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儿已经死了,闹够了吗?”
等看到灵堂上被放大的照片后,她才不得不相信女儿是真的去世了。
彼时,我刚刚将妹妹和女儿的骨灰安葬在选好的墓碑里。
看着被合上的墓碑,我听到林媛在手机那端担心地说道:“从那天月儿的反应来看,她很有可能回去找你,我估计拖延不了几天。”
“阿姨,没事的,我能够处理。”
挂断电话后,我离开墓园后打车去了机场。
从离开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以苏冰月的偏执一定会来找的。
以苏家的实力,在国内我只能任他摆布,于是我在离开那天就申请了国外的留学和护照。
当年若不是苏冰月突然求婚,我在大学毕业后的计划本就是出国继续留学,而且已经收到不少学校的邀约。
几年过去,当时的导师对我还有印象,同意了我的留学申请。
当老家有人告诉我苏冰月找过去的时候,我已经飞到了国外。
只是苏冰月的偏执比我想象的更深。
五年后,我刚刚下了飞机,她就让人将我绑了回去。
别墅客厅,苏冰月一口喝掉手里的红酒,将空杯重重砸在都是酒瓶的茶几上,然后用通红的眼睛盯着我。
“为了躲我,你居然逃到国外去了。”
“洛晟,你真是好样的。”
看着她比五年前憔悴了许多的模样,我微微蹙眉:“苏冰月,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让人绑我回来是犯法的。”
“我不同意,这婚就不算离。”
她怒吼一声后突然又恢复了平静:“你当初既然都逃到了国外,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后悔离开我了?”
“没钱的日子不好过吧,只要你求求我,我就答应和你复婚。”
“你想多了。”
苏冰月精神似乎有些疯癫,我不想跟她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我听说林阿姨病了,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想去看看她。”
苏冰月问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你这次突然回国,只是为了看望我妈?”
我微微颔首。
这次回来看望病重的林媛,本就是我回国的目的之一。
话音落下,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
轻轻抿了一口后,苏冰月已经恢复了以往的从容。
“妈妈现在情况还算稳定,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带你去见她。”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用你妈妈来威胁我?”
苏冰月却丝毫没有心虚的模样,反而冷笑了一声:“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身为直系亲属,有权决定看望妈妈的人选罢了。”
我静静地看着她,她也不躲开我的视线。
沉默许久之后,我妥协说道:“你要我做什么?”
她几乎是秒回:“复婚。”
我也以同样的速度回道:“不可能!”
停顿了一下后,我问道:“以你我现在的关系,就算复婚也只会相看两厌,你又何必执着和我复婚呢?”
苏冰月冷冷地回道:“这是我的事情。”
知道我不会同意,她紧接着放低了要求。
“你暂时不想复婚也可以,你只要答应这段时间住在这里,并且每次出去和我报备,我就同意带你去看望妈妈。”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
这次我同意了下来。
不过苏冰月显然不相信我,不仅别墅门口安排了保镖,而且我要出门也会有人贴身跟随。
一段时间后,见我真的没有逃跑的想法后,她答应了第二天后带我去看望林媛。
当天晚上,我决定早点休息。
洗完澡刚躺在床上,一道玲珑有致的身躯就从身后贴了上来。
苏冰月不知何时钻到了我的被子里,而且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
她紧紧抱着我,从我回来后第一次软和了语气。
“我知道,你是因为女儿的事情才离开我的。”
“我当时不该为了赌气将女儿一个人留在家里的,也不该不信你的话我和你道歉,只要你肯原谅我,我就不因为当年你欺骗我的事情生气了。”
“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这一次我不再故意气了。”
她在说话的同时,浓重的酒气顺着声音传了过来。
我沉默了一下,紧接着用力挣脱开她的拥抱。
下床后,我看着她有些迷离的眼神,语气平静:“苏冰月,你喝多了!”
她凭什么会以为,发生了那些事情后,我们还能继续在一起?
苏冰月却挣扎着继续来抱我:“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回到过去的,”她语气有些慌张的说道:“你不是喜欢女儿吗?
我再给你生一个。”
“不,生两个!”
任何人都不是女儿的替代品,女儿也不需要任何的替代品。
“够了!”
我打断她的话,语气冷冽下来,“苏冰月,不要和我提女儿,你不配!”
但显然,和酒鬼说这些话是没有用的。
见她不依不饶,我索性去了隔壁的客房休息。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苏冰月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好像丝毫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平静地用完早餐后,和我说道:“走吧,你不是想见妈妈吗?
我这就带你去。”
跟着她上了车,我才知道为什么我找不到林媛住院的地方。
苏冰月将她安排在了一家私密性极强的疗养院,派了一支高端的医疗团队专门为她治病。
而林媛的病症也比我想象的更加严重。
五年未见,她不再是以往坚强能干的女强人形象,病痛将她折磨的只剩下一副瘦骨嶙峋的身体。
我进入病房的时候,就看到她无力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
走到床边,我轻轻地唤了一声:“林姨。”
她有些僵硬地扭过脖子来,看着我突然眼睛放亮,抬起一只手来试探着抓我。
我伸出手和她握住,我转头看向苏冰月。
“我想和林姨单独待会儿,可以吗?”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十分钟后,病房里的警报仪器响起,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冲进来将我挤出病房。
苏冰月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我走过去后,她突然扯了扯嘴角说道:“吓到了吧?”
“妈妈病情恶化后就经常这样,你放心,有专门的医生看护治疗,她不会有事的!”
她似乎是想要安抚我,可好像也是在安慰自己。
我知道这种看着亲人被病痛一点点折磨的感觉,第一次抱了抱她。
苏冰月身体僵硬了一下。
很快,无声的呜咽在我肩头出现,肩膀上的衣服很快被泪水洇湿。