”洪小野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劲道谢。
“我,我赚钱了,再来你这买表!”她激动地语无伦次。
“那说定了,姐等你,啊。”柜姐温柔笑笑。
俩人一起仔仔细细把手表包好,柜姐还找了一个给一万块以上手表才配的包装盒,大方地送给了洪小野。
洪小野抱着沉甸甸的手表盒,就像抱着稀世珍宝那样小心翼翼。
又像捧着自己那颗暖烘烘热乎乎的心。
奔波送外卖一整天,天黑前洪小野四处寻找,终于让她找到一处无人占据的桥洞。
桥洞里杂草丛生,好在没有积雪,也很避风。
脏是脏了点,但至少晚上有着落了。
她放下背包,把周围的野草拔了个七七八八,都堆在她准备躺下的地方。又从背包里拿出一床薄被子,一半垫在草堆上,另一半打算一会盖在身上。
正当她整理被子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洪小野回头一看,卧槽,地上空空如也,她背包不见了!
一个黑色的影子飞似的向远处蹿去,洪小野只愣了半秒,随后抗起被子拔腿就追。
手表!热乎乎的手表还在背包里!
他娘的!!
偷她可以,偷手表绝对不行!!!
洪小野拼命忍住怒火,没有喊,只在河边的草堆里迅速穿行,跟偷包贼始终保持着五六十米的距离,不声不响地远远跟着。
虽然夜里黑灯瞎火的,看不太清楚路,但这一片她从小玩到大,哪里是坡、哪里有沟她心里都门儿清,所以追起来毫不费力。
只恨身上有伤,不然她当时就立马扑上去缠斗一番,这小偷都不一定干的过她。
小偷也不知是不熟悉地形,还是没听到身后的声音,竟渐渐放松了警惕,由快跑变成了快走,最终在河边一个豁口处三下两下爬上了公路。
洪小野费了些力气也爬了上去,等她站稳才悲催地发现,小偷已经骑上电动车跑远了。
任她两条腿再怎么快也追不上两个轮。洪小野一阵烦躁,心里很清楚,今晚这个背包无论如何追不上了。
她心痛地欲哭无泪!!!
身上疼得厉害,尤其是肩膀。扛了重物再加上被李雷狠劲捏过,她感觉此刻肩膀里的疼痛像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
她摸了摸棉衣口袋,暂时松了口气。
不幸中的万幸,现金都在身上。
洪小野抬头看了看周围,一片荒芜,连半个人毛都没有,更别说摄像头了。
要报警么?
其实她很清楚,报警了也就是走个流程,就像她电动车被偷那次一样,登记一下,留个联系方式,说是找到了会联系她。她那几天还经常看看手机,生怕自己错过任何一个电话,渐渐地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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